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低聲下氣

  皇后屈膝道：「臣妾請求皇上廢了臣妾的皇后之位，選取有德有能者居之。」

  皇上大驚，趕緊將皇后扶了起來，道：「皇后何出此言，這些年皇后一直恪盡職守，兢兢業業的照顧著後宮，照顧著朕的起居。並未有過任何過失，皇后此言，可是讓朕不明所以啊。」

  皇后哭泣道：「二十多年了，臣妾一直謹小慎微，生怕行差踏錯半步讓皇室蒙羞。今日臣妾才知道，原來臣妾是一個不分青紅皂白甚至顛倒黑白的皇后，如此德行，怎麼配成為皇上的中宮，還請皇上廢了臣妾吧。」

  「昭華，可是你惹惱了你皇祖母？」皇上猜到事情和龍雪離有關卻不方便直接將這樣的問題拋給龍雪離，只好將昭華拉出來抵擋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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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華心中大驚，忙道：「皇祖父恕罪，昭華不敢，其實……其實……」

  昭華一邊說，一邊用眼睛看著龍雪離，雖未明說，可那意思卻是一清二楚。

  龍雪離並未理會昭華，只微笑著看著皇上，那得體的模樣仿若空谷中盛開的一朵幽蘭，芳香怡人。那一雙仿若會說話的眼睛更是讓人不忍苛責。

  皇上輕輕咳嗽了下，化解了當場尷尬的氣氛，揮了揮手，讓那些侍衛都下去了，才道：「長樂公主是第一次進宮吧？」

  龍雪離屈膝道：「回皇上的話，長樂的確是第一次進宮。」

  皇上點頭笑道：「你是第一次進宮，若是做錯了什麼，朕可以網開一面。」

  龍雪離疑惑道：「長樂不明白皇上的話，還請皇上明示。」

  離雲有些擔心的看著龍雪離，對皇上拱了拱手，道：「公主生長在民間，對宮廷生活有許多無法適應的地方，若是有什麼地方做錯了，還請皇后娘娘看在平等王和雲兒的份兒上饒了公主這一回。雲兒回去一定會好好的和公主說，讓她下次不會再犯了。」

  皇后這些天也知道了離雲和龍雪離私相授受的事情，對龍雪離的態度也有了十分大的轉變，冷哼了一聲，道：「饒？雲兒你這話可就說錯了。長樂公主並不覺得自己有錯，那本宮也自然沒有資格說饒了她這樣的話。若是本宮果真饒了她，豈不是說她真的有錯。那樣，本宮可就當真成了一個不分青紅皂白的人了。到時候，不必本宮自動請罪，皇上只怕都會廢了本宮的後位。」

  離雲詫異的看著龍雪離，心裡想著龍雪離的脾氣雖然不是很好，卻也不是那樣沒有分寸的人，怎麼會將皇后氣成這樣。

  站到龍雪離身邊，拉了拉龍雪離的衣袖，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若是受了什麼委屈就儘管說出來，皇上在這裡，定然會給你做主的。」

  昭華十分不喜歡離雲對龍雪離的親近，冷哼了一聲，道：「雲哥哥對公主可真是關心，分明是她不懂規矩，沒有尊卑對皇祖母不敬，可到了雲哥哥嘴裡，就變成了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了。昭華眼下才知道不分青紅皂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皇上最為不喜歡昭華這樣小家子氣，呵斥道：「不得胡言亂語。」

  「皇祖父，明明……」昭華還要再說，卻看見皇上那嚴厲的眼神，瞬間打住了，一個字都不敢提，垂下頭站到了皇后的身邊。

  皇后對這個一直都一心為了自己的孫女十分的心疼，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緊張便對皇上道：「正好皇上也來了，不如請公主將方才發生的事情再說一遍。看看是本宮不分青紅皂白的顛倒黑白還是公主不分尊卑以下犯上！」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皇后已經是再次動怒了。

  離雲生怕龍雪離膽怯，壓低了聲音道：「離兒別怕，有我在。」

  龍雪離給了離雲一個安心的眼神便屈膝道：「謹遵皇后之命。」

  龍雪離將整件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然後迎著皇后格外生氣的臉，道：「皇后娘娘，長樂所言，可有半句虛假？」

  皇后十分不屑的冷哼了一聲：「並無虛假。」

  離雲卻在其中敏銳的發現了一個問題，道：「公主為什麼不肯在宮裡學習禮儀？」

  龍雪離給了離雲一個讚賞的眼神，道：「眾所周知，平等王年紀大了，身邊也只有長樂這一個晚輩。長樂若是不能承歡膝下，那自然是長樂的不孝。長樂想著皇上以仁孝治天下，若當朝公主都如此不孝，豈非是丟了皇家的顏面，也讓敕封長樂為公主的皇上顏面受損，才想著不在宮裡學習，改在平等王府或者是太子府學習的。一來可以承歡於外公膝下。二來也不必****叨擾皇后娘娘。」

  龍雪離越說越委屈，看著皇后的眼睛幾乎地下淚來，道：「誰知道皇后娘娘聽了昭華郡主的話之後，不停我分辨，就不由分說的說了那些話。皇上也知道長樂出身民間，雖然不曾大富大貴，也是被寵著長大的。尤其是在外公身邊的日子，更是感受到了外公的疼愛。若皇后覺得長樂不堪公主之名，就請皇上撤銷了長樂的公主封號吧。橫豎，那麼多大臣都反對長樂成為公主。」

  最後這話，龍雪離已經是有些賭氣的成分了。不過她到底還年輕，說出這樣的話倒是更加符合她眼下的身份和她受了委屈的情緒。

  皇上看了昭華一眼，道：「昭華，事情可是公主說的那樣。」

  昭華狠狠的瞪了龍雪離一眼，跪下道：「皇祖父恕罪，是昭華太過於武斷，讓公主受委屈了。」

  昭華怎麼都沒有想到明明就是勝券在握的事情怎麼會就被龍雪離翻了盤。

  她不知道的是，離雲擔心龍雪離一個恩進宮會出現什麼意外，執意陪著龍雪離進宮，並且和龍雪離約定了半個時辰的時間。說好了若是半個時辰龍雪離沒有從皇后宮裡出去，他就會請皇上來坤寧宮。

  皇上冷哼了一聲，道：「你這樣不懂事，真是浪費了雲兒為了看你一眼專程從養心殿趕到坤寧宮的心意。今日的事情，雖說沒有對公主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可到底還是讓公主受驚了。你可知道你應該如何做了？」

  昭華將心中的憤怒硬生生的壓了下去，點頭道：「昭華知錯，請皇祖母原諒，請公主原諒。」

  最後幾個字，昭華說的十分的小聲，就好像蚊子在嗡嗡叫一樣。

  龍雪離揚了揚唇角，笑道：「郡主在說什麼呢，我怎麼沒有聽見？」

  「昭華知錯，請公主原諒。」不想要被龍雪離三番五次的刁難，昭華這次聰明了，大聲的吼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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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心疼得慌，趕緊將昭華拉了起來，道：「好孩子，快起來吧。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不過這事倒是委屈了長樂公主，本宮也不會白白的讓長樂公主受委屈。長樂公主也已經到了待嫁之年，比起那些珠寶首飾，本宮更加屬意為公主賜婚。不知道長樂公主是否會領本宮這個情？」

  龍雪離本想拒絕，卻想著今日自己鬧的已經夠過分的了，便順口道：「多謝皇后費心。」

  離雲和龍雪離離開皇宮之後，離雲都耷拉著一張臉，不管龍雪離說什麼，他都是愛理不理的模樣。

  龍雪離奇怪道：「你今日是怎麼了？誰得罪你了？」

  離雲無奈道看著微怒的龍雪離，討好的笑道：「好離兒，你想太多了。沒有人得罪我，我只是在擔心，若皇后當真為你賜婚。你又無法推脫，那你豈不是要成為別人的妻子了？」

  龍雪離噗嗤一聲笑了，看著離雲那呆呆愣愣的模樣，頃刻間覺得在別人面前機智聰明的離雲在自己面前怎麼就好像是變了一個模樣，智商頃刻間為零了一樣。

  離雲搖了搖頭，寵溺的看著龍雪離的笑容，道：「離兒你笑什麼，我和你說心裡話，你還在這裡笑話我。」

  龍雪離好容易止住了笑，道：「你傻啊。我是外公唯一的孫女，就算我願意早一點出嫁，那外公還不願意呢。到時候不必我出面，外公就會婉言謝絕了皇后的好意。我如今答應下來，也不過是為了給皇后一個台階罷了。不然，眼下咱們還在坤寧宮呢。」

  離雲眼睛一亮，笑道：「果然還是離兒更加聰明。」

  龍雪離嗔怪道：「怎麼，你不會以為我真的那樣蠢，會接受皇后的賜婚吧？」

  離雲翻了翻白眼，道：「誰知道你心裡有那麼多心思啊，我還以為你是真的……」

  說到這裡，離雲陡然打住了話頭，似乎連提都不想提起一樣。

  龍雪離無奈嘆了口氣，道：「你放心，我不會。只是你，這幾日昭華每日都會用未婚妻的名義纏著你，你就不覺得心煩嗎？」

  離雲笑道：「你放心，很快她就沒有機會纏著我了。」

  龍雪離詫異道：「此話怎講？」

  離雲微微笑了笑，道：「南朝在緩緩的往邊境屯兵，大有進攻大秦的趨勢。皇上不放心，有意派我去巡視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