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剪不斷,理還亂(三)
2025-01-13 07:09:06
作者: 孤鳳揚紫
直至宣墨離開,冉竹還沉浸在他那句「姑且信你一次」話的喜悅中,就連身上疼痛似乎都減輕了許多。
「姐姐,你怎麼還跪在地上?」丹青的話語在門口急急響起,說話間人已經奔到冉竹身前,將她扶了起來。
冉竹只覺下半身酸麻無力,人還未起來就又重新跪了下去,她抬頭看著丹青臉色都變了,連忙安慰道:
「跪的久了,麻了。」說完沖丹青笑笑,示意她寬心。
丹青一聽這話眼淚卻掉了下來,撲通一聲跪在冉竹面前:「盼星星盼月亮將姐姐盼回來了,可卻渾身是血昏迷不醒,偏偏太醫診治完後皇上便封鎖了屋子,他半夜過來丹青都快嚇死了,生怕,生怕……」
丹青說不下去了,臉上卻飛過一片紅霞,頭低了下去卻還在哭著。
「莫不是你怕他半夜吃了我不成?」冉竹玩笑道,腦海里想像宣墨變成一頭猛獸把自己吞進肚子裡的畫面,嘴角早已咧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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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青一聽,臉頓時紅透了,嬌嗔的看了一眼冉竹,雙手絞著衣角道:「姐姐……」
「啊?」冉竹不解道,望著丹青嬌羞神色,後知後覺的腦袋終於明白了丹青剛才話里的擔憂,而她明顯誤會了自己話里的意思。
「你這腦袋瓜子裡天天想什麼呢?」冉竹沒好氣笑道,說完伸手指輕輕戳了下丹青的小腦袋。
這一說丹青又哭了起來,後退兩步隨後對著冉竹咚咚咚的嗑了兩下頭,令冉竹覺得莫名其妙。
「那夜我被掌嘴責罰,若不是,若不是姐姐委屈了自己侍奉了皇上……丹青這條命是姐姐救的,以後姐姐要丹青做什麼,丹青定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好了。」冉竹打斷了丹青的話,隨後苦笑道:「這皇宮裡誰不是天天盼望著能得皇上寵幸,你又怎知我委屈了。」
想起那夜丹青被責罰,說起來若不是因為宣墨恨她的緣故,哪裡會遭那罪受。
若不是待在她的身邊,又怎麼會被人利用,其實不是她,也會是旁人,只是有沒有丹青這麼忠心那就不得而知了。
她本想說些寬慰的話讓丹青安心,卻不想換來她更大的慚愧。
「姐姐是陪著皇后一起進宮,說實話私下裡也認為姐姐侍奉皇上也是早晚的事情。可相處越久,丹青便覺得姐姐與其他女子不一樣,姐姐不愛權勢,對下人也沒架子。而且自從聽姐姐夢話時老聽到一個叫浥輕塵的男子,丹青就更加肯定姐姐心不在此。「丹青認真說道,眼裡噙著淚,看得人心裡不免生出幾分惻隱之心。
冉竹有點笑不出來了,她沒想到自己竟痴思成夢,讓單純的丹青都看出來了。
她是不戀權勢,所謂沒架子也只不過自己也是平民出身,並未刻意去做,本能的好相處罷了。
可她的心卻偏偏在此,只因她夜夜囈語的人就住在這皇宮裡。
「那夜發生過後,丹青一直很內疚惶恐,因為姐姐的清白被丹青給毀了。姐姐,他日若遇到浥公子,丹青定當面賠罪。還請姐姐不要推辭。」丹青說完再度俯身趴在地上,言語間極為誠懇慚愧。
她的身子給了宣墨,雖然是在陰謀的促使下可她從未後悔,倒是不知真相的丹青這般執著倒是令冉竹頭疼起來。
冉竹將她肩膀扶了起來,無奈點頭道:「若是有機會,定讓你們見上一見。」
「姐姐那夜私自出宮,皇上回來後雷霆震怒,海生公公告訴我當時你被皇上抓住,好像浥公子也在場。萬幸你們被人救走了,丹青本來還為你們高興,可怎的姐姐又回來了?」丹青不解道。
冉竹忽然覺得丹青今天話有些多,平日她從來不管這些事情,或許是自己最近出事太多,她很是關心吧。
「他並不是浥輕塵,我回來是因為我從來也沒打算離開過。就算會離開,也絕不是現在。」冉竹說道,目光掠過丹青頭頂望向窗台,瞳仁忽的一緊,急忙站了起來。
窗台上冉竹半年前請人從玄鎮帶過來的優曇花此刻早已枯萎,乾枯的樹葉凋零的鋪在青瓷藍花底的花盆上,與這本是生機勃勃綠意盎然的季節形成了巨大反差。
「姐姐那夜離宮後,這滿盆葉子忽然枯萎了。因是姐姐帶來的,怕扔了姐姐回來會傷心,所以一直沒敢動。」冉竹身後響起了丹青惆悵的聲音。
冉竹拿起一片枯葉低低嘆息了一聲,耳邊驀地響起一聲低笑:「再不醒來,優曇花就要謝光了。」
彼時花謝,此處葉萎,花葉知人心。
想來他此刻正在涼亭撫琴賞花,逍遙自在吧。想到他那閒情淡淡又頗為欠抽的話語,冉竹嘴角彎了彎,這眼前枯萎優曇忽然看的不那麼傷感了。
丹青望著冉竹兀自對著一片枯葉出神,眼裡驀地出現濃濃的愧疚,嘴角動了動終究沒再說出半個字。安靜的跪在那裡,不知在想著些什麼。
「將它扔了吧。」冉竹回過頭,見丹青還跪在那裡,不由一愣,隨後搖頭無奈笑笑。
「姐姐不怪我沒照顧好花嗎?這是姐姐最喜歡的花啊。」丹青說著說著眼淚又要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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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喜歡,可它執意要去,我又如何能強留。這世間多的是聚散悲歡離合,我若為一盆死去的花而責怪你,豈不是又多了一悲。」冉竹無奈道,說話間將丹青扶了起來。
丹青似是被冉竹這話所觸動,一雙眼顫顫的看著那盆花,半天沒說出話來。
「對了,你可知道是誰救了我回來?」冉竹忽然問道,被丹青這一早上的關心問話差點忘記了正事。
「是聖使。」丹青立刻答道,隨後又加了一句:「當時是一名侍衛將您背了進來,後來我向海生公公打聽你受傷情況才知道的。」說完一臉崇拜的看著冉竹,仿佛被聖使救了是一件多麼榮耀的事情。
冉竹白了白眼,沒說話。聽丹青這麼一說,腦子裡倒是浮現出汗血寶馬上那水藍色風袍身影。除此之外再無印象。
本來還以為尋找救命之人茫然無期,這會知道都在皇宮裡,總有機會見到的,冉竹心裡反而安定了下來。
隨後冉竹又問了問海生最近的狀況,見丹青說他與平日無樣,心裡便徹底放了心。其實自昨日見到他陪宣墨一起出門迎接聖使,她就知道她私自出宮還有他調派兩名侍衛一事並未連累到他。
只是想來秋冬兩侍衛下不知如何了,責罰定是免不了了的。想到這裡冉竹心忽的又沉重起來,連累無辜之人一直是冉竹所不願看到卻又無能為力的事情。
折騰半天又加上有心事,冉竹只覺渾身乏累的很。她往床上一躺就想閉眼睡去,被丹青好說歹說又是眼淚攻勢的,冉竹投降再度坐起來吃了藥粥。
看著丹青心滿意足的端著空碗離去,冉竹卻沒了心思睡覺,冷靜下來的冉竹忽然意識到宣墨雖然說信她,可並未全部信任。
她還是要儘快拿出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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