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李氏家宴

  第十六章李氏家宴

  

  新的一天，兩人剛吃過午飯，正打算要午休，就聽到了一陣氣勢洶洶的敲門聲。

  聽著架勢，肯定是你姐姐大人！

  邢天愛撇撇嘴，瞪了李慕寒一眼。

  李慕寒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過去開門。

  雙手叉腰，圓規一樣站在門口的，不是李慕雪還能是誰？

  「小姐，你怎麼著也是李氏的大小姐，請注意一下你的形象，好嗎？」

  「不用你管！」

  「好！」

  「我就不進來了！」李慕雪從李慕寒搭在門上的胳膊底下看到了坐在沙發上冷冷地觀察著這邊情形的邢天愛，心裡一陣厭惡，她狠狠瞪了邢天愛一眼。

  邢天愛懶得理她，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這讓李慕雪更加上火。

  她們之間的暗戳戳李慕寒完全沒有察覺到，「有事趕快說，我很忙。」

  「爸爸讓你晚上回家吃飯，順便，帶上你的「女朋友」！」李慕雪將那三個字說的咬牙切齒的。

  「沒空！」李慕寒要去關門。

  李慕雪拼盡吃奶的力氣抵住了門，「是沒空呢還是覺得你的女朋友的身份太尷尬，都不好意思帶出去見人？」

  「你少使激將法，對我沒用，說完了就趕緊走人。」

  「寒寒，去吧，你再不去，爸爸真的會把《大漠妖姬》的投資全部撤走的，這也許是我最後的走紅機會了。你幫幫姐姐，好嗎？姐姐求你了！這麼多年了，姐姐真的不容易啊！」一計不成，李慕雪又來一計。

  李慕寒臉上的表情有些鬆動。

  李慕雪趁熱打鐵，「只是吃頓飯而已啊寒寒，就已經幫到姐姐了，你不會這麼絕情吧？我們可是親姐弟啊！看到我有出息，媽媽也會開心的，是不是？」

  最後一句話戳中李慕寒的軟肋。「好了，我會去！」

  「耶！我就知道我的好弟弟一定會幫我的！」李慕雪激動地抱住李慕寒，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

  「口水，噁心不噁心啊你！」李慕寒皺著眉，摸出一塊紙巾擦臉。

  興奮的李慕雪沒有介意被親弟弟如此嫌棄，「拜拜，明天見！」她沖李慕寒揮了揮手，像個小姑娘般蹦蹦跳跳的走了。

  「又要我拋頭露面啊？知不知道我最討厭這樣的事？」李慕寒關上門，就看到邢天愛氣鼓鼓的臉。

  「老頭子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看樣子是鐵了心要把我弄到家裡去一次，我要不去的話也太對不起他費的心思了。」

  「那是你們家的事，我這個外人摻和在裡面不合適。你自己去就好了，我就不去了。」

  「你這是鬧什麼彆扭？」李慕寒抓住她的兩隻胳膊，把她拖向自己身邊，兩隻長腿一伸，狠狠夾住她的腿。

  「流氓！」邢天愛紅了臉。

  「陪我去吧！」

  「不要！」李慕寒一用勁，邢天愛尖叫著跌到他的懷裡，抬頭，對上那張放大的俊臉。

  「去吧？」

  邢天愛別過頭，避免與他的視線直接接觸，「那我要報酬。」

  「隨便提。」

  「真的？不許反悔啊？不管我提什麼你都必須答應啊！」

  「嗯！」

  「那聽好了，你那麼了解我，我卻對你的過去一無所知，這不公平。」

  「所以？」

  「帶我去你生活了五年的地方去吧！」邢天愛的腦袋枕著李慕寒的肩，所以，她沒有看到李慕寒臉上越來越落寞的表情。

  「好，我答應你，等我忙完這陣，就帶你去美國。」

  「嗯！」邢天愛輕輕應了一聲。

  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卻沒有覺得輕鬆，相反，心裡如同多了塊石頭，沉甸甸的，壓得她難受。

  晚上下班，李慕寒開車到公寓大樓門口等邢天愛，他看到她穿了一件寶藍色的及踝的長裙，米色的中跟涼鞋，黑色的直發被風掀動著，像一匹上好的絲緞。

  邢天愛坐到副駕駛座，等半天不見他發動車子，有些好奇地去看他，然後，被他眼中涌動的暖光嚇到。

  她有些尷尬，乾咳了一聲，「愣著幹嘛？快開車啊！」

  「今天為什麼穿的這麼素？那套能吸引所有男人目光的盔甲怎麼不穿了？那麼貴你竟然只穿一次，好浪費啊！」

  「拿去拍賣吧，還能收回點成本。」

  「生氣了？」李慕寒有些擔心。

  「哪有那麼多的氣可生？既然你那麼好奇，我就來解釋一下吧！這次是去你家，既然你家人認定你為我著迷，那我就得做出一副良家婦女的樣子，否則，你家人會認為你找了個交際花，質疑你的品味。」

  「想不到你這麼為我著想。」李慕寒大為感動。

  「別那麼感動，我這是不是為你，做戲做全套，送佛送到西，姐的職業操守不錯吧？下次要演戲記得也找我啊！演幾個小時的戲就能獲得一場美國游，國際大牌都不及我的身價高吧？」

  「邢天愛，說句真話對你來說就那麼難嗎？」

  「我說的句句是真話。」所有的有錢人似乎都住在半山上，李家也不例外。

  當他們到達的時候，該到的人都已經到了，只剩兩張空蕩蕩的椅子在等待它們今晚的主人。

  李慕寒牽著刑天愛的手進入餐廳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了他們兩人的身上。

  「慕寒，你們來了！趕快坐！」最先開口的是李氏現在的第一夫人，瘦得皮包骨的臉上堆滿了虛假的笑。

  那笑容讓李慕寒一陣惡寒，作為男人，他實在是不明白父親到底看上了這個女人的哪一點。尖酸刻薄的臉，搓衣板一樣的身材，每一秒都在算計著什麼的閃爍不定的眼神，沒有一樣不讓人倒胃口。

  要入座的時候李慕寒讓本來在他右手邊的邢天愛坐在了左邊，本來邢天愛是要挨著緹娜坐的，現在是跟李家的長子李慕冰坐在了一起。

  李慕寒剛剛坐下來，就聽到了一聲嗤笑，「慕寒哥你幹嘛要和你女伴調換位置？是怕我傷到你的心肝寶貝嗎？」

  「緹娜，」李慕寒氣定神閒地看著滿臉戾氣的女孩，「哥來糾正一下，她不是我的女伴，是我的女人，還有，就憑你，未必傷得了她。」

  「五年之後的第一次見面，哥就要跟我吵架嗎？」女孩瞪著李慕寒，眼裡有霧氣升起。

  李慕寒不為所動，「你開口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如果沒有那麼多的火藥味的話，我還真想跟你好好聊聊。」

  滿桌人閉口不言，各懷鬼胎的看著兩個人鬥嘴。

  邢天愛看不下去，動手扯了扯李慕寒的衣角，用嘴型對他說，「別那麼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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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慕寒笑了，是啊，他這是幹嘛，跟一個小丫頭叫什麼勁？白白便宜了一幫看客，給他們演了一出免費的戲。

  「好了，吃飯吧，不餓嗎？」李慕寒夾起一塊魚肉放進緹娜的碗裡。

  「大家吃飯吧吃飯吧！」李家家主拿起筷子招呼大家。他早就習慣了這個兒子的我行我素，結髮妻的慘死更讓他對這個一直最受母親寵愛的孩子充滿了愧疚，所以，即使他不跟長輩問好不和兄弟姐妹們打招呼，即使他帶來赴宴的是一個剛剛離婚的女人，他也無法開口責備他。

  雖然李慕雪找了好多話題，故作熱鬧地大聲說著，李慕冰跟著附和，但整個餐桌的氣氛還是冷的可以。邢天愛同這家的每一個人都是第一次見面，沒有什麼話可說，而李慕寒根本不想說話，只是低頭吃東西。

  李慕冰覺得自己有必要對坐在他旁邊的女士紳士一些，他夾了些蔬菜沙發放到了邢天愛面前的小碟子裡，「邢小姐是吧？吃點蔬菜吧！」

  盯著那團綠色的菜，邢天愛簡直要哭了，她有那麼一點點的潔癖，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夾菜給她。面前的蔬菜，是旁邊這人嘴裡進出了n多次，粘滿了旁邊人的口水的筷子夾來的，那上面，無可避免地粘滿了旁邊人的，呃，口水。邢天愛感到一陣噁心。可是，怎麼辦，已經在她的碟子裡了，總不能扔掉吧？那也顯得她太作了。

  就在她欲哭無淚，左右為難的時候，一雙筷子自她的右手邊伸了過來，夾起那些蔬菜丟到了李慕冰的碟子裡，「她胃不好，吃不了生的東西。」

  「這樣啊！」李慕冰尷尬一笑。

  「是啊！」邢天愛回他一個更尷尬的笑。

  「叭——！」一直看著這邊的緹娜將筷子砸在了桌子上，「伯父伯母，我吃飽了，先走了。」

  「緹娜？」喬佩佩吃了一驚，嗔怪地看著她。

  「那個，今天有龍蝦是吧？我等吃完龍蝦再走。」緹娜被那目光一盯，態度立刻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李慕寒在心裡冷笑，他就知道，來這個家裡吃頓飯就絕不是吃飯那麼簡單，總是有人要找些事來，該來的都來吧，他奉陪到底。

  喬佩佩在桌子底下掐了一把李家家主的腿，李家家主放下筷子，悠悠開口，「慕寒，我有事找你，你過來一下。」

  李慕寒拉住邢天愛的手，「跟我一起去吧。」

  邢天愛無奈地笑，「你爸爸找你，我跟去幹嘛啊？你快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李慕寒眼睛的餘光掃過喬佩佩、緹娜還有李慕雪，他覺得邢天愛就像掉進陷阱里的小動物，隨時會有機關出現，輕則讓她傷筋動骨，重則萬箭穿心，死無葬身之地。

  「我不放心你。」

  「別傻了，快去快回吧！」

  「等我！」李慕寒重重握了握她的手後戀戀不捨地離開。

  他的樣子，讓在場的三位女士中的一位嗤之以鼻，另兩位妒火中燒。

  李慕寒剛離開，緹娜就迫不及待的首先發難。

  「算你識相，沒有跟過去，你知道李伯伯找慕寒哥做什麼嗎？他是要慕寒哥考慮和我結婚的事。」

  「你也說了，是考慮，考慮的結果都沒出來呢，你就迫不及待地覺得你嫁給他是鐵板上釘釘的事了嗎？聽我一句勸，凡事最好不要期望過高，否則受傷的只能是你自己。」

  「我跟慕寒哥是青梅竹馬，他的過去，我全部都了解，他不跟我結婚跟誰結？你呢，你對他又知道什麼？」

  「除了知道他叫李慕寒，除了知道他愛我，我什麼都不知道。」邢天愛冷冷一笑，小丫頭，吵架要的是技巧，而不是比誰的聲音大。你吼不破我的耳膜，我卻可以擊碎你那脆弱的玻璃心。

  「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他愛你？誰不知道李家三少從來沒交過女朋友，坊間都有他是gay的傳言了，你憑什麼斷定他愛你？」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他說我是他第一次愛的人，我還不大相信呢，以他的條件怎麼可能落單，現在看來，是真的。」邢天愛自己也搞不懂為什麼要這樣說，她只要告訴這丫頭其實她和李慕寒不過是債權人與債務人的關係，所有的麻煩就可以迎刃而解，但面對這丫頭的那幅以李慕寒的所有者自居的樣子，忍不住說出這樣的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真假的話。這樣只會激怒她，只會讓自己陷入更大的麻煩里，這個道理她懂，但她還是這麼說了。

  「你胡扯！慕寒哥第一次愛的人怎麼可能是你？」緹娜終於崩潰了，抓起身旁的紅酒杯就向邢天愛潑了過來。

  那一抹身影剛好在二樓的樓梯口出現。

  來的正好！邢天愛笑。

  「祝娜——！」李慕寒連名帶姓的叫緹娜，「你信不信我擰斷你的手？」

  說話間，他已經大步下了樓，抓住邢天愛的肩帶進懷裡，「沒事吧？寶貝！」

  「怎麼會沒事？」邢天愛委屈地撅著嘴，右手的食指點了點上唇，「這裡都粘到酒了呢。」

  她撲閃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他，他卻在那無辜里，看出了一點挑逗的意思，笑著將自己的唇貼上她所指的地方，輕輕一吮，「好了，乾淨了！」

  「你……」邢天愛飛紅了臉，小拳頭在他的肩上擂了好幾下。

  抓住那不安分的手，牢牢禁錮在掌心裡，「回家吧！」

  「嗯！回家！」她看著他笑，如初戀中的少女般的嬌羞。

  出了李氏的大門，邢天愛臉上的笑一點一點褪去。

  「怎麼了？」李慕寒關切地問。

  「沒事！」邢天愛的眼裡一片荒涼。

  天吶，告訴我，我是不是瘋了，我究竟在做什麼？只是演戲而已，用得著把心都搭進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