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章：他需要你

  第一，二章：他需要你　　　　第一章：他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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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國，巴黎

  上官萱關門進屋，換拖鞋，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進浴室洗澡，穿著浴袍走到一邊為自己倒了一杯紅酒端著就往小書房走。

  穿著拖鞋走在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把紅酒放於一邊，打開電腦，盤腿坐在軟墊上。

  一手端起紅酒輕抿一口，視線盯著屏幕，一手移動著滑鼠，自然的點開了收藏的頁面……

  

  在頁面彈出來，上官萱本是平靜的臉在看到關於他的最新消息……

  大腦有一瞬間一片空白，手也跟著一松，杯子從手中落下，杯中的液體傾倒而下，液體沒入了鍵盤裡，酒杯轉動了幾圈，從鍵盤上滑下，滾落在地，轉了幾圈後靜止不動……

  上官萱快速的伸手……

  卻不是處理筆記本，而是拿過放在一邊的電話，迅速的按了一個號碼……

  電話只是響了兩聲便被接起……

  「貝貝……」

  剛開口，聲音已哽咽。

  ***

  英國，倫敦

  「對不起，你拔打的電話已關機……」

  上官萱記不得自己拔打了多少遍，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坐在計程車裡，上官萱一夜未睡，臉上有著難掩的倦意。雙眸兩側，濃重的黑影。長期睡眠不足，平時還用淡妝遮掩，因為趕著飛英國，沒有妝容的遮掩，此時的憔悴一目了然。

  計程車到了目的地停下，上官萱付了錢下了車。

  站在陌生的城市，呼吸著陌生的空氣，看著陌生的天空，上官萱抿著唇瓣。腦中閃過程貝貝的話，一一的回放著。

  明知道爸爸和小澤都不會允許她插手周磊的事情，明明知道他不稀罕也不需要她為他做任何事情……

  但是他的事情……

  她終究還是做不到事不關已……

  「煙學姐。」

  推門而入的柳煙穿著套裝，踩著四五厘米的高跟鞋，淡淡的妝容，長發的挽成一個髮髻，幾縷髮絲柔順的貼於臉頰。恬靜溫柔的笑容，柔媚的在嘴邊綻放開來，讓人看一眼便覺得很是舒服。

  直到推開門看到門內等待的人是誰時，那本來綻放在嘴角的笑容，慢慢的僵住。

  眼底一片錯愕……

  她沒想到，找自己的人會是上官萱……

  ***

  附近的咖啡廳里，曾經無話不談的兩姐妹對坐著。

  對柳煙，上官萱始終有著歉疚。不管是不是自己先認識石頭的，不管是不是自己無意，終究是因為她破壞煙學姐和石頭。

  明明從登機開始，上官萱已經在腦中不停的打著草稿，在見到柳煙的時候應該怎樣開口……

  可是，真正面對面坐下的時候，原來，開場白都那樣困難……

  攪拌咖啡的手停了下來，上官萱慢慢抬起頭看向柳煙，同樣沉默的她……

  「煙學姐，那天你誤會了，我沒有和石頭……」

  上官萱話出口，時間仿佛回到了那一天……

  柳煙瞳孔收緊，明明已經過了幾年了，上官萱只是提及，畫面便清晰的在腦海里。垂下的眼瞼，柳煙淡淡一笑。

  「都不重要了，已經過去了。」

  上官萱一時間又有些語塞……

  端起的咖啡，已有一些涼。苦澀的感覺在舌尖上盤旋，一直到心底。

  「笑笑，你找我，有事嗎？」

  柳煙似乎是在刻意迴避著當年的事情，眸子再抬起時，迎上上官萱已是一片平靜，平靜的讓人察覺不到她此時內心的起伏……

  「煙學姐，石……學長他出事了！」

  哐啷……

  握在手中準備攪拌咖啡的勺子沒握穩從手中脫落……在安靜的咖啡廳里，碰到了邊緣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怎麼了？」

  似是花了漫長的時間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柳煙的聲音即使努力的偽裝，卻還是無法遮掩那因擔憂而附帶的輕顫……

  ***

  「煙學姐，為什麼？」

  上官萱眼底難掩震驚，不敢相信柳煙會拒絕回s市。

  「笑笑，我和他已經沒關係了，我不會回去。」

  柳煙的表情很淡很淡……

  「煙學姐，如果你是介意……那天真的是個誤會。學長愛的人一直是你，他從來沒有忘記過你……」

  上官萱有些急……

  「笑笑，別說了，我不會回去，我已經決定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柳煙突然起身，拿起一邊的包包，快步的轉身離開，丟下上官萱坐在原地，嘴一張一合的蠕動著……

  走出去的柳煙，腳步明顯有些急，有些快，近似於逃……

  踩著高根鞋，步子失了優雅顯得有絲慌亂。凌亂的步伐，直到腳踝一痛，步子硬生生的頓下，疼的眼眶一紅。眼前的紅綠燈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慢慢蹲下的身體，手垂放在兩側，扣的緊緊的……

  ***

  s市機場

  「爸爸，阿姨……」

  上官萱已經將近三天沒睡了，只是在飛機上眯了一會兒了。此時，穿著最小號的風衣但穿在她身上依然過於寬鬆，包裹住她瘦弱的身子，站在人群當中，顯得那樣纖細讓人心疼……

  憔悴的臉，明顯很長時間未睡……

  上官睿歲月洗禮後更加內斂，幾個月未見的寶貝女兒，本應該給予最熱情的擁抱，一臉的慈愛。只是此刻上官睿的臉上除了那明顯的冷意之外便是深不見底的眸子裡跳躍的明顯火焰……

  目光陰霾的看著上官萱，無聲的怒意充塞在兩個人之間……

  「笑笑。」

  安然扯了扯上官睿，從來機場的路上一直到等待上官萱出來的空檔，不停的在說讓他別繃著一張臉，有什麼話好好說，笑笑肯定累壞了，別給她太大的壓力，可是呢……

  說了還是白說……

  摟住那瘦弱的肩膀，接過她手中的小行李箱。安然剛接手，便見一雙大手拿過，什麼話也沒說轉身便往外走。

  「阿姨！」

  上官萱眼底難掩一抹慌，這樣的表情，是第二次在爸爸的身上看到……

  「坐了這麼久飛機累了吧，我們先上車，回去再說！」

  安然安撫的牽著上官萱的手往外走……

  上官萱咬著下唇，欲言又止，她回s市是為了……

  「笑笑，先回家。」

  當親生閨女一樣疼愛著，兩個人關係比親生母女還要好。似母女，又似朋友，安然豈會不懂上官萱的小心思……

  上官萱看了一眼安然，看懂了她眼底的暗示。

  點點頭，也同樣沉默的跟著安然上車。

  本來是上官睿開著車，但一路上他明顯就不在狀態，安然便把他趕到了副駕駛座自己開著車。

  此時，上官睿和上官萱坐在後車座，安然開著車，車駛進車流里……

  「爸。」

  上官萱看著上官睿繃緊的臉，這個世上最疼愛自己的人，便是爸爸上官睿……

  伸手，扯扯上官睿的衣擺，軟軟的叫了一聲。

  上官睿繃著的臉有一絲鬆動，卻還是沒說話。安然坐在前面，等待紅綠燈的時候餘光看了一眼後車座，某人在那裡刻意繃著，明明就已經軟化了，還在那裡硬撐著。

  對笑笑，他哪裡捨得……

  「爸！」

  上官萱聲音更軟了，小臉也往上官睿的肩膀上靠，然後輕輕的喃了句：「我好睏。」

  繃著的堡壘就這樣崩塌了，上官睿無聲的嘆息著，臂彎摟住上官萱纖細的肩膀。

  「睡會。」

  兩個字，雖然還是很生硬，但是動作卻明顯柔了許多。安然挑了挑眉，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

  上官萱也是真的累了，在最愛自己的爸爸懷裡，閉上雙眼。車平穩的前行著，上官萱睡的安穩。上官睿低頭看著上官萱臉上的憔悴，和眼邊那黑重的黑眼圈，眼眸里藏不住的心疼和……無奈……

  ***

  上官萱的房間還是和離開時的一樣，安然幫上官萱蓋好被子，然後墊上香薰，拉上窗簾擋住外面的光亮，可以讓上官萱睡的香沉。

  幾小時後，夕陽西下。被子裡的上官萱動了動，睜開雙眼，打了個哈欠。看了一眼熟悉的環境，從床上坐起來。

  空氣中淡淡的香味是自己喜歡的薰衣草香薰，自己的行李早就收拾好。

  睡了一覺，精神好了許多。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廚房裡，爸和阿姨正在做晚餐，兩個人配合很是默契，偶爾的一個眼神交匯，都能感覺到彼此間對對方的濃濃感情……

  「笑笑，醒了？洗手吃晚飯。」

  「阿姨，我幫你。」

  上官萱走了過去，幫忙把菜一盤盤端到桌上。上官睿本來溫柔的表情從上官萱開口的時候，已經慢慢斂起。

  晚餐，在看似平靜卻又醞釀著波濤洶湧里結束……

  ***

  「爸。」

  在上官睿吃了晚飯起身就往書房走時，上官萱跟著起身，開口。

  上官睿恍若未聞的繼續邁步往前走……

  「爸。」

  上官萱的聲音忍不住高了一些……

  上官睿依然像沒聽到一般繼續邁步……

  「爸，我……」

  「上官萱，你想都不要想。明天，明天一早你就給我飛回法國去，別在s市丟人現眼！」

  上官睿突然回頭打斷上官萱後面的話，眸子裡憤怒的火焰在跳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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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我不回法國。」

  上官萱站在原地，抬起的眸子裡閃著堅定，迎上上官睿跳躍著火焰的眸子。

  「爸，我愛他。」

  似在輕喃，卻是字字清晰果斷……

  「很愛，很愛，愛到放不下，割捨不掉，無法對他不聞不問，形同陌路。我有努力，可……我……做不到！」

  閃著堅定光芒的眸子，漸漸的盈滿了霧氣。

  是傻也好，是痴也罷。她放不下，舍不掉。他好好的，她可以遠遠的守著。但是他只要出一點事，她便會控制不住自己。

  真的，控制不住！

  上官睿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怒意驚濤駭浪般的襲來，安然一驚，立刻想要上前阻止。害怕上官睿又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氣，又會如同四年前上官萱不顧一切要到周磊身邊的時候，他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

  只是……

  砰……

  甩上的書房門，整間屋子都被那力道給帶的震了震，可見上官睿的怒氣……

  上官萱站在原地，貝齒咬住唇瓣，慢慢的咬緊，直至疼痛的感覺從蒼白的唇瓣上襲來，肩膀輕顫著。水氣一直在眼眶裡盤旋，始終未曾滑落。

  心，好疼……

  ****

  「笑笑，你這個傻丫頭。」

  安然嘆息，心疼的抱住了上官萱。

  上官萱伸出雙臂環住安然的腰，悄悄的收緊……

  頭埋在安然的肩窩處，輕聲昵喃道：「阿姨，幫我告訴爸爸，我，很愛他。」

  鬆手，轉身，拉開車門坐進去。

  幾乎是剛坐進車裡，上官萱的眼淚便肆意的滾出來，眼前頓時模糊一片……

  車，緩緩開離，安然手輕輕的撫過自己頸間的液體，溫熱，風輕吹而過。指間的那抹溫熱慢慢變冷，看著漸漸開遠的車，安然眼眶也濕了。

  聽到身後的聲響，安然轉身，看著站在院子裡的上官睿……

  ****

  「她已經到市區了。」

  安然放下手機，上面是上官萱剛發來的簡訊。從回房間到現在，上官睿一直站在陽台上抽菸。一根接著一根，很久不曾抽菸了。此時，菸灰缸里已經堆了十來根菸頭了，手中的煙一閃一閃的，煙圈吐出，繚繞充滿了煩燥的氣息……

  煙能讓心情平靜，可是現在卻只是越抽越煩燥。

  「別抽了。」

  安然伸手拿過上官睿剛點燃的煙，按在菸灰缸里按滅。

  這個疼女兒疼的過了火的男人，真是……

  「安然。」

  上官睿煩躁，在煙被安然奪走按滅後，眉頭一皺，心煩聲音也跟著大了一些。

  「上官睿，差不多得了啊！」

  她知道笑笑的事情讓他心中不快，心疼又無奈。都已經讓他在這裡抽了這麼久的煙了，別登鼻子上臉的……

  四目相對，片刻後……

  安然伸手拉住上官睿的手往裡走……

  「洗澡。」

  ****

  把上官睿推進浴室，調好水溫，安然剛轉身準備出去便被上官睿長臂一扯，扯進了自己懷裡。早已經調好溫度的水，浴室里漸漸升起的水蒸汽，霧氣蒙蒙。

  安然被摟進上官睿的懷裡，欲出口的話在看到他的眸色時，默默的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腳尖主動的吻上他的薄唇……

  「笑笑……讓我告訴你……」

  上官睿的動作明顯的頓了一下……

  安然得到空隙喘了口氣……

  「她，很愛你。」

  停頓，靜止了幾秒。

  「我該拿她怎麼辦？」

  上官睿無奈沙啞的聲音抵在安然的肩頸處，緊緊的摟住懂自己的安然……

  *****

  上官萱手中提著剛從超市里買來的新鮮食材，從電梯裡走出來時，順手摘了戴著的口罩，露出精緻的小臉。

  站在門外，看著面前緊閉的門，手中的環保袋放於一邊。

  平靜的小臉，皺著的眉頭，隱隱透著糾結……

  最終，還是伸出手，輸入了他的生日。

  輸入密碼……

  錯誤。

  再次輸入了他母親的生日……

  再次提示錯誤……

  第三次輸入的是自己的生日……

  上官萱幾近是屏息的在按著自己的生日的……

  依然是提示錯誤……

  心，沉了一下，莫名的酸澀。

  垂放在一側的手，悄悄的握緊。

  當手再次抬起，當另一組數字以極慢的速度輸入，最後一個數字按下時，聽著解鎖的聲音時，上官萱只覺得心中的感覺更為複雜。說痛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痛，說是早就料到了，可是心口還是一陣陣緊縮著，有一種近似於窒息的疼痛感……

  *****

  厚沉的窗簾遮擋住外面的光亮，臥室沒有一點光亮，分不清此時究竟是黑夜還是白晝。

  隱約可以看到深色的床上微微隆起，一道身影躺在裡面……

  本是充滿酒氣的臥室，竄進一股勾人味蕾的香味。記憶里的香味，已經很久未曾聞到了。一切，晃然如同一場夢境。這曾經在夢裡重複出現過很多次的香味，是自己眷戀的味道。

  本是閉著的雙眼，在聞到那香味越來越真實的時候，慢慢睜開。黑暗裡，那雙睜開的眸子顯得更為深邃。

  本該睡意朦朧的雙眼此時一片清明，睜開雙眼的時候，意識便已經迅速的醒來。

  黑暗的房間，無法視物。只是，曾在夢裡出現無數次的熟悉香味此時更為清晰的在鼻間纏繞著。

  這並非是夢境中的香味，而是很真實……

  周磊掀開被子，動作利落的起身。筆直的雙腿站在床邊，穿上拖鞋邁著步子便往外走。

  輕微的聲響，臥室的門便被打開。當臥室的門打開的時候，陽光明媚的亮光讓周磊的眸子微眯，站在原地，更加確定了那股香味的真實性。

  入目的客廳，整齊的好像本來就是如此。扔在沙發上的襯衫，長褲以及內/褲都已經清洗好，此時掛在陽台處，正在隨風搖擺。垃圾早已經清理乾淨，空氣中除了菜香味外，還透著一股空氣清新氣的茉莉花香味……

  淡淡的，讓人身心都舒暢……

  空氣中那香味更加清晰的往鼻子裡竄著，看著玄關處擺放的一雙高根鞋，眸色，突然變深……

  ****

  廚房裡，上官萱繫著圍裙，穿著男性拖鞋，顯得腳更小。長發隨意的挽起，纖細的身子站在明亮的廚房裡，每個動作都很熟練用心。

  一邊的砂鍋里的燙，時間已經差不多，正調著小火慢慢的熬著。

  一邊放著一個個碟盤，上面擺著紅紅綠綠已經搭配好的菜。鍋里正煎著魚，一手拿著鍋鏟翻動著魚，在等待另一面煎的時候，拍著蒜僵等佐料，放進去後，再加入一點料酒……

  關著的廚房門，從外面可以看到裡面正在忙碌的身影。快中午的陽光，正好從窗外投射進來，暖暖的陽光整個包圍著正在忙碌的女子，拉長的一道影子，畫面很是美好和溫馨……

  做菜太專心，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一道身影出現在廚房外。

  直到……

  廚房門的被擰開的聲音讓專注的上官萱身體愣了一下，幾乎是隨著開門聲響起的時候，已經跟著轉身，看著真實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身上還穿著昨晚未脫下的襯衫，睡了一夜，襯衫此時打著褶皺。鬆開的兩顆紐扣，露出他結實的胸膛。頭髮有些凌亂，嘴角邊有著未刮的鬍渣，並不是傳統上認知的美男子，沒有小澤五官的俊逸，可是深邃的五官，越見沉穩的氣息，就連此時看向自己的眼神都讓上官萱心跳忍不住加速……

  這個男人，就是她愛了好多年的男人……

  「啊……糟糕……糊了……」

  周磊還來不及開口，便見上官萱突然跳腳了一下，急忙拿起一邊的水澆進鍋里……

  那麼自然，那麼理所當然的出現在他的家裡，在看到他的時候，竟然沒有一點點主動解釋的意思……

  周磊的深邃的輪廓，眼神也更為沉。看著忙碌的身影，站在原地，聲音略為低沉的問道：「上官萱，誰准你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