第一千五百九十章 寂滅反噬

  「襲殺寂滅道人？」

  帝麟頗為動心，突然只見鴻蒙青蓮飛回，江南立刻遠遁而去，不給他和青蓮仙尊聯手圍攻自己的任何機會。

  青蓮仙尊殺氣騰騰，衝出行宮，瞥見江南遠遁，笑道：「算你走得快。否則無論如何都要將你留下！」

  帝麟道：「道兄，元始天尊提議去殺寂滅道人，如今寂滅道人與道空和無極相爭，正是一舉將他們統統剷除的好時機，不如趁此機會……」

  青蓮仙尊搖頭道：「寂滅道人不得不除，不過我看元始天尊也是不安好心，未必有助我們剷除寂滅道人的意思，說不定打算借寂滅之手將我們重創，然後他一舉將我們剷除。這倒不可不防！」

  帝麟遲疑道：「道兄的意思是？」

  青蓮仙尊笑道：「這個世界的存在，是以道證道，從而達到大道盡頭，與我們不同，我們不以道證，而是以寶證以身證以神證，以道證道修煉速度緩慢，而我們進軍達到盡頭的方式更快。如今無需與他們相爭，只需拖延時間，我們還有二十七億年的時間，修成真正的大道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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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所說的以寶證道以身證道和以神證道，都是達到大道盡頭的方式，是傳承自他與帝麟所來的那座宇宙，這幾種方式都比較成熟。

  雖然具體的道路不同，但這幾種方式都是先驗證進軍大道盡頭的可行性，讓寶物、元神或者肉身先自己的大道一步，觸摸到大道盡頭，然後再循序漸進，進軍大道盡頭。

  無論是以寶證道，還是以身證道或者以神證道，目的都是為了讓自己的大道達到盡頭。

  而寂滅道人、無極天尊和元母等人，進軍大道盡頭的方式，青蓮仙尊將之總結為以道證道，也是極為形象。

  寂滅道人修行寂滅大道，需要煉就最終寂滅劫，囊括古往今來一切寂滅來達到大道盡頭，無極天尊也需要熔煉一切天地大因果來達到大道盡頭。至於元母，青蓮仙尊了解的不多，但想來也是用同樣的手段。

  無極要將仙道時代毀滅，熔煉一切因果證道，寂滅道人需要掀動一場最終寂滅劫證道，都是以道證道的表現。

  以寶證道等方式比較成熟，有捷徑可走，修煉速度大大提升，而以道證道則無比艱辛，至今尚未有人成功過，在青蓮和帝麟看來，屬於一條無比困難的道路。

  至於江南證得大道盡頭的方式，青蓮仙尊便不知道了，饒是他見證了兩大宇宙的不同證道體系，對江南的證道方式也是一頭霧水。

  江南的方式不像是以道證道，也不是以神證道以寶證道，與這兩大方式都大為不同。

  仿佛他無需證，仿佛他已經到過大道盡頭，仿佛他的大道便是盡頭，只需繼續走下去，走到盡頭便可。

  這是最讓青蓮仙尊感覺到奇怪的地方。

  「我們只需先所有天尊一步，修煉到大道盡頭，便可以扭轉乾坤，將寂滅、元始、無極、道空、元母等一切敵對存在，統統剷除！」

  青蓮仙尊笑道：「那時，仙道依舊是仙道，你我依舊是帝和尊。」

  帝麟皺眉道：「只怕那時我仙道時代已經寂滅了，不知要死多少生靈……」

  「我們既然已經驗證了仙道時代可以避免寂滅劫，所以即便如今的仙道時代毀滅也沒有關係。」

  青蓮仙尊勸道：「到那時，我們再開闢一個宇宙，又可以演化出一個無比輝煌燦爛的仙道時代！而且，那時我們大獲全勝，弟子、門生都得我們庇護，存活下來，又有什麼損失？」

  「能夠活下來的人畢竟是少數，屈指可數，而仙道時代卻有著無窮盡的生靈……」

  青蓮仙尊不以為意，笑道：「沒有我們開闢仙道時代，會有他們？我們不欠任何生靈分毫，還是他們欠我們的，欠天地的，這場大劫，只是讓他們還給天地還給我們而已。帝麟，就算是父親，在劫數到來之時，也無法護持所有人，只能擇取屈指可數的幾人，活到下一個時代，你若是想護持所有生靈，註定會隕落。」

  帝麟嘆了口氣，有些蕭索。

  青蓮仙尊道：「如今之計，唯有讓無量殺劫之中，其他派系的強者死得越多，我們的弟子門生才能存活下來越多！帝麟，你應該明白，你不下殺手，別人便會對你痛下殺手這個道理！」

  江南返回寂滅道人與無極天尊、道空天尊等人交手的戰場，寂滅道人無法攻入無極道琢之中，但是以寂滅大道演化為最終寂滅劫雛形，不斷侵蝕無極道琢，耗損這件法寶的威力，對無極天尊等人來說極為不利。

  「寂滅道人，不愧是如今排名第一的天尊，實力太強大了，比我還要強出一籌兩籌！我煉化了無極天尊兩成的修為，寂滅道人還能超越我這麼多，的確非同小可。」

  江南看了一眼，按兵不動，心中對寂滅道人卻也十分佩服。

  如今寂滅道人的戰力，根本不是一尊兩尊天尊便可以拿下，須得聯合四五尊天尊，才能將他誅殺，而想要他真正的死亡，恐怕唯有江南才能辦到。

  其他天尊即便殺了他，也無法破解他的寂滅不滅我不滅的天尊境界，寂滅道人還是會復生，只有江南以元始大道熔煉他的寂滅大道，才能徹底將他斬殺消滅。

  突然，寂滅道人微微皺眉，漫天涌動的最終寂滅劫轟隆晃動一下，威能暴漲，寂滅道人怒喝一聲，竟然收了最終寂滅劫雛形，轉身便走。

  無極道琢下的無極天尊、道空天尊和一眾道君道尊見到他離開，都是鬆了口氣。

  「難道我潛伏在附近，被寂滅道人察覺了？」

  江南心中一怔，隨即搖頭：「不對，不對，我將我的氣息隱藏，流露出的只是寂滅氣息，與四周的寂滅劫氣息一模一樣，寂滅道人不可能察覺到我，那麼他為何離開？是了，剛才最終寂滅劫雛形震動了一下，難道是寂滅大道反噬，險些讓最終寂滅劫雛形失控？」

  他心中只覺不安，閃身尾隨寂滅道人而去，一路上，虛空震動不停，一道道寂滅靈光四下迸發，然後融入虛空消失不見。

  沒過多久，這些寂滅靈光又在其他地方出現，虛空被腐蝕得破爛不堪，一戳既破，脆弱無比。

  而寂滅靈光則化作一股股寂滅劫，籠罩一個個魔界宇宙的星系。

  而這些星系之中，無數生靈幾乎在一瞬間便陷入天人五衰之中，肉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下來，接著皮肉消融！

  江南甚至看到，有一座魔界的皇朝被天人五衰氣息籠罩，眨眼之間皇朝之中便沒有任何一個活人，無數生靈在行走坐臥之間，便變成一具具累累白骨！

  這幅景象，正是寂滅道人無法控制體內的寂滅大道，讓體內的大道四溢，形成的恐怖情形！

  寂滅道人急速奔行，周身的寂滅靈光不斷飛溢，體內也自傳來一聲聲恐怖的鼓聲，震動不休。

  顯然，他在將體內多餘的寂滅大道排出，降低自己的壓力！

  「寂滅大道沒有那麼容易控制，所謂生生滅滅循環不息，寂滅道人只掌控了滅，而沒有掌控生，早晚會化作寂滅！」

  江南剛剛想到這裡，寂滅道人陡然從這片天地中消失不見。

  「躲起來了？」

  江南上前，在寂滅道人消失之處四下查探，過了片刻，突然伸手一指，只見一重重虛空裂開，虛空分為不知多少層次紋理，顯露出一個巨大的黑洞，黑洞之中濃密無比的寂滅氣息在洞內涌動。

  這是寂滅道人以自身的法力塑造的空間，陰森恐怖。

  江南邁步走入其中，對涌動的寂滅氣息不以為意，過了良久，他走入這個黑洞的最深處，抬頭看去，只見寂滅道人坐在洞內的一座高台之上，寂滅魔鼓咚咚作響，不斷轟擊他的肉身，鎮壓他體內的寂滅大道。

  「元始天尊！」

  寂滅道人猛然張開眼睛，向他看來，毀滅一切的威嚴足以讓道君的道心破碎。

  江南毫不在意，邁步上前，見禮道：「寂滅道友。」

  鼓聲震動，將寂滅道人體內散亂的寂滅大道鎮壓下來，寂滅道人鬆了口氣，淡然道：「天尊進入我的老巢，莫非是想前來將我誅殺？你的實力比我遜色一籌兩籌，一個人前來殺我便是自尋死路。」

  江南搖頭笑道：「我此來並非是為了殺道友，而是幫助道友鎮壓寂滅大道。道友，史前劫波到來了八場，你便難以控制寂滅大道，若是二十二場劫波來到仙界，你必然會被寂滅大道同化，死無葬身之地！或許用不著二十二場寂滅劫波，只需要元滅時代的劫波到來，你便會灰飛煙滅！你是元滅時代的廣都天尊，沒有死在元滅時代的寂滅劫中，元滅時代的劫波到來，便是你的劫數！」

  寂滅道人哈哈大笑，從高台之上轟然起身，居高臨下俯視江南：「你如何幫我？」

  江南微微一笑，道：「我的元始大道能夠融合寂滅大道，我將我的元始大道留在你的體內，吸收你體內多餘的寂滅大道，加以調理，讓你不至於失控。只要你不失控，最終寂滅劫便不會爆發。」

  「你是要借我的寂滅大道來修煉你的元始大道，提升你的修為實力？」

  寂滅道人冷笑道：「你便不怕為虎作倀，我的實力越來越強，將其他天尊統統剷除，甚至連你也宰了，吞噬你的元始大道？」

  他與江南爭鋒多次，深知江南的元始大道精妙之處，自然知道江南所言不虛，元始大道的確可以助他一臂之力，鎮壓寂滅大道的反噬。

  不過元始大道吞噬他體內的寂滅大道助漲江南的修為，這卻是他不樂意見到的事情。

  「你若是能吞噬元始大道，那么元始大道便不是元始大道了。」

  江南心念一動，一道元始靈光飛出，向寂滅道人飛去，道：「我這道元始靈光，任由你研究，你若是能夠研究出其中的一切道妙，倒可以得到我的全部傳承。不過我要勸你一句，這道元始靈光可以助你調順你體內的寂滅大道，讓寂滅大道不再反噬。你若是試圖煉化我這道靈光，演化為寂滅元始，便會讓你的寂滅大道失控。」

  寂滅道人任由這道元始靈光落入自己體內，淡然道：「天尊，不送！」

  江南轉身離去，寂滅道人冷笑道：「借我的寂滅大道來提升自己的修為實力？果然是好算盤，不過我若是研究透徹你的元始大道，寂滅大道便再也不能反噬我，我自然要將你這道靈光煉化，修成寂滅元始！」

  江南走出寂滅道人的老巢，微微皺眉：「寂滅道人剛愎自用，根本不聽我的勸解，必然會試著煉化我的元始靈光，他絕對無法壓制寂滅大道，最終寂滅劫必然會爆發，將他毀滅！我的那道靈光，也只是將他被寂滅大道吞噬的時間推遲一些。至於能推遲多久，則要看寂滅道人的悟性，需要花費多少時間參悟出我這道靈光中的元始道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