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怎麼打啊？

  傳統武術到底能不能打？

  檀香繚繞，布置典雅清塵的道士單房中。

  陳希象點頭道：「當然能打！」

  他又說道：

  「一場比賽而已，輸的只是方芳，並不是傳統武術輸給了現代搏擊，這位「太極大師」還代表不了傳統武術，更代表不了中國功夫。」

  這番話出現之後，直播間裡立即泛起一大片聲潮。

  傳統武術的支持者們立即從陳希象的言論里找到了大敗後的翻身支撐，大肆嚷嚷著

  「沒錯，方芳一個人代表不了傳統武術」「這個假騙子敗了，又不是傳統武術敗了」

  「這是個假的武林敗類，真正的武術大師只是沒站出來而已」……

  

  但這些彈幕很快就被一種言論懟的體無完膚：

  「打之前吹得傳武神乎其神，有腦子的人一看就知道凌空勁不科學，是唬人的，結果有人信得不行，現在，輸了就說方芳不能代表傳統武術，要不要臉啊！」

  「哦，方芳不能代表傳統武術，那你倒是說說，誰能代表傳統武術，誰敢再來實戰一場？」

  「這多好的機會，再來一場啊，為傳統武術正名！有誰還敢再來嗎？我想都被雷曉舟這一戰打怕了吧！」

  看著這些彈幕如浪潮湧來，餘一水臉色蒼白。

  卻不想這個時候，耳旁傳來一聲青年話語，是陳希象搖頭道：

  「雷曉舟一戰就打怕傳統武術，簡直胡說八道，就算方芳輸了，也還是有人能站出來，說一聲傳統武術能打！」

  「誰？」

  一旁餘一水立即問道。

  網友們隔著屏幕也盯著他。

  還有人敢站出來？是誰？

  哪個拳種的武林名宿？

  我們聽說過嗎？

  陳希象看了餘一水一眼，眸光收斂，對著屏幕前的六百萬人淡淡道：

  「我！」

  這個字簡直如同驚雷，在直播間當中炸開。

  「你……」

  餘一水當即嚇傻了：

  「陳師弟，你別開玩笑。」

  大白天在院子裡都能暈過去的人。

  你是為什麼來上的龍虎山，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就你這身體素質，別說職業的拳手了，就算是我餘一水，都能幹倒你。

  你那拳術練練養生也就行了，還敢當著直播間這麼多人的面誇口，自己敢代表傳統武術實戰？

  完了，自己這口直播的飯碗是徹底保不住了。

  果然，直播間已經一片情緒洶湧。

  就算是那些站傳統武術的網友觀眾們，也都在這一刻大罵陳希象「真是大放厥詞」「武術之所以臭了，就是因為有這些人給傳統武術招黑」……

  「果然，傳統武術圈子裡全是這樣的人，這圈子已經徹底壞了。」

  有網友怒噴：

  「就你這個病秧子體質，又是一個想學方芳那樣的人，想紅想瘋了是吧！」

  「自己還說方芳把自己都騙信了，你這五十步笑百步啊！」

  「就你，也能代表傳統武術應戰？」

  於是，直播間裡刷起了浪潮般的「就你？」「就你？」「就你？」「就你？」「就你？」………………

  複讀機陣型排開了，很有視覺衝擊力。

  餘一水那天的直播中，這個俊秀道士師弟當著六百多萬觀眾的面暈倒，然後被餘一水搶救回來，是大家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甚至還上了熱搜，一些那天沒看直播的人都知道這事兒。

  一個病秧子。

  一看就能看出來，雙手連雞都抓不住的人，在這誇口，敢上擂台？

  陳希象沒有被這些如同弓箭般射來的萬千惡語相向影響到，只是淡淡說道：

  「聽說武當派支持踢館，也歡迎各路武林人士上門切磋。」

  「龍虎山作為道門北正一祖庭，道門正統，自然也歡迎天下好漢來龍虎山較量拳腳。」

  「有哪些想要和貧道切磋的。」

  陳希象這時候還有心情淺酌一口茶，淡淡道：

  「人在這裡，山也在這裡，隨時可以過來和龍虎山和我過過手。」

  見到陳希象反而越說越起勁了，並且那個氣質，竟讓餘一水也有些恍惚，仿佛真看到了武俠江湖的味道。

  但只是片刻，他就回過神來，喃喃自語：

  「師弟，你是真的瘋了。」

  六百多萬觀眾在這看著。

  說出去的話，那就是潑出去的水，是收不回來的。

  陳希象更是老天師的親傳弟子，正統龍虎山天師傳人。

  他幾乎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有人要借著這個機會來給自己出名了。

  更何況自己還是鯊魚平台的門臉花魁之一。

  一些小主播恨不得夢裡有這樣的機會，能夠搏出位。

  接下來，肯定會有人來龍虎山登門挑戰的。

  而……

  陳希象的身體，不用人說了。

  真要打起來，恐怕下場比鼻青臉腫的方芳還要慘。

  萬一陳希象被挑戰者打死在了龍虎山上……

  龍虎山如何對陳家交代。

  今天的直播，在餘一水心如死灰的狀態下提前結束。

  他生無可戀，都不想再見明天的太陽了。

  ……

  第二天。

  「糊塗！愚蠢！一水，你怎能讓你師弟在你的直播間說出這樣的話？」

  老天師氣的手指都發顫，鬍子一抖一抖，呼吸急促。

  昨晚陳希象在餘一水直播間說的話，已經在龍虎山上下皆知了。

  甚至包括當地的國家旅遊局單位，都派人來問，這可不是龍虎山一家的事。

  這種事，不管輸贏如何，都會影響龍虎山的旅遊經濟的。

  一旦龍虎山也被打假了，貼上了假道士的標籤，影響到了GDP，本地官員怎能不關心。

  正一觀大殿當中，當事人兩位，餘一水已經大氣不敢喘，乖乖站在那裡被教訓。

  陳希象怕老天師氣壞身體，扶著老道坐下。

  一旁的田師叔坐在椅子上嘆氣：「年輕人做事就是莽撞啊。」

  老天師嘆息：

  「自古以來，拳怕少壯，拳術這一行里，在同等條件下，一直都是女的打不贏男的，老的打不贏少的，矮的打不贏高的，瘦的打不贏壯的。」

  所以拳擊賽場上是按重量級來區分選手的。

  正常打架，一百斤的怎麼打的贏兩百斤的？

  俗話說「雙方不是一個重量級」的就是從這裡來的。

  老天師氣急：

  「拳術套路，這是在雙方力量旗鼓相當的情況下才有用的東西。」

  「你這身體，就算你練了拳術招路，但人家敢上門挑戰的，必然是常年鍛鍊的，你想替傳統武術出頭，心是好的，但你這麼虛，你怎麼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