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罪
2025-01-13 03:33:36
作者: 雲七少
第二章罪
一陣刺骨寒冷和呢喃聲把我從昏迷中喚醒,還不等我睜眼,四肢傳來的錐心疼痛便讓我痛呼出聲,張開嘴卻只發出幾聲微弱低吟。強光刺痛我微張的眼帘,等我適應眼前的強光之後,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鋪天蓋地的橙黃色中,一張古香古色的大床上正白花花交織糾纏著兩具軀體,高高的燭火下,男的正馳騁奮戰,而他身下的女子則嬌喘聲聲、欲死欲仙;我頭痛欲裂,將目光從這幅活春宮圖上收回時,才發現自己被泡在屋子中央的一個池子裡,池水沒過我的脖頸,冰冷刻骨,我渾身疼痛的比昏迷中更加清晰入骨。
「啟稟殿下,景,罪妃她醒了……」
「……」
不遠處一個甜美的聲音響起,我努力抬起頭看向聲音來源處,卻瞬時失神;燭光中映照著一個高挑美麗的女子,只見她柳葉彎眉,唇若硃砂,嘴角掛著一絲弧度,正望著我甜甜一笑,並沒有因為自己打斷奮戰中的兩人而覺得有任何不妥;她的衣服是我從未見過的樣式,鵝黃色的錦緞長裙外還罩了一層輕紗,高高綰起的秀髮上,斜插著幾隻金步搖,隨著她移動的步伐,在燭火下燁燁生輝。
這個女子仿若畫中仙子一般的美麗高雅,她緩緩走到我身前蹲了下來,如玉的手指輕輕拂上我臉頰,面容中充滿了憐憫;不知是不是我得了被害妄想症,就這麼一瞬間,我竟在她眼中捕獲到了飛閃而逝的幸災樂禍和妒恨。
「姐姐,你這是何苦?做了那樣的事,還差點送了性命,這次只怕妹妹我也無法再保你周全。」
「你是誰?」
我勾起唇角,在我記憶中並不記得自己有什麼親戚,我只在意為什麼我會在這個地方被泡在池子裡,而她身後那個正在穿衣,滿身戾氣的男人又是誰?我的話讓女子臉色微微一白,她滿臉擔憂的摸了下我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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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這是怎麼了?殿下,您快來看看,景月姐姐,罪妃恐怕身體有些不妥。」
「身體不妥?我早就交代過,罪妃需在寒池泡足三天三夜,別說她只是說胡話,就算她現在死在這裡,本太子也不會赦免於她。」
說話的正是之前那個男子,我抬起眼細細看了看他,好一個天人般的男子!他身材比一般人高大,頭髮也比一般人要長,長發前邊幾縷用銀飾束起,垂至胸前,束髮的銀飾上還有一顆漂亮的夜明珠,整張臉稜角分明,男人味十足,又透著幾分性感和冷意,他的睫毛很翹,淡褐色的眼睛正高高在上望著我。
因為剛才的奮戰,他只是松松披了一件我從未見過的衣服在身上,寶藍底色衣料上繡著金線紋路,莊嚴而肅穆,一根同色的帶子斜斜系在腰間,敞露出他古銅色的胸膛;男子看起來像是一個身份高貴的貴族,清爽、乾淨,頗有幾分野性美,但他看我的眼神卻是那般冷漠和無禮,甚至還帶著微微的恨意,但好像又摻雜了幾分驚疑。恨意?我一時轉不過彎來,直勾勾看著他,見我放肆打量的目光,男子嘴角的冷意更濃。
「別以為裝瘋作傻本太子就會放過你,怎麼,剛才刺激到你了,你不是很想我寵幸你嗎?怎麼不多看看?可惜啊,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絕了,本太子也絕不會碰你一下。在我眼中你連人盡可夫的妓女都比不上,春月你說呢?」
「殿下所言極是。」
依舊坐在床上衣衫凌亂的女子臉色蒼白,口中卻連連稱是,看著眼前古怪的一切,我心猛地一沉,急忙打量了自己一眼,更是震驚無比。我的頭髮不知何時變得很長,紛亂散落在水面上仿若盛開的妖艷黑色水蓮;而我則套著一身縞素白裙,露出水面的裙子布滿了點點血痕,破爛不堪,一切顯得如此詭異,從四肢傳來的疼痛卻是這般真實。
我搭落在池邊的雙手已是傷痕累累,染滿了斑斑血跡;在我的十根指尖上,竟插滿了密密麻麻的長針,那些針泛著寒光在我指尖顫動,好似隨時等待著吞噬我靈魂的毒蛇。
想起之前我和尼康的一切,就算再不清楚狀況,我也知道自己十有八九是遇上傳說中的魂穿了;這軀體不是我的,這個地方也不是我熟悉的地方,但我卻不得不面對這未知的一切;如果可以,我真不想承擔不屬於我的罪責,想必這具軀體的前主人定是犯下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責,才會被這般對待,不但受盡折磨,還得被迫看剛才的表演。
「告訴我,我是誰,做過什麼?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靜靜開了口,我眼中除了淡漠外再無別的情緒,慌亂不是我的作風,我必須知道自己此刻的身份和處境;不等男子說話,一直蹲在我面前的女子臉色再度一變,雙眸死死盯了我半響,終於試探性的回答了我。
「姐姐沒有必要這麼做,就算你裝的什麼都不記得,殿下也不會赦免你;若不是念在你是公主的份上,只怕此時你已經死了千百回;姐姐好生待著吧,過了今夜你就可以出來,妹妹會等著你活著回來。」
等我活著回來!我忍不住在心裡冷笑了一聲,雖然我對歷史稱謂不太熟悉,但我還知道公主、殿下是什麼;只是我既然是罪妃,怎麼又是公主,難道這個朝代和某些變態國家一樣,講究什麼血統純正,流行兄妹結婚吧?心裡忍不住一陣惡寒,我看向男子,冷著臉不想再說話。
「你罪大惡極,別奢望本太子會赦免你。靈曦,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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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殿下。」
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我趴在池邊,根本不奢望那個男子會放過我;不過他們剛才說過,我只要在這個冰冷的池子裡熬過今晚,就能逃出升天;這些池水不知道是從哪裡引來的,溫度接近零度,泡足三天三夜?難怪這個軀體的前主人會去見了上帝;不過她不死,我又怎麼有機會活下來?強忍著透骨的疼痛,我自嘲的笑了笑,昏昏噩噩中我咬牙堅持著不讓自己昏睡過去。
這一夜比我以往遇過的任何危機都要難熬,本就傷痕累累,體力透支的身體幾乎失去了所有的溫度,當我被人從池子裡撈出來的時候,渾身皮膚呈現出死人一般的紫灰色;若不是強撐著最後一點意識,只怕我會再一次成為幽魂,看著來接我滿臉英氣的女子,我勉強笑了笑,暈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