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然後呢

  在艾達與柯瑞莎討論時，因著比伊恩的突然到來，艾麗莎與安吉兒便很有眼色的離開了房間，留給他們點私人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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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裡僅剩兩人，和三隻後，比伊恩坐在床尾，定定看著那團長在葉子身上的樹根，心裡說不出的感覺。

  沉默許久後，比伊恩滿目疼惜地問道，「疼嗎？」

  簡單兩個字，但葉子聽在耳中，暖在心底，淚水潸然而落。自發現這個事實後，從不願相信到無奈接受，眼底一直處於乾涸狀態，即便是斯林菲特三人、艾麗莎兩人在不停安慰之時，她都沒掉下一滴眼淚，可就在聽到這兩個字後，眼底便像是打開的閘門，淚水傾瀉而下。

  「別哭…。沒事，有我在呢！」比伊恩走至葉子身邊，伸手溫柔地抹掉葉子的淚水，「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就像當初你對我不離棄…。。我們一起想辦法，一定會讓你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比伊恩沒有絲毫不耐，不知疲憊地一遍遍安慰著，將葉子摟在懷中，一下下輕拍。

  葉子靠在比伊恩懷中，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感覺他寬闊的胸膛和有力的心跳，聽著他一遍遍很有耐心的安慰支持，漸漸地，葉子覺得自己心情平息不少，似乎有他在，一切都能接受、承受。

  「其實這也不算太差，不是嗎？起碼我還活著，就算某天，我真的變成夢中的那個模樣，我也是以樹的形態活著，以樹的形態感受世界、生命！」

  「換個角度，換個思維，這亦是完全不同的人生經歷，變成植物，想想都刺激！而照自己的魔法水平、思想層次，怎麼也應該是棵成了精的樹，怎麼也應該能像，或終能修煉到就像那些棵高階魔植般，四處游移！」

  一番自我安慰後，一直壓在心頭的大石倏爾散去，葉子頓覺一陣輕鬆，整個人的神色、身體都散發出清新的氣息，氣機飛揚，身上環起淡綠色的元素光電，像是調皮的小精靈，歡欣鼓舞，而膝蓋之下的樹根部位一點點傳來清涼的感覺，這是葉子醒來到現在，首次感受到樹根部位的感覺。

  儘管很不能習慣，但真的想開後，葉子也不願再做弱者，躲在暗處自憐自憫、怨天尤人，擦乾眼淚，葉子退出比伊恩的懷抱，「我沒事了！」

  眼角還閃著淚光，但眉目松展，唇角微翹，一張笑顏，猶如雨後帶水玫瑰，讓人忍不住想要採擷。

  比伊恩喉結上下滾動，眸色變深，貪婪地注視著這張面容，禁不住想要親近，但一向深具自控力的他，意識到現在不是時候，便生生忍住。

  葉子蠕動著身體，盡力去感受膝蓋以下的那塊笨重，「我想要下床，扶我一把！」

  「好！」比伊恩沒有廢話，雙手扶著葉子，廢了好大功夫才讓她從床上下來，穩穩站立。

  葉子一點點推開比伊恩的雙手，深呼口氣，企圖前進，但生來便習慣雙腿行動的她突然覺得好不習慣，尤其是膝蓋以下的那塊厚重東西還沒有與自己完全融合，更是無法清晰感覺到它的狀態，感覺不到地面，急外界的觸感，這更增加了難度。

  「我現在該怎麼走路？用蹦跳嗎？」葉子低頭注視著下面，沒找到答案，卻意外發現自己長高好多，以至於看東西都出了異常情況。

  「要不，你跳幾下試試？」仿若知曉葉子心思一般，比伊恩建議道。

  葉子一咬牙，「好！」

  隨即，硬憋住一口氣，葉子奮力想向前蹦去，奈何低估了那塊的重量，一步跳起，輕輕落下，愣是沒離開地面幾公分，而在落下之時，因著感受不到觸感而又差些摔倒，幸好比伊恩在旁一直注意著，慌亂中一把扶住，不然肯定是要摔個狗吃屎。

  「呼~~」葉子努力將心底的不耐鬱悶壓下，長呼口氣，愣愣看著自己下半部分的狀態，著實無奈。無法移動，不光在於那半截的重量，更重要的是對它還不熟悉，和自己的身體尚未融合，這才無法通過它來感知外界的觸感，也不能夠好好控制。

  想清楚是想清楚了，但是如何能好好融合，這就是個問題，葉子滿是頭疼。但既然打定主意要接受，那便也不能因著這麼點困難而退縮，相當初自己修煉魔法技能時，不就是因著堅持，才能到現在這個程度？！

  「這個程度？」驀然間，葉子的思緒因著這而飄遠，「我現在到那個程度了？貌似，之前在找到大乖那時，我運出了長藤？並能自由揮舞，按照自己的想法來舞動它？！」

  想到記憶處的那一幕，葉子頓時一陣興奮，能凝結出這麼長條、繁複的長藤，是她做夢都想事！只是當時因著大乖的事，後來又昏迷，之後便將這忘至九霄雲外了，直到現在才勉強想起。

  不管如何，都得試下！

  葉子平靜下騷動的心情，回想當日的身體情況，運轉體內魔力，讓其聚集於雙掌間，隨後，隨後從雙掌中冒出了兩根樹苗，嬌滴滴、嫩綠綠，可是，我的長藤呢？

  臉色刷一下青白變換不止，想想當初不就是這樣的嗎？現在怎麼那麼難，就是找不到那種感覺？！極度不甘心之下，葉子不放棄地繼續嘗試，好幾次，每次出來的總是那兩棵樹苗，且還沒有一點張大的趨向！

  葉子怒了，這是什麼情況？！

  相較於自己如連環畫般的神色變化，比伊恩在旁看得一愣一愣，就是在旁的兩隻也是一個情況，這是什麼情況？不是在練習怎麼走路嗎，怎麼一下又開始練習魔法技能了？！這思維跳躍，是不是有點大？！

  「這個…。」比伊恩剛打算開口，房門突然被敲響，隨即便被打開，進來的是柯瑞莎，後面跟著艾達。

  「葉子…。」柯瑞莎一見到葉子，心情變無法抑制地激動，哆嗦著唇，淚水刷刷落下，看得屋內兩人迷糊不已，尤其是葉子，心道：我都沒哭，你們一個兩個的至於這樣嗎？難道還要我來安慰你們？

  「小姐！」艾達一把拉了下失態的柯瑞莎，滿臉急色，這不還沒確定呢嗎！

  有了艾達的提示，柯瑞莎也清晰自己的失態，忙垂頭將淚輕拭幾下，平緩呼吸，再抬起頭來，雖然沒能完全恢復到平常，但也好了許多。

  「柯瑞莎乾媽，您有事嗎？」葉子開口問道。

  偏偏柯瑞莎正是心情翻覆之際，乍一聽到「乾媽」兩字，差些又控制不住心神，眼眶瞬時泛紅。

  落在葉子眼中，只當是她在心疼自己，略一思索，還是安慰道，「我沒事！不會就因為遇上這麼點事便想不開的，說不定這次我還能體會下植物的生活呢！這種體驗，可不是誰都能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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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葉子如此安慰自己，柯瑞莎又心疼幾分，隨後就想到這次來的目的，萬一她真是自己的女兒，說不定能打開這個木盒，也說不定能夠治癒。雖然柯瑞莎也知道這種一連串的想法太過於想當然，但，世事無常，萬一就是真的呢？！

  「比伊恩，你先出去下！我有話要與葉子單獨聊。」柯瑞莎舒展眉眼，看向比伊恩，溫聲說道，但眼神卻分外堅決，與她的口氣完全是倒了個個。

  比伊恩詫異地看了幾眼柯瑞莎，最後微笑著點點頭，後看向葉子，道，「那我先出去了！」

  「好~」

  在比伊恩離開後，葉子挪動著向床邊靠去，柯瑞莎與艾達見此，忙上前幫忙。一切坐定後，便步入正題。

  本以為她們會很快開口，但葉子等了許久不見依舊是沉默，不由皺起眉，「是有什麼事？」

  「啊？！」柯瑞莎看著葉子的面容，久久回不過神，依舊晃蕩在自己的情緒中，葉子瞅著，心底驀然燃氣一股煩躁，連帶著臉色也落下很多，若不是顧著平日她對自己頗好，大概都想直接趕人了！

  沉浸在懷念中的柯瑞莎沒有注意到，但在旁的艾達卻看得一清二楚，暗地長嘆口氣，「看來也只有自己來說了！」

  「是這樣的，葉子，」艾達腦中迅速過濾一遍，慢慢道，「你也知道柯瑞莎小姐曾經生下過個，孩子，只是當初剛生下時，便，被丟了！…。小姐當時一直處於昏迷，因此也沒見過那個，孩子，而我當時親眼看到過！」

  葉子睜大眼，溜溜看著艾達，愣是沒從中理出個頭，這個時間，這中情況，跑來就專門為了講這件事？跟我有關係嗎？

  沒等葉子問出，艾達便直接開口解釋，「而當時那個孩子，其實說它是一截樹根更確切！」

  「樹根？！」

  「沒錯，就是跟你，膝蓋下面的那截很像！」艾達目光掃向那截樹根，淡淡道。

  「哦~~」葉子點點頭，愣道，「然後呢？」

  葉子腦中一團漿糊，這是哪裡跟哪裡，特地來找我說這個，有什麼意思嗎？難道說，她們有方法讓我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