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閣老（修訂版）

  這國主說的自在的很，好似他這麼做是理所應當的一般。

  

  張閣老聽後直嘆搖頭，前腳向前一步，拱手勸諫道∶「國主，如今南方諸國臨立，北方我衛國雖強，卻有夏國虎視眈眈，而如今皇帝陛下體弱多病，故而這國事全賴國主一人身上，國主切不可…切不可…」

  他似乎有話要說，但卻開不了口，他說的事情我多半是在茶館聽那些人議論過的，如今北方以衛夏最強，所以相對彼此來說，衛國和夏國都是對方的心腹大患，張閣老能把事情說的如此通透，也算得上是賢臣，但他最後沒說出口的話，應該是對國主的批策之詞，若是直言似乎有些不妥，故而他才停頓下來。

  而我心中此時在想，國主究竟會作何反應？

  估計依照他的個性，應該會勃然大怒一番才是，畢竟這番勸諫擾了他的「雅興」。

  國主頓了片刻，說∶「張閣老的意思難道是要說本王暗戀美色，是個誤國的昏庸之主不成？」

  他說話期間，語氣平和，但這樣的例子我卻見得多了，馮姨每次罵我的時候都是這樣，表面波瀾不興，實則暗藏暗涌。

  國主淺淺一笑，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道∶「不過張閣老有一事說的不對了些。」

  張閣老疑惑道∶「哦？」

  我也暗自端詳，可卻沒發現他說錯了什麼，只聽國主續道∶「這國事大司馬處理的甚為得當，衛國有如此賢臣幫本王理國，本王有何必要擔心夏國？」

  我心頭美滋滋的，心想你這國主還不算糊塗，終於說了一句明白話，索性你還沒有糊塗到家，總算是有藥可救。

  但張閣老聽後，臉色陡變，衣袖一揮，指著大司馬，怒斥道∶「鄢夜笙把持朝政多年，看似衛臣，實為衛賊！臣斗膽問國主，這天下究竟是姓宇文還是姓鄢？」

  此話一出，找來一陣唏噓之聲，隨即傳來的是群臣對張閣老的不滿。

  我心中不禁為鄢夜笙擔心不矣，但他卻是平靜異常，好好的短期自己桌前的茶杯，一言不發。我到這時方才明白，原來這衛國的皇帝複姓宇文，只是不知道這國主叫什麼。

  當我把目光投向國主之時，他的臉色和鄢夜笙一樣，平靜如水，這番冷靜的處事，似乎與他「好色之徒」四字全然不相稱，我仔細看了看，他雖然面不改色，但他身旁的那個衛士似乎有些著急了，時不時的看向國主。

  終於國主有了動靜，他突然咬緊牙關，冷哼一聲，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把將桌上的果盤掀翻在地，眾人立即不敢有任何動靜。

  隨後他起身，雙目緊緊盯著張閣老，我看得出他很生氣，但卻不知道原因為何？只聽他嚴厲怒道︰「大膽張文忠！本王念你是輔佐陛下的老臣，故而你出言不遜，本王也對你禮讓三分，想不到你卻得寸進尺！本王念你初犯，罰你對大司馬賠罪，此時本王就不再追究！」

  國主對大司馬道∶「大司馬，這人頑固不化，若是你覺得本王處置不當，儘管提出，千萬不能因為此人而影響了你我的君臣關係。」

  鄢夜笙輕嘆一聲，看著張閣老，溫潤道︰「國主，閣老也是處於對陛下對國主的一片忠心，依臣看，就這樣算了。」

  我早就知道鄢夜笙不會對他怎樣的，他是個對朝廷根本沒興趣的「懶人」，只是因為自己的官職，有些事情不得不做罷了，想不到他這般謙讓，竟然還會遭人誤會，我心中對他漸漸有了些同情。

  國主沉默片刻，道∶「張閣老，你年歲也大了，只怕這漢陽也不適合你了，這樣吧，本王特擢你回家，俸祿照常，今後你就好好頤養天年吧…」

  張閣老聽後，搖頭苦嘆一聲，將官帽取下，放於地上，苦笑道∶「國主既然不聽臣之勸，臣也無話可說。」

  隨後跪下身子，俯身叩首道∶「臣張文忠，辭別國主千歲，望國主與皇帝陛下，多加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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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為何我看到這一幕心裡竟有些心酸，我看著國主的眼神，他恍惚間也有些不舍，但那幾乎是轉瞬即逝一般，接著他又開始饒有興致的抱著他所謂的佳麗，承歡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