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交易

  不過，華檀沒想到，華盈會陪華征前來錦繡莊。

  看清楚華檀眼中一閃而過的震驚，華盈心裡得意，努力壓下心頭的嫉妒，面上儘量維持溫柔。

  她一直在太后身邊伺候，宮裡的風聲多少聽到了一些，先是瑞王求取華檀，那個廢物王爺也就算了，可就在傅琛求娶之後，就連太子殿下似乎也起了這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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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皇帝暫時還沒同意，可華盈就是妒忌在心。

  尤其那些人知道她和華檀的關係，每每看向她的眼神，都讓她覺得是一種侮辱。

  華檀憑什麼那麼好命？憑什麼王爺太子都喜歡她？自己長得比她好看，又在太后身邊做事，那些人應該求娶的是她才對！

  好不容易逮到華檀的錯處，她絕對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華盈昂首挺胸，站在父親身邊，看見華檀手裡拿著帳簿時，咬了咬嘴唇，面上露出不解：「姐姐，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這些事應該是父親來做才對，你怎麼能隨意插手父親的店鋪呢？」

  說完，她又懊惱地解釋道：「我不是說姐姐這麼做不好，女子在外面拋頭露面，本就容易引來是非。我在宮中聽好多宮人議論紛紛，說姐姐這麼做是為了勾引皇子王爺，嫁入皇室，連帶華家都被她們踩了一腳。姐姐就算不愛惜自己的名聲，也應該愛惜華家的名聲才對呀。」

  這番話說得模稜兩可，但華檀卻是聽出了其中的諷刺，笑容微斂，反問道：「照你這麼說，十三行那些女家主都是拋頭露面的不潔女子？妹妹眼界低，就別以為天只有那麼大。」

  「酒行的家主霍蓁霍九娘，巫家的家主黎三娘，哪一個不是義薄雲天深明大義的奇女子？你既然知道女子無才便是德，也應該知道這句話的真正意思，而不是斷章取義。枉你跟著太后這麼久，竟然還這般淺薄無知，當真是丟太后娘娘的臉面。」

  華檀絲毫不給她留面子，知道華盈最在乎她在太后面前的那一點薄面，便將這面子撕得碎碎的，砸在她面前。

  果然，華盈氣得差點繃不住臉上的溫柔，只能咬牙道：「姐姐志向遠大，想像男人一樣干出一番事業來，不像我胸無大志，只要能守住華家的臉面就好。無論如何，我也不願意折辱華家門楣的。」

  這時，管事的終於找到機會插嘴，趕忙對華征訴苦道：「二小姐說得沒錯，大小姐的志向固然重要，可這錦繡莊到底是姓華的，小人這麼做也都是為了華家呀！大小姐不知內情，老爺您是知道的，小人忠心赤膽，絕對不會做出損害華家利益的事情。」

  華檀諷刺一笑，「那這帳簿難不成是我憑空變出來的不成？」

  她把帳簿送到華征面前攤開，將裡面的帳一筆一筆理清楚。

  看著華徵逐漸震怒的臉龐，華檀彎唇淺笑。

  他們有一句話沒說錯，華征是最在乎顏面的，管事欺上瞞下，私吞錢款，華征絕對不會留他。

  「你的赤膽忠心，就是這樣的？」華征怒不可遏，抬手把帳簿砸在管事頭上，隨手指了兩個人，「來人，把他給我扭送官府！連我華家也敢糊弄，當真是奴大欺主，反了天了！」

  等管事被人送走，華征怒氣沖沖地盯著華檀，「管好你的手，華家這些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管！若再讓我發覺，你把手伸到別的店鋪里，我絕不會放過你。」

  說完，他甩著袖子窩著火離開。

  華盈悠悠走上前，湊到華檀身邊低聲道，「姐姐最好還是把父親的話記在心上為好，若是父親動怒，姐姐那些攀權富貴的心愿，恐怕就無法成真了。」

  目送那兩人一前一後離開鋪子，華檀眼眸微斂，收起眼中的冷笑。

  她的本意就是要料理鋪子，華征的舉動在她的預料之內，於她而言並無損失。

  倒是華盈這番話，似乎若有所指。

  盯著華盈的背影，華檀怎麼也想不通，此話何意。自己攀權附貴的心……難道傅南還是想要娶自己？

  華盈不知道自己的話讓華檀這般胡思亂想，父親先行回府，她心情大好，便去脂粉鋪子買些胭脂犒勞自己，卻意外的在路上碰到了傅南。

  「民女參見殿下。」華盈柔柔一笑，俯身行禮。

  傅南垂眸望著她那張掛著虛偽笑容的臉，不知為何，想到的卻是華檀對自己充滿敵意的模樣。

  這兩姐妹，還真是有趣。

  「二小姐不必多禮。」傅南溫柔地虛扶一把，一副君子如玉的溫潤模樣，「在與華家果真有緣，方才我還想去錦繡莊看一看，沒想到就在這兒遇到了二小姐。」

  「那殿下可不巧，我那姐姐剛耍威風，關了鋪子，父親看不下去，罵了她一頓，姐姐也是胡鬧了。」華盈不願意傅南娶華檀，便給華檀潑髒水。

  殊不知，傅南早就耳聞華檀出現在錦繡莊的事，此番搭話不過是為了試探。

  他的目的不是華檀，也不是華盈，而是華家背後的十三行。既然傅琛已經對華檀動了心思，他就絕對不能讓傅琛心想事成。

  想到這兒，他看著低頭看胭脂的華盈利目光里多了一份熱切。

  兩人掩人耳目，一前一後去茶樓要了雅間坐下。

  傅南親自斟茶，「二小姐非是池中物，日後定會高居人上。就是不知，二小姐對那個位置有沒有興趣？」

  華盈的手一頓，順著傅南的眼神望過去，赫然就是皇城後宮。

  她強忍驚喜，揚起一抹淡然的笑意，卻不知道自己整個人都激動得難以平靜。

  「殿下想要什麼？」

  傅南開門見山，「華家現在是十三行龍頭，令尊是商會會長，孤想要的自然是十三行。」

  「只要殿下想要，十三行還不是手到擒來？」華盈故作不解。

  她的確不知道十三行現在的狀況，但她知道，以華征那樣攀龍附鳳的性子，只要傅南拋出橄欖枝，他最後一定會答應。

  「孤不過是給二小姐一個表現的機會，若是沒有幾分能耐，如何能坐到那個位置？」傅南故作深沉。

  見華盈似乎相信了，他立刻許諾：「只要二小姐勸華征投靠孤，孤便許你至高之位，絕不會有人越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