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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章:逃避的徹底

2025-01-15 04:14:11 作者: 許微泫

  「歐陽鏡宸?」不遠處忽然傳來一抹帶著詫異的聲音。

  「掌門人好啊~」歐陽鏡宸轉身便看見正緩步走來的虛谷和他身後的藍君鈺,歐陽鏡宸笑了笑,頗為輕鬆的說道。

  「你不在你的冥界繼續逍遙,怎麼來虛清派了?」虛谷哼哼兩聲,看了看一旁被歐陽鏡宸攬著的蘇意歌,便眼神怪異的哼哼道。

  這廝不是說一時半刻都在虛清派待不住嘛?怎麼又捨得回來這兒了。

  

  「我把我待不住的理由待在身邊了,所以這一次再也不怕待不住了。」歐陽鏡宸嘴角仍舊掛著清淺的笑意,他眼神朝蘇意歌的方向偏了偏,示意道。

  「……你不怕你冥界沒你管著就翻了天嘛?」虛谷抽了抽嘴角,雖然早就聽說了歐陽鏡宸和蘇意歌,也佩服他們不懼世俗眼光歷盡艱險最終還是走到了一起,但是作為一個正常的……正常的老頭,他也還是有一點接受不能。

  = =這個世道真的是變化的太快了,他活的越長卻越來越跟不上時代的變遷了,兩個男人相愛這……這是多麼荒唐奇怪的事情!

  「有小雨兒呢。」歐陽鏡宸搖搖頭,面上笑意絲毫未變。

  有歐陽鏡雨在冥界,他不擔心。

  「……鏡雨公主真可憐。」虛谷有些鄙視的看著歐陽鏡宸,自己帶著夫人出來玩兒,讓妹妹看家,嘖嘖嘖,真的是太喪心病狂了!

  瞧瞧這哥哥當的!

  「……」

  「……」

  虛谷此話一出,歐陽鏡宸和蘇意歌都無語了。

  而一旁的燕柯在看到虛谷身後一直沉默的盯著她看的藍君鈺後,雙手在袖間緊握成拳,就連下唇也不自覺的顫顫的被牙咬出了些殷紅的血。

  她胸口的那顆心,跳得更加厲害了。

  「燕姑娘?你沒事吧?」葉之青在一眾新弟子後看見燕柯如此,便上前擔憂的問道。

  燕姑娘的臉色突然看起來好蒼白,她沒事吧?

  「沒事。」燕柯勉強沖葉之青笑了笑。

  「燕柯?你不舒服嗎?」夏顏非自然也是看見了燕柯的異常的,頓時有些奇怪,燕柯那麼天不怕地不怕的,這樣子怎麼像是受了驚嚇似的?

  「沒事……」燕柯看了夏顏非一眼,刻意躲避著藍君鈺毫不避諱的目光,扯唇道。

  燕柯的右手下意識的抓緊左胸口處的衣襟,緊緊地抓著,關節都泛白了。

  「葉之青,能麻煩你送我回去嗎?」燕柯知道,再在這裡待下去,她恐怕會控制不住情緒。

  胸口中的酸澀猶如翻江倒海似的向她襲來,那種要將她淹沒的感覺讓她不住的害怕。

  她,不想再和那個人,有任何牽扯了。

  「這是自然,小生扶你。」葉之青靦腆的笑了笑,見燕柯有些站不住的樣子,便連忙伸手扶住燕柯的右臂。

  「師叔,師父,還有二師兄和那位公子,我先走了。」燕柯對著夏顏非和虛谷還有歐陽鏡宸和蘇意歌點點頭,說道。

  「去吧。」虛谷出聲,擺擺手。

  夏顏非和歐陽鏡宸也對燕柯輕輕點頭。

  隨後,葉之青便扶著燕柯一步步的越過夏顏非的身邊,再走過歐陽鏡宸和蘇意歌的身邊,最後在走到藍君鈺身後的時候,燕柯腳步一滯,右手抓著左胸口的衣襟也更加用力,她咬著唇,臉上一片蒼白,閉了閉眼,努力平息那有些沉重的呼吸聲,終於還是一步步的走遠了。

  燕柯知道,此時此刻在她的身後,有一道灼人的視線正緊緊地盯著她的背影,一動不動。

  燕柯只有握緊雙拳,忍住心裡翻湧的情緒,僵直著背部,一步步的,遠離他的視線。

  就這樣吧,堅強一點,燕柯,已經決定放棄的人,不能再讓自己心存任何一絲留戀……燕柯,你做的很好,真的,很好。

  夏顏非看到藍君鈺那緊緊地盯著燕柯遠去的背影的複雜眼神,心裡忽然好想明白了些什麼。

  燕柯唯二的兩次不尋常,好像都是因為看見了藍君鈺。

  藍君鈺的那雙藍色眸子動了動,最終還是隻字不言的尋著燕柯離去的那一方向尋去。

  此刻見沒什麼好戲看的一眾弟子也都鬱郁散去,各自離開。

  「歐陽鏡宸,今日我找顏非有急事,我們就改天再敘吧。」虛谷此時上前拍了拍歐陽鏡宸的肩膀,嘆氣道。

  「掌門愛酒,到時,鏡宸定準備美酒招待掌門。」歐陽鏡宸仍舊笑得清淺,對虛谷點點頭,一派溫文爾雅。

  「就這麼說定了!到時拿不出好酒來,我可饒不了你!」虛谷臉上神色一松,隨即笑眯眯的沖歐陽鏡宸說道。

  「那是自然!」歐陽鏡宸點頭,隨後又拉過蘇意歌,對夏顏非說道:「夏姑娘,改日再敘。」

  「夏姑娘,再見。」蘇意歌也連忙對夏顏非說道。

  「呃……再見。」夏顏非愣了愣,隨後點點頭,說道。

  隨後,歐陽鏡宸便帶著蘇意歌去了以前他住的那一處住所。

  「……掌門啊,你找我有什麼事情?你快點說,我還得回去修煉呢。」夏顏非見歐陽鏡宸和蘇意歌遠去,這才轉過頭來問虛谷。

  這周圍空空曠曠的也沒別的人了,此刻夏顏非才感受到一陣清風襲來,甚是涼爽。

  「跟我進晏絕殿來。」虛谷的神色忽然變得嚴肅起來,嘆了一聲,隨後便率先轉身朝那大殿的階梯上走去。

  夏顏非雖然心中疑惑,卻也還是聽了虛谷的話,跟了上去。

  進了殿內,夏顏非站在大殿中央,看著背對著她的虛谷,問:「掌門?有事說事啊。」

  這虛谷老頭怎麼回事,讓她進來了也不說什麼事。

  「涅璃他……」虛谷猶豫半晌終是出了聲,可是出聲卻也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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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其實還是有些猶豫的,不知道這樣違背涅璃的意願到底對或是不對。

  「驀堯怎麼了?!」夏顏非一聽是白驀堯便上前扯著虛谷的衣袖急切的問道。

  其實她很早就想找虛谷了解白驀堯的近況了,只是虛谷一直在玉澤山,早出晚歸的,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在晏絕山,所以便一直沒什麼機會。

  今日虛谷主動跟她談及白驀堯,她能不急嗎?!

  「顏非,接下來我要和你說的事情,是涅璃不想讓你知道的事情,為了救他,我今日,不得不說與你聽。」虛谷一臉沉重,他思量片刻,最終還是決定告訴夏顏非,畢竟,當務之急是要治好白驀堯那越來越嚴重的舊疾。

  若今日將這話告訴夏顏非會讓涅璃怨恨他,那他也認了,救他才是當今要做的事情,其他的,唉……都隨他去吧!

  「你說吧。」夏顏非一怔,白驀堯不想讓她知道的事情?

  「其實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你的前生,是和涅璃在一起的。」虛谷點頭,微微一嘆,便開始說道。

  「是,我知道。」夏顏非低下頭去,呼吸有些沉重。

  她知道她和白驀堯在她的上一輩子在一起過,也知道他一直在等她。

  「那你知不知道,上一輩子的你和他互為彼此的命劫,名為雙生劫,他為了你而青鋒染血,一念墮成魔?」

  「為我……一念成魔?」夏顏非的聲音顫抖,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

  她有些難以想像,那樣一個高高在上恍若謫仙一般的艷絕男子,竟然會為她而一念墮成魔?

  命劫?雙生劫?這些,都是真的嗎?

  「他一生最痛恨魔,因為他鮫人一族,慘遭前任的魔尊莫呈所屠殺,除了他,這世上,再無鮫人,但,你是他的劫難,他遇見你,便註定了他要墮落成魔的後果。」虛谷知道白驀堯是不會和夏顏非說這些事情的,所以為了讓夏顏非把白驀堯穩穩地放在她心底最深處,為了讓白驀堯這多年的等候與痴戀不再付諸東流,他只有一點一點的來說與夏顏非聽了。

  「鮫人?」夏顏非一陣恍惚,嘴裡喃喃著『鮫人』這兩個字,腦海里也不知怎的就閃現出一句「南海水有鮫人,水居如魚,不廢織績,其眼能泣珠。」

  她一怔,原來,他是鮫人嗎?

  可笑的是,她待在他身邊幾個月了,可是她卻一點都不知道他的來歷,一點都不知道他有一個怎樣的過去。

  她,從來都忽略了他的內心,沒有想過要去了解他的一切……

  心中的酸澀,已經快要將夏顏非掩埋,她真的很愧疚,他待她如珠如寶,可她呢?到底還是沒有回饋給他同等的關心與溫暖。

  想著他失去了所有的親人,想著他的親人全都是被魔屠殺殆盡的,想著他因為她而成了他最痛恨的魔……夏顏非捂著胸口,那裡有些疼。

  她無法想像,當他成魔之後到底經歷了怎麼樣的痛苦掙扎,她也恨自己為什麼就是想不起來他們從前的一絲一毫。

  其實,夏顏非在這之前,還對白驀堯心心念念著的那個上輩子的夏顏非而耿耿於懷,雖然說上輩子的她還是她沒錯,但是因為她不記得上輩子的所有事情,便下意識的將上輩子的那一個她當做另一個陌生人。

  一個被白驀堯深愛,被她嫉妒的陌生人。

  可是如今想來,竟是有些可笑的。

  記不得,就能代表她不是她了嗎?記不得,就可以代表,白驀堯心底心心念念的那個人,不是她了嗎?

  夏顏非突然一聲苦笑,笑著笑著,就哭了,她之前到底都在做些什麼想些什麼啊……

  明明都是她,可她卻逃避的那麼徹底。

  只因不記得,就一直耿耿於懷,就否定了她和他的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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