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佛！本！是！道！

  轟~~

  聖唐意志所化的那條巨大蒼龍，此刻就癱俯在陳希象的腳下，不住的發出哀鳴，只因從它的頭頂源源不斷的垂流而下恐怖的大道壓迫，宛若一根木楔一般，狠狠地釘在了血肉和神魂之中。

  以己心壓天心！

  此後天道不為天道，而為人之僕從，順應人意。

  以那人之喜惡，監察世界。

  嗡~~

  而踩在聖唐蒼龍頭上的陳希象，此刻一雙眼眸看向混沌時空的更上方，那無盡的未知時空方向，隱約能夠感受到了一絲絲的冷漠之意。

  那是李唐聖人的意志。

  陳希象現在鎮壓了他的時空，等同於在從李唐聖人的手裡搶奪力量。

  將別人的時空，化為自己的時空。

  

  「混元、多元……」

  陳希象感受著那股冷漠的意志，卻沒有絲毫的懼怕，因為在那道意志之側，還有一道更為龐大的意志與之糾纏，甚至相融合，其根本就無法脫身。

  那是洪荒的大道鴻鈞。

  「以我目前的境界，還無法真正看到多元級大戰的真身，不過，也快了……」

  陳希象現在證入混元境界。

  算是終於從第四步踏入了第五步，然而混元只是一個開始，多元才是第五步的真相。

  當他踏入混元境界之後，便能清晰感受到一絲絲東西。

  想要突破至多元，除了要讓自己的混元時空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不斷演化，而復無窮，直至多元無盡之外。

  最重要的一點，還必須要超脫於『因果』這個層次。

  混元聖人，也就是完美之中的准仙帝，雖然已經可以遨遊古今長河，但是不能篡改古今，那會引來本身大時空的反噬。

  這是時空因果。

  就算是混元聖人也不能觸碰。

  沒有古，何來今，更無未來，同樣，改變了古史，也會改變現在的自身。

  混元聖人自身演化一方時空，卻仍舊在這時空之中。

  混元與多元的區別就在於，混元境，只有一條時間線。

  便是屬於自己的這條大宇宙的時空長河，自身處於其中，雖然無敵於時空之下，卻無法干涉過去已經發生的事情。

  準確來說，並非完全不可以，只看能否扛得住天大因果的反噬。

  這也就是洪荒之中鴻鈞講道混沌時候曾說的『聖人小勢可改，大勢不可改』，過去已經發生的事情，如果要去改變一件小勢，例如一個螞蟻的壽命，那這種反噬是微乎其微的。

  因為一隻小小的螞蟻在偌大的時空，廣袤的宇宙星海，無盡山河大地之中占據的分量，根本無足輕重，螞蟻的死活，不會影響未來太大的變化。

  這是為小勢。

  但是如果要回到過去，去改變一個在天地之間占據極大分量生靈的命運，則反噬必然會比一隻螻蟻厲害無數倍。

  而若是足以主導天地大勢的某種『主角』，便是聖人也無法回到過去對其出手。

  因為那會讓整個時空長河都改道，乾坤崩潰，極有可能出現另一個現實。

  而混元聖人只不過是一條時間長河裡的至尊，再不能達到多元級數前，一旦涉及到多維時空的變量，唯一的結果就是……

  這個單一時間長河之中的混元，被在新的現實之中抹除。

  這就是混元級數，在多元級數面前的無力。

  多元級數，則完全可以無視這些東西，這些多元巨頭因為自身已經超脫出了單一時空的邏輯體系，自己的龐大體量本身就具備著多重時空的變量。

  所以就算在某一個混元時空改變了過去，也不會影響到自身，因為它們已經超脫出了單一的混元時空，進入了可以容納無盡變量的多元時空。

  改變過去，會讓其出現新的現實，只不過是相當於在體內多出一個新的平行時空。

  「所以，從混元進入多元，一條路是擁有多元種子，另一條路，是要超脫出『因果』兩個字，這是兩條不同的路。」

  陳希象現在走的是第一條。

  當他未來的其他化身，在諸天萬界裡也都進入混元級數，由本尊以一統萬，自然而然就在體內形成了多元時空。

  照目前的諸多化身之修行進度來看，這一天不會很晚，很快就會到來。

  而這是因為陳希象本身的特殊性。

  他擁有大道玉碟，可以在多元，乃至大羅之下，自由的穿梭於不同的多元巨頭時空，去攫取無盡的資源，培養無窮的化身種子，最後在諸天萬界形成一張自己的多元網絡。

  但其他人沒有大道玉碟，所以便是以自己之力走。

  在混元之顛，將因果的概念踏碎，自身超脫於時空因果，從而就有了縱使改變過去，也不會影響自己，繼而，新的平行混元時空，也會出現在體內，以這樣的方式成就多元。

  「大道玉碟的這條路是康莊大道，但以力踏碎因果，我也需要走一走，否則，會比其他多元巨頭少一些磨練……」

  多元級數的爭鬥，每一個巨頭的大道都力求完美，但凡有一點瑕疵出現，便有可能成為自己大道變量之中的一個破綻，被人針對。

  在陳希象思索接下來道路的時候。

  「昂~~」

  也不知多久過後的腳下蒼龍，慢慢的發出了一聲乖順的龍吟。

  龐大的龍身上的每一寸鱗片上之大地，都在朝著陳希象散發出一種親昵的姿態，好似成為了一條……

  家犬！

  這就是降服天心之後的收穫。

  而表現在了聖唐天地之中的變化，則是……

  ……

  長安城中。

  那隻雪白的巨掌，在緩緩收回，巨掌背後的秦瓊和尉遲恭等人，皆動容失色，再一刻，已經看見了巨掌背後的長安城。

  「此巨手散去了，莫非是我大唐聖魂將那人鎮壓了！」

  兩人正在猜測的時候。

  陡然，耳畔突然傳來了大地之上數之不盡的男男女女慘嚎之音，那種痛嚎撕心裂肺，好似被人在從靈魂之中在抽取出什麼東西。

  長安京城的皇宮之中。

  「啊啊啊……」

  慘號聲在這裡如鼎沸不絕，最恐怖的是來自於太子承乾和李泰，以及李治幾位皇室嫡親王爺身上。

  一道道狼煙也似的青紫之氣，從他們的頭頂之上，被抽離而出！

  「這……這是太子殿下監國之後，身上所背負大唐氣數，竟在遠離！」

  長孫無忌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當即發出了呻吟般的哀鳴，連嘴唇都在發抖：

  「不為天所鍾愛！」

  所謂德不配位，必有災殃。

  「不，不啊，我乃聖人嫡長子，我乃大唐儲君，誰敢奪我氣數！！！」

  太子承乾在歇斯底里的咆哮著。

  他的臉上青筋盤滿，眼球之中都是血絲，仰望蒼天。

  直到他看到了一幕：

  「不……不可能……這不可能……」

  只見伴隨著大唐天地山河的天下九道和長安京城之中，列位身居高位的皇子和王爺，以及太子身上被抽離而出的國運，亦或者可以稱之為大唐氣運……

  此刻，竟紛紛如億萬瀑布湧向天穹。

  而後，匯聚到了一個位置，從那裡垂流而下，統統降臨到了一個人的身上！

  一時天地皆青。

  那些大唐皇子們的氣運仿佛在天穹之上匯聚成為了一個青色的巨大眼眸，宛若天公開眼，落在了那個人的身上。

  那人，正是此時也處於長安皇城之上的……

  李玄！

  此刻，看著李玄身上沐浴著從天穹上降臨下來的大唐第一氣運，呂洞賓等人也沾了光，得以分潤到了許多：

  「天意垂青，這就是天意垂青……」

  呂洞賓等八仙，在感受著大唐氣數入體之後，一個個的紛紛感覺道行都有一種道行能夠眨眼突破，踏入金仙，乃至太乙的錯覺。

  而實話說，這並不是錯覺。

  所謂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

  時運便是氣運。

  便是天道注視，對一個人青眼有加，此後這個人不管做什麼事，都有天地偕力，四海乾坤都在拱衛。

  此刻在李玄的身上，那天穹上睜開的一眸，化作無盡青紫之氣垂流而下。

  將天意垂青，青眼有加這一受天地鍾愛的兩個詞彙詮釋的淋漓盡致。

  「說是天意垂青，但其實應是祖師大功告成了，成功將李唐天意化為了屬於我太上道門的……太上天意。」

  呂洞賓開口。

  隨後，八仙同時朝著天穹之上，跪拜叩首：

  「多謝道祖賜福！」

  尤其是李玄，他內心都在顫抖，難以接受這樣大的造化。

  他是真正被推上了一個皇位。

  源源不斷的聖唐氣數，全都匯聚向了他一人，這是真正的洪福齊天，雖然現在還沒有登基，但在根子上，已經擁有了無比真實的人皇天命！

  嘩啦啦~~

  整個聖唐的無垠山河，蒼茫長空，都在這一刻歡慶著什麼。

  「我大唐……亡了……」

  秦瓊和敬徳兩位神將，如石塑一般站在長空中，兩行淚水從兩人眼角滾下，悲憤的心中大吼：

  「亡了！」

  乾坤變易，皇位換人。

  連天，被人都換了新的！

  而在混沌國門之中，李靖、蘇定方、薛仁貴等蓋世神將，大帥們，虎目紛紛充血，死死地看著皇城上的李玄。

  縱然他們每一個此刻都想瞬間過去，捏死那人。

  但只要生出一念，他們就渾身顫慄，感覺天譴雷罰就要隨時降臨。

  因為李玄在這新的天地時空之中，已然是……皇帝。

  天意監察，若想對李玄出手，便是刺王殺駕，還不等他們動手，天便會怒，會有劫雷。

  昔年洪荒時空的封神時期，混元聖人女媧娘娘何等尊貴，被紂王題詩猥褻之後，本可眨眼就能令紂王死上億萬次，卻同樣為紂王身上的鴻運所阻擋。

  那就是天意垂青。

  只不過那個的天，是洪荒之中的鴻鈞。

  而現在聖唐的天，變成了……陳希象！

  而結果是一樣的，混元聖人都不可違逆天意下的因果，他們也是一樣。

  陳希象雖然從始至終就只在洛陽侯府露了一面，只給李玄幾人書寫了一封意旨，甚至不派兵遣將，便足以讓李玄在內的上洞八仙，可以輕易治了這偌大的聖唐天地。

  只因……天意在這八人！

  「聖唐這邊可暫時告一段落了……」

  陳希象將聖唐的意志鎮壓之後，並沒有去第一時間就將這混元意志煉化，融入自身，去衝擊多元，這一過程很不必要，會很緩慢。

  所以，當他走出聖唐之時空深處後。

  已經為李玄等人留下了最大的『天意』後台後，腳步一踏，邁向了另一個宇宙……

  那裡，正是聖唐之外的洪荒！

  作為此時時空之下的唯一一個『住世混元』，陳希象並沒有隱藏自己的聖人氣象。

  於是，這一個踏步，便有著滔滔無盡的異象，降臨到了洪荒大地上！

  轟隆！！

  瑞彩映透萬億里長空，霞光照亮三界幽冥！

  無盡大道在洪荒天穹之上，映照出了一道金色的橋樑，好似分開了混沌和時空的永恆古道，垂流而下無盡的大道神音，響徹在不同強者的心頭。

  震駭群雄！

  靈山之上，萬佛睜眼，一眾菩薩羅漢，紛紛金身顫慄，直接身軀癱軟，在這籠罩了大洪荒的氣勢下，跪倒了一大片。

  「這是什麼氣象！」

  「聖人！」

  「聖人重歸洪荒之中！」

  這一刻，萬佛驚嚇，羅漢菩薩都魂飛膽喪。

  無聖之世，聖人重臨，何人敢直視，哪位仙佛能夠不懼！

  蓮座之上，如來盤坐其上，丈六金身燦燦生光，然而他此時眼眸之中，儘是動容，一顆萬古佛心，根本不能保持平靜：

  「不好，這教主征服聖唐之後，果然再一個出手的對象，便是我西方教！」

  同時。

  這一聲勢威震了整個洪荒。

  「這就是昔日的聖人體量麼，竟然讓整個洪荒都難以承受其重，看來聖人打崩洪荒，可以重演地水風火之事，是真的！」有近萬千年的修士，根本從未見過聖人之威。

  他們生下來，洪荒就撞入了聖唐，只是從其他人口中聽過天地至高，混元聖人的其中幾位，對他們而言，洪荒被聖人打崩，墜入這裡，是幾十萬年前的神話！

  卻不想，今日洪荒再次迎來聖人回歸。

  「是那人，他於混沌外滅了玉帝王母，又平聖唐龍魂後，終於……回來了！」

  花果山之中，鎮元子和悟空道人，皆心頭驚懼：

  「他這位洪荒第一聖回歸，要做的第一件事是……」

  不必問。

  此刻洪荒天地間的諸多巨頭，都從那一偉岸俊武身影的步伐盡頭，看到了其目標。

  靈山！

  西方教！

  在洪荒無窮眾生，三界六道，諸多巨頭都顫慄的注視下，那一蓋壓了整個洪荒的身影，已悍然從混沌之中，一步踏過，降臨到了西天靈山上空。

  轟！

  這一刻，靈山之中的眾佛心頭一黑，感覺天穹都被那站在那裡的道袍青年給替代了。

  眾佛，羅漢，菩薩，眼中已看不見天，只剩下了……

  陳希象一人之身軀，簡單的負手而立，只站在那裡。

  便，

  霸占天與地。

  呼~~

  眾佛腿軟，此刻唯有蓮座之上的如來，緩緩起身，面對著陳希象雙手合十，開口道：

  「老僧恭迎太上聖人。」

  「老僧？」

  陳希象看著面前丈六金身的如來，漠然垂眸：

  「多寶，你能坐蓮台，稱世尊，還是吾所渡化，在我面前，竟敢稱一個『老』字？」

  「貧僧無禮，確實在聖人面前不敢稱老，不過，前塵種種今已非。」

  如來閉目，雙手合十後道：

  「多寶已非昨日多寶，聖人也非昨日之聖人，想必今日就算貧僧再稱呼聖人一句大師伯，聖人也並不想答應吧。」

  他明白今日的這聖人，不會再承認自己是鴻鈞道祖之徒。

  「如來，如來，真如原來，能以後天之身，修成混元之下第一人，玄門三教之中，只你一人了，不錯。」

  陳希象看著如來的姿態，淡笑了一聲。

  「聖人謬讚。」

  如來垂眸開口：「只是不知聖人今日重臨洪荒，便大張旗鼓的登我靈山，有何訓示？」

  陳希象面容平靜，淡淡開口：「訓示沒有，今日前來，只有一事。」

  如來心中壓抑，道：「還請聖人明示。」

  陳希象居高臨下瞥了如來一眼，隨後雙眸慢悠悠的轉過了這靈山聖境，將三千諸佛，八百羅漢，各路菩薩，以及諸天八部，一干佛門兆億比丘尼都落入眼中後，才迤迤然道：

  「這件事叫做……」

  語落同時，最後四個字伴隨著陳希象的淡淡嗓音，直接震炸在了整個靈山聖境，迴蕩不休。

  佛！

  本！

  是！

  道！

  每一個字，都宛若能將如來和靈山諸佛，鎮入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