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別怪她心狠手辣

  「你報官了？」華征面色陰晴不定，微眯著眼，居高臨下般低頭睨著華檀，沉聲道，「你這是要害死你巫姨娘？！」

  她要害巫氏？

  華檀嗤笑一聲，眼中噙著些譏諷，「父親冤枉，割我肉的是你們，答應我歸還嫁妝的也是你們，如今我不過依規矩辦事罷了，怎就成我要她死？」

  她坦然迎上華征滿含怒意的眸子，唇邊笑意未減，看著卻格外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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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征心頭驀地一顫，隨即定了心神，「區區一點嫁妝，值得你鬧到京兆尹面前去？簡直胡鬧！趕緊去讓人把巫姨娘放出來。」

  「放？」華檀指尖輕叩在石桌上，眸中不屑更重，「行啊，這個好說，把嫁妝拿來。」

  見她寸步不讓，華征面上有些難堪，哪家父親會被女兒逼成這樣？！

  可想到巫氏肚子裡還有個男胎，他又不得不忍下。

  「華檀，你好得很！」華征強忍怒意，聲線微微顫抖，他沉沉吸了兩口氣，要笑不笑地看著華檀，「來人！把大小姐要東西搬來！」

  華府下人手腳麻利，一大箱一大箱的嫁妝，不過一柱香時間便陸陸續續送到華檀院裡來了。

  「春靈。」華檀冷眼看著，坐著沒動，只朝屋內喚了聲，「來清點一下，東西是否都齊全了。」

  春靈聞言，忙從屋內小跑出來便見院內堆滿了大紅木箱，不由得脫口而出道，「扣了這麼多？！」

  她方一說完，便見華征面色不愉，忙止了話茬，從袖帶中掏出清單，跟箱子裡的東西挨個對比。

  這赤裸裸的質疑讓華征面上掛不住，幾次想甩手離開，可又因著巫氏，強迫自己留了下來。

  華檀餘光瞥著他站不是坐不是的樣子，不由冷笑。

  「小姐，還差了這些。」春靈核對完畢，將單子遞上，指了一塊給華檀看。

  華檀揮了揮手，讓她呈給華征。

  後者面色更差，剛要開口便被華檀截斷。

  「打個欠條吧，今日也不早了，再晚點要救巫氏可就不是這個價了。」華檀說完最後一句，便把華征原想拒絕的話給堵了回去。

  華征只能忿忿不平地打了欠條。

  看著手中的白紙黑字，華檀滿意地笑了笑，這才讓人去傳話撈人。

  兩個時辰後。

  「老爺……」巫氏從牢里出來，回房換了身乾淨衣裳後，便急匆匆跑去找華征。

  她鬢髮未挽，面色蒼白，神色倉皇，似乎仍在驚嚇之中。

  因著華檀的事，華征這會正心煩意亂，連帶著巫氏也不想見。

  後者咬唇，擠出兩滴眼淚來，「老爺，是妾身不好，若您也不要妾身，那，那妾身也沒什麼好活了！」

  她說著，便要往一旁撞去，華征心下一急，忙將人攔住，這時他才看清巫氏的裝扮，本就是悽慘扮相，這會更是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跟你沒關係，是我生了個孽女！」提到華檀，華征掩不住言語間的厭惡。

  等華征慢慢將今日之事說完，巫氏眼底划過一抹恨毒。

  那麼大一筆嫁妝，她本來可以從中撈到不少好處，如今都被華檀給毀了！

  巫氏心中悶痛。

  她那梳妝匣里的首飾大半都是拿華檀娘的，如今還回去，自己就只剩下些寒磣物什，這讓她怎麼甘心？

  既然華檀要做絕，那就別怪她心狠手辣了！

  巫氏心裡盤算著，面上卻是一言難盡似的，「大小姐怎麼能這樣……」

  「嫁妝嫁妝，那孽女心裡就只有嫁妝！」華征沒好氣的唾道。

  巫氏嘴角帶起一抹轉瞬即逝的笑意，給春年遞了個眼神。

  後者會意，故作無意道，「大小姐也到年紀了，成日掛念嫁妝，是急著出閣不成？」

  此言一出，巫氏瞬間反駁道，「胡說什麼？堂堂華家大小姐難不成恨嫁？管好你的嘴！」

  巫氏想也不想地駁斥，倒有些欲蓋彌彰之感，說完還扭頭訕訕地看著華征，「老爺別聽這丫鬟胡說。」

  春年這才反應過失言似的，裝模作樣地拍了拍嘴，「瞧我就是管不住這嘴，主子恕罪。」

  兩人一唱一和，看似把這事翻了篇，實則不動聲色達成了目的。

  「倒也沒說錯，華檀年紀是不小了。」華征皺起眉，當真思索起來。

  華檀到沒到適嫁年紀不重要，只是他確實不願讓華檀繼續留在華家。

  有那個孽障在，華家遲早要完！

  巫氏眸子轉了轉，自知計成，再度不動聲色地開口，「妾身倒是聽說皇家最近有意為瑞王納親。」

  說著，巫氏頓住，吞吐起來，「只是瑞王也有過幾任未婚妻，但那未婚妻命薄，還不等享福，就……」

  華征皺了皺眉，儘管他不喜華檀，但活的人總比死的能帶來更多利益，他正要出言，巫氏轉了話鋒。

  「但要我說，哪個女子真能攀上皇家，那就是一家人得道升天啊，何況這瑞王聽說人是不錯的，長相好，還頗有些文采。」巫氏狀似無意地說著，「陛下可是很關心瑞王婚事，要是有人能順利嫁過去……」

  巫氏沒把話說完，但華征卻已經順著往下想得多了。

  都死了三任未婚妻了，還這樣張羅著，想必是真的有幾分在意，若華家能嫁個女兒過去，必然是水漲船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