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 萬蟻噬心

  當天下午，欒嬤嬤去而復返，帶著長公主的恢復，直接又來到莫府。

  莫卿卿見長公主如此的亟不可待，就知道必然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也不想多問，只笑著對欒嬤嬤說道：「嬤嬤，公主可是答應我的要求了？」

  欒嬤嬤此刻再看莫卿卿，哪裡還是過去的模樣？

  她的言語之間也不由自主的多了三分地小心翼翼：「姑娘放心，公主對您疼愛有加，是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大家都是聰明人，說話自然不用那麼直白。

  莫卿卿點了點頭，順著話茬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謝義母了。我也一定會說到做到！」

  欒嬤嬤笑著說道：「只是如今出了一些突發情況，您是知道的，長公主府上和那趙府多少是沾著些親的，今日趙府居然突然發現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不知道，姑娘能否為公主解憂？」

  「這……嬤嬤說得我是一頭霧水，我要如何為長公主解憂？能否請嬤嬤明示？」莫卿卿可不是笨蛋，斷然不會如此不明不白的就幫著長公主作什麼，她是一定會逼著欒嬤嬤把那些話說出口的。

  果然，欒嬤嬤目光中透著一絲的無奈。

  這畢竟是那趙府的私密之事，她一個下人實在是不好妄加議論。可是她此刻也知道了，莫卿卿不是個好糊弄的，想要用一句半句模稜兩可的話就讓人家出力，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到最後，她只能是咬著牙說道：「這個……姑娘，趙府門前，今日掛著一具屍首……」

  「呀！居然有這樣的事情？」莫卿卿一臉的驚訝，無比的真實。

  欒嬤嬤氣得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她可不相信，莫卿卿真的會一無所知。

  「正是。這事情，只怕是和之前的問題有關聯，長公主的意思是……」

  「且慢！」莫卿卿直接打斷了欒嬤嬤的話。

  欒嬤嬤一愣，有些疑惑的問道：「啊？姑娘，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這個事情還得說清楚。我之前答應長公主的就是對於昨日發生在長公主府門前之事，守口如瓶。怎地今日，你說的又是另外一件事情了？」莫卿卿眼珠一轉，一本正經的說道。

  欒嬤嬤這下徹底傻眼了。

  對方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你答應的條件只是和我的守口如瓶作交換，你既然提出新的要求，自然還要有新的交換條件！

  半晌，欒嬤嬤方才咬著牙說道：「那這一次姑娘，又想要什麼？」

  莫卿卿眼眸低垂，似笑非笑：「我也不賣關子了。我只想要長公主答應我一個條件……」

  她輕輕把自己的想法一字一句的說了出來。

  欒嬤嬤整個人愣在當場，好一會兒功夫方才醒過神來，卻是有些吞吞吐吐的說道：「姑，姑娘，這話當真？」

  「自然當真！我要說的都沒了。就勞煩嬤嬤再走一趟吧！」莫卿卿笑顏如花，「只是這一次就沒有『白牡丹』相送了！」

  欒嬤嬤心道，我怎麼敢再要你的東西！

  實在是太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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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學儒盯著眼前這具已經全然沒有了人模樣的人形物體，忍不住嘖嘖嘖的說道：「我的世子爺，您這到底是做了什麼？怎麼把人弄成這副模樣？」

  「沒什麼。我不過是用刀子在他的身上劃了無數的小口子，然後又慢慢的都一一抹上蜜糖，最後又將他放在了我府上的後花園。」謝安然端著茶杯，好整以暇的抿了一口。

  李學儒頓時覺得一陣的惡寒。

  「後花園？」他有些沒有弄明白。

  「呵呵，你知道的，我家後花園裡最是多蚊蟲鼠蟻的……那些螞蟻最是愛這蜜糖！」謝安然將杯子「啪」的一聲砸在桌子上。

  李學儒突然想到了一個詞「萬蟻噬心」——他這麼口中一念叨，竟然覺得自己的身上也跟著又痛又癢起來。

  「你別說了！趕緊把人抬走，我看著就渾身不舒服！」李學儒打了一個冷顫。

  謝安然拍了拍手，就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兩個黑衣人將地上的人迅速的抬走了。

  「切！你別跟我這裡裝無辜！你府上的手段也不見得『和藹可親』！」謝安然冷冷的說道，「秋彤！還不給安遠侯世子上茶！」

  秋彤聞聲而出，如同清風拂柳一般扭了出來，給李學儒遞上一杯香茶。

  「哎呦，秋彤啊，爺看你是越來越出挑了！要不你跟著小爺走吧，別留在這裡了！你們世子太可怕了！」李學儒想要摸一摸秋彤那滑膩白希的小手，卻被她像條魚一般輕易的溜走了。

  「咳！你當著我的面公然就這麼挖人？這是當我是死人呢？秋彤，別理他！你下去吧。」謝安然斜著眼睛看李雪學儒，目光中儘是鄙薄。

  秋彤抿著小嘴，嬌笑著扭頭離去。

  「說真的，你到時候準備如何處置她？」李學儒努了努最，衝著方才秋彤離去的方向說道。

  「處置？有什麼可處置的？不過是個丫鬟？自然是等到卿卿來了，聽憑卿卿的安排！」謝安然理所當然的說道。

  李學儒眉頭一皺：「你這話當真？這個丫頭可是……到底你們情分不一樣。」

  「這話可笑！我和一個丫鬟能有什麼情分？即便是有些許情分，難道還能抵得過我和卿卿的感情？」謝安然一錯眼，便就看到了那門邊露出的一個不甚明顯的影子。

  可是他的口氣卻是沒有絲毫的變化：「你怎麼現在儘是說些糊塗話？」

  李學儒的眼睛也不瞎，大略也明白了謝安然這是藉機在故意敲打秋彤，讓她不要存了什麼非分之想。

  可是李學儒同樣懷疑，這個丫鬟的一腔子「情誼」，難道會因為謝安然這一句半句話就消退嗎？

  李學儒見那影子消失了，本想再多勸謝安然一句，突然又覺得，不應該讓謝安然婚後那麼無聊，何不給他留點樂趣？

  於是，那到了他嘴邊的話，就被他生生的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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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屬下謝風，有事回稟！」

  李學儒離開不久，謝風就來找謝安然回事。

  「進來吧！」

  謝安然正在尋思如何把這具更加「精彩」的屍首送給趙府。

  既然敢對他的卿卿動歪腦筋——雖然沒有得手，可是單單這種想法，就夠死一萬次了！

  「啟稟世子，姑娘讓紅錦傳來消息！」謝風將手裡的一張窄窄的紙條遞給謝安然。

  謝安然一聽說是莫卿卿來了消息，頓時一喜：「快拿來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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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把抓過那紙條，細細看起來。

  「這倒是便宜了趙府那兩個踐人！我還準備找機會把她們的頭髮都剃光了！讓她們沒臉出來行走！」謝安然有些遺憾的說道。

  謝風頓時覺得心肝亂顫。

  他越發的篤定了自己的想法——將來千萬不能得罪世子夫人，否則等待自己的將會是無盡的痛苦和折磨！

  「這……那世子您的意思是……」謝風見謝安然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臉都抽搐了，說話也有些不利索了。

  畢竟眼睜睜的看著那些螞蟻爬滿人身上，實在不是一件能令人有愉快記憶的事情。

  他真是生怕這位小爺沒有盡興，把多餘的精力發泄在他們的身上。

  「罷了，既然你們世子夫人都說就這麼算了，我自然是要言聽計從的！不過嘛，這人我都準備好了，總不能就這麼浪費了。你附耳過來！」謝安然低聲吩咐了幾句。

  謝風聽了之後，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世子，這……要是把人嚇出個好歹來……」

  「切！只說是不讓害對方性命，不能宣揚那等流言，可沒說不讓我嚇唬她啊？我覺得，我這麼機智的處理，卿卿也一定會大加讚賞的！你說是不是？」

  謝風突然感覺自己渾身都不好了。

  誒……他的冷汗流下來……

  這樣的一男一女結合了……對於那些準備或者即將準備算計這二位的人士們來說……

  也只能是自求多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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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卿啊，你的嫁妝準備得怎麼樣了？這日子可是不遠了。」老夫人特地把莫卿卿叫來，就是為了詢問此事。

  莫卿卿的臉上十分應景的一紅：「也，也都差不多了。餘下的不過是一些打賞用的荷包之類的小東西。」

  「嗯！這就好！也虧了你本來繡工就不錯，這要是換了……算了，一切順利就好！」老夫人撇了撇嘴。

  莫卿卿只是笑一笑，卻是不肯去搭老夫人的腔。她即便是不問也知道，老夫人嘴裡這個人多半就是莫嬌嬌。

  「對了，你可知道，那趙府前陣子可是出了一件新鮮事兒！」老夫人正愁著沒人和她分享此事，趕忙拿出來賣弄。

  莫卿卿心中一動，趕忙問道：「不知道祖母說的是哪一戶趙家？」

  「還能有哪一戶？可不就是上次來咱們家的那位老太太！」老夫人看了莫卿卿一眼，其實很想告訴她，你可知道你的未婚夫差點和那趙老東西的孫女訂婚！

  可是，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別把這件事情說開了，免得莫卿卿臨出嫁了心裡再不舒服！

  莫卿卿最近都是被拘在家裡準備嫁妝——這倒不是她多麼老實，而是她如今離出嫁不過這點子日子，她就算是多活了一輩子，也不好意思出門亂轉了。

  「這孫女可是真的不知道了，她們家能有什麼事情？」她是真的很好奇了。

  「切！我早就說過，她娶了那個兒媳婦，生了那麼個孫女，根本就是禍害！她偏每每拿出來炫耀！怎麼樣，這一次可算是真的跟著遭了秧吧！真是活該！」

  老夫人話還沒開始說，先嘲諷了那位趙老夫人一頓。

  莫卿卿也不著急，她是早就想要知道這件事情的，自然是充滿了耐心。

  「前幾天就有人說看見她們家門前掛了一具死人的屍首，可是引起了不小的恐慌。可是他們府里居然說什麼她兒子的仇家報復，所以出來的。呸！見鬼了！誰相信啊！」老夫人好歹也在後宅混了幾十年，雖然戰鬥力不強，可是這個意識不差，她直覺就覺得這事情肯定沒有那麼簡單。

  「後來啊，我讓人去他們家的鄰居，就是上次過來的那個林老太太家裡一問才知道啊，那男人的屍首身上居然幫著一個女人用的汗巾子！你說奇怪不奇怪？不過最奇怪的還不是這個，據說他們府上的兩個孫女第二天剛從長公主府上回來，晚上就直接嚇病了，兩個人一起病了！聽說這些日子才算是好些……沒想到那老大居然還突然定親了……也虧得那老鬼運氣好！」

  老夫人口中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誒……莫卿卿覺得頭上有點冒冷汗。

  她不得不承認老夫人的直覺真的是十分的靈驗。

  這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估計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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