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 小產

  景風大驚，「王爺恕罪，梁大人用屬下的家人要挾屬下，屬下也是迫不得已，王爺您身體還沒有恢復，相信太子殿下會照料好王妃娘娘的，請王爺鎮定下來不要過於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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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滾開！不是你的娘子你不緊張！不是你的孩子你不緊張！本王立刻就要回去找寶兒，滾出去叫上官大人過來！」皇甫墨翻身下床，開始換上乾淨的朝服。

  景風不敢再多言，退出去尋了上官憶過來。

  「上官大人，本王要回皇宮一趟，西部的事情便交與你，按照我們之前商量的原計劃辦事！」皇甫墨戾氣深重道。

  上官憶以為皇甫墨要拋棄西部的子民，事情還沒有解決，墨王就要離開，這太讓他不安了，上官憶跪著拉著皇甫墨的朝服，聲淚俱下道；「墨王請不要放棄我們，我們西部的人也是聖朝的子民啊！」

  皇甫墨陰沉著臉，「本王沒有要拋棄你們的意思，本王將權力下放給上官大人，上官大人儘管放心處理西部的矛盾，本王的王妃因為范暉國受到了牽連，現在在大內監牢，本王在這裡呆不住！上官大人先讓開，待解決王妃之事，西部問題依舊存在的話，本王會儘快趕回來！」

  上官憶見皇甫墨神色認真，亦不敢再攔，忙讓開了道路，「是，謹遵墨王的意思，謝墨王如此器重老臣，還有，請墨王定要注意身體……」

  話還沒聽完，皇甫墨已經沒耐性地離開了。

  景風牽著兩匹馬，皇甫墨上馬便瘋狂地往皇都的方向趕，心裡一直念著：等本王，你答應過一定會等著本王！

  寶兒……

  ************

  大內監牢。

  一盆冷水兜頭直下，方萌寶睜開眼睛，便看到梁大人陰險的嘴臉。

  方萌寶縮在牆角，昨夜她幾乎沒有睡過好覺，監牢這種地方既潮濕又多蟑螂老鼠，還沒睡著呢身上就有蟑螂在爬來爬去，而且到夜裡氣溫也下降許多，冷上加冷，囚衣質量差薄得不成樣子，她幾乎覺得自己會被凍死，現在，又是一盆冷水……

  「你有病啊？沒見這什麼天氣！還淋人家冷水！本王妃要是死了誰負責？」方萌寶直著脖子怒吼道。

  整整一日沒有進過食物喝過水，讓她不僅飢腸轆轆更是口乾舌燥，喉嚨癢得發疼，這就忍了，睜開眼睛還要看到這尖嘴猴腮的可惡嘴臉，方萌寶真是什麼心情都沒有了！

  梁森蛻遺憾地笑，「可惜了，原先本大人還想著要收了你的，現在……誰知道你得罪了誰，人家偏要置你於死地，本大人也是照上面辦事，誰讓墨王已經快要趕回來了呢？墨王妃就乖乖畫了押然後自殺吧！」

  方萌寶直瞪眼，要她畫押？什麼都沒有調查清楚就要她畫押？那豈不是死得很冤枉？她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腹部，心下一狠，不行！既然皇甫墨已經在趕回來了，她怎麼著也要捱到皇甫墨回來的那一刻！

  一畫押便跳進黃河也洗不乾淨了，絕對不能畫！方萌寶打定了主意便道：「如今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你們就要本王妃畫押是何用意？怎麼？護國公就這麼沉不住氣要跟墨王翻臉了嗎？」

  梁森蛻嚴肅起來，「護國公遲早會登帝的，太子無能，墨王身中劇毒，本大人有心救你，可惜有人要置你於死地，墨王妃，廢話少說，畫押吧！」

  「本王妃是不會畫押的，墨王馬上就回來了，他一定會救本王妃的，梁大人最好回去拜拜菩薩，求它保佑你們長命百歲！」方萌寶反唇相譏道。

  梁森蛻也不生氣，「來人！請墨王妃畫押！」

  幾個牢頭過來將方萌寶抓到一張桌子邊，將一支毛筆塞進她的手裡，逼她畫押。

  方萌寶咬了那個牢頭的手，被打了一巴掌。

  「本王妃不畫！你們這是栽贓陷害！本王妃要告你們！等著！你們給我等著！」方萌寶厲聲喊道。

  梁森蛻黑著臉，「給我打，打到她畫為止！」

  方萌寶雙頰都腫了起來，瞪著梁森蛻，「你敢！」

  「本大人為何不敢？快，沒時間了，打到她畫為止！」

  無數的拳打腳踢似大雨般落下，方萌寶咬牙忍著，雙手握拳地護著自己的腹部，有人上前來掰開她的手，她緊緊地攥著，手掌都出血了也沒有在意……

  不能畫押，畫押就是承認了這莫須有的罪名，她還有她的寶寶就都不清白了，還要連累皇甫墨！不管怎麼樣，堅決不能畫押！

  梁森蛻見方萌寶死都不肯畫押，便將她整個人提起來一把壓在桌子上，喚道：「快，用刀割開她的手，本大人還真不信邪了！」梁森蛻將方萌寶抵在桌子上，在她背後發出冷笑，方萌寶回過頭，一口咬在他的手上，用盡全身的力氣，梁森蛻的手掌頓時鮮血淋漓。

  「瘋女人！」梁森蛻猙獰著臉，一巴掌將方萌寶掃到桌子的一角上，看到方萌寶捂著肚子皺眉，他大笑道：「終於知道痛了吧！你們壓住她，讓她乖乖畫押！」

  方萌寶擰著細眉，肚子好痛！救命！她的雙拳依舊緊握著，感覺到身下濕透了頓時心下一冷……她的寶寶，她的寶寶是不是被撞到了？！

  梁森蛻也嚇得倒退了一步，地上好多鮮血，方萌寶狼狽不堪地倒在血泊里，臉色蒼白得簡直不像人，梁森蛻拍拍她的臉，「喂！現在還不能死，給我畫了押再死！瘋女人！」

  方萌寶沒有回答，她的寶寶……她感覺到寶寶一點一點地離開她的身體……好痛苦，她好痛苦，為什麼要來到這裡，為什麼皇甫墨不在，為什麼？！

  意識在慢慢地消失，方萌寶終於暈厥在了鮮紅的血泊中，再也看不見梁森蛻扭曲的噁心嘴臉，再也看不見那些面目可憎的牢頭……

  什麼也看不見聽不見，方萌寶感覺自己心如死灰，如果可以選擇，她真的不想來到這裡，可是，不到這裡的話就沒法遇見皇甫墨了嗎？所以，這就是代價嗎？

  梁森蛻見方萌寶沒有反應，心也一涼，不僅押沒畫上，還把人給弄死了，他該怎麼向護國公交代呢？

  心正慌著呢，耳邊卻傳來一道腳步聲，而後便聽見外面的牢頭高聲道：「參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萬福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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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森蛻腿一軟便跪在了冰涼的水泥地上，微微仰頭便看到那穿戴整齊的皇甫淨，他面容如水，穿著五爪金龍的金色朝服，氣勢凌人，「臣參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萬福金安！」

  皇甫淨沒有看梁森蛻一眼，眼角一瞥，卻見方萌寶倒在血泊之中，那抹沉靜的臉色瞬間被慌亂所替代，他不禁出聲質問道：「你對墨王妃做了什麼？！」

  「臣什麼也沒有做，是她自己撞到桌子然後然後便血流不止了！」梁森蛻急於撇清，臉紅脖子粗的樣子很是可笑。

  皇甫墨屈身將方萌寶抱起，看到她臉上紅腫一片還有身上脖子上的擦傷，眼眸一暗，「誰批准你動用私刑的？梁大人你好大的狗膽子！父皇只不過將此事交與你調查罷了，你竟敢動用死刑？來人，將他給我關入牢中，若墨王妃有何差池，待墨王回來交由他親自處置！」

  「是！」剛剛還聽著梁森蛻命令的那些牢頭頃刻間轉移了目標，將梁森蛻抓了起來，上了鎖鐐。

  「太子殿下饒命，這都是受護國公的指示辦事的！與臣毫無半點關係……」梁森蛻狗急跳牆，把背後的人也供了出來。

  皇甫淨雙眸緊眯，「不管你背後的人是誰，都將為此事付出代價，你們最好燒香拜佛墨王妃沒出什麼事，否則……哼！」

  梁森蛻進了之前方萌寶呆著的那個牢房，鬼叫不已，皇甫淨吩咐人拿來一條乾淨的大毛巾，將方萌寶打橫抱起，一步一步將她抱回東陽宮……

  ************

  東陽宮門前，英閒與陸影正焦急地等著皇甫淨的到來，好不容易終於瞧見他的身影了，兩人總算放下了心，又看到方萌寶是被抱著的，心又揪了起來。

  「怎麼了這是？寶兒受了傷？」英閒迎上前問道。

  皇甫淨點頭，「那個梁大人真不是好東西，竟敢叫人出手打墨王妃，本宮到監牢的時候，寶兒一身是血……」

  「那孩子……孩子豈不是保不住了！」陸影大驚，「快，將她抱進去，讓為師仔細瞧瞧。」

  英閒也慌張起來，「寶兒有孩子了？」

  陸影應道：「是啊，就是因為寶兒有孩子了，又有些心神不寧的樣子，為師才出府上山想採摘些露水與草藥幫她調理一下的，豈料短短時間寶兒就被帶走了！快放下，英姑娘，你去打盆熱水進來，還有毛巾。」

  大約忙了半個時辰，陸影無力地搖頭，「本來孩子就沒穩，受不了衝撞，為師盡力了，此次小產必須要好好調理，不然的話寶兒很容易落下病根，影響以後的生育。」

  英閒簌簌落下晶瑩的淚珠，拿過熱毛巾一遍又一遍地為方萌寶揉著紅腫的臉頰，一顆心緊緊揪起來，「到底是什麼人要陷害寶兒？寶兒絕對不是什麼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