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時空大河

  嗡~~~

  那株從時空之上降臨而來的金色蓮花所帶來的異香，傳遍了洪荒。

  讓大地之上的諸多洪荒巨頭都心中震顫。

  接引聖人重新降臨洪荒。

  但是，這怎麼可能呢？

  接引聖人上次出現的時候，不是將那異時空宇宙的兩大至高強者鴻蒙、林蒙捲入了時空之上，按理來說，應該分身乏術才是。

  但看那一株蓮花降臨，就抵擋住了原始道人的一拳，足以說明這株蓮花之中蘊藏著的是接引聖人的全部力量。

  唯有混元級數，才能抵抗混元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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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就在諸多巨頭心中猜測不休，不知道時空之上到底發生什麼事情的同時。

  陳希象卻沒有在意那許多，直接腳步踏動，一拳論起，便朝著金色蓮花之上蓋壓了過去。

  轟！

  揚袖出拳，一拳之下，無邊的巨力便從陳希象的身軀之上滾滾而流，醞釀出了一股莽莽蒼蒼的霸道拳意。

  浩浩蕩蕩睥睨天地！

  轟轟烈烈的拳意，甫一出現，便是與之前化身原始道人之開天印截然不同的大道意境！

  如果說之前原始道人的開天印，已經是將開天闢地的凌厲二字演繹到了極點。

  那麼由陳希象本尊揮出的一拳，這其中的力量和真義，便是比化身更雄渾了不止一倍的……霸道！

  轟！

  轟！轟！

  拳頭還未觸及接引蓮花，無盡拳風便吹得那株金色的蓮花向後傾去，花瓣飄搖，如狂風中的一株勁草，受到了強大的壓迫。

  「這才是他真正的道行！」

  而在這拳風之下，整個靈山都要被吹得散架一般，如來和諸佛駭然，才真正明白了化身和陳希象本尊之間的差距！

  王原始道人的一拳，就可鎮壓整個靈山。

  然而，這位太上聖人陳希象的本尊，更加強大數倍！

  一拳到來，劈頭蓋臉就砸向接引聖人，便要如他那句話一般，『乖乖別動，吃他一拳』，要讓自開天闢地至今的其中一位混元聖人，西方教主站著挨打！

  「這樣的性格，貧道真的懷疑，昔日太上可能真的已經道解了，你根本就不是那位老君……」

  蓮花被拳風壓迫的彎腰，其中卻傳出接引聖人的嘆息和感慨。

  並未有什麼懼怕。

  但也不可能站著不動，乖乖挨著一拳，即便他有底氣接這一拳，但傳出去聖人麵皮也會丟進，給人一種堂堂西方混元教主，在太上面前只能被動挨打的意味。

  嘩啦~~

  只見在陳希象足以淹沒時空，令光陰都消散的霸烈拳風下，於那虛空中仿似紮根的金色蓮花，微微一顫之下，陡然於虛空之前，滾出數以萬億的金色蓮花。

  一朵又一朵，虛空生金蓮，霸占擠滿了整座西牛賀洲的每一寸長空之中。

  一座混元級數的蓮花時空，瞬息出現。

  這一刻。

  洪荒眾生竟再也看不見靈山之中的全貌，視線全部被無窮無盡的金色蓮花占據，仿佛那座四大部洲之一的西牛賀洲，那塊龐大的大千世界已經被一座蓮花世界所取代。

  每一朵小蓮花，都好似一個小天地，無窮無盡的蓮花冉冉升起，便如一座無量蓮花佛國，在靈山上空……降臨！

  但下一瞬。

  靈山之上，陳希象一拳轟入了面前，所向睥睨，輕易便砸碎了數以萬億的蓮花，其中山河崩塌，大地陸沉，星河成灰千萬億計！

  咔嚓嚓擦~~

  無盡的金色蓮花破碎，竟綻放出好似珍貴的琉璃裂開之音，清脆不已，在陳希象的拳頭下，碎成了數之不盡的金芒。

  每一縷金芒都好似金色的星河奔瀉八方，狂飆而去。

  砰！砰砰！

  咔嚓嚓~~

  每一息之間，都有數之不盡的蓮花破滅，但轉瞬之間，又有更多的蓮花出現，好似循環不盡，自成一條永恆存在的時空長河。

  於那長河之中，花開花謝，只是時空的一角展現。

  只要時空不毀，便能無窮無盡的重新映照出現。

  如來等靈山之中所有佛陀，菩薩，駭然的望著四方上下，好似能讓大宇宙隨時開闢，毀滅的混元級數力量在盡情的碰撞，碾壓著。

  但凡有一絲力量擴散到他們身上，便足以讓任何一個金仙，乃至先天巨頭，都魂崩道解！

  卻詭異的是，明明視線之中所看到的大戰就在眼前，卻好似發生在另一個時空之中一樣，那些碰撞所擴散出的餘波道韻，竟都不能降臨到靈山眾生的身上。

  「這就是聖人級數的交手，自身便是一方混元時空，接引教主已經將那太上聖人拉入了自己的時空之中，大戰，已經不在洪荒了……」如來雙手合十，感嘆道：「教主慈悲。」

  這自然是接引要有意庇護自己的西方教信徒。

  然而，就在下一刻，於如來等人的視線之中，只清晰看見那拳頭撞破了無窮金蓮，背後的年輕偉岸道人淡淡道：

  「以混元時空長河來禦敵，對於混元之下的眾生而言堪稱碾壓，然同為混元級數，此法太不入流。」

  聲隨體動。

  陳希象一拳之後，五指微動，再度合攏，顫抖的拳意猛然一個變化，在無窮的蓮花世界之中霸烈的一抓，捏拳再度砸了過去。

  赫然是……

  太極圖！

  嗡~

  只見瞬息之間，接引的蓮花世界時空停滯，好似化為了一潭死水，虛空和歲月都不在流動。

  一圖壓下，也是一拳轟下來。

  堪稱是摧枯拉朽的拳勢，宛若能撕裂諸天混沌，直接在蓮花世界之中鑿出了一條金色的通道，盡頭赫然可見那株接引本體所化的金色蓮花。

  咔嚓嚓~~

  而那破碎如千萬精光碎片的蓮花，在這一拳之下，竟不被時空再度映照而出。

  「太極圖，鎮壓時空，平定地水火風！」

  如來等靈山眾佛，赫然認出了這一先天至寶的真相，專以鎮壓一切時空物質，混沌鴻蒙為能。

  即便是混元聖人自身如時空長河不朽，卻在被太極圖鎮壓之下，也短暫失去了從過去映照蓮花的威力。

  「太極圖，還是當初的太極圖！」

  這一拳轟碎了接引的不滅蓮花混元界，接引已看到了潔白如玉的拳頭砸面而來，一聲嘆息：

  「可惜，太上已經不是當年的太上了！」

  語落同時。

  砰！

  陳希象的拳頭狠狠地轟砸在了虛空深處紮根的那株金蓮之上，霸烈轟入了進去，只砸的蓮花之上金水亂濺，時空碎片都從拳印上飄出，宛若星河飛泄，奔襲四方。

  「咳咳……」

  清晰可見的咳嗽聲，從蓮花之上傳出。

  這令如來等人面色大變，驚惶駭然，可以清楚辨別這就是接引聖人的悶咳聲。

  顯然受了傷。

  「諸聖之首就是諸聖之首，儘管還少了當年那座標誌性的天地玄黃玲瓏寶塔，但僅憑一張先天至寶太極圖，便穩立於六聖之最的位置。」

  同樣，聽到了接引咳嗽受傷聲音的，還有洪荒其他巨頭。

  在這樣的清晰目睹聖人級大戰中，再次見證到了聖人之間的高下區別。

  當年太上聖人能夠位列諸聖之首，憑藉的便是先天至寶太極圖鎮壓無雙，以及天地玄黃玲瓏寶塔護身無敵，攻守兼備同時，又有一氣化三清這種禁忌道術，可以短暫時間內化出更多戰力。

  而如今新太上回歸，雖然少了防禦的天地玄黃玲瓏寶塔護身，卻是反倒更襯托出了其比前一任太上更直接性格，走的便是以力克強，強勢鎮壓一切敵的路子。

  能霸烈強勢的鎮壓所有對手，便不需要任何護身之術。

  「好圖，好拳，沒想到太上道兄竟會將太極圖這件至寶，融於拳道之中，將其鎮壓萬物的特性，發揮的更加淋漓盡致……」

  金色蓮花破碎，枝葉噴濺，稍顯萎靡，但緊接著接引道人悠悠道：

  「不過，貧道還是那句話，洪荒不是我等聖人的戰場，還請道友往時空之上……走一遭吧！」

  不同於之前，這最後的『走一遭吧』四個字，被接引道人以很是強硬的姿態道出。

  只見伴隨著他開口同時，於金色蓮花之上，竟然探出了一根根灰色古樸的老樹藤，透著時光斑駁之氣，直接纏繞在了陳希象的拳頭和手臂上。

  咔嚓嚓！

  下一刻，靈山之上的天穹蓮花如泡影般消散，洪荒破開了一個大洞。

  嘩啦~~嘩啦~~~

  一條於眾生眼中都清晰可見的古老大河，就這樣浮現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之中。

  霎時。

  所有眾生，即便是沒有修為的生靈，在看到這條河的第一眼，便知道了它是什麼。

  時空大河！

  眾生在大河之中看到了古今的一角，時光碎片好似浪花一般，在那裡飛濺，過去和未來，交映生輝，可見上古時龍鳳麒麟，祖巫妖皇的一幕，也可見未來迷霧般的脈絡，便是准聖巨頭也不可窺視。

  「那就是洪荒時空自古而今，代表了一切現實的時空大河本質！」

  這一刻，洪荒之中的所有先天巨頭激動不已。

  因為在這一刻，他們才算是看見了洪荒時空的全貌。

  一個完整的時空，應該是由已經發生的過去古史，加上他們時時刻刻所在的現實時空，再加上虛無渺渺，充滿一切變化的未來，才算是一個完整的時空。

  他們只能算是處於這個時空的一個『節點上』，所看見的洪荒，都只是時空大河裡一個節點上的事物。

  唯有混元聖人才能看見完整的洪荒時空，既這條容納了古今未來，無盡永前奔淌而去的時空大河，才是洪荒天地真正的表象。

  而就在眾生看見這條時空大河的同時，也清晰看見了於時空大河的上游，那是一株好似已經枯死的老菩提樹，正與一株根莖破裂一角的金色蓮花，一起合力，將那位太上聖人的半個身子，已經捲入了大河之中。

  「准提？」

  陳希象本來完全可以掙脫接引的力量，只要他施展太上應化之術，便可輕鬆讓身軀之上化來不止三個混元級真身的力量，一齊發力。

  但當他看到了那株枯死般的老樹之後，他感覺到了問題。

  「准提竟然死了？」

  此刻陳希象能清晰感應到，那株老樹上失去了一切的生命氣息，甚至能看到於那老樹體內逐漸走向寂滅的一方混元大時空。

  於那老樹之上，是一個恐怖之極的劍痕，將老樹洞穿而過，甚至陳希象可以沿著那劍痕向後，看到那一劍落在了遙遠的洪荒過去，射穿了一部分古史。

  瞬息之間，陳希象就明白了這是之前感應到洪荒時空古史異變的真正原因。

  那一劍，從這一時空之上的更高級數『多元領域』劈過來，劈改了這個混元時空的古史，甚至，劈死了一位混元教主，准提！

  而這一劍的主人，從菩提樹上流瀉而出的那股令時空大河也不能沖刷掉的劍意，赫然就是那李唐真正主人。

  心中微動。

  陳希象有點猜到接引的目的了，也就不做抵抗，直接自己踏入了時空大河之中。

  下一瞬。

  洪荒眾生，一干先天巨頭，以及靈山之中的如來等人只看到那位偉岸的青年道人消失在了時空大河裡之後，天穹上的那破碎鏡面，迅速復原……

  那條亘古亘今存在的大河以及時空浪花，也都消失在了眾多巨頭的視野之中。

  「大劫過去了！」

  靈山之中，看著陳希象被接引教主「帶離」了洪荒後，眾多菩薩羅漢大喜，皆盤膝誦念起了南無阿彌陀佛，禮讚接引道人。

  這次佛本幾乎要徹底被抹除了。

  卻終於還是度過了最可怕的劫難。

  然而，卻很少有羅漢菩薩注意到，在靈山之上的如來，以及緩緩出現的燃燈道人、孔雀佛母等人，都臉色惶然，瞳孔中有著掩飾不住的悲傷和絕望。

  「准提教主……」

  顯然，他們也看見了在那老藤之後的一株菩提枯樹。

  儘管之前早就猜測到了這個事實。

  但當真正看到那株枯萎的混元老樹之後，如來、孔宣、燃燈等人，都心頭一片黑暗。

  更甚至於。

  他們根本沒有如其他菩薩羅漢一般的喜悅。

  大劫過去了嗎？

  沒有！

  因為時空大河之上，只剩下了接引教主一個混元聖人，沒有準提教主幫助，恐怕難以壓制住那位太上聖人。

  不過，幾人心中猜測，就算接引教主一人無法全面壓制那位，也能至少為他們拖住至少幾百萬年時間吧。

  這從幾位聖人由洪荒破碎之處，就大戰到今日可以看出，混元級數的大戰，已經不是一朝一夕之間能分清楚的。

  畢竟除非更恐怖的巨頭出手，否則，同為聖人，彼此之間都不能做到徹地將一個混元級數抹掉的能力，畢竟每位聖人都代表著一個現實，一條亘古存在的時空長河。

  匆匆間。

  洪荒八十年過去，靈山之上還在盡力修繕著因原始道人一拳餘波造成的聖境崩塌之斷壁殘垣。

  而在洪荒另一處。

  這一日，突然有驚天的劍氣沖霄而起，肅殺慘澹之意，籠罩四大部洲。

  「誅仙劍陣！」

  如來於靜坐之中，不過八十年，再次露出驚容和複雜：

  「是……他老人家。」

  他佛眸閃爍，瞬息之間映現出了四大部洲和三十三重天的全貌，看向了劍氣源頭。

  心頭卻是顫慄。

  前番才被三清之首差點平了靈山，才過八十年，另一人，居然又在洪荒之中出現了。

  並且這人……

  在如來心中，甚至比陳希象更讓他感到慌亂。

  只見，伴隨著如來佛眸落定，盡頭是四大部洲之北俱蘆洲的方向，那塊大地已經全部被劍氣所籠罩，其鋒芒之盛，便是讓如來都忍不住眨眼。

  ……

  而在震動洪荒的誅仙劍氣肆虐狂奔之北俱蘆洲大地上。

  嗡嗡嗡~~

  作為這讓諸天顫慄之劍氣源頭的兩把劍，一把誅仙，一把陷仙，就這樣安靜的懸停在一個青年的身前。

  青年身軀修長，似存在又似乎不存在於天地之間，紅塵天道一心之間，一身氣質如遠天淡然，平靜望著視線盡頭的一座劍陣。

  「以我絕仙、戮仙、配合元屠、阿鼻，竟然能布置出誅仙劍陣的威力，看來連陣圖都在你手上了。」

  只見伴隨著李含沙眸光注視。

  前方長空之中，大地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四座通天矗地的門戶，好似撐天之樑柱，分列東南西北，可令洪荒萬靈心頭髮麻的慘澹殺氣，從那四個門戶之中噴涌而出。

  劍氣如海，似能淹沒整片洪荒。

  此時，從東方劍門之中走出一個身著猩紅長袍的道人，對著遙遙億萬里外的李含沙長笑一聲：

  「昔年教主一門誅仙劍陣，非四聖不可破，而今冥河雖欠誅仙、戮仙，卻有陣圖和元屠、阿鼻，正好能湊成四口殺劍，將教主這天道下第一殺陣再次重現。」

  「不必廢話，教主若想取回絕仙，陷仙，便來陣中走一遭吧，也看看老道我這陣，有教主當年的幾分火候？」

  說罷，道人轉身走入了劍門。

  而李含沙一雙視線則穿透了劍門，看向了劍門之中，除了冥河所說的四口殺劍之外，隱約還有除冥河之外的三個人影……

  李含沙沒有說話，只是望著殺陣搖了搖頭，一步一步，踏向了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