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月凝霜

  張大娘下意識的要拉慕容雪，被小丫鬟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生生的收回去了手。

  「乾娘，不用擔心。」慕容雪輕聲說了句跟在小丫鬟的身後往後面的園子裡走去。

  張大娘心裡咯噔一下，莫不是自己這次陰差陽錯的把兒媳婦送走了？

  

  「雪姑娘隨我來，我家姑娘可喜歡你送的玩意兒了，這會兒應該在房裡專門等著你呢。」小丫鬟一看就是個伶俐的，說起話來嘴角上似乎永遠掛著笑意，這倒是和剛才瞪張大娘的時候判若兩人。

  「姑娘錯愛了，小姐習慣就最好了。」慕容雪心裡已經知道是月凝霜找自己，雪瓷本就會帶來這樣的效果，出乎意料的是這消息也太快了吧。

  「千萬別這樣教我，教我靈兒就行，要是讓我家姑娘聽到了的話可是會責罰我沒規矩的。」靈兒說著，帶著慕容雪走進一處跨院。

  「靈兒和我家荷兒倒是性格相近，果然都是伶俐的可人兒。」慕容雪說著看了一眼院子裡的布置。

  大同小異，除了沒有懸掛太多的紅綢之外，這院子與前面的格局倒是相似。

  「小姐，雪兒姑娘來了。」靈兒到了門口輕聲說道。

  「快請雪兒妹妹進來。」脆如銀鈴的聲音帶著絲絲的溫柔，聽在耳里格外的舒心。

  靈兒推開門對慕容雪做了個請的手勢，貼心的關好門轉身走了。

  門裡，一張紅木雕花的四柱床前面掛著珠簾，珠簾這一側一張八仙桌上擺放著各種果品，旁邊是一扇屏風，屏風上畫著梅蘭竹菊，屏風後面紅木的梳妝檯露出一半。

  只聞其音不見其人，慕容雪站在門口低聲說道：「姑娘，雪兒唐突了。」

  屏風後面傳來了剛才的聲音。

  「雪兒妹妹嚴重了，我馬上就來，先坐。」

  慕容雪也不客氣坐在桌子旁邊，不消片刻月凝霜一身素衣從屏風後面走出來。

  「這……。」慕容雪這次是真吃驚了，這古時候的婚禮她也曾經研究過，別的不說信任頭上的蓋頭可不是自己就可以取下來的，那是要等到洞房的時候新郎挑開才行。

  可這月凝霜倒是麻利，不單蓋頭不在還換了一身素雅的衣衫，若不是剛剛看到了這個人就是新娘，自己還真懷疑是不是認錯了。

  「雪兒妹妹很驚訝？」月凝霜走到桌子旁款款坐下，上下打量了幾眼慕容雪，淺淺淡淡的笑了。

  慕容雪覺得眼前的女子完全看不出來是風塵中的女子，更有一種如蘭樣的氣質，笑著點了點頭。

  「見笑了，月姐姐如此灑脫隨行倒是讓雪兒望塵莫及。」

  月凝霜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眸子深了幾分隨即恢復如常。

  「這小兔兒叫雪瓷？」月凝霜從袖子裡拿出來雪白的小兔子放在桌子上，修長的手指摸索著小東西。

  「是叫雪瓷，其實原本是白瓷，只因為是雪兒親手所做所以命名雪瓷的。姐姐可是懂得瓷器？」

  月凝霜點了點頭說道：「以前家裡就是燒瓷的，可惜因為窯變沒落了。」說到這裡，眼裡隱隱的有了淚光。

  慕容雪的心咯噔一下，窯變她聽說過那是一種很神奇的機緣，並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所以更為稀缺堪稱瓷器的精品，就是在自己的那個世界裡也有關於窯變的各種傳說的。沒想到這月凝霜竟然連這個都知道。

  「姐姐不要難過，人生起起落落，我們能做的就是好好的珍惜生活。」慕容雪說著，倒了一杯茶遞給月凝霜。

  月凝霜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如今我落入風塵，到如今卻是出了龍潭再入虎穴，不過見到這裡竟然有人會做白瓷，心裡生出親切罷了，雪兒妹妹不笑話就好。」

  「怎麼會呢，雪兒覺得月姐姐倒不用如此自輕自賤，如今這已經嫁作人婦以後的日子自然有夫家料理，倒也不會差了。」慕容雪突然想到了那個孫秀才，只是如此唐突的事情萬萬不可做，不如試探一二。

  月凝霜欲言又止，似是滿腹心事一般嘆了口氣。

  「雪兒可是在槐樹村？」

  「嗯，流落他鄉，幸好槐樹村落腳了，如今也算是有個家了。」慕容雪此時想要儘可能的拉近兩個人的關係，如果能有這樣個人幫著自己的話，雪瓷的未來也許會比預期的還要好。

  月凝霜似乎早就猜到慕容雪不是槐樹村的人了，對她這句話也沒多問，隨手拿起旁邊的一個酸梅送進嘴裡，眉頭都不皺一下吃了下去。

  慕容雪這才留意桌子上的果品竟然是酸梅和酸棗，還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水果。旁邊的碗裡還有一碗褐色的藥湯。

  看著慕容雪打量著桌子，月凝霜尷尬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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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兒可是看出什麼了嗎？」

  慕容雪搖了搖頭，心裡話看出來也不能說，不過她還真好奇那麼多姨太太都沒懷上，這月凝霜明顯是有孕在身了，難道自己猜錯了？

  「我想和雪兒成為姐妹，以後也可以去看看妹妹燒瓷，不知道雪兒妹妹可是願意？」月凝霜滿眼期待的看著慕容雪。

  「姐姐不嫌棄的話我倒是隨時歡迎，只是這裡到槐樹村路途遙遠，姐姐可是要注意了身子才是。」慕容雪說罷，遞給月凝霜一個善意的笑容。

  月凝霜點了點頭，下意識的摸了摸肚子輕聲說道：「如今入了這牢籠怕是想出去都難，有妹妹這句話就夠了。」

  「小姐，老爺過來了。」靈兒隔著門小聲說道。

  「靈兒，送雪兒妹妹離去吧。」月凝霜臉上閃過一抹冷色，回身從旁邊拿出來一個錦袋遞給慕容雪。

  「妹妹，如果可以的話把這裡的東西送給西門口的孫公子，姐姐感激不盡了。」說完，也不等慕容雪拒絕，從袖口拿出來一張銀票塞到慕容雪的手裡。

  「姐姐，這銀子我不要。」慕容雪急忙推讓。

  「銀子是你應得的，想著送雪瓷給我怕是也有妹妹的打算，三日後我去槐樹村到時候再說。」月凝霜說完拉著慕容雪的手來到門口推開門。

  「靈兒，帶著雪兒妹妹離開，我這裡不用擔心。」說罷，關了門。

  靈兒看了一眼關閉的門低聲說道：「雪兒姐姐這邊來。」

  跟著靈兒離開跨院，沒走出多遠就看到張縣令一個人走進了月凝霜的院子，不知道為什麼慕容雪的心格外憋屈。

  月凝霜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