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不愧是界外之人

  陳希象感應到了這股畢生所遇之最強大的敵人氣息。

  他來到此界想要挑戰的魔佛就在這方大界天地之中，他也在其中感受到了自己那徒孫張無忌的氣息。

  毫無疑問。

  這裡也就是那藏著謝遜和封魔刀下落的冰火兩儀天。

  而且。

  從剛才看到的江芷微、阮玉書等人的身形，以及之前放出齊天大聖毫毛的韓廣，可以想到，真實界也來了輪迴者，而且是兩波，都將這冰火兩儀天當做了輪迴任務之地。

  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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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希象已經知道雖然面前的冰火兩儀天，只是他來到的這魔元世界的普通秘境。

  兩座仙帝天穹形成的特殊大界，論堅固程度，他全力一擊便可強行打破。

  但是，在聚集了輪迴者，魔佛、孟奇這一系列一世之尊中各路人馬的地方，其早已經不是一個普通世界那麼簡單。

  無形之中，這裡已然是被一世之尊之中多方大能關注的焦點了。

  孟奇的垂釣者阿難，不必說，肯定是在關注著這裡。

  除他之外，安排了兩撥輪迴者的六道輪迴殿之中的其他五位，陸壓、酆都、七殺、魔君、水祖這五位傳說，或造化級數的大能，肯定也在關注著這裡。

  又因為孟奇身上的特殊性，得了此方大宇宙之中的元始傳承「諸果之因」，是三清的做減求空對象。

  再加上疑似道德天尊送給自己的毫毛。

  可以推理出，這方宇宙的那三位古老天尊之影響，也在無形之中關注著這裡。

  一座對於陳希象目前來說，不過小小世界，卻依然匯聚了這麼多的目光。

  甚至，他可以確定……

  六道輪迴殿的那六位，一定在關注著自己。

  「呵呵……」

  他卻是面色平靜，露出一聲輕笑。

  沒有絲毫被注視的壓力，迤迤然的踏步走向了面前的冰火兩儀天之中。

  轟！

  一步踏過，重重空間在腳下破碎，面前的空間旋渦好似被人吹了一口氣一般，朝著四面八方擴散。

  而後……

  「嗯？」

  陳希象一步踏出的時刻，似是察覺到了什麼力量，在有意的牽引著自己的步伐。

  他沒有做出抵抗，想看看對方要做什麼。

  一步踏過。

  周圍環境陡然變化。

  呼~~

  清新的花草之氣在面前飄蕩，四周是一座神山，居然有點類似中原的少室山，那座被陳希象封印不得出山的少林寺所在。

  陳希象此時就站在「少林寺」的山門之前。

  「將我引來，卻不現身，這就是魔佛的待客之道？」

  在陳希象輕飄飄的語氣之中。

  吱呀呀~~

  寺廟的山門發出了開闔的聲音，沒有什麼神光，也沒有什麼異樣，就好似一座普通的寺廟門打開的聲音。

  「不愧是界外之人，打從你來到這方世界的第一天，本座便在注視著你……」

  伴隨著寺廟山門打開，門口站著一個身著暗金色長袍，就如陳希象之前感應到的那僧人形象一般的人，在那裡站立，雙手自然下垂，面相居然很是俊秀，看起來不過二十七八左右。

  其言語很是犀利，一開口居然直指陳希象不是此界之人。

  ……

  「嗯？那道人不是魔元世界之人？」

  這一刻，凌駕於諸多世界之上的六道輪迴廣場之中，作為六道輪迴殿之中的六位主宰，紛紛露出ZZZ了訝異之色。

  如陳希象所料，這些傳說級的大能，都在關注著這裡。

  而後，這些人變得很是凝重：

  「莫非，他真是……」

  「兜率宮那位？」

  「不會錯，東王公兌換到的那根毫毛……」

  「那絕對就是兜率……」

  ……

  山門之前。

  陳希象看到正主已經出現在了自己面前，雙手負在身後，面色微笑。

  對於對方的直指來歷之言，沒有變色，反而流露出一種好似跟朋友閒談一般的雅致，問道：

  「哦？你一開始就知道我不是此界之人？」

  暗金色僧袍的俊秀僧人，眼中好似有重重宇宙起伏，深邃一片，臉上掛著神秘的笑容：

  「你對於本座的了解不少吧，怎會不清楚本座已經是此方宇宙的主人，本座是此方宇宙走出了唯一傳說的人，這是此方宇宙之前從未有過的境界，到了這一境之後，對於此方宇宙的一切，本座便是無所不知，同樣，也無所不在。」

  「張三丰，姑且先這麼稱呼你吧……」

  「十年前的張三丰，確實有震古爍今之資，是最有可能成為除過六天魔神和穹天六帝之外，唯一一位可靠自身成就天仙之境的人族。」

  此方宇宙的十二位天仙合道級，全都是占據了先天性的優勢，生來就秉承著宇宙的造化，所以可以輕易證就合道天仙。

  「而自從十年前你降臨之後，『張三丰』的氣就變了，變成了現在連本座都不可完全盡知的人，本座證就此界唯一傳說，對此界一切無所不知，但出現了你這未知，自然只有一種可能，你不是本界中人。」

  山門口，清淨禪意流淌。

  陳希象聽到對方的話語，緩緩點頭：「原來如此。」

  旋即，他淡笑著問：「既然你十年前便看出我不是此界中人，為何不出手呢？」

  淡金長袍僧人呵呵一笑：「我為何出手，在你之前，本座亦不是沒有見過外界之人。」

  嗯？

  陳希象面色不變，心中卻是異樣升起。

  他迅速思維流轉。

  這魔佛，還見過外界中人……

  陡然，陳希象心中一道靈機乍現：

  「他說的應該是六道輪迴殿的輪迴者……」

  果然，只聽面前僧人淡笑一聲：

  「你們這種人，本座自修持以來，也見過不少了，這十年來尤其繁多，本座一開始還好奇的曾經想要查探，但似乎你們這種人身上都有強大的禁制，令本座一著手，便會自己毀滅神魂，那力量，縱然令本座的傳說級力量，竟也需要仰望。」

  陳希象不由得一笑。

  果然，對方之前就見過真實界的輪迴者。

  這的確很合理。

  此方世界，應該不是第一次被當做六道輪迴殿的輪迴世界，在自己降臨之前，有真實界的輪迴者進來做任務大有可能，而對方也曾經抓住過一些輪迴者，想要查探清楚。

  可他強大是強大，要知道一世之尊中的輪迴殿是六位大能以「輪迴印」「封神榜」這一類彼岸級至寶所化的空間，不說那六位本身都不遜於傳說，甚至更強於傳說，再加上這些彼岸級神器，怎會容他探查清楚。

  因為有次經歷，所以，他將自己也當做了與孟奇那些輪迴者一樣的角色。

  這也沒太大問題。

  此魔佛雖然強大，終究還是出身於此界本土的生靈，達到傳說之境後，因能感悟到「他我」之存在，對於一世之尊這一大羅多元宇宙有所了解，知道在他的世界之外，還有其他不同世界，已經是極限。

  其又怎麼能夠想到，陳希象並非其他世界中人，而是……

  其他大宇宙中人。

  自身大宇宙中的輪迴者。

  穿梭於諸天各大宇宙的穿梭者。

  這兩者，別說此方世界的『魔佛』不可能清楚區分，就算是他的本尊『阿難』，更甚至於真實界之中的其他大能，也都不可能清楚真相。

  除非他們都已經跳出了這方多元宇宙，成就了這方多元宇宙中的『道果』級數，才能看見其他的萬古諸天，無窮無盡多元世界，知道還有更大的無限宇宙存在。

  看到陳希象露出了思索，隱隱明悟了什麼的表情。

  暗金袍的僧人，淡雅開口：

  「其實這只是一個原因，本座之所以不對你出手，更重要是因為，至本座這一境界，對你出手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哦？」

  陳希象露出傾聽的表情，表現出請對方細說的樣子。

  僧人一指腳下所在之地，問道：「你可知你現在所處為何地？」

  陳希象面色平靜：「不是冰火兩儀天嗎？」

  「哈哈哈……」僧人搖頭失笑道：「是，也不是……」

  他開始從山門之中走出，慢慢道：

  「說是，它的確是冰火兩儀天，說不是，是因為它除了是冰火兩儀天，還有另一個名字……」

  他沉吟了片刻：

  「本座稱呼它為世界狹縫。」

  「世界夾縫？」

  陳希象輕念了這四個字一遍。

  「不錯，世界夾縫，本座已經證就傳說，按理來說，早已經超脫出了這一方宇宙之外，但居然還只是能跨出半步，另外半步仍舊停留在這方天地之中，本座明明能清楚感應到，在那另外半步之中，有無窮廣袤的天地，有一重重的宇宙，還有一座『真實』的世界，甚至……」

  他說到這裡，眸光變得漠然：

  「有比本座更加『真實』的另一尊自己。」

  陳希象明白，他說的是真實界，以及阿難。

  「傳說境界，可以溝通多元宇宙的其他他我，遨遊其他世界……」

  「嗯？你居然也清楚本座這一境界？」

  僧人表情微微一變，旋即，他表情恢復一些：

  「你們這些人，應當都是來自於『真實』之界，對比你們，這一界只是縮影，知道的更多似也合理。」

  陳希象淡淡笑道：「你這麼猜也可以，的確，你已經到了傳說之境，按理來說可以溝通他我，超脫出這一方世界，前往其他宇宙，融合他我，但卻因為真實界的那一尊更強大的『真身』之因，受限不能融合其他人，因為那位……不許！」

  僧人的眼神變得更加的漠然，甚至有些冷漠：

  「你知道的夠多的……」

  他轉而冷笑一聲：

  「你說的不錯，這也是本座這麼長時間內悟出來的，但，卻也不只是因為那個『他』！」

  「嗯？還有呢？」

  陳希象似乎已經完全扮演為了一個傾聽者。

  從進入到這裡的時候，他便確定，對方的確就是『魔佛』，對這麼一個目前高於自己境界修為的強者，他也想了解更多對方的東西。

  目前來看，對方一直在有意透露，而且陳希象也隱隱猜到了原因。

  他也不著急，既然對方想說，他便慢慢聽。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便是來自於此方大界對本座的因果糾纏……」

  聽到這裡。

  陳希象心中一動。

  因果糾纏，這四個字背後所代表的東西，他已經不陌生了。

  但凡想要超脫，必要解開對己身大界的因果。

  這一點，從陽神、道宋天地之中，他都有經歷過，了解過，甚至於親身參與過。

  天地生養修士，修士修成之後，想要超脫天地，難上加難。

  而越是強大的世界，對於修士的因果捆縛就越難以解開。

  這方魔元世界雖然只是一個小界，但其卻是附屬於一座大羅散天級的多元宇宙，此界的背後，需要遵守的是一世之尊這方大羅天的「因果」。

  而想要超脫……

  「似乎你已經找到了能超脫出去的辦法。」陳希象問道。

  僧人淡笑一聲回答：「不錯，既是因果糾纏，便要還清因果，此因果可也稱之為劫，超脫之劫，大劫加身，需要代劫之人……」

  「只需要找一人，承接本座之於這方天地的因果，替本座受劫便可。」

  陳希象眸光波動：「為學日益，為道日損。損之又損，以至於無為，而至於空。做減求空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