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冷眼3
2025-01-14 21:54:14
作者: 她的太陽
安樂閒逸的帝國人不應該得到這一稱號,正在為優勝者頭銜發愁的蘇書音看見了趕來巡視的阮鳳蘭。四處參觀的阮鳳蘭轉過身,向競技場四周洶湧澎湃的學生們笑著揮了揮手。
「學院長好!」
雖然可能大半的歡呼聲可能來自她的美貌,不過至少有少半尊敬的聲音夾扎其中。阮鳳蘭這樣氣定神閒的面對幾千名學生還真有點大人物的架勢。想當初蘇書音獲得勇士稱號而不得不在眾人面前亮相的時候,在場幾十個人的目光就讓蘇書音嚇得腿軟。作為臣子的責任自然是快步上前迎接。女王的心情好象不錯,說完客套的開場白就開始誇獎蘇書音。
「小冷同志,工作幹得不錯呀!」
看蘇書音一頭霧水的樣子,一旁的行政秘書文森特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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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學院長剛和東方客人學的!他說在他們那就這麼誇獎下屬的」
「歐,原來是這樣!非常感謝,學院長閣下」
蘇書音裝作恍然大悟,心裡卻暗自揣測道。
「怎麼聽來像是戲裡的台詞。」
今天的阮鳳蘭穿得很特別,低胸的開口,露肩的合huan袖之上點綴著幾朵花型的絲帶。阮鳳蘭站著說話說著說著覺得腿有些酸了,蘇書音急忙叫人搬來一張暖椅。美人玉肩後靠,在場的男人們不自覺地發出吞口水的聲音,連教務長費羅瑟也老當益壯,聲音特別的大。場內隨著裁判笛聲的響起,學生們的鼓譟聲消失了。只聽見一個個名字響起。
「第十一組,遂於雨對天藍」
「第三組卡繆對哀歌」「第四組雅凱對落地」
一旁的女王投來詢問的目光,目光中包含著簡單的訊息。「辦得還好吧!」蘇書音轉向教務長,問道:「教務長,我的分組名單擬得怎麼樣」費羅瑟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不錯,不錯,不過不是號稱無差別嗎?但是為什麼要分成職業級和無職業差別級」
蘇書音一臉自信的神色,暗想道:「這個你其實要去問旁邊這一位,搞得我非要以強對強。」嘴上卻答道:「我怕這個無差別的難度過高,,分成兩種比較讓人有迴旋的餘地。」
文森特驚訝的說道:「不過還是有點無差別的味道。剛才那三組好像都是老師對學生呀!」
「是嗎?」費羅瑟顯然沒有仔細的看過名單,不過他堂堂一個教務長那裡會真的仔細的看蘇書音送去的名單。
「是的,天藍、哀歌和落地號稱騎士系三傑,文森特你認識他們?」
發話的是帝姬,他身後還跟了那位蒼鷹騎士。他肩上的那隻蒼鷹低頭閉目,像是睡著了。
「不認識,但是我看過騎士系去年的薪水錶,上面有他們的名字。」
「咦,這個我可以請教一下,你什麼時候看過的?」
「大概是三個月前吧,」
文森特下意識的摸了摸手中的資料。帝姬眼光閃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蘇書音注意到那位他身後的騎士。
「這位是?」「我的朋友!」
連名字都沒有介紹,好像有些失禮。不過帝姬肯定的語氣和嚴肅的表情蘇書音倒是第一次看見。他轉過身去,問候學院長。蘇書音上前一步,準備拍拍帝姬的肩膀,身後的騎士突然從帝姬的身體陰影中上前一步,擋住了蘇書音。蘇書音尷尬的把手停在了空中。
大概和帝姬說起了場內的決鬥,阮鳳蘭的嬌笑聲響起,笑聲中夾著令人靡軟的香氣。眼前的騎士卻不為所動,眼光堅定而清澈,蘇書音很長時間沒有見過這麼純淨的目光,上一次見到這種目光是在一個女人眼中,她仿佛曾經在蘇書音面前低聲的呢喃「只有你,只有你,只有你……」
場外的喝彩聲突然消失了,觀眾們訝異的看著場內發生的不可思議的狀況。狂風驟雨般的的交手之後,騎士系老師天藍艱難的抬起頭,看著對手。天藍是一名來自帝都帕夏的騎士,曾經年少輕狂的他相信自己的選擇,他發誓要打破人們對素藍學院的觀念,調教出大陸最優秀的騎士。現在面對本系比自己還要強的學生,他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悔恨。
刺耳的笑聲不僅觸動著天藍的神經,還驚醒了和蒼鷹騎士對視的蘇書音。向場中望去,一頭高聳的紅髮映入眼帘。青年用手撥了撥了自己的奇異髮型,輕蔑的丟去了手中的劍。
「還要比下去嗎?天藍老師?」
「蘇書音還有能力戰鬥」
破裂的護身軟甲和旺盛的鬥志形成鮮明的對比,天藍高舉愛劍「天意」,雙手握柄,劍尖向天,左肘略高於胸…對手棄劍這種相當於放棄騎士原則的行為火一般的灼燒著他敏感的自尊心。師傅的叮囑像尤在耳旁。
「天藍!這招劍技,不到非常時,絕對不要亂用,此招一出,立判生死。」
那名有著奇異髮型的年輕人雙手互捏,然後左手成拳。他的右手無力的下垂,仿佛沒有生命的死物。蘇書音身旁的蒼鷹騎士皺了皺眉。
「殺」
隨著天藍的一聲大吼,,場內的情況開始有了變化。隨著塵土的飛揚,年輕人所在的位置留下兩個深深的腳印。只見一團更小的塵煙向著天藍飛速的移動。天藍卻依然屹立不動。兩人正面相撞,年輕人低頭鑽入天藍的懷中,左手的姿勢依然維持不變。
「聖劍技審判之決」
沒有刻意去捕抓對手的動作,只是靠身體一瞬間的感覺,天藍努力的揮出了自己的劍,同時揮出的還有二十年來的自信。但是退後的身體和口中飛灑的鮮血告訴人們這樣一個事實,他敗了。嘆息的聲音在學生中響起,但更多的是喝彩和讚嘆的的聲音。
天藍和遂於雨的精彩戰鬥激發了觀眾的熱情,卻給蘇書音惹來了不小的麻煩。不知道為什麼接下來的另兩組學生和老師之間的戰鬥並沒有如期發生,哀歌和落地都退出了比賽。另一方面毫髮無損的遂於雨不肯接受檢查。作為負責人的蘇書音自然不能讓進了圈套的獵物就這樣跑了,先一邊讓人通知公孫落蘭穩住遂於雨,蘇書音一邊快跑去追那兩個騎士系老師。
「兩位,等等!」
前面的兩個人聽到蘇書音氣喘吁吁的喊聲,總算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左邊那個馬尾式的黑髮下一身青色的上裝的青年人睜大低閉的星目疑惑的問道:「什麼事?」
「那個……兩位又沒有興趣領一下獎?」
蘇書音急中生智道。這個青年人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問道:「什麼?」
「是真的,本次大會獎項齊全、童叟無欺,第一屆素藍學院無差別競技大會首先棄權的前三名選手,將會頒發勇氣安慰獎!」
蘇書音自己胡謅胡謅著連自己都信了幾分。另一名體型高大的騎士立刻來了興趣,捲起了袖子,興奮得喊道:「這是真的嗎?」響亮的聲音傳出好遠,連圖書館門口棕櫚樹的枝頭的鳥兒都被驚的飛起。
年輕人瞥了他一眼。高個騎士的肩頭立刻向後縮了縮。
「不好意思,不知道這位老師怎麼稱呼?」「在下冷天龍,」
「他們並不是怕丟天藍老師的面子,只是不想在好友不在場的情況下搶先領跑。同樣,所以這個安慰獎蘇書音看也就不必了罷!」
雖然晦澀的語言有些不太能理解,那份競爭和友好並存的友誼還是讓蘇書音有些感動。感動歸感動,拖住他們才是最重要的。
「你們那一位是哀歌?那一位是落地?」
當蘇書音說到後一個名字的時候,高大的騎士點了點頭。蘇書音暗自盤算:「馬尾式黑髮的年輕人一幅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看來成功的機會不大,就他了!
蘇書音一邊裝出崇拜的表情,一邊拿出記錄大會工作記錄的的本子,仰視對方。
「原來這位就是落地騎士啊!傳說您能夠力敵千軍,請問這個您的三圍是多少?,喜好什麼事物?有沒有戀人?」
這番問題倒沒有受到想像中的老拳.落地吃驚的長大了嘴巴,不知如何是好。年輕人翹起蘭花似的手指,用潔白細嫩的手背掩住張開的雙唇,噗嗤一笑,妖艷之極.蘇書音的眼珠一下子跳了出來,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男人也能笑成這樣,蘇書音考!」
「落地大哥腰圍半范斯(米)吧,胸圍一又三分之一范斯,哎呀這個臀圍蘇書音就不知道了,」
又是一連串的嬌笑,蘇書音握著普塞克(一種飛禽的羽毛所制,因鳥得名)的手頓時落不下去,他居然還貼近落地作了一個比劃長度的姿勢,落地立刻恐懼的躲向一邊。
無聊的鬧劇所幸沒有持續太久,等到美麗女牧師們趕到的蘇書音清了清嗓子,喊道:「安慰獎的內容就是……
兩個人瞪大了雙眼,期待著蘇書音的宣布。
「美女的擁抱!」
話音剛落,兩邊八名如花似玉的妙齡牧師立刻撲了上去。落地倒是沒有怎麼反抗,畢竟這種獎勵是大多數男人所期待的。而另一邊的哀歌卻一個巧妙的後退,飛速的避了開去。
「就知道你小子有鬼!」
蘇書音憤憤地想道。塵封已久的法術記憶恢復過來。縮回右手衣袖的手指巧妙的擺動,劃出熟悉的魔力文字,一個高級的「遲緩」正處於完成之中。對面的哀歌在四名牧師的包圍中翩翩起舞,猶如仙子,幾乎讓蘇書音忘了他的男子身份。可惜無論擁有多麼優美舞姿的舞者也有落幕的一刻,蘇書音的法術一發生效果,他的身體動作立刻慢了好幾拍,出現在預想之外的位置,立刻被八位美女抓住。
群花簇擁之下,兩名男子都顯得非常不好意思。特別是哀歌,頰邊的一絲紅暈已經擴大到大半邊臉,雖然對面的美女牧師們沒有注意,蘇書音可是盡收眼底。收住奇怪的漪念,蘇書音悄悄地發出手勢。女牧師們同時發動「心靈探測」,兩人身上藍光頓時連閃。蘇書音對著兩個在法術作用下,作出白痴臉的男子問道:「你們認不認識失蹤的學生?」
「不認識!」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回答,不算是出乎蘇書音意料的回答。
「你們見沒見過失蹤的學生?」還是沒有。蘇書音問出最關鍵的問題。「是不是你們掠走了那三名學生?」
如果他們是犯人,這三個一步步逼近對方的警戒線問題將會得到可靠的反應,那就是他們將會從法術中解脫出來。兩個人還是沒有任何波動的答道:「不是!」
「考」
蘇書音暗自又罵了一句髒話,白滿了一場,還讓蘇書音又作了一回丑角。
回到會場的蘇書音驚奇的發現公孫落蘭居然搞定了那個桀驁不馴的傢伙——遂於雨,記得蘇書音走的時候一群牧師系的鶯鶯燕燕都沒搞定他。公孫落蘭還興奮的和蘇書音比著手勢——大拇指向內指向自己。這是他們族中流行的決鬥姿勢,卻被蘇書音改成了成功的含義。
遂於雨閉目坐在台後僅有的一張桌子上,雙手抱胸。他大概感覺到蘇書音的到來,滿滿的增開了眼睛。
「大會的總監督,冷天龍老師是嗎?""什麼事?剛才那位女老師是什麼系的?」
蘇書音一下轉過不彎來,回問他道:「哪一位?」
「那位給我檢查的女老師!」「歐……………啊?」
沒能得到回答,他沒有表情地看著張大嘴巴的蘇書音,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下唇,跳下桌子走了開去。類似某種熟悉生物的挑釁動作使蘇書音產生了類似寒意的感覺。不死者沒有肉體的負擔,這純粹是精神上的反應。公孫落蘭毫不知情笑意盈盈的走了過來,輕聲問道:「聊什麼呢?」
「聊你啊!不是…這個……。」
不知不覺脫口而出的蘇書音慌張的想要掩飾。
「好啊,聊我什麼啊?還是你們兩個一起#%%%#」?」
一連串的粗話不像公孫落蘭這樣的淑女應該擁有的語言。看蘇書音呆呆的樣子,她跳上桌子坐了下來,托著下巴,兩隻纖細小腿作著有規律的鐘擺運動。像是在和蘇書音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其實我讀書的時候和這些女孩一樣!……應該比她們還要瘋呢!…爸爸不知道罷了…我只記得那年的…」
緩慢的語速拖動著並不快捷的時光,蘇書音就這樣站在桌旁聆聽著一個女孩子的瘋狂的四年學院時光淡淡遠去,一切顯得那麼平常而又寂寞。
「你也是這裡畢業的?」
「是啊!不過那個時候是一個和藹的老太太作院長,他們叫她「塔噶瑪」(老奶奶)下次帶你去看我當年住過的寢室,好嗎?」
蘇書音不知道該不該答應她,莫名的猶豫在心中擴散。
像一隻敏捷的兔子,她跳下了桌子。一邊說道:「走啦!小冷」
還在猶豫的蘇書音傻傻地問道:「去哪?」
她頭也不回的答道:「去看燕子!」
到達無職業差別級比賽的場地外的蘇書音問著四處張望的公孫落蘭。「燕子也報名了?」
「是啊!你不是負責人嗎?」
不久之前還笑過費羅瑟,沒想到自己也一樣,蘇書音低頭翻開記事本,終於在編外名單倒數第三行找到了她的名字。
「真的,這兒」
蘇書音指給她看。她看著蘇書音手指的地方,嘴角翹得高高,一臉不滿。
「這個該罰歐!連燕子參賽都不知道。虧她還叫你大哥!」
蘇書音哭笑不得,和女人鬥嘴你永遠只有下風的份。公孫落蘭總算瞟見了一個她熟悉的人——方美姬。他們避開擁擠的人群,從高大的警衛縫隙中穿了過去。方美姬的眼睛紅紅的,蘇書音一看不妙,急忙向台上望去。燕雅妃泠正在忙於應付對方的攻擊。
「嘿!哈!」
她的對手非常奇特,一身皮甲,武器除了左手的短劍之外還有一把盜賊用的小刀,敏捷與力量都在對方之下燕雅妃泠總是想製造機會釋放魔法,暫時屈居下風。站了上風的對手自然不肯放棄機會,左手的短劍纏出細膩的劍網,背後的小刀像毒蛇在尋找著吐出毒牙的一刻。身形瘦小的燕雅妃泠在躲避上占了不少巧,但是一味的躲避終究不是辦法,這同時也會損耗大量的體力。魔法師在體力上本來就處於劣勢。無奈之下,緊急的情況下,只能用法仗撐住對手左手的小刀致命的一擊。手中楊木法仗上那深深的幾道刀痕代表著她遇險的次數。
蘇書音手指悄悄的畫著魔力文字,但卻沒有出現任何效果。場內的燕雅妃泠依然險象環生。
「糟了,魔力障璧」
沒有想到為了防止場地的過度破壞和場外的小動作的措施同樣擋住了蘇書音這個負責人。燕雅妃泠銀牙緊咬,拼命的揮舞手中的法杖,顧不及臉邊流淌的汗水洶湧而下。她的體力已不允許再冒險,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用一個高級魔法將對方一擊即倒。不過對方似乎也發現了她的意圖,減少了小刀的偷襲,短劍穩穩的將她逼住,使她抽不出空來釋放魔法。蘇書音也看出了端伊,不過以現在燕雅妃泠的經驗來說是抓不住這個機會的。敗陣是遲早的事。現在最好的做法是停止比賽。
「你去讓她認輸停止比賽吧!」
「沒有用的,我叫了好幾次」一旁的方美姬怯生生地說。
「讓我試試,說不定會有效呢!」公孫落蘭明亮的大眼睛閃爍。蘇書音搖了搖頭。
「去找帝姬!」「………歐!」
雖然猶豫了一下,公孫落蘭還是跑離了會場,蘇書音本想讓警衛去通知帝姬的,沒想到被她誤解了。
微胖的方美姬感嘆道:「公孫老師好漂亮啊!」
蘇書音看看她,再看看遠去的俏麗的公孫落蘭的背影,點了點頭。
看蘇書音誤解了她的意思,方美姬不好意思低下頭低聲地說道:「不是拉,我是說她的心靈好美!」
蘇書音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對著方美姬又不能發火。只能在心裡罵道:「##%#,這是哪一國的稱讚方式?你不會直接說阿!害的老子激動了半天,還以為你突然間有了自知之明!」
場內的局勢進一步惡化,燕雅妃泠被逼進了角落。還好,帝姬和他身邊的蒼鷹騎士急急忙忙趕來了。對於場內每況愈下的燕雅妃泠,蘇書音向帝姬建議道:「情況緊急,讓你朋友進去阻止比賽吧。」
對於他身後的蒼鷹騎士,蘇書音的評價甚高,從他的氣質、步伐以及身體的姿勢,都可以看出一定是一名高手,至少比冒冒失失的帝姬保險得多。
帝姬卻斷然拒絕了蘇書音的提議,高聳的眉頭隨著話語不停的抖動,完全破壞了俊俏的面容的美感。
「這是屬於她的決鬥,在她沒有喊停之前,我沒有權利阻止。」
公孫落蘭擔憂地問道:「難道看著燕子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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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冷的回答道:「那總比以後送命的好!」
聽來真是不吉利的語言,鷹類訓練幼鷹起飛,大概就是抱著這種心態把它們推下懸崖。的確,在這種比賽中受傷總比以後在戰場上送命的好。雖然蘇書音不太贊同這種做法。
「不過在和平的帝國有這個必要麼?」
蘇書音懷著這樣的疑問,看著帝姬為他心愛的人加油。一邊的學生們都驚奇的望過來,一旁的兩女也加入其中。場外儘是他們三個人的加油聲。
「燕子,加油」——公孫落蘭興奮的揮手。
「燕子……不要輸」——方美姬兩手合十,低聲念叨。
「歐,我的女神,我為你的戰鬥英姿而喝彩!」——飛吻的帝姬。
「帝姬這副樣子很適合去做一個吟遊詩人啊!」
蘇書音靠近帝姬身後的蒼鷹騎士,開了一句玩笑,本想以此緩和一下氣氛。他轉過頭來狠狠地盯了蘇書音一眼,他肩膀上的蒼鷹突然睜開了眼睛,對著比阮鳳蘭發怒時更加冰冷的清秀面容,蘇書音討了個沒趣,灰溜溜的走開了去。
燕雅妃泠打破困局的方法大出他們的意料之外,她對對手丟出了手中的楊木仗。對手不知是否有詐,小心翼翼躲避飛過來的法仗。那一瞬間,劍網停止了下來,出現一絲空隙。燕雅妃泠高聲吟唱著自己只成功過一次的魔法。
「四處流動的魔力,化為紅蓮之炎,侵襲我的敵人。」
對手突然醒悟過來,向她疾衝過去。
「呀呀呀呀呀!」
決死的激突在場中爆發,一邊是站立著不動快速吟唱的燕雅妃泠,一邊是拼命不想讓對方完成魔法的對手。勝敗在魔力的快速流動方向中產生,對手在短劍抵達燕雅妃泠胸前的那一刻,才發現魔力並沒有像預計的那樣向四周散開,而是快速集中在燕雅妃泠指向對方左肩的玉手之上。這說明燕雅妃泠使用的不是四級廣域魔法紅蓮之翼,而是一個極端廢物的三級魔法。
「紅蓮之炎腕。爆發」
魔力在咒語的引發之下急速產生了作用,紅色的炎雲在兩人中間無聲的散開,而後被爆炸力推得高高飛起的男子的身影預示著燕雅妃泠的勝利。帝姬救美心切,連裁判的鳴笛聲還沒響起,就沖入了場中。不過還好,公孫落蘭細心檢查之後,告訴他們燕雅妃泠沒有什麼太大的傷勢。
不死者的觀察力讓蘇書音感覺到被掩蓋的真實——最後的一剎那,男子左手的小刀後發而先至。卻沒有像蘇書音預料中的刺入燕雅妃泠的腋下,成為困擾蘇書音長久的疑問。
「這是為什麼?」
汗水流淌的青春永不褪色,成為歲月里反覆提起的話題。第一屆素藍學院無差別競技大會已然接近了尾聲,人們懷著一絲傷感期待著最後的光榮——冠軍的產生。
華麗的舞台上,兩個級別的勝利者都已經站立在舞台之上。左邊是遂於雨,右邊是卡繆,無論是誰獲得冠軍,騎士系都是這次最大的贏家。不管還算比較正常,總不能期待一群魔法師或是忍者系獲得冠軍,那麼帝國的軍制早就被改寫了。
「你丫的,看什麼看,沒看過帥哥阿!」
遂於雨還是那副囂張的樣子。自從參加比賽以來,開賽的對手都會先被他這幅姿態氣個半死,因為那可是街上的小混混最愛的姿態——雙手貼後。不過對於認真比賽的卡繆來說,這並不重要。他正在忙於觀察對手,分析消化以前得到的資料。
「像是拳法家,並不擅長武器,左手通常用於吸引對手注意力,右手給於致命一擊。不過……」
所謂畢竟事事無絕對,所以他還沒有像通常一樣給對手下出結論。遂於雨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你丫的,打還是不打!我臉上長花啦?看這麼久!」
「當然要打,而且要打得你臉上長花!」
「呀呀呀呀呀呀!」卡繆發出一道高速滑行的銀色波浪。在波浪的的最前方,一柄鍍銀的十字型騎士寬劍閃閃發光。面對著卡繆試探性的突刺,遂於雨浮現出輕蔑的笑容,腳步側移,險險的避過。
「膽小鬼,接招呀!「隨著一聲輕喝,被對手看破虛招的卡繆緊接著縱起,雙手持劍,聖劍技。浮雲發動,一道負載著全身重量的半空跳斬帶著急劇散開的的強大風壓,向對手罩去。騎士的優勢更多來自馬匹,這一招劍技就是為了彌補沒有馬匹的高度缺憾。而且一旦如果對手全力接招,就可以借力在空中翱翔,繼續斬殺敵人,這就是浮雲之名的由來。不過這種學院式一成不變的劍技實在過於淺顯,就被遂於雨給看穿了,連帶著後著。遂於雨根本不理會對方的挑撥,躲了開去。無以借力的卡繆只能落回到地面,可能的後著完全沒有發揮的餘地。
「就會躲嗎,你這混蛋!」
笑嘻嘻的遂於雨臉色一變。出語諷刺對方的卡繆停止了言語的攻勢,豎起長劍,嚴陣以待,不料眼前一花,對手居然消失了。卡繆對著的「它」只是一個高速移動後所留下的殘像。下一刻,遂於雨出現在他的左側方。卡繆來不及變招,只能放開緊握的右手,單手無力的反轉長劍。
「嘿!」
吐氣開聲,與對手幾乎錯身而過的遂於雨送出一記力道蓄滿的肘擊,全中目標。
「輸了嗎?」
嘆息的蘇書音眼中,自信滿滿的遂於雨和那具橫飛出幾范斯(米)外的人體形成了最鮮明的對比。卡繆被護身鏈甲緊裹的胸膛狠狠地撞擊地面,滑出好遠。
「可以結束比賽了吧,裁判!」
「等等!」
出乎遂於雨的意料,本該暈厥的卡繆把精鋼煉製成的長劍當成拐杖,彎著腰站了起來。嘴角的一絲鮮血顯示他受傷不清。回想著剛才一幕的遂於雨很快找到了答案。那是肘部曾傳來的鐵器的觸覺。
「用超過普通劍柄長度的的十字劍柄卸去了一部分力道嗎?有意思。」
發現對手的頑強和敏捷,笑容再次在遂於雨面上浮現,這次不只有輕蔑,還有些其他的東西,一些讓「他」熱血沸騰的東西。受傷不輕的卡繆,劍尖向天,擺出了蘇書音依稀熟悉的姿勢。
「又是什麼狗屁聖劍技,不要惹我發笑!大爺不喜歡拖延時間的三流小丑!」
遂於雨的嘲笑使蘇書音快速找到了卡繆所使用招式的記憶。
「這一招天藍用過,不是對遂於雨無效麼?」
相似的場面,同樣的招式伴隨著帝姬身邊蒼鷹騎士那吝嗇的笑容再次上演。遂於雨像肆略的狂風颳過山崗,屹立不動的卡繆猶如天神。逐漸接近的兩人間,代表著判決的十字即將再次下落,這一次被審判的是誰?
場中的人影乍合即分,染血的長劍激起又一波的喝彩,這一回合看來卡繆討回了幾分顏色「歐啊啊啊啊啊啊啊!聖劍技。風起雲湧」
乘勝追擊的yu望在卡繆的吼聲中盡表無疑。他擊打地面的全力揮劍令人產生了連臨時搭建的鬥技台的地面都要被掀起一層的錯覺。飛揚的土塵中,一輪銀光製造出三道衝擊波蜿蜒著向高速後退的對手追去。
「哈!」
右臂流淌著鮮血的遂於雨猛地張開握成拳型的左手。可惜三道遠距離攻擊還沒能貼近,無形的手毫不費力的抹去它們的存在,只剩下塵土無言的下落。緊盯著對手左手奇妙動作的卡繆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劍。
「左手果然有玄機!這是拳術家隱藏的絕招嗎?
這是一個錯誤的判斷,對手奇異的操縱大氣的本領超越了他可以認知的範圍,。而見識過的蘇書音卻明白它的危險性。
「快停止比賽!」
第一聲無力的呼喊被淹沒在一浪高過一浪的人們的狂熱的呼喊里,蘇書音看見在人們因興奮得發紅的眼瞳里反射著的是無數個令人憎恨軟弱的自己,接著是那令人沉默的黑暗。體內的另一個蘇書音慢慢的復甦著,悄然的俯視這一切,蘇書音頹然的坐倒。
「唯!唯!」
蘇書音抬起頭看看對方,散發出責怪的眼神。那溫柔甜美視線的主人並不為意。
「冷!你居然看得睡著了?」
「是啊!好無聊,無聊的人群,無聊的世界,為什麼不一起走?」
本應被被蘇書音無厘頭的話搞得莫名其妙的阮鳳蘭幽幽的嘆氣道:「那你豈不是白來這個世界一遭!」當蘇書音和阮鳳蘭進行著不同次元的對話時候,台上的戰況發生了驚人的轉變。遂於雨做出了更加大膽的行動,轉過身去,背對卡繆。無力的垂下雙手,渾身像是一個脫節的人偶。
「殺!」
雖然攻擊背對自己的對手有些令人厭惡,但陳腐騎士的道德原則看來並不能約束年輕人的斗心,衝鋒中的卡繆動作里讓蘇書音看不出一絲猶豫。「人偶」開始以站立的直線為中心開始旋轉著,四肢扭曲,一百八十度、三百六十度,直到計算不清為止。這詭異的景象使四周的看客們驚懼的停止了鼓譟。連卡繆都停止了攻擊。
「這是什麼招數?」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不管是什麼招數,這都已經超越了人體的極限。最後,擰成了麻花似的人體開始高速的反轉。有形的氣刃,隨著「人偶」的反轉動作不停的產生和發射。卡繆只能不停的揮劍,以擊出捲起土塊和灰塵的強烈衝擊波與飛旋而至的氣刃對抗,而無法靠近對手步。密集的攻擊終於造成了殺傷性的後果,第一滴血從卡繆的手腕流出,接著揮灑下更多的紅色液體。
一切只是只是開始,氣刃過後,越轉越快的「遂於雨」四周,接著出現了一個漏斗型的大氣漩渦。它盤旋著上升,在漫天氣刃中屹立不動的魔力障壁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發出清脆的破裂聲。防護一去,靠得最近的裁判和本來隨時準備急救的牧師們,措不及手的情況下,被卷上了半空,鬥技台四周的人群只能伏在地上,抓住能夠抓住的一切。哀求自己不要成為下一個犧牲品。不遠的蘇書音一手抓住恰巧在身邊的旗杆,另一隻手牢牢的抓住漂浮而起的阮鳳蘭,不敢有半刻放鬆。漩渦的最頂端,大量的烏雲聚集而來,天空慢慢的喪失了顏色,半空中到處是飛揚的人。他們只能寄希望於遂於雨的對手——卡繆,能夠停止遂於雨這麼詭異的攻擊。渾身浴血的卡繆奮起最後的勇氣和體力,再次舉起十字型騎士寬劍,向著風暴的中心挪去,「四步、三步、兩步!」
他喃喃自語著,但是在中心附近那最狂暴的氣旋面前,一切都顯得那麼不堪一擊。」一步「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一股無法卸去的旋轉力就將他送入了空中。
「該死!」
唯一的希望消失,蘇書音正在猶豫著是否出手。魔力的波動傳來,告訴蘇書音氣場之外有人出現。蘇書音立刻打消了念頭。而令蘇書音魂飛魄散的致命咒語響起「以萬能的主之名,聖光降臨,拯救所選的子民!」
顧不得還在阮鳳蘭面前,對消的咒語從蘇書音口中冒出。
「以死神之名,靈魂歸還!」
一團魔力形成的黑霧籠罩著蘇書音。不出所料,無數潔白光線堅決的突破污濁的雲層,直瀉而下,所到之處,大氣停止了異樣的狂暴。仿佛來自天底的祥和聖樂猶如清風緩緩的吹過心靈。哪怕最不虔誠的罪人也會在面前伸耳聆聽。素藍學院的師生們彼此攙扶著站了起來,面前的一切仿佛神跡,許多人留下了感動的淚水。蘇書音卻不為所動,畢竟這與蘇書音見識過的六級魔法「聖十字」相比起來,只不過是小巫見大巫,令蘇書音詫異的是魔法的等級差別。
「僅用五級魔法『聖光籠罩』就能達到這麼強的效果?」
「放開我,冷!」
風暴停止後,漂浮在空中的阮鳳蘭被蘇書音穩穩的接住了,可是蘇書音卻因為走神把她抱在懷中良久。蘇書音連忙道歉,一邊放開了她。氣場消失後,可以看到來人,好像為數不少。赫然就有朱草玉在內。大多數人的綠色僧袍顯示他們是「主」教會的最低階層——「博格」,「搏格」意為主的選民,也是教職人員的通稱。據蘇書音所知,「主」教會最初的教義其實是「所有的人都是主的子民,一律平等!」,但是社會現實打破了他們的幻想。為了教會的發展,這段教義逐漸改變為「主的選民才能得救」。
記得蘇書音聽到這段歷史的時候,忍不住地笑道:「呵呵!連教義中都有等級差別,還真是現實啊!」
不過更令蘇書音在意的是他們所簇擁的人——淡藍色的神官服飾的金髮年輕人,他應該就是這個五級魔法的使用者。
不過五級魔法到底並不能完全對抗有著場中近似於六級魔法威力的奇異力量,所以聖光畢竟還是有照射不到的地方——風暴的中心。素藍學院的人們都將視線投向來人中一位陌生的中年人。期待的目光和魔法袍下五個新月的標記加在一塊,蘇書音猜測他應該是那個名震大陸的火之魔導師、素藍學院的招牌莫迪沙。
那個中年人走到離鬥技台不到五范斯的地方,雙目垂下之後,身旁浮現出一個由魔力文字所組成三角形的魔法陣,魔力文字所散發出的光芒猶如呼吸般自然的閃耀,蘇書音認得那是魔力增幅的魔法陣,顯然他正在吸取超過自身容量的魔力。
「跳動的火元素,古老的盟約召喚著你們的新生——融合」
在超乎尋常的強大魔力驅趕之下,鬥技場四周的火元素前赴後繼的沖入「遂於雨」僅以容身的方寸之地。數以億計的元素擁擠著即將超過了空間能夠容納的極限。
「轟轟轟!」
刺眼的白光在一瞬間迸發,人們都閉上了眼睛。再度睜眼之後,場內的暴風消失無蹤,一切都恢復了正常。「遂於雨」漂浮在空中,只剩下半截殘軀。魔導師級的六級魔法「核融術」的威力比蘇書音想像中還要強大。
「桀桀,可惡的一群小蟲!」
被擊中的「遂於雨」的人形憤恨的說道。超強六級魔法的破壞力之下,他身上的變形術正在褪去。蘇書音認出了他的真實身份——妖帥,妖帥是妖族新一代的高手。曾經在黑暗大陸和蘇書音齊名。
「原來是他?看來學院幾個月來發生的學生失蹤事件大概將會有結果了。不過,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眾目睽睽之下,奇異的事件發生了,妖帥焦黑的的半截殘軀不斷蠕動,新的手腳居然正在成形。這就是妖族的由來,雖然很多種類和人類長得沒有分別,但是卻擁有奇異的能力,黑暗大陸的蘇書音的同胞就把他們稱為妖族。面前的妖帥顯然擁有和惡魔族相媲美的再生能力。相對也是有代價的,此刻正在再生的「他」和嬰兒一樣脆弱,沒有任何抵抗外來威脅的能力。
堅定而沉悶的腳步跨過地上散落的的人體。毫髮無傷的蒼鷹騎士接過肩膀上所扛著的人——卡繆手中的騎士劍,另一隻手順勢將他輕輕的滑落。正在再生的妖帥自然無法移動分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催命使者走向前來。
雖然妖帥動盪不得,但是接下來的突發事件告訴他們事情遠不止那麼簡單。
「嘩啦!」
以正向敵人走去的騎士為中心的鬥技台突然出現了蛛網狀的裂痕,隨著地面下陷的騎士晃了晃身體,好不容易恢復了平衡。可是沒想到深陷的鬥技台下居然還有人。一名高大修行者裝束的男人張開雙手,將他抱了個正早。
「熊抱勒殺!」
騎士拼命的掙扎,卻絲毫用不上勁來,對手魁梧的雙臂猶如雙鉗牢牢的鎖住了他的上半身。那個男人顯然對自己的腕力和臂力有著高度的自信,逐步的擠壓著可憐的獵物,騎士身上輕便的金屬鎧甲看來承受不住力道,正在向內凹進,發出了可怕的變形聲。
騎士雖然幾乎動彈不得,但畢竟還有地方是自由的,那就是嘴巴。一短二長的尖銳哨聲響起,理解哨聲中的含義之後,他肩膀上的蒼鷹撲騰著飛起,越飛越高,伴隨著一聲響徹長空的鷹啼,成為黑色的小點消失在雲層中。修行者裝束的男人雄渾嘹亮的聲音表達著對騎士智慧的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