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合作

  「這是為什麼？」姜老夫人有些疑惑地蹙起眉，這種事怎麼會輪到身為小輩的華檀來提出口？

  華檀面上羞愧更重，她抿唇思索，半晌決定如實道來，「華府如今是亂了套了，巫氏身為妾室，仗著獨寵依然不將我當成華府主子，前些日子逼我割肉給她保胎，可就在今日，我才得知她這孩子本就保不住！」

  華檀到底沒把瑞王府的事說出來，只怕老人家太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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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這一席話出來，姜老夫人的臉色便肉眼可見的沉了下去。

  她沉沉笑了兩聲，重重將拐杖杵在地上，一雙眼中滿是嘲弄，「好一個華府，巫氏這麼對你，華征就看得過眼？」

  她說完，便見華檀臉色一白。

  姜老夫人面色更差，做這種事，若是沒有華征許可，巫氏怎麼敢下手？

  想著華征的性子，便說是他親自動的手，姜老夫人都是信的。

  「他們害了我兒，又來害你？」姜老夫人氣得呵呵直笑，伸手將華檀拉住，鄭重道，「這件事，外祖母幫你，你不必想太多，你母親故去多年，比起這些名頭，她更不希望你過得不好。」

  華檀垂下眸子，輕輕點頭。

  外祖母竟一眼就看出她的顧慮，還如此寬慰她。

  華檀鼻頭微酸，甜聲道，「謝謝外祖母。」

  「乖孩子，你可有什麼中意的人選？」姜老夫人慈愛地撫著她的頭，詢問道。

  人選？

  她倒是沒有，可看傅琛說話時的篤定模樣，他定有什麼想要推薦的人選。

  其實傅琛和皇帝想要給華征擇妻的原因並不難猜，無非是要通過華征的關係網，逐漸插足十三行。

  這麼大塊餅，任誰看了不心動？

  她說要求助姜老夫人，只不過也是不願讓皇帝有機會涉足。

  如今姜老夫人既然願意讓她做這個主，那她倒也可以借花獻佛，和傅琛進行一筆交易。

  華檀心思轉回，沖姜老夫人笑道，「我確實有有幾個相中的人選，但還需斟酌，我明日再告訴外祖母可好？」

  姜老夫人依舊笑容祥和，頷首應下，又派人引著華檀回房休息。

  次日一早，華檀便站到瑞王府門前。

  「我是華府華檀，今日特來拜謝王爺，請為我通傳一聲，就說，我帶來了瑞王殿下想要的東西。」華檀笑著向侍衛說清楚。

  見到她，侍衛有一瞬發怔，昨日的壽宴他負責宴上安全，可是親眼見到這位小姐潑了殿下一身酒水。

  怎麼不但毫髮無損，還敢再找上門來「拜謝」？

  侍衛心頭疑惑，卻不敢多說，連忙跑入府內找了管家。

  半晌後，華檀如願進了王府，她坐在正廳，端著茶水小口啜飲。

  周圍來往的下人或多或少地伸著脖子打量，好奇的目光如有實質。

  華檀面色不改，仿佛沒有感知到一般，端莊地坐著，連眼神也不曾亂剽，渾身皆是大家閨秀的氣質。

  「你找本王所為何事。」傅琛遠遠便見到她的身影，眼神晦暗，眸色深沉讓人見之生畏。

  華檀將茶杯放在一邊，起身行了個禮，笑得落落大方，「殿下對十三行也有想法吧？」

  傅琛沒有立刻答話，只是沉眼看著她，未出一聲。

  可女子倒也不顯慌亂，笑意正好地看著他，大大方方地接受他的打量。

  半晌，傅琛終於開口，「跟我來書房。」

  瑞王府的書房修築於竹林間，倒是格外有意趣。

  華檀粗略掃兩眼便收回視線，看向坐在她面前的男人，又一次道，「我知殿下想要涉足十三行，如今我有辦法助殿下一臂之力，殿下可願意與我合作？」

  「你要把華家擇主母的機會讓給本王？」傅琛似笑非笑地掀眸看她，雖是問句，語氣卻極為篤定。

  他沉眸看著華檀，像是一眼便要將人看穿。

  華檀眼神毫不避閃，直直迎上他探究地眼神，「是，殿下可願意與我合作？」

  「你的條件是什麼？」傅琛不置可否，唇邊多了絲玩味，目光沉冷，睨得華檀如芒在背。

  華檀看起來不是個蠢的，她知道他想要插手這件事的目的，可還敢交給他是為何？

  「我知道殿下想要什麼，也知道殿下想要在華家安排內應。」華檀輕描淡寫地說著，面上卻有些勢在必得，「我的要求很簡單，這人只要在華家能為我所用便好，殿下放心，只要不危及華家根基，你想怎麼做都可以，我只為自保。」

  傅琛抿著唇，眼神銳利地刮過她面頰每一寸，似乎想要試探她話的真實性。

  他指節輕叩在桌面，唇角微微抿起，眼神毫不避諱地在她身上打量，見後者面上強撐著鎮靜，手卻緊緊攥起，傅琛不由嗤笑一聲。

  「如此緊張？」傅琛語氣戲謔，眸中卻染不上一絲笑意。

  華檀呼了口氣，沉聲否道，「沒有。」

  室內的沉靜氣氛壓得人透不過氣。

  傅琛眼神給人的迫力太強，在這樣高壓的注視下，華檀只覺得空氣過分冷凝。

  她不知道自己那裡說錯話了，男人神情隱晦，分不出喜怒，這讓她心裡更是沒底。

  就在華檀心思漸漸沉入谷底，面上期冀之色轉淡時，傅琛才悠悠開口，「希望華小姐不要讓本王失望，否則後果，絕對是華小姐不願意承受的。」

  他同意了。

  華檀終於鬆了口氣，面上浮出一絲輕鬆，復又鄭重其事道，「今日之後，若殿下有用得上我的地方，請儘管吩咐，即便有一天，殿下想更進一步，華檀也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