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原地等你

  管家難以面對夏小星。

  他沒有告訴夏小星的是，離婚協議上的簽字，不是司凌夜的，是司凌夜讓他簽的。

  司凌夜到現在還是不肯死心，但現實，逼得他不得不低頭。

  「我們之間的關係，為什麼一直要由他說了算？」夏小星發出悲聲的質問。

  「這是司先生的意思，我只負責照辦。」管家壓下聲，他甚至不敢去看夏小星。

  

  他怕他會比司凌夜先忍不住。

  「我不信司凌夜會要和我離婚。管家伯伯，是不是司凌夜出什麼事了？他出事以後，就一直沒有聯繫過我。」夏小星已然淚眼朦朧。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結果，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得了。

  管家平心靜氣，沒有讓夏小星看出他的情緒，「司先生現在很好。離婚，就是他的決定。」

  「好，那我要和他親口告訴我。」夏小星掏出手機，撥打司凌夜的號碼。

  這一次，她不指望司凌夜會接，司凌夜卻偏偏接了。

  「司凌夜？」

  夏小星懷著滿滿的懷疑，「是你嗎？」

  「夏小星？」司凌夜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傳了過來，「管家應該告訴你了吧，我同意和你離婚了。」

  「如你所願，我放過你，以後我也不會再去煩你了。」

  「不……」夏小星搖著頭，「這一次，是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了。」

  「夏小星，這個世界沒有人會留在原地，等你回頭的。」司凌夜沉聲悶氣，語音薄涼，「這次遇險，讓我想明白了，我對你的感情，不過是緣於過去的執念。在鬼門關上走上一遭，我就什麼都放下了。」

  「所以，像你之前說的，我們，好聚好散。」

  司凌夜平靜的語調，凝練成了世界上最鋒利的刀，直往夏小星的心口上戳。

  夏小星淚流不止，司凌夜那邊就切斷了通話，留給她的，只有一串串沒有溫度的忙音。

  「夏小姐，司先生應該和您說明白了，您走吧。」管家站不住腳，他無法直面夏小星的悲傷，「我還有事要忙，先走了。」

  夏小星呆呆地站在原地，身心俱傷。

  她和司凌夜兜兜轉轉，最後還是要分開？

  霧蒙蒙的煙雨降下，落滿她的肩頭。

  她抬頭望向天空，不再流淚，雨水融入她的眼窩，像是眼淚，從她的臉頰上流了下來。

  管家回到主樓，一邊看監控，一邊和司凌夜語音。

  「司先生下雨了，夏小姐還是沒走。」

  司凌夜那邊是一陣沉默，許久，他低啞的聲音才緩緩響起，「那別管她了，她總是在不應該倔的時候倔……」

  這是第幾次被司凌夜攔在了鐵門外，夏小星已經記不清了。

  的確，沒有人會留在原地等她，司凌夜有和她走散的權利，但，她可不可以再求一個和在他一起的機會。

  雨越下越大，涼涼地打在夏小星的身上，快要將她淹沒，她的手裡，還是緊抓著那一份文件。

  一輛黑色的車子停在了她的身後，是瞿淮彥來了。

  瞿淮彥撐著黑色的雨傘，走了過來，為她撐起一片天地。

  「這就是你豁出一切，要去愛的人？」瞿淮彥嘲諷一笑。

  自尊心作祟，夏小星把文件摺疊了起來，不讓瞿淮彥看到上面的字。

  她的臉上都是雨水，她看向瞿淮彥，瞿淮彥分不清她到底有沒有哭。

  夏小星緩慢地搖了搖頭，還是呆呆地望著鐵門內。

  她告訴自己，如果司凌夜在乎她，就一定不會讓她在外邊淋雨的，可真淋了雨，他沒出現，她就想著，再多等一會，再一會，說不定，他就會出現了。

  因為盼望著他，所以，她會為他找一百個，一千個藉口。

  可他沒來……

  夏小星低下頭，濕漉的劉海擋在了她的眼前，她的眼底是一片落寞。

  忽然——

  她的腹部傳來一陣刺痛，她抬手按住小腹，手心有一個陌生的觸感，好像，寶寶剛剛踢了她一下。

  夏小星驚訝。

  她的反應，瞿淮彥看在眼裡，他的本職工作，是一名醫生，他多少猜出夏小星是怎麼了。

  他把夏小星的手攥進了掌心，探聽她的脈象，過了一會，才鬆開她。

  「都是要當媽的人了，怎麼還不好好照顧自己？」瞿淮彥終於還是軟下聲。

  這是他守護了那麼多年的女孩，在被司凌夜當初過街老鼠一樣打壓的日子裡，他不止一次對她心生怨恨，可仇恨，說不上在這一刻化解了，卻讓他忍不住去關心她。

  「拿著。」他把傘遞給了夏小星。

  夏小星愣愣接過，整個人就被瞿淮彥打橫抱起。

  「你幹嘛！」夏小星急了。

  「你要是不想你肚子裡的孩子出事，最好去醫院檢查一下。」瞿淮彥沒有好氣，強勢地把夏小星抱走。

  孩子是夏小星的軟肋，夏小星上了瞿淮彥的車，去醫院做了一個全方位的檢查。

  醫生把夏小星留在了醫院，她的身體不太好，得好好養胎才行。

  瞿淮彥的舉動是關心夏小星的，話語還是冷的，「你這樣了，那個人也不會來看你，都不知道你做這些是為了什麼。真是傻透了。」

  淡漠的嘲諷後，瞿淮彥就走了。

  夏小星獨自留在病房。

  和她一樣，不得不呆在病房裡的，還有司凌夜。

  夜晚的景色很美，燈光璀璨得令人心生嚮往。

  司凌夜坐在輪椅上，靠近著落地窗，底下的車輛，好像就在他的腳下。

  他的腿暫時還沒有知覺，他伸出手在上面掐抓也沒有絲毫用處。

  壓抑許久的情緒，爆發的時候，就在頃刻。

  他握緊拳頭，猛然朝著落地窗揮擊了下去，因為是特製的玻璃，他沒給玻璃帶去損傷，卻讓自己的指節上布上淤青。

  他的身後，傳來了沉穩輕微的腳步聲，讓他的失態，在病房裡顯得那麼無所適從。

  「誰讓你進來的！給我出去！」司凌夜沒有回頭，暴躁發怒。

  「是我。」給司凌夜動手術的外國醫生是夏夜的同事，夏夜正好和外國醫生溝通司凌夜的病情，無意間得知了司凌夜現在的情況。

  他把小年安置在瀕島，就只身前來。

  司凌夜轉著輪椅轉身，眼眸里全是不可置信，「你怎麼來了？」

  他的下一句便是，「不要告訴小星。」

  她是個傻姑娘，他都是個要死的人了，要是讓她知道他的腿廢了，她一定不顧一切，要留在他的身邊。

  夏夜嗤笑，「我之前想過研究你這個病，我沒研究出來。」

  撇開夏小星，他和司凌夜以前還是朋友。

  「嗯。」司凌夜的態度很平靜，對於這樣的結果，他可以接受。

  「我會再試試的。你撐著點。」夏夜哽著聲，他在房間裡呆不住了，走了出去，靠著牆。

  管家正好過來，夏夜問他，「有煙嗎？」

  管家從口袋裡摸出一盒香菸，遞給了他。

  夏夜拆開，抽出一根，又從管家的的手裡接過打火機，深吸了起來。

  房間裡——

  司凌夜望著寂寥的夜，沒有半句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