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存在5

2025-01-13 09:06:15 作者: 墨小日

  許願的眼睛閃著亮光。畢竟是小孩子,學習過再多的東西,也不能很好的掩飾自己的情緒,看著鄭紗瑜跟她所想的不同,又加之離家遙遠,心底便對她起了親熱的意思。

  身邊大人古怪的神色,還是弟妹們驚恐的臉色,她看在眼中,但是要是不由自主的生出親熱的意思,因為,這個皇后娘娘說他們不會是永遠的敵人,她懂。

  當即懂事的點頭,「願兒知曉怎麼做。」

  聖尊軍師讓出主位,「娘娘,請。」

  

  「您是三嫂嫂的長輩,既是我的。不必客氣。」鄭紗瑜在聖尊軍師下手坐下。示意大家坐下。她巡視了一圈屋裡的孩子,除了許願稍微大些,其餘的五六歲的樣子。一個個瑟縮在許良衣的身後。

  許願手捧著鄭紗瑜給她的九鳳釵站在許良衣的身側。「魚兒妹妹,這麼叫你慣了,還真的叫不出皇后娘娘來。」雖然已然接受了鄭紗瑜就是鄭小魚的事實,她臉上還有些彆扭。

  「之前因為情勢不同,現如今兩國締結了停戰協議,又加上我們兩家皇室的親疏關係,此時自然不同。」鄭紗瑜安撫的說道。

  「妹妹說什麼呢,如此見外。」鄭郎抱著孩子,眼露歉意的看著妻主,他早就知情,只是許良衣還被瞞了那麼久。鄭郎伸手握住妻主的手:「良衣,可怪我一直隱瞞?」

  許良衣嘆氣,「其實應該感謝妹妹為我的安排。不然我和美伊一定會要生死搏殺,我是無意那個位置,只是那個位置,人人危矣。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爭搶。妹妹說出要助我的話之後,我也考慮過,我自己要什麼,那個位置不適合我,現在很好。只是,北燕我回不去了。」

  「三嫂嫂言之差異,我和哥哥都在,還有你們的孩兒。人在何處,家就在何處。」鄭紗瑜輕輕掩口,朝著她笑,明媚至極的笑容,沒有半分的芥蒂。

  「是啊是啊。」鄭郎把懷裡的孩子交給許良衣抱著。轉臉看向鄭紗瑜:「妹妹打算如何安置我們?」

  「我在京城裡和郊外都添置了別館。哥哥嫂嫂帶著軍師和孩子選擇住在哪裡都可以。你們自己帶了侍從,我就不給你們安排人了,若是不夠人手,我再給你們派。」竟是連守衛也不派?

  許良衣驚異的看向了鄭紗瑜,質子質女都是沒有自由的。鄭紗瑜這一舉動,卻是完全給他們自由。

  聖尊軍師也是一臉錯愕,「這不合規矩吧?」

  「我說的話就是規矩。聖尊只要記得不要私自離境即可,北燕來人你們大方聯繫,我不會有任何的約束。我說過親自教授孩子們,每十****將選一天給孩子們教授一些學問。」她潛移默化的大計就要開始,想到此,鄭紗瑜竟有些興奮。

  面前的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鄭紗瑜只當是沒看見,她沒有什麼心思,以誠待人外加潛移默化。

  必要的手段,還是有的,防患於未然。謹慎也不是錯處。

  雖然不用侍從和守衛,她還是有別的手段。

  半晌,聖尊緩緩的說道:「如此,那老朽就敬謝不敏了。」許良衣也是點頭。

  等他們把正事說完,鄭郎卻是有些失望的說道:「爹和娘,還有大哥二哥都還沒來。」

  「我去了信叫他們與你們一同來的,他們說左右無事,走走玩玩就到了,現在北燕和長聖國之間無戰事,一路又太平,」見鄭郎臉上有些擔憂的神色,鄭紗瑜輕笑,「放心啦,三哥哥,你怎麼婆婆媽媽的,有妹妹在,你不用擔心爹娘他們。」

  「如是就好。」鄭郎這才放下心來,見他抱孩子露出疲憊狀,鄭紗瑜站起身:「聖尊,三哥,三嫂嫂,我就先行離去,你們隨意,要是人手不夠使喚,儘管與我說。」

  許良衣張了張口,想要挽留鄭紗瑜,最後也沒有挽留,反正時日方長。

  率先點點頭。

  鄭郎朝著鄭紗瑜的背後喊了一句:「妹妹,多來陪我。」

  「那是自然,你們到了這裡,就是回家。」鄭紗瑜在心裡這般想,嘴裡說道:「哥哥說什麼呢,我不來,你還不能尋我?我不在京城,就是在京郊,暫時不會再亂跑了。」

  向來北燕都是最大的敵人,現在敵人沒了脾氣,周圍那幾個小國就更不會做什麼。國家和樂,她也樂得自在。

  「恭送娘娘。」鄭紗瑜要走,玲瓏的許願立刻行禮,鄭紗瑜讚許的看向她:「好好照顧弟妹,進退有度,表里如一,你做的好,自然有你的好。」

  說罷,也不看眾人,揚長而去。

  「老朽輸的不冤。」聖尊淡淡的道。面容上病態稍減,許願乖巧的伏在他的膝頭:「爺爺,其實你沒輸,娘娘也沒贏。」

  鄭紗瑜要的不是贏。

  聖尊低下頭,看著膝頭上的靦腆少女:「哦?為何?」

  許願看見許良衣的目光也是望著她,小臉微微一紅,小聲的說道:「要對姑母不起,願兒覺得姑母來到這裡是來的對了。

  爺爺,您不知道,娘娘雖然是皇后,看著也甚是無架子,其實願兒能看出來,她要的就是現在這個局面。無論是願兒將來繼位,還是哪個弟弟妹妹繼位。娘娘就是要的這個局面。」

  聖尊摸摸她的頭:「沒想到你一個小孩子也能看的如此清晰,良衣,此時你可還有心理不甘?」

  聞言,許良衣苦笑,「如此,還哪裡有不甘。」鄭郎的妹妹。敵國之後,卻是相護與己,雖是因著鄭郎之故。

  可見她極為護親,護她身邊人。

  隨後她仿若不經意的看了許願一眼,心裡尋思著鄭紗瑜之前那話的意思,許願似乎是受了不小的點撥。不用過她沒咀嚼出什麼滋味。

  又轉頭,身邊鄭郎笑的明媚開懷。竟是比在公主府中還要開心幾分。

  「我想在京都購置院落。魚兒妹妹應該不會介意。」許良衣說道。自己買的屋子,才是自己的。住在別人購置的,再是親屬,總有些不暢快。

  許良衣怕鄭郎不願意,忙問詢的看向他,誰知道他笑眯眯說好。

  沒了長聖國的人在側,屋裡幾人都是松下一口氣,其中一個稍微小的童子拽著許良衣的衣袖:「姑母,是不是母帝不要我們了?」

  許願把他拉到自己的面前:「我們是母帝的孩子,是北燕驕子,自然要為母帝分憂,你說不是?」

  小孩若有所思的點頭,他還小,對大皇姐說的話半懂不懂:「大皇姐,是不是我們都在這裡。母帝就不會日夜哀愁了?」

  「是啊,等你大些,就懂了。」許願抱他一下,就鬆開了手,轉頭看時,那個女子正施施然的出了驛站。

  百里七揉著額頭,有些困難的坐起身子,頭昏腦漲的他一時沒睜開眼睛,心裡還在尋思著,他酒量怎麼這麼淺,才喝了一點,就這麼難受。

  亢遠涼,和無言就坐在不遠的地方本來在說話,看見百里七坐起來,就停下來看著他,無言站起來要去看他,亢遠涼忙拉住他,就是一陣擠眉弄眼。

  無言只好瞪了亢遠涼一眼,又坐下。

  百里七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所在是完全陌生的地方,心頭就是一驚,等看清楚屋裡還坐著兩個人,頓時嚇一跳:「你……你們怎麼這裡?」

  面前兩個人,在煞雪國時,算是舊識,他們不是在京城嗎?怎麼在自己的面前?

  難道是眼花?他揉了一下眼睛,見兩人好端端的坐著,忙下床去行禮,「二位……」

  「你小子真酸。」亢遠涼一拍百里七的肩膀,把百里七打了一個趔趄。無言連忙上前拉著百里七:「坐下說。」

  百里七揉著被亢遠涼拍的酸痛的肩膀,這才完全的醒過來。「無言大哥,你們怎麼在這裡?」

  無言一愣,隨即笑了起來,亢遠涼更是哈哈大笑,「傻了吧?你在京城,你還當這裡是津川城?」

  「什麼?」百里七猶自不信,仔細看看周圍,又出門看看,這才疑惑的問道:「我怎麼在這裡?」他記得自己在津川城遇到自己的恩人,和恩人飲酒酒醉,之後他也不記得了。

  「當然是我們把你帶回來的。」亢遠涼滿不在乎的說道。看著百里七還是渾渾噩噩的,亢遠涼又是一陣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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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可曾見到我那恩人?」百里七忙問,好不容易見到恩人,怎麼就糊裡糊塗的到了京城?身在何處,百里七倒是不猶,恩人不見了,他才是最在意。

  「恩人?鄭小魚?你還不知道他是誰吧,是瑜王,她下了聘禮。把你從津川城帶了出來。」亢遠涼大喇喇的坐下,看著百里七就是一陣嘿嘿笑。

  百里七一怔,繼而俏臉微粉,「怪不得那****救我,還要我以身相許。我原本以為是恩人說笑。沒想到……沒想到……」連著說了幾個「沒想到」腦中想起那張叫做自己念念不忘的那人的面容,臉上便是發熱了起來。回頭想到亢遠涼似乎說了鄭紗瑜是下了聘禮的,這下更是覺得不好意思。

  無仇從門口進來。恨恨的看著那臉上帶著笑的俊俏少年。心裡埋怨鄭紗瑜在此時把百里七接回來,無言抬眼看了他一眼,無仇彆扭的說道:「你入門最晚,還不趕緊給你三個哥哥斟茶?不然我們可不認你。」

  亢遠涼拍手:「對啊,」說完,他大模大樣的指著桌上茶壺:「小七,你排行最末。斟茶奉水是你應該做的。」

  面上本就微粉的百里七更加局促不安,無言白了兩個傢伙一眼,拉過百里七,溫和的說道:「忠誠於妻主,多為妻主延續血脈,和兄弟們好好相處,我們也沒什麼規矩,和從前一般就是,無仇,你有了身子,還不老實坐著?」

  「諸位哥哥好。」百里七有些慌亂的倒了茶水,手忙腳亂的遞給三人,亢遠涼笑嘻嘻的接過來就喝了。無言也喝了,無仇哼了一聲,還是接過,喝了一小口,「算你過關,我們就不給你紅包了,等你有孕了,就接你爹娘過來陪你。」

  「好。坐下吧。」無言清俊的面容上有些複雜的神色,只是掩飾的很好,其餘幾個人並沒有發現。

  百里七坐在下手,「我怎麼一點也沒印象,就出現在此地?」

  「你喝醉了。」亢遠涼怎可能說自己之前玩的小手腳。厚顏說道:「送了聘禮去,你還沒醒來,就帶你回來了。」

  這一路上三四日,他就不說了。

  「諸位哥哥,那我爹和娘……」百里七是家中獨子,百里莫還指望著他能繼承城主之位,如今他遠離,更是嫁了,老父的期望就完全落空。

  亢遠涼倒是聽見狼一說的話,回憶了一下,倒是說道:「好像你爹過繼了你哪個叔叔家的女兒,很是乖巧。」

  過繼了個妹妹?百里七陷入了恍惚,他叔叔有好幾個,妹妹也是有數個,他倒是一時想不起爹娘能看重叔叔家哪個女兒做繼女,爹爹自己選,應該是不錯的,他的心神一會是過繼來的妹妹,一會是女扮男裝救了他的鄭紗瑜,一會是無言剛說的話。

  「哦、哦。」口不應心的應了幾聲,百里七見氣氛有些尷尬。不由得垂下頭坐在那處,也不知能說些什麼。無言暗嘆,把無仇和亢遠涼看了一眼,輕聲的說道:「莫要緊張,以後都是一家人,老亢,帶小七去房間休息,」他們所在處是臨時的客房,也不好叫百里七常駐,反正房間甚是多,新屋也基本有了框架。

  「小七,來,哥哥帶你休息。」亢遠涼拉著百里七的手。無仇等他走後,臉色難看了下來。

  「來都來了,難道你還要和瑜兒計較,你不怕瑜兒惱了?」無仇說道。鄭紗瑜下聘的時機是不對,可是林卿華沒了。再把百里七弄沒了,誰給瑜兒說理?「瑜兒心裡也不好受。」無言走到無仇的身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知曉無仇不過是隨便說說。

  「坐擁數美,也不見的她哪裡不舒服。」兀自嘴硬,無仇臉色卻是緩和,「言哥哥,我豈會是小氣之人,我心頭埋怨卿華無福,又怪瑜兒心急,僅此而已。」一人才喪,一人又是新進,緣由各自清楚,只是心頭總是有些不痛快。

  「我看你就是臭美。要麼好生歇著,要麼我陪你去看看我們的院子?」無言見他鬆口。便是轉移了話題,他心中亦如是,只是他不願意為瑜兒增添半分的煩惱。

  「又沒建好,能看什麼?」無仇嘴中嘀咕,人已經站起。「走吧,散散步,瑜兒叫我多走動。」

  「瑜兒去見了北燕來人,怎麼沒回來?」出門的時候,無仇左右看了看,沒見到鄭紗瑜的身影,老亢帶著小七,去了很久也沒出現。他能想到是鄭紗瑜躲著他們,等他們處理完百里七的事情才會出現。

  「去看無恨和元兒了吧,你這肚子,已經顯懷了,」無言話題轉的很快,溫和的眸子裡,有著羨慕。無仇的腹部猶如淺淺凸起的弧形。那裡已經孕育了一個孩兒。

  「沒有的時候,盼著,有了,卻是又增加煩惱。」無仇一臉鬱悶,懷孕之後,鄭紗瑜就不和他歡好了,名曰是為了孩子。這些時日,他想她想的脹痛,卻是不得不忍耐。

  每每思及與那曼妙身軀糾纏的美妙滋味。那不可抑制的脹痛便是如影隨形。

  他說的煩惱就是這個。

  無言嘴角忍不住翹起,無仇的苦惱,他自然能清楚得知。原本有些郁色的面上已然和緩,「我想笑你。」

  「不許。」無仇漲紅著臉,走過來勾住無言的手臂,「不許笑。」

  「好、好。不笑便是。」無言嘴角的弧度更加的明顯。食髓知味,他也一般念著。

  鄭紗瑜站在街角,看著無言和無仇上了馬車,往相反的方向駛去,這才松下一口氣。

  「主子,」小北看見鄭紗瑜躲在街角,竟然是在偷窺如花宮的大門,不由得臉色古怪,如花宮的主子就是她自己,還用的著站在偏安一隅窺視?

  「破孩子,你叫那麼大聲做什麼?深怕別人不知道你主子站在這裡?」鄭紗瑜面上發燒,嗔怪的斜睨了小北一眼。隨即乾咳了一聲,極力掩飾尷尬,「我想站在這裡、不行?回去見到你師尊,不許說見到我的事情,誰也不許說。」偷看自己的大門,還被自己人看見,這麼丟人,她哪裡好叫別人再知曉,只能叮囑小北不要外傳。

  「是,主子。」小北雖然覺得鄭紗瑜此舉甚是古怪,但是他忠誠於她,自然會遵守她的命令,

  「去追上他們,看看無言有什麼吩咐的,那裡工地上忙碌,你幫著分一點。」鄭紗瑜臉上燒意稍微退了點,一回頭就看見面無表情的狼一站在不遠處。

  不由得在心裡咕噥了一聲,這傢伙今天出現的正是時候。「我要進宮,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說罷擺手,便朝著狼一走去。

  「娘娘,」狼一恭敬的行禮,把馬車的門帘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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