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失憶

  「你說誰？」

  「石銳！」

  車禍，一輛卡車直衝沖的撞向小出租。司機下意識的向左邊扭轉方向盤。坐在後桌的石銳剛抬頭，卡車已經近在咫尺。

  耳邊急剎車的聲音，輪胎在地上摩擦，留下痕跡。出租右邊與卡車近距離的接近，金屬摩擦，刮出花火。

  眼看著小出租只剩下左邊倆個輪胎立在哪，誰知，大卡車再一次發動，計程車被撞飛，在空中翻了倆翻。

  人群中的尖叫聲、鳴笛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遠。救護車，警察，在十分鐘之內趕到。救護人員慌忙的搶救，計程車后座，有一個人爬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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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是是血的他，努力想安全區爬去，心裡又只有一念頭：要活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天一夜的飛轉。四人一間的病房裡，有三人坐在一邊打牌。窗邊病床上，睡著一個左腿綁著石膏，右手也同樣打上石膏，頭綁沙袋，左臉貼紗布的男人。

  其餘露出來的皮膚，都是細細的傷口，已經了結疤了。卻不影響他散發出高貴的氣質，所以，這幾天，有很多女護士來照顧他，每一次，都有三個小時之久。

  病房外，一個短髮精煉的女子小心翼翼的看著窗邊那張床上的人。一個小護士剛巧端著藥過來給病人上藥，只見那個左手拎著水果，右手拎著GUCCI最新款的包包的女人像個小賊似的。若不是她認識這個女人，還真想報警呢。

  「藍小姐，您又來了？還是不進去麼？」

  藍杉慌張的轉過頭，對她淡笑。「你幫我把水果拿過去吧，其實，我只是想看看。」

  「呵呵，想你這種路見不平的人現在真是太少了，你還為了不認識的人在這守了這麼多天，真是難得啊！」

  「他，什麼時候醒過來？」

  「好像就這倆天吧，醫生說要是這倆天沒什麼動靜的話，他可能就……。」小護士搖搖頭，沒有注意到藍杉的情緒。「算了，我先進去給病人換藥吧！」

  藍杉看著小護士進去，看著她給那人換藥，心裡，酸酸的。抬頭，望天花板，逼回眼淚。再次望了一眼床上的他，呢喃。

  「石銳，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看到護士換好藥，準備出來，藍杉也轉身而去。

  就在藍杉轉首間，另一邊，單飛和安然慌慌張張的尋找著651病房。終於找到石銳，單飛看到傷成那樣的他，一股心酸湧上心頭。更別說安然了，安然一看到石銳，安安靜靜的走過去，坐在旁邊。

  帶著微笑，握住石銳完好的一隻手，放置臉上。「石銳，對不起，沒有聽你的話乖乖待在家裡，對不起。」

  單飛嘆了一口氣，走到安然旁邊拍了拍她的肩。「安然，你別太傷心，你先看著他，我先去把他轉到單人病房。」

  「好，謝謝你，單飛。」

  單飛看了一眼床上沉睡的石銳，無奈搖頭。石銳的事情，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石老爺子啊。現在這個情況，好像五年前，他說已經忘記季如情，要和他打一場。可惜，倆人打的不爽，找了個不認識的酒吧，特地鬧出了點事。

  很好，第二天，倆人均住院了。只是，無意打贏的石銳斷了一條胳膊一條腿。醒來後還嬉皮笑臉的說爺重生了。

  那一次，直把倆家老爺子都嚇得心臟病直發。搖搖頭，決定還是先看看情況，不然到時候倆個老爺子因為這事在心臟病發，那就完蛋了。

  雖然，從他的角度看，倆個老爺子還可以一口氣爬二十六樓，提著長槍去打地道戰。

  「麻煩幫651四床的病人轉到單人間。」

  「嗯，麻煩你填一下單子。」

  單飛填好了單子，把石銳移到了VIP的單人間。安然從頭到尾，都只是握著石銳的說，不停的說著對不起。單飛無奈，本想和安然商量一下，該不該告訴石銳的家人的時候，有陌生人打電話來了。

  「喂，你好！什麼？不是意外？好，麻煩你們了，我馬上來。」單飛掛了電話，眉頭皺得可以抓蒼蠅。「安然，你好好照顧石銳，我得去一下當地的警局一趟，這次的車禍，好像，不簡單。」

  「你是說，這不是意外？」安然有點激動。「到底是誰？」

  「還不清楚，我去看一看。」單飛剛走出去沒幾步就轉回來告訴她。「我在附近定了房間，如果，哎，算了，你還是住在這吧，我想你也沒那個心情去酒店了。」說完，搖搖頭，走人。

  安然握著石銳的手，不想放開，明明，他的手還有溫度，明明，他的呼吸還在繼續。為什麼就像個睡美人似的，不睜開眼睛呢？

  「難道，你也要一個吻才醒來麼？」緩緩起身，在王子柔軟的唇上一吻，卻還是見不到他醒來。

  好像，在給自己找了一個可以流淚的原因。安然哭得，像個傷心的孩子，爬在石銳的身上，嗚嗚直哭。不知是因為這兒沒有人，還是真的到了傷心處，顫抖的模樣惹人心疼。

  「嗚嗚，石銳，你醒過來好不好？不要睡了，不要，嗚嗚……」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單飛已經辦完事，拎著晚飯回來。見安然哭紅了眼坐在床邊，直直的看著石銳，動也不動，像一尊美麗的石像。

  「安然，快來吃點東西吧，這幾天趕路過來你可沒怎麼好好進食。」單飛把打包的飯菜放在桌上，擺好了碗筷。只是，安然還是一動不動。「安然，好好吃一點吧，要是石銳醒來，見你瘦成這個樣子，他會心疼的。」

  這麼一說，安然倒是起身來到桌邊，緩緩的慢慢的進食。好一會兒，才抬頭，用她沙啞的聲音詢問。

  「你不是說，這次的車禍不是意外麼？」

  「嗯，當地警方那邊在貨車上沒有找到指紋，而且那輛車，是一輛失蹤車輛。車禍發生以後，開車的人，也消失了。」

  「貨車，也有人偷？」安然疑惑。

  「所以，值得懷疑。」單飛想了想。「好像，石銳住院的時候還有一個女人常去看他，剛才本來是去見那人的，只是有點湊巧，人家沒時間，警方懷疑那女人知道一點，內心過不去，才去看他，你放心，後天就可以約到她，到時候可以問清楚。」

  「好，謝謝！」

  「謝什麼，石銳可是我兄弟啊。」單飛看了看床上的石銳，嘆了口氣。「可惜啊，連好吃的他也不能吃了，哎！」

  安然沒有答話，乖乖的吃飯。單飛對於她的反應，不能理解，無奈搖搖頭，這就是傳說中的女人心海底針啊。

  「啊，對了，安然，今天小石子給你打電話，你沒接，讓我看見你叫你回個電弧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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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好。」安然放下碗筷。「我吃飽了，你慢吃。」

  「這麼點？」單飛驚訝的看著安然回到床邊，依舊握著石銳的手，實在是想不通啊，這麼一點東西啊，他還想吃三大碗呢。

  突然，單飛覺得自己好不是人啊，兄弟還沒醒呢，竟然還可以大口吃肉，可是，可是，不吃的話，會餓的啊。

  單飛吃晚飯，把桌上收拾了下，給安然說了一聲就回賓館去了。一來，他有事兒要忙，二來，他也不能和安然誰家屬房啊，要是石銳一下子跳起來殺了他怎麼辦啊？

  「安然，你注意一點啊，可別出什麼事兒啊。」單飛搖搖頭，關上了門。

  門關上的剎那，安然眼淚又開始嘩啦啦的流了。一滴一滴的，滴在石銳修長的手指上，手指，微微的發顫。

  安然沒有注意，因為這時，有人敲了倆聲門，然後推門進來。安然看是護士給換藥的，放開了石銳的手，自己進洗手間打理自己。

  眼圈紅紅的，臉上還有絲絲淚痕。「好醜，石銳會不喜歡的。」

  就著洗手間裡洗漱一下，安然拿出手機，十幾個未接來電，除了倆個是白亦藍的，其他都是她家寶貝兒子的。

  迅速的撥回去，安然整理好自己的聲音。

  「媽咪，你怎麼了？怎麼不接我電話？石銳同志怎麼樣啊？」

  「他沒事，這麼晚了，你怎麼不睡覺呢？」

  「我還不是擔心你嘛，你放心，我明天會和小球乖乖的去學校的，姓白的說，明天可以給我們找一個封閉式的，一個星期回一次，到時候，我就和小球去分舵，你放心，我不會怕的，我有事兒可以找乾媽咪。」

  「嗯，那你乖，好好聽白亦藍的話！」

  「啊，就這是這個，姓白的說明天把我和小球丟到學校里就去找你了，啊，他來了，我不和你說了，我去睡覺覺。」

  「嗯，晚安。」

  「唔嘛，媽咪不要擔心，晚安。」

  放下手機，安然還是有一股想哭的衝動。安然打開洗手間門出去的時候，護士已經給石銳換好藥了。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進入胃裡，涼涼的。

  「麻煩，給我一杯水。」

  熟悉的聲音，有點虛弱。安然因為這聲音全身顫抖，好像，血液被加溫，遊走全身。緩緩轉身，眼中竟是激動的目光。

  虛弱的石銳睜開了眼睛，皺著眉頭，不小心扯動了傷口，嘶了一聲。安然趕緊走過去，問他怎麼樣了。

  石銳冷冷道。「沒事，麻煩，一杯水。」不知道為什麼，喉嚨好干，好不舒服，嘴唇也很乾燥。

  「哦，哦，好好！」安然立馬對倒水，小心翼翼的餵他，然後放好杯子問。「還需要什麼麼？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單飛剛才拿來的東西還剩下一點，你吃不吃？不好，我還是打電話給你定點清淡的來，你……」

  石銳皺眉，直直的看著安然。「單飛在哪？」

  「啊？他在賓館，你要見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