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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淑女式追求

2024-05-08 09:07:56 作者: 顧南西

  晚上七點,家家戶戶燈火通明,晚歸的路人腳步匆匆,瑟瑟秋風裡裹挾著淡淡花香,天上一輪彎月,地上人間煙火,處處明朗。

  「我回來了。」

  嘎吱。

  戎關關推門進來了。

  戎黎在抽遊戲皮膚,沒抬頭:「關門。」

  「哦。」

  戎關關手腳並用,把院門推上,蹦蹦跳跳去了堂屋,歡歡喜喜地說:「哥哥,徐姐姐送我杏仁酥了。」

  戎黎抬了下眼皮。

  戎關關抱著個比他臉還大的盒子:「哥哥,你吃嗎?」

  「不吃。」

  

  戎關關覺得哥哥肯定是沒吃過,所以不知道有多好吃。他把盒子打開,拿出一塊,把上面的紙掀掉,懟到哥哥嘴邊:「我餵你一個。」

  戎黎用心如止水來表達他的興致缺缺,靜止五秒後,他又用面無表情來表達他的勉強張嘴。

  總之,他還是張嘴了。

  戎關關歪頭:「好吃吧?」

  戎黎用一根手指推開朝他湊過來的腦袋瓜子:「一般。」

  戎關關抱著盒子蹲一邊去,把嘴裡塞到吐字不清:「那我寄幾吃。」

  戎黎瞥了一眼杏仁酥的盒子:「醫藥費給了?」

  「給了。」

  戎關關把褲兜翻過來,錢掉了一地,他就把杏仁酥的盒子放桌子上,蹲下去撿錢:「徐姐姐說不用那麼多。」

  戎黎再一次將目光瞥向杏仁酥的盒子。

  戎關關的腦袋抬起來,捧著一抔皺巴巴的人民幣:「喏,還你。」

  徐檀兮只留下了一張紙幣,還有那個空煙盒。

  戎黎垂眸,繼續抽皮膚:「放到柜子里去。」

  「哦。」戎關關去把錢放好,又噔噔噔地跑回來,拖來一把小凳子,他抱著一盒杏仁酥坐在哥哥邊上,「哥哥,你遊戲打贏了嗎?」

  「贏了。」

  非常不愛笑的某人嘴角有點往上揚的趨勢。

  這裡不得不提一下,那把戎黎雖然吃雞了,但他一個人頭都沒拿到,全程在跑毒和打藥,而且隊友扶了他三次,他隊友九殺,就是這麼牛批。

  戎關關滿臉崇拜:「哥哥你太厲害了!」

  戎黎遊戲癮上來了,皮膚也不抽了,立馬匹配了一把,這次他跳G港,還沒落地,下面一個雷扔過來,把他炸死了。

  他一腳踹在了桌子上。

  徐檀兮的店面還沒有裝好,她每日每日地坐在院子裡,敞著門,看戎黎從她門口路過。

  有時,她會偶遇他,在快餐店裡,在街角,在任何地方。

  有時,她也會去他店裡,買些有的沒的。

  有時,她聽見村前村尾的婦人說到他,便會在一旁細細聽著。

  他早上八點會去戎記包子鋪買早飯,送戎關關去幼兒園之後,他回去補眠,睡到十點左右才去店裡。

  他不熟悉找快遞業務,效率很低,大部分時候是王小單在忙,他在曬太陽和打遊戲。

  他很喜歡打遊戲,時常手機不離手,甚至有一個專門打遊戲的手機。

  他話很少,有時候半天也不會說一句話。

  他中午會回來,跟戎關關一起吃外賣,下午兩點後出門,傍晚六點回,晚上繼續和戎關關吃外賣。

  如果是周末,他會睡得更晚,把戎關關放在秋花老太太家,中午不回來,晚上回來得更早。

  他最喜歡滷肉飯,點的次數最多。

  他手裡總拎著個手電筒,像是改裝過,光線很亮很亮。

  村頭村尾的狗都怕他,他一出現,狗就不會吠了。

  喜歡他的女孩子很多,紅娘時常上門,他每次都不讓人進門。

  他不愛笑,特別不愛笑。

  他煙抽得狠,只抽一個牌子的煙,不是國內的牌子。

  他喜歡甜食,秋花老太太包了各種口味的糯米糰子,叫了街坊四鄰去嘗,他只吃了三個,一個紅豆餡、一個冰糖餡,還有一個紅棗餡。

  近來,徐檀兮網購了很多東西,可她等啊等,卻沒有再等到戎黎的電話。

  這日,她早早去了便利店,這個時間點,戎黎是不可能在店裡的,她隨意買了些東西,付帳的時候,不刻意地說道:「我這周有快遞,但是沒有接到你們的電話。」

  王小單對她印象很好:「一般都是發簡訊,不會挨個打電話,只有好久沒來拿快遞的,才會打過去。」

  以前很少網購的徐檀兮:「我知道了,謝謝。」

  她糾結了很久很久,還是把禮數扔了,使了壞,在收到拿快遞的簡訊之後,她沒有去拿。

  五號上午,戎黎的電話打來了。

  「杳杳女士是嗎?」

  徐檀兮坐在棄放在院子裡的舊竹床上,晃著腿,滿眼歡喜:「是。」

  「美福佳便利店,有你快遞。」

  七號下午,徐檀兮又有沒拿的快遞。

  「徐杳杳?」

  她低眉淺笑:「我是。」他知道了,徐檀兮是她,杳杳也是她。

  「美福佳便利店,有你快遞。」

  十號下午。

  戎黎來電話:「街尾美福佳,有你快遞。」

  他不叫杳杳了。

  十二號中午。

  戎黎來電話:「徐檀兮,有你快遞。」

  徐檀兮。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叫她。

  十五號下午。

  戎黎來電話:「有你快遞。」

  十八號上午。

  戎黎來電話:「快遞。」

  徐檀兮這個「釘子戶」成功地引起了戎黎的注意,他電話的內容越來越短。

  十八號的傍晚,戎黎打烊回來,路過徐檀兮家門時,敲了門。

  她來開的門,有些愣住。

  戎黎剛理了頭,露出了好看的額頭,他今天戴了一隻耳釘,與他衛衣外面的掛飾是同色系,都是深青色,手指上夾著一根煙,抽了一半:「徐檀兮。」

  他叫她通常會連名帶姓,漫不經心的調,卻輕而易舉地壓著人的神經。

  他站在屋外,與屋裡站在石階上的她差不多高:「簡訊是發給你玩的?非要我打電話催是嗎?」

  徐檀兮耳朵尖都紅了:「對、對不起。」

  不是有心添麻煩,只是她被鬼迷了心竅,愚笨、拙劣地想靠近他。

  戎黎扭頭走了。

  那之後,徐檀兮再也沒有拖拉過,簡訊一來,她就立馬去拿快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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