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親眼目睹

  葉子有些驚愣，這是為何？怎麼突然催得那麼急了？難道是谷中，或是大虎與胡妮莎出了什麼事？！

  不是葉子處處往壞的方面想，只是這道命令，不像是胡卡奧會下下來的，若非不是出了什麼要緊事，怎麼突然會有此要求？

  「好！」葉子沒再多想，點頭堅決應道，「既是如此，那我們也別等道晚上了，收拾一下，即刻啟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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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葉子雙手一撐，腰部一用力，兩腿一縮一蹬，準備坐起，但就這做過千萬遍的動作，今天做來分外異常！

  從膝蓋往上還有感覺，是分開的，但是膝蓋以下，直至雙腳，感覺極為彆扭、沉重，像是被黏在一起，又像是因過分保持一個動作後，血液不流通，從而導致兩腳發麻發冷，這種感覺，幾乎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葉子皺起清秀的眉目，雙唇抿攏，靠著雙手與腰部，一點點挪起，坐正，後望著腳部高高隆起的地方發愣。

  這不是自己的腳，絕對的！葉子腦中跳出一個想法，隨後便是一陣驚嚇。

  「葉子，這個…。」柯瑞莎看到葉子完全變樣的面部神情，挪動著雙唇，卻是難以啟齒，這要怎麼說更合適？恐怕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的。

  葉子沒有聽柯瑞莎的欲言又止，也沒有看床邊三人的神色，只是定定的盯著腳部，許久後，向前彎去，伸手輕拍落在腳部薄被上，一聲悶響響起，如被敲響的沉悶鼓面，亦如葉子此刻的心情。

  隨意伸張著的五指一點點慢慢收攏，最後將薄被面狠狠捏緊在手中。就這樣，這個動作保持了許久，久到葉子發覺這個姿勢有些累人，心口有些發悶無法呼通氣息後，狠一狠心，一把將薄被扯開。

  露在外面的是一團粗壯黑褐的樹樁，下面還帶著許多根須，在白色絲被的照應下，顯得格外刺目。

  輕手將長長的睡袍拉起，一直拉到膝蓋以上，葉子才看到原屬於自己人腿的皮肉，而下面已完全變成了樹樁，兩相接觸的地方，分外恐怖，白嫩的皮肉被黑褐的樹莖爬滿，就像團聚在一起的醜陋蛔蟲。

  「原來我的夢，還沒有醒…。」葉子定定地看著，許久後，起唇呢喃一句，隨後便安靜地靠在床頭，看著樹樁，不發一語。

  沒有想像中的驚慌失措，沒有想像中的痛哭流涕，沒有想像中的歇斯底里，他們三人想了半夜，想了所有葉子發現這情況後的可能表現，卻唯獨沒想到她會這麼安靜，這麼淡然，就這靠著，仿若只是在旁觀。

  這讓三人一愣，想好的、沒想好的的言辭都說不出口，無力動動嘴，終究連聲嘆息也沒有發出。他們怕，怕自己的負面情緒會讓葉子更加壓抑。

  落在三人眼中極為平靜的葉子，其實只是一廂情願地以為這依舊是在夢中，這個夢是前兩個的延續，只是更為真實，竟然還出現了白日、陽光，就像真的一樣的存在。

  「我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這麼弄我玩？！」葉子腹誹不已，「一次比一次真實，我不會就此生活在夢中出不來了吧！」

  想到這些，葉子眼眸伸出，渾身周圍都揚起陰鬱的氣息。

  葉子的諸多想法，無人得知，小乖與藤蔓兩隻見葉子這般沉默，自也縮著身體，趴在旁邊。

  沉寂，許久的沉寂。窗外的陽光越發熱烈，床邊的三人心情暗沉。

  「該用早餐了！」艾達推開門，默然走進，低聲說道。

  三人僵直的身體動了幾下，回頭看了眼艾達，後又望向葉子。

  「小葉子，不管如何，你別怕！老師，一定會想辦法治療你的！」斯林非特溫聲說道，「趕緊用些早餐，我們整理一下，天一黑就趕回去！…。胡卡奧已知道此事了，它聽了也很擔心…。。」

  「葉子，別怕，柯瑞莎乾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我們會查清這是怎麼回事，會想盡辦法幫你治療的！」柯瑞莎見葉子依舊呆愣愣的樣子，伸手輕輕撫過一頭如海藻般的順滑長捲髮，柔和道。

  葉子感受到清晰的觸感，溫熱的氣息，甚至柯瑞莎身上的清香味，也環在鼻尖周圍，在這一刻，她開始懷疑，懷疑這並不是夢境。

  「艾達，把葉子的早餐拿進來！」柯瑞莎道。

  很快，艾達便拿著一份早餐進來，走到床頭，伸手遞上。

  葉子抬起眼，仔細打量了下艾達，而艾達在看到葉子比較平緩的五官，尤其是那雙黑色雙眸時，心頭一悸，忙低下頭。

  打量完艾達，葉子又一一看了柯瑞莎、斯林非特、霍里斯皮德，最後看向小乖與藤蔓，每看過一個人，心頭的懷疑便增強一份，而在看到兩隻的小神情小動作後，更覺口中乾澀。

  接過早餐，葉子一口口咽下，牛奶的醇香味，麵包的酥軟感，都是那麼清晰，就算想要再矇騙自己，似乎也不可能了。

  葉子消化著食物，也消化著這個噩耗，當噩夢變成現實，那該怎麼辦？除了接受，難道還有第二條路走嗎？！

  「你們先出去吧，讓我自個呆會…。。老師準備些你自己需要的東西就好，我沒什麼要弄的…。今晚就走！」葉子斷斷續續地將自己的意見表達清楚，後想想，又加了句，「把大乖挪到這來！」

  三人互視幾眼，擔憂之色不言而喻。

  柯瑞莎看著葉子淡然的神情，開口想要再說，卻被霍里斯皮德一扯，而斯林非特也沖其搖搖頭，示意莫要多話，最後無奈地跟著出了門。

  在斯林非特將大乖也送進來後，房間內陷入死般的寂靜。葉子看著昏迷不醒的大乖，又看看小乖與藤蔓，心口悶悶地疼。

  客廳中，三人潦草的吃了幾口，遇上這樣的事，他們著實已經吃不下。

  敲門聲響起，打破三人間的沉默，艾達前去開門，進來的是安吉兒與艾麗莎，兩人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身上還帶著外頭清新溫暖的氣息，此時，兩人興沖沖地走來。

  「早安，柯瑞莎閣下（老師），霍里大師，斯林非特大師！」兩人同時招呼道。

  三人聞言，抬頭點頭微笑示意，只是此時的他們哪還能笑得出來，扯起的臉皮相當作假。

  再反應遲鈍，兩人也發現了屋中氣氛不對，驚異地互視一眼，後目光在屋中四處搜索，慢步走進。

  「老師，你們是怎麼了？怎麼一副萎靡的神態？」艾麗莎走進柯瑞莎身邊，輕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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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啊，你們怎麼一個個都像失了魂一般，昨天不還好好的麼？」安吉兒咋呼著道。

  屋內，葉子清楚地聽到了這句話，知道兩人是來了，看了眼腿部，第一反應便是想將它遮起，但最後依舊沒動，那麼明顯，不是瞎子都能看到，何必自欺欺人？！

  「斯林大師，我一定要跟著一起去！」突然間，柯瑞莎來了這麼句話，尚未得到答案的兩人腦中一片漿糊，這是哪裡到哪裡？

  「這個…。。」斯林非特猶豫著。

  「我一定得跟著，葉子如今這麼個狀況我很不放心…。。再者說來，我也是她的乾媽，正好這次一同回去與葉子的父母報備一聲，不聲不響地認了人家女兒，總也不好！」柯瑞莎說道。

  一旁的艾達在聽到柯瑞莎開口後，幾次想要說話，但終是什麼也沒說出口。

  而疑惑的兩人這才算是從中抓住一點，即葉子出事了，可是明明昨天還好好的，怎麼說出事就出事？

  「柯瑞莎閣下，請問葉子究竟是出了什麼事？不是昨天還好好的嗎？葉子人呢？」安吉兒如機關槍掃射般，接連想問。

  「就是，老師，請您告訴我，葉子到底怎麼了？」艾麗莎也急紅了臉。

  三人抬頭看向兩人，霍里斯皮德與柯瑞莎知道她們關係好，擔憂是正常，只是不知在看到葉子的情況後，到底會如何作態；而斯林非特這才算是第一次好好看了兩人，見她們的神色不似作假，只是這種事，還是不要什麼人都告訴的好。

  「沒什麼事，你們回去吧！」斯林非特率先開口說道，「我們今天就會離開，你們不用來找小葉子了！」

  言語間毫不留情，不帶一點情意。

  兩人被此番話打得頭昏腦脹，找不著北，許久後，反應過來的兩人又急又怒，這是什麼意思？葉子都沒說什麼，憑什麼聽你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要見葉子！」安吉兒急赤白咧地怒吼道。

  「安吉兒，」艾麗莎輕扯一下，她沒想到安吉兒竟然會這麼爆發，對葉子的老師這般不敬，忙對著斯林非特施禮，道歉，「很抱歉，尊敬的斯林非特閣下，我為安吉兒的失禮道歉，請您原諒，畢竟她也是因為過於擔心葉子才會這麼衝動！」

  斯林非特一挑眉，壓下心頭怒氣，哼了聲，轉頭不再看向兩人，但意思很明顯，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一時間，屋內氣氛凝滯。

  「老師，讓她們進來吧！我也沒什麼不能看的…。」

  倏爾，從房內傳出一道軟語，仔細聽去，其中帶著幾分無奈，幾分哀傷，和幾分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