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七十二章 自作孽，不可活

  一千多億年道君殿前的守候，只因當初那句我會回來的承諾。

  江南面色平靜，古井無波，心中卻有波瀾起伏，在一切都被摧毀的最終寂滅劫之後，他遇到了帝江，江太墟，答應了對方，要讓天妃道尊好好活下去。

  剛才他的那句話，只是讓天妃道尊活下去的理由。

  那個風華絕代的江太墟並沒有活著回來。

  江南站在道君殿前，向過去的時光看去，不由動容，他看到了從史前元道時代到咒道時代滾滾而來的劫波。

  這幅景象無比壯闊，摧毀一個個時代的劫波，被一種詭異的力量引動，向仙道時代而來！

  然後，他看到了時光之中一個巨大的道琢，無極道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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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江南微微一怔，隨即恍然大悟，喃喃道：「自作孽，不可活。」

  突然，只聽一聲大笑傳來，道君殿中一尊尊道尊道君魚貫而出，無極天尊和道空天尊大步走出道君殿，無極天尊暢聲笑道：「元始天尊，什麼自作孽不可活？莫非天尊是在說自己作孽，闖入道君殿自投羅網？」

  江南轉身，目光從無極天尊臉上掃過，又落在道空天尊臉上，淡然道：「我原本以為是寂滅道人引動這場劫數，後來想一想寂滅道人沒有這等實力，能夠將元道的劫波也吸引而來。因此想來道君殿看一看，沒想到果然是無極天尊作孽，引動這場劫波，摧毀仙道時代。無極天尊，你此舉非但要摧毀仙道時代，也將道君殿悉數摧毀，連你也沒有活下來，豈不是自作孽不可活？」

  無極天尊哈哈大笑，自負萬分道：「元始天尊，我的道琢威能是你不可想像，而且這場劫數我收發於心，只需摧毀仙道時代，我便催動道琢將這二十二場劫波送回史前，根本無法影響到我道君殿！」

  「愚蠢，自大，以為自己是一切的中心，可以操控一切。」

  江南靜靜道：「無極，我於最終寂滅劫後，見到了帝、尊、道空和老兔子等人的屍體或者遺蹟，唯獨沒有見過你的，可見你在最終寂滅劫爆發之前便已經死了。你以為自己掌控一切，殊不知自己才是死的最快的那個。」

  無極天尊皺眉，道：「你在胡說些什麼？」

  「道空道友，道君殿自身難保，再過一段時間，你們便會發現，這座聖殿無法繼續屹立在時間和空間盡頭，而是與仙道的時間空間重和。」

  江南看向道空天尊，露出譏諷之色，淡然道：「那時你們才知道，原來道君殿屹立在仙道時代的盡頭，仙道時代的寂滅劫前，而你們身後，則就是你們掀起的那場劫數引起的最終寂滅劫。」

  道空天尊皺眉，道君殿屹立在時間和空間靜止終結之地，在道君殿的後方，可以看到摧毀一切抹平一切的寂滅劫，最終的寂滅劫！

  道空和道君殿的諸多存在都曾到那裡看過那場浩劫，即便是天尊或者是道空這等證道元始的存在，都感覺到兇險，心驚肉跳。

  不過江南說這場最終寂滅劫是由他們所引起，道空則有些不信。

  重和道尊笑道：「危言聳聽！元始天尊，我道君殿已經屹立在此多少億年了你知道麼？漫長的歲月以來，道君殿屹立在這裡，今後無比漫長的歲月，道君殿還是會屹立在這裡，根本不會被摧毀！」

  「不錯。仙道覆滅後還有其他大道時代，生生無盡，滅滅無盡，只有我道君殿屹立不倒！」

  「我道君殿是何等超然，豈是你這等後輩淺薄的見識所能揣度？」

  天妃道尊突然起身，站在江南身邊，道：「道君殿便是陛下親手打造，若是陛下見識淺薄，你們只怕更加淺薄。」

  「天妃，你又糊塗了，將此人認成道君殿的初代殿主。」

  九胥道尊踏前一步，喝道：「此人乃是我道君殿的頭號勁敵，曾經得到我道君殿的恩惠，卻又欺師滅祖！天妃道尊，你若是還認為你是我道君殿的一份子，便立刻過來，否則待會動起手來，連你也化作飛灰！」

  天妃道尊搖了搖頭道：「你們執迷不悟，將來必遭劫數，身死道消，我離開道君殿又有何妨？」

  道君殿中，一尊尊道尊大怒，紛紛呵斥：「叛徒！」「敗類！」

  無極天尊冷哼一聲，背負雙手道：「元始天尊果然厲害，剛到我道君殿便策反了天妃道尊。我能引來史前二十二場劫波，自然能將這些劫波送回去，元始天尊，你無非是在騙我收回道琢，免得仙道時代陷入毀滅。我真不知你是如何想的，明明與仙道時代格格不入，卻偏偏為仙道時代打生打死。若我是你，早就將仙道時代打得崩潰瓦解，變成混沌鴻蒙，自己開闢一個時代了。」

  「送回去？你當寂滅道人是吃素的？」

  江南冷冰冰道：「我只怕你無法將這一場場劫波送回了。」

  道空天尊靜靜道：「寂滅道人已經註定要隕落了，帝和尊已經尋到了他，他必死無疑。天尊，寂滅道人一死，他如何興風作浪？」

  江南向仙道時代看去，只見帝和尊已經尋到寂滅道人的藏身之所，帝麟的元神祭起，躬身一拜，只見世界樹轟然暴漲，頃刻間撐破寂滅道人的老巢，將九十九重諸天撐開！

  世界樹已經貫通九十九重寂滅諸天，根須紮根在宇宙之中，枝葉繁茂，覆蓋這九十九重寂滅諸天。

  而青蓮仙尊伸手一指，鴻蒙青蓮出現，蓮花開放，落在世界樹下方，只見世界樹的根須紛紛扎入蓮蓬的孔洞之中，兩大元始之寶聯合在一起，將整個九十九重寂滅諸天封鎖！

  帝麟和仙尊邁步登上這九十九重諸天，閒庭信步般向至高天走去。

  無數寂滅獸從九十九重諸天的虛空中湧出，向兩人撲去，還有一尊尊神母製造出的天君道君紛紛殺來，還未接近兩人，便被鴻蒙青蓮和世界震得粉碎！

  這二人，勢如破竹，逕自來到九十九重寂滅諸天的至高天上，與寂滅道人相對。

  「寂滅道人，難以逃脫這場劫數，青蓮仙尊和帝麟會將他擊殺，他若是死了，誰能干擾到我的道琢？」

  無極天尊哈哈一笑，看著江南的目光露出譏諷之色，悠然道：「因此元始天尊，你的所有推測都是錯的，寂滅道人死亡，劫波到來，我摧毀仙道時代，再與道空聯手誅殺帝和尊，因果圓滿而證大道盡頭，再收回無極道琢將劫波送回史前，讓道空開闢一個屬於古神的時代。這個計劃，是何其完美？」

  「想要說服一個人實在太難了，而說服兩尊天尊更是難上加難，既然如此，那就只有動手了。」

  江南嘆了口氣，手掌搭在腰間的劍柄上，向天妃道尊道：「你去仙道時代等我。」

  天妃道尊點頭，飛出道君殿的籠罩範圍，進入仙道時代。

  無極天尊微笑道：「即便是覆滅了仙道時代，除掉了帝和尊，我的因果大道還不圓滿，因為元始天尊跳出了我的因果大網。天尊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自投羅網，送上門來。今日除掉天尊，我的因果大道便沒有了漏洞！道空天尊是否要助我一臂之力？」

  道空天尊看向江南，嘆息道：「天尊，得罪了。其他人，退回道君殿。」

  諸多天君、道君、道尊紛紛退入殿中。

  道君殿前，三位天尊氣息涌動，兩尊大圓滿道君和一尊巔峰道君對峙，各自有著無邊無際的異象，道空天尊雙頭四臂，無極天尊腦後浮現一個又一個因果環，環環相扣。

  江南眉目低垂，看著自己握劍的手掌，低聲道：「道不出元始大羅天……我所立之地，便是元始大羅。無極天尊，道空天尊，讓我看看你們是否能夠道出我的元始大羅天！」

  道空天尊突然四足一動，下一刻便跨越重重異象形成的無邊空間，一拳向江南轟去，無極天尊同時動了，腦後一個個因果環相扣，向江南頭頂罩落！

  兩大天尊根本不在乎什麼以多欺寡，一上來便痛施辣手，根本不留下任何餘地！

  他們二人，道空最為強大的便是肉身，以身證道印證了混沌先天，混沌大道靈光糾纏肉身，舉手投足闢地開天，攻擊力最為兇猛！

  而無極天尊雖然沒有走上以身證道和類似的道路，以身證道這種法門來自其他宇宙，無極天尊沒有接觸過這種道路，但是他比道空卻走得更遠，與寂滅道人、元母，甚至老兔子公冶乾、江太墟等人，是同樣的道路！

  這種道路，是以自身的大道來印證盡頭，是公冶乾和江太墟所開闢的道路！

  不過，無極天尊的法寶無極道琢不在，他所能夠動用的只有自身的大道威能，但即便如此也是非同小可，比道空天尊的攻擊力絲毫不弱！

  錚！

  驚世的劍光亮起，一剎間切開重重空間，劍斬道空的拳頭，江南頭頂黑髮亂舞，一根根黑髮刺穿虛空，將落下的一道道因果環定住！

  轟——

  他另一隻手掌抬起，硬撼道空轟來的另一拳，氣息陡然變得無比狂暴，體內滾滾的末日劫音響起，震得無極天尊和道空天尊體內大道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