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冬天的第一柱香

  聞採薇站在離輪椅不遠的地方。

  氣氛詭異沉靜下來。

  夏小星和司凌夜都不約而同盯向了聞採薇的腿。

  聞採薇的心臟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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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小星冷冷勾唇，「司凌夜，還不帶著你那裝瘸的老婆滾出我的地盤？」

  「老婆」這兩個字就像一根魚刺，卡在司凌夜的胸腔，不上不下，叫他很是難受。

  而聞採薇的腦袋飛速運轉，她一定要讓自己擺脫這樣尷尬的局面。

  「哎呀。」

  聞採薇叫了一聲，摔跌在地。

  「凌夜，我的腿好疼。」

  司凌夜目光冰冷，就像一把尖銳鋒利的彎刀，一點點地剜著聞採薇的皮肉。

  他的眼睛裡是濃濃的不相信。

  聞採薇垂下眼，聲音溫柔可憐，「凌夜，多虧你給我找的專家，我腿在一點點轉好，但還沒完全好。」

  「我這陣子一直在進行復建，就是想著等我完全痊癒，給你個驚喜。」

  夏小星淡淡道：「你們是要復建，還是要去找醫生檢查，都不關我的事情。趕緊給我走！」

  「小星，你說這種話合適嗎？」聞採薇掐住了自己的手臂，疼出眼淚，「當初要不是因為你，我會變成現在這樣。」

  夏小星知道聞採薇又要作妖，她看小年轉著圓溜溜的眼大眼睛，很是茫然，「小年乖，趴媽媽肩膀上來，然後把耳朵捂上。」

  小年猶豫了一下，直勾勾看著地上的聞採薇好一會，才圈住了夏小星的脖子，捂住了耳朵。

  聞採薇的情緒開始崩潰，有些歇斯底里的喊，「我沒撒謊，是你把我害得不能走，還多次傷害我，還和瞿淮彥串通抽我的骨髓。」

  她聲嘶力竭，「小星，我是你姐姐，捫心自問，我從來沒對不起你，但你，為什麼就是要把我當成肉中刺，眼中釘呢?」

  聞採薇一字一頓，做著美甲的手指頭一下又一下地往自己的心口上戳。

  司凌夜沒有表態，他幽冷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夏小星身上。

  夏小星輕笑，走上前，踩在聞採薇的腿上，「我記得你當初污衊我讓人開車去撞你，醫生給你的腿下的判決書，是永久殘疾，沒有知覺。你現在跟我說治好了？」

  她狠狠地碾壓，目光怨毒。

  聞採薇慘叫著，疼得哭出了聲，伸手去推攘夏小星的腿，「凌夜，救我！」

  夏小星的眼神陰狠地可怕。

  「不是沒有知覺嗎？怎麼會痛？」

  而且，再痛，能有她痛?

  「夠了！」司凌夜看不下去，推開了夏小星，把地上的聞採薇拽上輪椅。

  夏小星眼中不無譏諷，「司凌夜，別告訴我，你還信她?」

  「呵呵。對了，她是你老婆。你不信她，信誰?」

  司凌夜的臉上有些掛不住，當初他是因為失憶，才會避夏小星如蛇蠍。

  之後，他更是急於洗去夏家帶給他的影響，所以，對那時的他來說，他的妻子，只要不是夏小星，誰都可以。

  但，他同意娶聞採薇，還因為聞採薇能治他的病。

  可現在不一樣了，他想起來了，他愛夏小星。

  司凌夜挪了挪唇，「我和聞採薇沒有舉行完婚禮，也沒有領結婚證……」

  夏小星有些意外，臉上卻還是麻木的，「關我什麼事?」

  小年生病，她跑去找他的時候，他正在和聞採薇結婚。

  聞採薇刺激她的時候，她發怒發狂，他也是毫不猶豫地站在聞採薇身邊。

  他從來就不信，不護著她。

  這樣的他，她要來做什麼？

  「別再在我的病房廢話。你們兩個渣男賤女，趕緊給我走！」夏小星怒喝，「還是想等我給你們上冬天的第一柱香?」

  「小星，我不走，要走，我也要帶你一塊走。」司凌夜的眼睛裡泛起一陣陣的熾熱。

  他的聲音有些暗啞，蒼白間又帶著幾分脆弱。

  他不想夏小星再拒絕他了。

  他可以清楚地感覺，他和夏小星之間的裂口越來越大。

  再這樣下去，他就要徹底失去夏小星了。

  夏小星蒼涼冷笑，「帶我走？去哪？」

  「如果我沒記錯，聞採薇是不是還住在你家？你讓我跟你去幹嘛？還是你有什麼特殊癖好，想二女共伺一夫?」

  「不好意思，我沒你那麼重口味！」夏小星煩到了極點。

  她厭煩了司凌夜三天兩頭的出現，攪亂她的生活。

  司凌夜走了過去，強勢地扣住了夏小星的手腕。

  「給我鬆開！」夏小星奮力甩手。

  「不放。」這輩子，他都不可能再放手。

  司凌夜把夏小星往懷裡拖拽，「你討厭聞採薇，那就讓她搬出去。」

  「凌夜！」聞採薇又開始哭。

  司凌夜現在滿心滿眼只有夏小星，根本就顧不上聞採薇。

  夏小星一手抱著小年，一手不住地往司凌夜的身上拍，「別碰我！走開！」

  司凌夜略一沉眸，用了狠勁，把夏小星拽進懷裡的同時，也從她的手裡搶走了小年。

  「司凌夜，你幹什麼！」夏小星驚了。

  小年被司凌夜提拉到半空，不再捂著耳朵，愣愣地瞪著司凌夜，伸手去拍他，用腳去蹬他，「不准你欺負我媽媽，你這個壞人!」

  媽媽以前說他是爸爸，讓她也對他好。

  但這個壞人，對自己不好不說，還總是欺負媽媽，讓媽媽掉眼淚。

  小年對司凌夜積怨已久，捏緊了小拳頭，擂得更加用力。

  但她那點小力氣，司凌夜根本就沒放在眼裡。

  「司凌夜，你別欺負一個孩子，要殺要剮，衝著我來。」夏小星憤怒地搶奪他手裡的小年。

  看到夏小星如此失控，與疼惜一起上漲的，還有嫉妒和憤怒。

  小星就那麼想要護著這個野種？

  他按著夏小星，猛然將她扛上肩頭。

  夏小星拍打著他的後背。

  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她真的怕了他了。

  她愛他的時候，想見他，他叫管家將她關在門外，大冬天的拿冷水潑她。

  現在還來找她做什麼？

  夏小星的心口是腫脹的疼。

  難道，要把她逼死了，他才甘心？

  「你放開我，放開我的孩子！」夏小星的眼淚噴薄而出。

  小年聽到夏小星的嘶喊，也開始流淚大哭，「媽媽，我要媽媽！」

  母子倆的哭聲聽得叫人心顫。

  司凌夜幽幽嘆氣，「小星，我只是想要跟你在一起。」

  夏小星死死地咬住了司凌夜的肩膀。

  司凌夜吃痛，皺緊了眉忍著，而後帶著夏小星和小年走出了病房。

  聞採薇轉著輪椅，轉向了司凌夜，面對著他的後背，目光陰深埋怨。

  司凌夜走到了車庫，管家站在那，恭謹等候。

  「司先生，您來了。」他看著哭鬧著的夏小星和小年，心有不忍。

  司凌夜沉著臉，將夏小星放進了車廂，將小年丟了管家的懷裡。

  「她交給你了。」司凌夜沉聲下令，「然後，讓付諸儘快回國。」

  「媽媽！我要媽媽！」小年在管家的懷裡撲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夏小星一著車座，馬上就爬了起來，想要衝出車，「你把我女兒還我！」

  她聽到小年的哭聲，心裡只剩下心疼。

  司凌夜擋在夏小星面前，把夏小星推了進去，「跟我走，不然我不會放過小年。」

  「司凌夜，你不是人！這么小的孩子，你都下得了手！」夏小星哭嚎著。

  司凌夜坐進車裡，絕情的關上車門。

  「囡囡！」夏小星撕心裂肺的喊。

  「開車！」司凌夜的聲音暗啞。

  車子行駛了起來。

  夏小星眼淚閃爍的看著車外的小年，她承受不住心裡的悲涼，伸手去掰車門。

  司凌夜緊緊的抱著她，鉗住她，不讓她亂動。

  車子高速行駛起來，夏小星的心也一點點冰封起來，她漸漸冷靜下來，將手伸向了口袋裡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