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布局

  城外的人為了配合龍雪離出逃的計劃忙的是井井有條，宮裡的龍雪離還在認真的打坐練功。在她眼睛裡，這個時候余老都說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她自然也不想要放棄。一門心思都撲在了練功上面。至於找尋藍玉的事情就交給了綠竹。

  綠竹是自小就在宮裡長大的，對於宮裡的情形也格外的清楚，如今太后緊緊的盯著御藥房這邊，對藍玉那邊只怕是沒有那麼注意了。

  再說了，龍雪離醒來的消息是嚴格封閉，不允許任何人向外透露的。

  龍雪離的內力運行一個周天之後緩緩的醒了過來，等她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余老趕緊上前替她把脈，半晌才捋了捋鬍子，點頭笑道：「不錯，看起來恢復得很好。你的功力又進步了許多。眼下只等著找到了藍玉，我們就可以行動了。」

  「那漪蘭殿那邊呢？我嫂子情況到底怎麼樣了？」龍雪離心急如焚，起身穿上鞋子就準備出門去找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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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老趕緊攔住了龍雪離笑道：「你放心，雲鵬那小子在那邊，自然是可以保證人的安全的。」

  余老的話音剛一落下，外頭就響起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

  余老和龍雪離對視了一下，兩個人都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余老迅速的捏住了龍雪離的手腕兒，而龍雪離臉上的血色迅速褪去，變成了一張格外蒼白的臉，躺在那裡，連帶著呼吸都已經降到了最低。若不刻意去探尋，只怕是無法探知龍雪離的呼吸。

  兩人剛偽裝好這一切，太后就搖搖擺擺的帶著人進來了。

  「喲，余太醫可真沉得住氣啊。還在這裡守著這個半死不活的龍雪離。難道余太醫覺得，哀家就那樣沒用。費盡心思下的毒，就這幾天就能讓你解開？」太后的眉眼中滿滿當當的嘲笑，看著余老的眼神也充滿了諷刺。

  余老冷哼了一聲，道：「老妖婆，別人怕你。老夫可不怕你。別人都要尊稱你一聲太后，可在老夫的眼睛裡，你不過是一個老妖婆而已。」

  太后的臉色變了變，剛想要說些什麼，卻又換了一張笑臉，哈哈大笑道：「瞧瞧，余太醫當真不會說話。好端端的氣氛就這樣被余太醫給破壞了。不過，哀家到底還年輕，是不會和余太醫這樣的老人家計較的。不過，余太醫，哀家帶來一個人，很想要和龍雪離單獨呆一會兒。若是余太醫方便的話……」

  太后的話還沒有說完，余老就厲聲道：「老夫不方便。」

  太后臉上掛著怪異的笑容，讓過身去，太后旁邊緩緩走出來一個老人家，正是龍家老夫人。

  余老並不認得老夫人，冷哼了一聲，道：「哪裡來的老太婆，好不知羞，竟然助紂為虐。」

  龍老夫人從未受過這樣的侮辱，一下子漲紅了臉，想要說些什麼終究還是在太后的眼神暗示下放棄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著余老躬身道：「老太婆是離兒的奶奶，知道離兒如今生命垂危來看看這個苦命的孩子。」

  余老眸光一閃，擋住了龍老夫人想要走到龍雪離身邊的步伐，沉聲道：「龍老夫人？那老妖婆怎麼會允許你來這裡看離兒。在她的眼睛裡，巴不得離兒早點死了才好。怎麼會這樣好心。龍老夫人莫要被人利用了而不自知啊。」

  龍老夫人狠狠的將手中的龍頭拐杖往地上跺著，佝僂著身子厲聲道：「在余太醫的眼睛裡，老婆子已經成了一個不明是非，不辨皂白的人了？」

  龍老夫人這一番氣勢，若是面對旁人，或許還有些用處，可惜她面對的是余老。

  余老在生活中而是一個極為自負的人，哪裡會容許一個素未蒙面的老太婆對著自己指手畫腳。斜著眼睛看了龍老夫人一眼，道：「老夫若不是看在離兒的面子上，你以為你還能在這裡安安穩穩的站著？滾，給老夫有多遠滾多遠。否則，老夫的拳頭可認不得你是誰！」

  龍老夫人顯然沒有想到自己搬出了自己的身份之後都還是會受到這樣的冷遇，一時間面子上有些掛不住。看到余老那樣兇悍，也萌生了退意，腳步情不自禁的往後縮了縮。

  太后好容易才營造了這樣一個良好的局面，哪裡允許就這樣被龍老夫人破壞了。上前一步將龍老夫人的退路堵住，陰陽怪氣的道：「余太醫這是做什麼？龍老夫人可是長樂公主的親奶奶。哪裡有一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師傅堵著人家的奶奶不讓見孫女兒的事情。余太醫，這樣的事情傳出去，你還要不要臉？」

  余老雖然不能和太后這樣的一介女流打嘴仗，可他也找不到任何理由阻攔龍老夫人見龍雪離。

  龍老夫人帶著怨恨來到這裡，自然不會輕易的退卻，加上太后還在旁邊煽風點火，這讓龍老夫人的心裡更加的憤恨了，一把將正在發愣的余老撥開了，撲倒龍雪離面前，哀哀哭泣道：「奶奶的離兒啊，奶奶苦命的離兒啊。你娘去得早啊，留下你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啊……」

  龍老夫人哀痛欲絕的哭泣讓太后都有些動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扭過頭去，哽咽道：「余太醫，儘管你十分的關心長樂公主。可你始終是個外人。還是不要打擾人家祖孫相聚了吧。若是弄不好，那是人家祖孫最後一次相聚了。給人家一點空間吧。可憐可憐她們吧。」

  太后說著，不顧身份的拉著余老轉身就走。

  余老很想反抗，卻看著龍老夫人那哀哀欲絕的模樣實在是狠不下心留在原地。

  幸好如今的龍雪離已經醒過來了，意識清醒，就算是龍老夫人想要做什麼，也是無法得逞的。

  這樣的念頭在余老的腦海里浮現的時候，就讓他嚇了一大跳，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奇怪的想法。龍老夫人分明就是龍雪離的奶奶，她怎麼會害了龍雪離。

  如此想著，余老就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於荒誕了一些。

  可他轉念想著自己對危險的預知能力向來都是一等一的好，儘管自己是第一次見到龍老夫人，可那樣的感覺確實來的蹊蹺。如此想著，余老一把掙脫太后的手，拔腿就往回奔去。

  太后見狀厲聲道：「來人，攔住他。」

  太后話音一落，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埋伏著的侍衛就一窩蜂的涌了上來，將余老團團圍住。

  太后冷笑道：「余太醫，哀家勸你還是乖乖的呆在原地的好。刀劍無眼，若是不小心傷了余太醫，那可如何是好啊。」

  余老抽出腰間的軟劍，對著重重包圍之外站著的太后，厲聲道：「太后，你也不必巧舌如簧。你想要說些什麼，老夫難道不知道嗎？老夫奉勸你，還是趕緊讓開，否則刀劍無眼，若是不小心殺了你，老夫才算是為天下除害了。」

  太后的臉陡然黑了下來，如同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天空一樣的黑暗，讓人防不勝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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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了他！」在太后的印象中，還從未有人敢這樣挑釁她的威嚴，今日卻被余老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辱，太后再有目的也忍不住了，厲聲指著余老，大聲命令道。

  一時間刀光劍影，御藥房外血流成河。

  余老儘管年紀大了，可還算得上的寶刀未老，那些普通的侍衛根本就不是余老的對手。

  太后的手握了又握，很想要出手，可礙於自己的身份，也只能在旁邊干看著，幾次想要出手都硬生生的忍住了。

  那些侍衛雖然無用卻也不至於起不到任何一點作用，還是硬生生的將余老拖了一刻鐘。

  在太后預想中，一刻鐘的時間足以讓龍老夫人處理完一切了。

  看著余老才突破重圍跑進去的時候，將那些想要去追趕余老的侍衛們喝止了，道：「起駕回宮。」

  翡翠忐忑道：「那龍老夫人……」

  太后睨了翡翠一眼，寒聲道：「你想要讓普天之下的百姓們都知道哀家是一個善於使詐的人嗎？余太醫絕對不會放過她的。兩敗俱傷，那是哀家最想要見到的結局。」

  翡翠心底冒出一陣又一陣的冷汗，這個時候翡翠才知道，龍老夫人最開始就只是太后的一顆棋子，而且是一顆必死無疑的棋子。

  「離兒……」余老十分擔心，不顧一切的沖了進去。

  引入眼帘的這一幕讓他的心猛然提了起來，龍老夫人的手上拿著一柄鋒利的匕首，匕首那閃著寒光的尖端正對著龍雪離的脖頸，而龍雪離的手正握在匕首上，鮮紅的血液順著匕首流淌下來，染紅了龍雪離胸前的衣襟。

  龍老夫人的身子猛烈的顫抖著，手上陡然一松，失控的大哭道：「我苦命的孫子啊，你死的好慘啊……」

  龍雪離緩緩拿掉了匕首，任由余老替自己處理傷口，有些木然的看著龍老夫人在那邊哀哀哭泣。心中分明十分的悲傷，可眼睛裡卻如同乾涸了一樣，流不出一滴眼淚。

  「娘……」阮萍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驚呆了在房間裡的所有人，包括龍雪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