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各擇其主

  很快傅蕭罷朝的消息就在大夏國境內傳開，南至南洋，北至烏孫，幾乎都知曉傅蕭的昏庸行徑。

  原本因為大夏增稅，百姓動亂而虎視眈眈的周邊小國也捲土重來，京城附近還算太平，可遠在邊關的將士卻飽受侵襲困擾。

  更別說，原本有姜鴻軒鎮守，不敢來犯的烏孫部落此刻也蠢蠢欲動，集結不少兵馬，圍在邊關，不知何時就要闖進來。

  這一切姜鴻軒都是從自己留在邊關的眼線口中得知的，他原本想進宮告訴皇帝，讓皇帝准允他回邊關，對付烏孫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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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摺子還沒送上去，他就聽說傅蕭殺了一名武將，只因那名武將對他廝混多有不滿。

  姜鴻軒聞言嘆了口氣，接著想了又想，還是將這份摺子投入火爐燒得一乾二淨，接著趁著夜色，頭也不回地去了太子府。

  因為傅蕭殺雞儆猴，朝堂內外人心惶惶，已經接連好些天沒有摺子送上了，而這些摺子皆在暗中，被各官員送去了傅明儀的府上。

  姜鴻軒來到太子府時，便看見傅明儀在書房中處理政務，神色凝重，眉頭緊蹙，最後還是管家喊了好幾聲，才驚醒他。

  姜鴻軒心中愧疚，拱手道：「若早知殿下如此宵衣旰食，臣便將那封摺子送來給殿下了。」

  「姜將軍快快請起。你們都是肱骨之臣，更是有治世之才，你們提出來的建議，孤自當好好研讀。」傅明儀說得言辭懇切，面上雖無甚表情，卻意外地讓人安心。

  正是這份安心，讓姜鴻軒猶豫片刻，便說出心中想法，「殿下，如今京城動亂，牽一髮而動全身，最要緊的是周邊穩固，切不可讓人趁此機會鑽了空子。臣已經在京城逗留多日，按照規矩，應當回邊疆戍守了。」

  「姜將軍的擔憂，孤清楚。」傅明儀沉吟道，「可是眼下你若是離開京城，必會讓父皇心中起疑。若想離開，還需得尋個萬全之策，否則參你的摺子恐怕比那雪花片都多。」

  就連傅明儀都這麼說，姜鴻軒便知道朝中形勢有多麼緊張，只怕那些朝臣也都心思各異，趁著機會黨同伐異，拉幫結派。

  可姜鴻軒手上那點信息皆是私下得來，若是捅出去，這條線也就廢了……姜鴻軒猶豫不決，呆呆失神卻沒有做出決定。

  一旁的傅明儀定定看著他，不疾不徐，似乎早就料到姜鴻軒有此猶豫。

  過了片刻，姜鴻軒仿佛回過神一般，眼底漸漸有了神采，傅明儀也隨之露出笑意，「姜將軍想好了？」

  「是，臣有一事稟報，若陛下得知，定會同意成離京。」姜鴻軒猶豫再三，還是把烏孫部落可能進攻之事說了出來。

  他做不到看著自己守護的邊關亂做一團。

  傅明儀挑了挑眉，對姜鴻軒所言深信不疑，當即便作出決定，令他隻身離京，返回邊關。

  「不必進宮告訴陛下嗎？」姜鴻軒沒想到他如此果斷，竟然越過皇帝做決定。

  傅明儀沒回答，而是將他帶去了王府角樓。

  站在角樓上，一邊是巍峨雄偉的皇宮，一邊是昔日繁華的街道。

  而今皇宮依舊巍峨雄壯，可街道上卻繁華不再，只剩下滿目瘡痍。

  「這天下在他手中變成這般，孤如何能相信他？」傅明儀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姜將軍，良禽擇木而棲，但那根……」

  他說著，抬手指向皇宮，輕蔑的冷笑。

  「那根樹枝，早就已經爛到根了。」

  聽到這話，姜鴻軒臉上划過一抹苦笑，「殿下這是將微臣也算計進去了嗎？」

  自己這是上了他這條賊船了。

  傅明儀挑眉笑了笑，「不是姜將軍自己走進來的嗎？」

  那些另擇新主的朝臣，哪一個不是自己心甘情願走進來的？既然進來了，傅明儀就沒把他們當成外人。

  姜鴻軒搖頭，但終究是嘆了口氣，認下這個事實，「我等為朝廷效力，更為天下百姓效力，若眼睜睜看著百姓困於水深火熱而不能出手相救，便枉讀聖賢書了。無論如何此番多謝殿下，日後殿下若有需要，微臣定無不從！」

  這話說的忠心耿耿，可傅明儀知曉，這是暫時的。

  幸好，他要的也只是暫時的忠心。

  目送姜鴻軒離開後，傅明儀立刻令兵部上了一封摺子，直陳烏孫部落踏入大夏，邊關即將失守，請陛下調兵遣將，前往邊關作戰。

  這摺子不費力氣的便遞到了傅蕭面前。

  六部尚書都是他親自提拔的，因此傅蕭看見這封摺子毫無懷疑，當即下令，讓姜鴻軒離京前往烏孫，率兵迎敵，只許勝，不許敗。

  等聖旨送到姜家時，姜鴻軒早就離開了。

  宣聖旨的太監對姜老爺子十分客氣，得知姜鴻軒不在家，竟也沒有為難。

  姜老爺子把人送走後，看著手裡的聖旨，面上一片冰冷。

  這皇帝當真是糊塗了，鴻軒雖然在烏孫部落積威已久，這也遠遠不到只勝不敗的地步。

  而眼下因為朝廷增稅，沒錢分發軍餉，禦寒的棉衣，過冬的糧草，都未曾送到邊疆，想要打贏這一仗，難之又難。

  收下聖旨，姜老爺子長嘆一聲，看了一眼門前街道上躺著的乞丐，似乎下定了決心，轉身回房。

  不過兩日過後，姜家便大門緊閉，閉門謝客，對外只道姜老爺子擔憂姜鴻軒，得了心病，但姜家眾人卻知曉，姜老爺子此刻已經帶著糧草前往烏孫了。

  這消息瞞得過旁人，卻瞞不過羽林衛和傅明儀的暗衛。

  「霍老爺子倒是個利落之人。這段時間國庫只出不進，這個冬天之前糧草軍餉是供應不上了。」傅明儀毫不否認霍老爺子的擔憂，甚至對於國庫空虛也毫不避諱。

  他還是替姜家把這件事瞞了下來，攔住了前去報信的羽林衛，未曾將此事透露到傅蕭耳中。

  而此刻傅蕭也顧不得姜家的事。

  烏孫部落侵犯大夏的消息沒能在傅蕭的心裡留下絲毫痕跡，此刻能牽動他心的，只有他新封的三位美人。

  春華殿外，久未見到皇帝的張素瑤聽到裡頭白日宣淫的動靜，氣得渾身顫抖。

  荒唐！簡直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