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3 章

2025-01-13 02:35:24 作者: 薄慕顏

  次日上午,景合宮裡,蔣恭嬪在和蔣夫人說著體己話兒。

  「本宮已經跟老六說了。」她在娘家大嫂面前,顯得比較親切隨意沒有架子,而且笑容可掬,「到時候,就在苗氏和魏氏的孩子裡抱一個,記在柔兒名下,然後養在本宮的身邊,這樣可就兩全其美了。」

  蔣夫人陪笑道:「是啊,多謝娘娘體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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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下卻高興不起來,女兒不僅失去了王爺的寵愛,還毀了容顏,而且一輩子都不可能再翻盤,----即便寄一個孩子在她的名下,連養都不能養,又有何樂趣和盼頭?不過是死了以後,有個可以摔盆的罷了。

  但這番悲涼心思,卻是不敢當著恭嬪的面說出來。

  蔣恭嬪又道:「你別急,我細細想過了。」撥了撥茶盞,「二房的五丫頭今年不是十一了嗎?再等個幾年夠出閣了,就想法子送她進王府做個夫人。她若生的出兒子當然最好,若是不行,好歹還有本宮養的這一個,雙保險,總有一處不會落空。」

  什麼?!蔣夫人聞言大驚,借著撥茶的動作,迅速的低垂下了眼帘,強笑道:「是啊,這主意挺不錯的。」

  天哪,恭嬪她這樣分明是要逼死自己的柔兒!若是二房的丫頭送去端王府,做了夫人,再生下一男半女的,豈有不惦記側妃之位的?到時候柔兒已經失去所有價值,只是礙人眼,只怕不用王妃或者鳳氏動手,二房的丫頭就該盤算柔兒了!

  那自己的女兒算什麼?只是一顆被榨乾所有價值的棋子嗎?等熬到盡頭沒用了,將來想棄就棄?恭嬪她……,心腸怎麼可以這樣歹毒?因怕被看到眼裡的憤怒,低了頭喝了一口茶,苦澀得簡直咽不下去。

  蔣恭嬪見大嫂低頭沉默,心下有點不悅。

  真是婦人短見!居然為了一個沒用的女兒糊塗成這樣!不管是長房的女兒得寵,還是二房的女兒得寵,將來受益的不都是整個蔣家嗎?枉費自己費盡心機,在兒子面前說破了嘴皮兒,她不說感激,還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

  就不想想,她養得那個蠢貨一點用處都沒有!呸,浪費自己的心血。

  心下想到兒子也生氣,自己跟他發牢騷,「鳳氏越發輕狂,中秋節在本宮這兒凳子都沒有坐熱,就自己跑了。」兒子嘴上說,「等兒子回去好生教訓鳳氏。」可那眼神,卻分明是沒有放在心上,一臉不以為意。

  果然是兒大不由娘,兒子天天在外頭住著,被那些狐媚子整天吹耳邊風,早就已經不是從前的老六了。再說他封了王,還享受親王雙俸,隱隱有了架子,已經不是自己這個嬪位的母親壓得住的了。

  所以自己一定要養個乖孫,好好調教,才能保證蔣家後幾十年的榮華富貴!

  可恨娘家大嫂糊塗,居然看不出自己眼下的為難,看不出自己一心為蔣家打算,還是斤斤計較長房和二房之爭,呸,真是蠢貨!

  蔣恭嬪一臉不悅之色,蔣夫人低頭不語。

  大殿內的氣氛有點隱隱不和睦了。

  正在此時,外頭來了一個腳步匆匆的宮女,進了殿,低聲道:「娘娘,玉粹宮那邊出事兒了。」

  蔣恭嬪目光猛地一亮,「何事?」見宮女欲言又止,遂朝蔣夫人道:「大嫂你先回去,得空再傳你來宮裡說話,記得告訴家裡人,放心,王府的事本宮自有安排。」

  蔣夫人早就不想呆了,起身告退。

  蔣恭嬪見她一句多話都沒有,退得飛快,不由皺了皺眉。只是眼下沒空和娘家嫂嫂慪氣,轉而朝宮女催促道:「快說!」

  宮女飛快道:「玉粹宮裡抓了兩個太監,已經交了慎刑司的人,還傳了太醫,皇上剛剛趕了過去,現在已經封宮,具體消息暫時傳不出來。」

  *******

  玉粹宮內,鳳儀妃一臉委屈和傷心,朝皇帝訴道:「最近半個月,臣妾覺得頭髮越掉越多,起初還以為是秋冬到了,愛掉發,可是後來實在是掉得太厲害,才請了太醫過來瞧。」她哽咽了一陣,接著道:「臣妾從來沒有想過,有人要這般處心積慮的謀害臣妾,竟然……,竟然在臣妾的頭油裡面做手腳!」

  皇帝臉色沉沉,靜默了片刻,問道:「是怎麼發現劉二貴和萬福不妥的?」

  「這就要說到另外一件事了。」鳳儀妃將中秋節那天的事細細講了,「當時因為沒有抓住人,且白美人和珠兒都沒事,臣妾想著大喜的日子不宜聲張,還是等慢慢暗查,有了眉目再向皇上稟告,沒想到……」忍不住落下淚來,「她們竟然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她忽然跪了下去,哽咽垂淚道:「皇上你想想,要是鬧出臣妾辱罵嬪妃致死,然後又頭髮掉光儀容盡毀,往後還有和面目再見皇上?臣妾一輩子毀了不說,六公主和十二皇子沒了娘,何其可憐?臣妾……」

  鳳儀妃知道皇帝討厭嬪妃哭得眼淚一泡、鼻涕一泡,只是無聲啜泣。

  皇帝揉了揉額頭,看著眼前梨花帶雨的鳳儀妃,再看看旁邊帕子上,她收集最近幾日掉下來的頭髮,----足有一小把,簡直觸目驚心!

  想要算計她的人的確歹毒,先是要污衊她迫害嬪妃,然後又要毀了她的容貌,如果陰謀順利的話,的確足以讓她一輩子失寵了。

  「皇上。」大總管蔡良進來回話,臉色難看,「劉二貴和萬福都已經招了,兩起亂子都是他們聯手做的,萬福還……,和趙嬪娘娘宮裡的一個宮女有瓜葛,兩人私底下是對食菜戶。」又道:「已經讓人去拿那個宮女了。」

  「趙嬪放肆!」皇帝雷霆大怒,拍得桌上的茶碗一陣叮噹路亂跳。

  然而讓皇帝更加震怒的是,宮女沒有拿回來,那宮女似乎早就提心弔膽著,一見有人要拿她,當場就咬了毒丸自盡了。

  皇帝聽到這個消息頭疼欲裂,不是跟宮女生氣,而是對安郡王的母親趙嬪上火,更對范皇后怒不可遏!之前指使趙嬪讓小太監撞掉蕭湛的荷包,故意引得蕭鐸忌諱,挑唆兩個皇子爭鬥,隱隱後面就有范皇后的影子。

  眼下玉粹宮的這兩起無妄禍事,一樣和皇后脫不掉干係!

  試想趙嬪一個失寵的嬪妃,安郡王又被貶,他們母子正該安安生生以求自保,然後安郡王努力表現加分,試圖重新復爵,怎麼會自己沒事兒找事兒?居然和一個八竿子都打不著的鳳儀妃過不去。

  倒是范皇后,瞅著鳳儀妃一天天有子有寵又位分,還有娘家撐腰,另外更有因為蕭寧的事嫉恨鳳氏的緣故,所以才會連消帶打要除掉鳳儀妃。

  皇帝一陣沉吟,看來自己當初豎立儀妃這塊靶子不錯,成功的炸出了皇后的心思!

  十二皇子才得八歲,自己的身體又是每況愈下,等到將來百年之後,估計十二仍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皇子。范皇后現在就不能容忍其他皇子,不能容忍其他嬪妃,等自己走了以後,丟下這群嬪妃和皇子公主們,還能有好日子過嗎?表面賢惠端莊,實則手段毒辣,還推出趙嬪當擋箭牌不污她的雙手,更添幾分無恥卑劣!

  ----范家的人太跋扈驕狂了。

  皇帝心裡轉了一百個圈兒,然後做了決策,「趙嬪老了,身體也不好,往後就讓送去安郡王府養老。」摘了皇后的擋箭牌,看她下次又要推誰出來?又有哪個不怕死的敢冒出來?!眼下留著趙嬪的位分,那是不想讓安郡王被人踩到泥濘,但這也是給他們母子的最後一次機會,----再作死,再被人當槍使,就別怪自己心狠!

  「皇上。」鳳儀妃知道皇帝現在對自己愧疚,趁機道:「其實還有一件小事,中秋那天臣妾的裙子被白美人踩了,白美人說是梁貴人推了她,臣妾想著無憑無據,便喝斥了白美人。這事兒……」她欲言又止,「臣妾知道皇上每天日理萬機,不敢用這些小事給皇上添亂,儘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也不敢隱瞞皇上。」

  皇帝眉宇間猛地浮出凌厲之色,皇后她……,又找了梁貴人當小爪牙嗎?也對,梁貴人原本有寵,現今被自己冷落,想要復寵,難免會走皇后那邊的路子。

  「好了。」皇帝頷首道:「朕心裡有數。」前面朝堂還有事,不免多留,「儀妃這次你受了驚嚇,好生養著,朕得空會過來看你的。」

  鳳儀妃趕忙擦了眼淚,露出一臉歡喜期待的表情,「是,臣妾得了皇上這句話就夠了。」親自將皇帝送走了,然後回來,這才渾身放鬆的吐了一口氣。

  剛才自己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都是不能出錯的。

  很好,這樣又給皇后狠狠捅了一刀!

  說起來,自己可以反敗為勝還得多謝侄女,要不是她提前警示了自己,不僅白美人要遭殃,自己也會接二連三的倒霉。而眼下,皇后和太子等人就等著皇帝的怒氣,慢慢應對去吧!

  「來人!」鳳儀妃喊了宮女,嫌惡的看著那一小把頭髮,「趕緊扔了!」

  事實上,她早就已經發現劉二貴有問題,一直盯著,自然也就發覺了萬福。當萬福巧妙的在儀妃的頭油里做了手腳,自以為得逞,儀妃卻已經是悉數掌握,根本就沒有碰那瓶頭油。而是讓人找了一樣的瓶子,假裝用了,再把平時掉的頭髮收集起來,半個月的聚在一起,委實不少,然後把有問題的頭油灑在上頭。

  等太醫過來一查,天哪,儀妃娘娘的頭髮上面頭油有毒。

  皇帝一瞧,愛妃居然掉了這麼一大把頭髮,還是被人陷害設計的。

  反正太醫又不可能去扒儀妃的頭皮,她輕輕巧巧的,又不讓自己受傷害,又讓皇帝覺得自己可憐委屈,----只有這樣才能狠狠的打擊到范皇后!

  ******

  「趙嬪被送去了安郡王府?」鳳鸞驚訝道。

  蕭鐸頷首,「皇上沒有明說是什麼緣故,不過大家都紛紛議論,只怕跟玉粹宮去了太醫和慎刑司的人,脫不了干係。」他沉吟,「估計和你上次說的亂子有關,只怕還夾雜了其他事,彎彎繞繞的,可是父皇又不願意聲張。」

  鳳鸞點點頭,卻想到了前世的事兒。

  當時姑姑因為白美人的死,被貶婕妤,然後沒隔多久,便傳出「鳳婕妤儀容不整觸怒天威」的消息,結果再次被貶貴人,最終再也沒有重獲聖寵。看來宮裡應該是又出了什麼事,但是被姑姑查到了幕後黑手,以至於完全逆轉了。

  可惜前世自己對姑姑的消息不關心,並不清楚內幕,只有等下次進宮的時候問了。

  此時的她,以為這只是一場在宮中發生的勾心鬥角,與自己無關,最多是讓范皇后因為厭惡鳳家人,而多討厭自己幾分罷了。斷斷想不到,這起波瀾一推再推,漣漪越盪越大,最後變成一番滔天大浪洶湧翻騰,浪花打下,將她亦給捲入其中……

  「好了,別去多想了。」蕭鐸安撫她,「父皇的處置一向顧及很多,眼下把趙嬪送出宮外,就已經是在給范皇后那邊警告,等於斷了皇后的爪牙,往後肯定還會更緊著盯住皇后和太子的。」他嘴角微翹,「這一次,挺不錯的。」

  ----鳳儀妃狠狠的打擊了范皇后一把。

  只要范皇后和太子黨的勢力一點點被削弱,一點點被皇帝忌憚,那就是自己將來的機會,千里之堤毀於蟻穴,最終將是太子黨的徹底倒台!

  鳳鸞看著他那幽黑深邃的眼睛,裡面閃爍著期望的光芒,----端王殿下這是在期待太子黨倒台嗎?今生的進程比前世更快,太子頻頻出錯,范皇后屢屢算計失效,急劇加速了皇帝的猜疑,而皇帝越是壓著太子,太子就越是容易反彈!

  反彈到了極端,那就是重複前世謀逆被廢的結局了。

  不由笑了笑,這裡面算是有著自己不小的功勞,因為重生占盡了先機,才會讓太子黨們的精心謀劃失了效,並且被狠狠反噬!

  「你笑什麼?」蕭鐸打量著她,眸子裡閃著清澈快意的光芒。

  鳳鸞這會兒心情好,睨了他一眼,「難道還不許笑?笑笑怎麼了?」

  「當然可以了。」蕭鐸笑了,千金難得美人一笑,自己就是喜歡她這副軟語嬌嗔的俏模樣。再說了,自從自己離開京城以後回來,兩個人就彆扭著,最近事兒又多,一直氣氛都不太好,正想找個機會緩和一下呢。

  「要不要我給你說個笑話兒?」他道。

  「不想聽。」鳳鸞拿大,扯了帕子在臉上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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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鐸有意和好,也顧不得自己端王殿下的身份了,伸手給她捏肩,「你想睡覺?讓本王來服侍你,如何?」嬌花一般的美人兒,不敢用力,儘量力氣輕柔,心裡暗道自己真是沒治了,就這麼沒有道理的寵著她。

  鳳鸞不可能真的一直讓他捏,過了一會兒,睜眼笑道:「行了,捏得我肩膀疼,好丫頭,回頭賞你一錠銀子買桂花油。」

  「大膽!」蕭鐸沉了臉,一臉嚴肅凌厲之色,繼而卻道:「兩錠如何?」

  鳳鸞「撲哧」一下笑了。

  她明眸盈盈、眉色若黛,天生的人間麗色璀璨無比,笑靨下,更是好似滿室繁花綻放一旁,隱隱暗香浮動,叫人心醉迷離。

  端王殿下看的眼饞肚餓的,捏著捏著,不知不覺就捏到其他部位了。

  鳳鸞一把抓住他的魔爪,「你往哪兒捏呢?」

  蕭鐸怕她真惱,先是一頓,繼而瞅著她眼裡是羞惱,不是厭惡,哪裡還會不趁機撲上去啊。低頭捧著她的臉就是一頓親,含住她的唇,她的舌,不讓她開口拒絕,親得她都快喘不過起來,才鬆開道:「嬌嬌,你讓我往哪兒捏,就往哪兒捏。」

  手一滑,便趁勢滑到衣襟里去了。

  鳳鸞推他,「你別鬧,等下要吃午飯了。」

  「本王不餓。」蕭鐸已經碰到了一部分柔軟,心痒痒的,加上她那種程度的拒絕,明顯不是在真的生氣,當即俯身下去,低語道:「阿鸞,我想你都一個多月了。」

  自己從上次離京辦事兒起,就沒碰過女人。

  本來一回府,就找她準備親熱一番,狠狠的纏綿幾回,結果當時因為王詡的原因被打斷了。前些日子又是鬧彆扭,又是她傷心哭了一回,氣氛實在不好,這一拖,就拖到中秋節了。

  算算日子,自己有一個多月都在吃素。

  正常男人怎麼會不想那事兒?因而低語哄她道:「就一會兒,很快就好了,我保證只來一次……」去咬她的耳朵,咬得她面紅耳赤的好似一朵嬌花。

  鳳鸞不是太有興致魚水之歡,奈何端王殿下太熱情,加上不可能真的拒絕他,半推半就之間,便讓他得了逞。有些日子沒有這樣纏綿過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好似嵌合在了一起,抵死纏綿。

  蕭鐸一則是素太久饞得慌,二則是想讓她也滿意,這一戰,時間便有點長。第一次他倒是挺快就釋放了,因為憋得久了。可第二次,唔……,都到那份上了,哪裡還真的控制的住只來一次?第二次不免時間有些久,一直挺著,就是忍住想一直要她,不肯輕易交了自己。

  鳳鸞原本是想敷衍他一回的。

  畢竟想要今後的路好走,就得握住蕭鐸對自己的寵愛,要寵愛,那就得把他綁在自己的床上,所以想著應付應付,讓他出出火也罷了。

  哪知道這人沒完沒了的,不由又羞又惱又急,「你快點,等下還要……」她被他狠狠撞擊著,聲音支離破碎,「……吃飯,嗯……,你……」

  蕭鐸低聲喘息,「就是想你,想……,和你多呆一會兒。」

  鳳鸞已經在雲端之上,連著綻放了兩回,渾身綿軟,額頭上甚至冒出細細的汗,不由擰他,「你……」忽地又是一陣奇妙的感覺襲來,在身下開始綻放,慢慢擴散,整個人都成了一朵絢麗的花,只剩下嬌喘連連。

  蕭鐸不免更加賣力,只恨不得把所有力氣都花在她的身上,一番巫山雲雨。

  窗外蟲鳴唧唧,屋內一室旖旎春光無限。

  ******

  和暖香塢的風光旖旎相對比,理國公府范家,五房的院子裡則是一陣雞飛狗跳的混亂。蕭寧正在院子裡面發怒撒潑,要打通房丫頭,范五爺不讓她打,倆個人吵得面紅耳赤的,誰也不肯讓誰。

  范五爺冷笑道:「你以為自己還是寧國公主?丫頭雖然卑賤,好歹老實穩妥,不用讓范家的人提心弔膽的!不像你,處處都連累范家,讓范家給你擦屁股!」

  自己本來又要謀劃到一個好差事,父親也使了力氣,眼看馬上就要得手。

  偏偏宮裡趙嬪又被打發出來,皇上嘴上不說,明顯是記恨上了范皇后,結果那個差事報上去的時候,另外幾個公子哥兒都得了,偏偏自己落空!

  媽的,都是給蕭寧和皇后她們牽連的!

  沒法進宮去找范皇后理論,只好找蕭寧,偏生她一個被廢的庶人,居然還在范家喊打喊殺的,呸!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

  因而又罵了一句,「我他媽真是倒霉,居然娶了你這麼一個喪門星!

  蕭寧怒道:「誰稀罕嫁給你了?!」

  范五爺一聲嘲諷,「那你可以自請和離啊。」

  「和離?」蕭寧氣得發抖,「不想過,那也只有我休了你!」

  范五爺雖然為人混帳,長得還是不錯的,單看外表也是翩翩佳公子一枚,他翹起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整了整衣襟,「行啊,五爺我不跟你計較,你趕緊寫休書吧。」

  蠢貨!休了自己?可笑,跟誰捨不得她似的!

  「你……,好大膽!」蕭寧噎得胸口發疼,眼前發黑,不是捨不得范五爺,而是母后的叮嚀猶在耳畔,「除了范家,你覺得自己還能嫁誰?你以為自己還是公主嗎?你能不能讓母后和太子省點心,不被你拖累!」

  況且說是和離,甚至就算是自己寫休書,在世人眼裡也是被范家棄了。

  ----自己現在的境況不能再雪上加霜了。

  范五爺在旁邊翹起二郎腿,得意道:「怎麼樣?娘子,要不要我給你備筆墨?親自伺候你寫休書啊。」

  蕭寧端起一杯茶就潑了過去,「猖狂!」

  「媽的!」范五爺跳腳起來,抖了抖身上的茶葉,在臉抹了一把,不客氣的給她回潑了一盞,怒道:「誰他媽稀罕供著你啊?你敢再動手試試,小爺我可不是那種不打女人的!有本事你爬出范家,看看誰會接著你!」

  虎落平陽被犬欺。

  蕭寧恨得咬碎銀牙,氣了一會兒,倒是因為丈夫的話,忽地靈光一閃想起一個絕妙的好主意。雖然沒辦法脫離范家,必須得做范家婦,但沒有規定要一定伺候在范家受氣,自己完全可以搬出去啊。

  「我要搬出去住!」蕭寧冷哼道:「懶得看你們的鼻子眼睛!受你們的窩囊氣!」

  她說做就做,在自己的嫁妝銀子裡掏了一部分出來,沒過幾天,買了一所靠近繁華街道的現成住宅。然後帶著陪嫁的宮女和太監,以及嫁妝,浩浩蕩蕩搬了過去,然後在門上掛了一個大大的「蕭府」。

  哼!從此以後再也不看婆婆的臉色,不看丈夫的臉色。

  父皇褫奪了自己的封號,不給自己公主府,有什麼關係?自己就用銀子買一所,只不過沒有公主府那麼大,那麼氣派罷了。

  蕭寧眼下滿心的沾沾自喜,得意的緊。半生囂張跋扈的她並不清楚,在得罪了無數人之後,去掉寧國公主的名頭,離開范家的庇護,她在外面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

  很快,她就會為這個天真的想法而悔恨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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