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被虐的陳老師

  工作室原本就有裝修，沒什麼大改動，只添了些用品和盆栽。二樓辟出了一間屋子當做總裁辦公室，十幾平米大小，空間充實。暗紅色的老闆桌，靠著絳紫的真皮座椅，貼牆戳著純白書櫃，色調詭異又莫名很搭。

  進門左側是飲水機，右側則是套雙人沙發，范小爺正蜷在上面，乖乖的任憑王瞳擺弄。

  今兒是掛牌的日子，她邀請了京城的所有朋友，帖子發了上百張，答應來的有三十多位，算夠面子的了。

  趙微，元泉，李兵兵，任權，李昱，張婧初，徐錚，小桃紅……這些人必到，已經在樓下吵吵嚷嚷的。甚至有部分傢伙裝不了，挪到兩味爺哪邊暫放，等開始的時候再過來。

  

  他們關係雖近，頂多算好友，達不到完全敞開的地步。但王瞳不一樣，她就跟親姐姐似的，可以幫著梳妝打理。

  「你想要粗點的，還是細點的？」

  「怎麼講？」

  「粗點的英氣，細點的嬌俏。」

  「那不粗不細的呢？」丫頭故意找茬。

  「那叫柴禾妞兒！」王瞳捏了捏她的小鼻尖，笑道：「我隨便畫了啊。」

  「嗯。」她應了聲，微微仰起臉蛋。

  給美人畫眉，是件很享受的事情。

  如果一個美人，給另一個美人畫眉，那便是大家都很享受的事情，所謂賞心悅目。

  王瞳攥著黑色的筆桿，輕輕的。碎碎的。順著眉彎的弧線，一根根一毫毫的潤沒至梢尖。她的手指纖長而穩定，就像在白瓷上勾勒著兩片工筆柳葉，框在人為的精緻里，卻又隨風搖曳。

  范小爺眯著眼睛，對方的細發蹭著自己的臉頰，有些癢。不由呼地吹了口氣。許是力氣小，非但沒吹開，反而變本加厲的散亂。

  「幹嘛呢？」

  王瞳一怔，隨即笑了笑，伸手拂掉她唇上的髮絲。

  范小爺特迷醉的樣子，鬼使神差的喚了聲：「姐姐。」

  「嗯？」

  「我要是個男人，我一定會愛上你的。」

  「喲，那你不要他啦？」

  「我都有你了，還要他幹嘛？」

  王瞳抿抿嘴。鬆開她肩膀，打量一番，又掏出面小鏡子，道：「好了，你自己看看。」

  「姐姐你真厲害，我就不會化妝。」丫頭照了照。滿意且羨慕道。

  「你才多大？」她收起畫筆。笑道：「我都老了。」

  「嘖！」

  范小爺瞪著眼睛，不爽道：「這話可不愛聽，你一點都不老！」

  說著，她拈起支口紅，邊擦邊道：「哎，姐姐，我們這次去坎城，可精彩了。你沒去，我老為你不值。」

  「沒事呢，我八月要去威尼斯。」王瞳笑道。

  「真的？什麼片子。什麼片子？」她連連追問。

  「張楊的《昨天》啊，我告訴過你的。」

  「嘻嘻，我忘了。」范小爺沒羞沒臊的撒了個嬌，又問：「是競賽單元麼？」

  「就是個青年論壇，不評獎的。」

  「呃，那，那也很好啊！」

  她比較尷尬，跟男朋友混了幾年，眼光都變高了，就一青年論壇，還真提不起興趣，頓了頓，道：「對了，他前幾天給我打電話，說冬天要去日本參加一個電影節。這次我可不放你了，必須得一起去。」

  「那我……」

  王瞳尚未說完，就被闖進來的路小佳打斷。

  「兵兵姐！」

  小助理滿腦袋汗，急道：「客人都滿了，時間也快到了，你趕緊下去吧。」

  「知道啦！」丫頭隨口應著，又抱住王瞳的胳膊，笑道：「就這麼說定了啊，走，我們一塊下去。」

  樓外，數十人擠得小巷子擁堵不堪，鄰居們都好奇的探頭圍觀，他們曉得是開業，但不知道具體幹嘛的。

  此番來的媒體不多，丫頭只請了幾家熟悉的，元蕾自然位列其中。

  實際上，她也很興奮，畢竟明星辦個人工作室，擱國內也屬頭一份，絕對有新聞價值。

  現場沒放鞭炮，只是找了個鑼鼓隊，敲敲打打了幾分鐘。然後眾人圍成一圈，攝像機擺好，范小爺站在當中，刷的扯下紅布。

  這一手，她上回飯店揭匾就幹過，拽的特順暢。

  而隨著紅布滑落，金底長匾上的黑字也露了出來：我們倆工作室。

  「……」

  眾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居然短暫冷場，呆滯了一秒鐘，才後知後覺的拍著巴掌。

  好麼，開個飯館叫兩味爺，開個工作室叫我們倆，合著你們其實不是地球人，而是不秀恩愛就得死星人伐？

  這叫什麼腦迴路，真心理解不能。

  …………

  很久以前，有位評論人寫了個關於四大天王的段子，是調侃劉德樺的。

  說他唱歌比黎明好，跳舞比張學友好，拍戲比郭富城好，這很明顯是高級黑。當時還沸騰了一陣子，招惹了不少怒罵。

  過了很久之後，大家發現，他唱歌仍然比不過張學友，跳舞仍然比不過郭富城，頂多拍戲比黎明強些。但是呢，在四大天王里，他是唯一一個保持著近三十年的無比影響力，直到今天的傢伙。

  很簡單，他只是比大多數人，多勤奮了一點點。

  《愛君如夢》中，華仔演的是名舞蹈老師，為了準確的掌握步伐和狀態，花了大把時間去練習拉丁舞。

  褚青跟他聊天的時候，聽華仔隨意提了一句，說是練了三個月。

  三個月與五節課，其實都很敬業，可在敬業之外。還差了那麼一股子精神氣質。你達到了如此境界。自然便超越自我了。

  七月，香港夏夜。

  《愛君如夢》正式開拍。這片子陣容堪稱強大，甭提華仔、梅姑和吳君茹三位主角，光是配角也個個叫得出字號：鄭中基，應采兒，林子聰，韓君婷。譚小環……還有褚青一瞧就兩眼冒光的這位神咖。

  「陳老師！」

  他極為尊敬的稱呼對方，連握著的手都顫了顫，道：「幸會幸會，很高興認識你。」

  「呃，你好。」

  陳冠西滿臉詫異，使勁抽回手掌，丫有病吧，怎麼見了我跟見了種子似的？

  褚青卻暗暗激動，這是情懷啊。你特麼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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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陳老師剛出道不久，去年才拍了部《特警新人類2》，粉嫩粉嫩的小鮮肉一枚。此時正穿著戲服，翻領襯衫配淺色毛衣，身材清瘦，眉目帥氣。尤其笑起來的時候。嘴角扯出一個斜斜的角度。更顯得吊兒郎當。

  哎喲，壞壞的男孩子最討厭了！

  他屬於客串性質，演梅姑的弟弟，戲份不多，導演劉維強蠻賞識他的，專門找過來調*教。

  這是開機的第一場戲，陳老師為了讓忙於工作的土豪姐姐開心，便送她到華仔的舞蹈教室上課，同時給了一百萬學費。

  但華仔貪心不足，連同搭檔青仔唱了出雙簧。想再框點錢用用。

  拍攝地在中環的海濱道，特寬敞，一側是灰濛的海面，一側是絢爛的城市，夜風剔透，明暗交融。

  由於路燈已經很亮，不必再打光增強，反而要舉著遮光板調色。場地正中，停著一輛破麵包，和一輛進口超跑，兩車圍出一塊小空間，便是演員的走位區域。

  該片的攝影，由劉維強親自掌鏡，這貨的手提搖鏡，妥妥的香港第一，保質保量。何況，他也想看看，那位被誇得過份的大陸仔，到底有個毛本事。

  「各人員就位！」

  「全部OK！」

  「Action！」

  跑車門被推開，陳老師側身而出，雙手插著口袋，略不自然的打量了下對面二人，道：「劉先生，錢已經存入你戶頭了，還約我出來幹嘛？」

  青仔靠著麵包車，環抱雙臂，先瞅了眼華仔，方道：「我決定不教你姐姐了。」

  「為什麼？」

  「你姐姐天分不高，身形又不好，而且她的脾氣……」他聳聳肩，無奈道：「所以，我們決定不收她。」

  陳老師舔了舔嘴唇，純真得一塌糊塗，笑道：「你們這樣……說不通吧。」

  「我們不會騙你的，我們會退錢給你。」青仔攤開手，眸光流動，裡面都能瞄見小天使，比真誠嘛，誰不會？

  「喂！」

  白臉唱完，紅臉該上場了，就見華仔大聲喝止，勸道：「這孩子也只是想讓姐姐開心嘛。」

  「那又怎樣？」青仔斜了眼他，也提高音量。

  「你說怎樣？」華仔馬上接道，還揚了揚下巴。

  「你問他怎樣？」青仔睜大眼睛，鬆開胳膊，啪地一指陳冠西。

  那小哥不自禁的往後退了半步，瞬間思密達了。

  他拍戲經驗太少，完全跟不上那倆貨的節奏，幸虧反應夠快，沒丟人的驚慌失措，而是繼續插兜，傻笑著拗造型。

  「……」

  盯著鏡頭的劉維強簡直無語，你們臨場改戲也就罷了，照顧點新人好不好，不照顧新人也就罷了，特麼的還嚇壞人家了。

  「行！行！我不跟你講！」

  還好，華仔用餘光瞥到，連忙給兜了回來，擺擺手打斷搭檔。又轉向陳老師，滿臉的糾結啊，尷尬啊，羞澀啊，道：「呃，加一點，加一點就行了。」

  「好，問題！」那小哥壓根不曉得如何反應，死按著台詞背。

  青仔顛顛湊過去，問：「現金還是刷卡？」

  「刷卡。」對方摸出張銀行卡。

  他接過，走到車窗旁，一把拽過刷卡機，就要擺弄。

  「咔！」

  劉維強忽然喊了停，道：「你把卡正面對著鏡頭，東亞銀行那個標誌需要露出來。」

  「……」

  他抽了抽眼角，這GG植入也忒硬了點。

  按部就班的搞定，隨即，陳老師在單子上簽了名，笑道：「那我姐姐靠你了，師傅。」

  「哎，我不是教開車的，別叫我師傅。」華仔收好單子，拍了拍對方，笑道：「OK，就這樣。」

  那輛超跑緩緩發動，逐漸消失在視線中。

  青仔仍然倚著破麵包車，跟搭檔對視一眼，倆人同時撇撇嘴，特無辜。

  「咔！過！」

  劉維強比較鬱悶，許是自己急於求成了，把陳老師直接戳在這倆貨跟前，盡情被調戲的份。

  老實講，他的表現算OK了，但導演就是覺得心塞：你說你們倆都八十級大號了，還特麼欺負小孩子，有意思嘛？

  （小飄飄表生氣了，快加回來吧。）(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