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再見，那一眼的心痛。

  第037章再見，那一眼的心痛。

  「不為什麼，只因我對不起死去的爹娘，有負所託。所以想回家鄉去看看他們的墳墓，看看我的親人而已。」莫蘭庭說這話的時候是盯著柳夫人的眸子的，在她眸光閃爍時移開了眸光。

  想她已經看清了她眼裡的神色，意思是她寧願長伴死人，也不願意再看見他們這些道貌岸然的所謂親人的活人。

  而她當然不可能告訴她，她來自未來，不想被任何禮教和這個時空不相干的東西束縛自由。

  柳夫人臉色始終難看，各自複雜交織，唯獨沒有愧疚這一種。最後揮了揮手，讓一旁的婆子抬起自己離開了房間。

  「以後每天讓大小姐出房門一個時辰！」門關上之前，莫蘭庭聽見柳夫人對門外的婆子吩咐。

  至此莫蘭庭的目的終於達到，對於再次脫逃，也多了幾分把握。

  看了眼合上的門板，莫蘭庭拖著鐵球慢慢挪回床沿。在床沿邊坐下後，摸出枕頭底下的一個小盒子。盒子打開，裡面全是一些繡花針。

  莫蘭庭抽出一根，放下盒子，繼而彎腰將那針插入腳踝上的鑰匙孔。輕輕幾下撥弄，便聽見腳踝處鐵環鬆開的聲音。

  至此莫蘭庭終於鬆了口氣，確定鑰匙可以打開後，又再次的扣上了鐵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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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蘭庭再坐起的時候，眸光落在針線包上，靈光一閃而過。

  一轉眼，已經過去半個月。

  這半月，莫蘭庭每天都會到院子裡拖著打鐵球三步。介於表現良好，原來的一個時辰被延長成了兩個時辰。

  而這幾天，聽到的閒言碎語也越來越多。

  其中最為驚人的，莫過於皇帝欣賞顧西樓的才華有意賜婚唯一長公主。

  若不是顧西樓在放榜的當天，賜婚的前一天上柳府下聘。而後交換庚貼，定婚期。繼而大肆宣揚，連夜發送同期應考的學子喜帖。

  顧西樓這駙馬恐怕是坐定了！

  皇帝據說沒有強迫什麼，只嘉許了顧西樓重信守諾，賞了金銀，更因為這點分派了他禮部尚書之職，官拜從三品。

  這一下就越過柳御史的正七品小官，柳府本來因為賜婚的事情忌憚皇族。而顧西樓據賜婚後的半個月，皆風平浪靜，柳御史便安心下來。

  對於這件事，莫蘭庭也是詫異不已。

  雖然柳府上下為半個月後的婚事忙碌不斷，柳府里看似一團喜氣。

  莫蘭庭走在青石的小徑上，無視路過忙碌的下人。卻沒有受到多大影響，下意識的還是相信，顧西樓是要娶她的。只是對於柳府內部的事情，他也不能左右。甚至想，他可能已經有了後招，就等時機成熟，到那天有辦法讓出嫁的人是自己。

  不禁心裡對顧西樓的好感也一日勝過一日，他既然走入仕途，卻為了她拒絕了平步青雲的大好機會。雖然他從未表達過自己的感情，但是這還不足以表達他對她的在意喜歡嗎？

  莫蘭庭拖著鐵球，行走間帶出的聲響，總會引起幾個路過的下人的側目。

  雖然府里老人都傳說這位大小姐心智有問題，讓大家不用在意她的瘋言瘋語，只要她不逃跑，也都不用管她。

  可是還是有人忍不住猜測，那大小姐雖然其貌不揚，妝容化的很糟糕，頭髮也隨意的披散著從來不梳髮髻。可是，那雙眼線頗深的眸子裡的光澤卻是清亮靈動。哪裡像是一個瘋子會有的眼神？但是，主人家都那樣說了，也就沒有人敢質疑。

  莫蘭庭已經習慣各人的眼色，只當沒有看見。逕自走過一個花圃，看見前面的小橋就想邁步上前。

  「大小姐，請留步，這邊您不能過來！」莫蘭庭一腳方踏上橋面，就有個丫鬟突然從前面的拱門裡竄了出來，攔住了她的去路。

  莫蘭庭聞言抬眸冷看了那丫鬟一眼，認出那個丫鬟是她表妹柳如歡的貼身婢女綺兒。當下心裡瞭然，平時那花園她也是天天去逛的，如今估計是柳如歡在小橋後的花園。

  莫蘭庭卻沒有立即離去，而是站在橋上。

  她是不想與柳如歡碰上，也知道那女人還是有點愧疚之心，自從她回府就始終躲著她。這種時候卻也不想如一個丫鬟的願，便只在拱橋上站著。

  看著橋下水面上漂浮的幾片落葉，也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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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姐，你是不是應該回房歇息了？」眼見莫蘭庭悠閒的立在那裡，綺兒眸光閃爍，時而望一眼花園內，時而望向莫蘭庭。

  莫蘭庭聽出她聲音里的忌憚，卻只當她怕自己傷了柳如歡，便不以為意。

  「綺兒，誰在那裡？」綺兒話落，莫蘭庭便聽見拱門後傳來一聲嬌弱的聲音，一聽便知道是柳如歡。

  下意識的便稍微轉眸朝那個方向看去，柳如歡正從拱門那邊探出頭來，眸光正與莫蘭庭的對上。那瞬間，莫蘭庭眼看著柳如歡的面容慘白一片。但是又看見一抹精光在那雙水眸里閃過，繼而眼看著柳如歡身子一顫，居然就要暈倒。

  而莫蘭庭看出柳如歡這一暈分明是裝的，卻也不知道為什麼。但下一秒答案就自動揭曉了——就在柳如歡堪堪軟了身子的時候，從她的身側伸出一雙藍袖的修長大手，堪堪的扶助了她一邊胳膊。

  柳如歡趁機就靠近了那人的懷裡，那人也因為趨前扶她而走出了拱門後。

  而當看清那張顯露在拱門處的俊顏時，莫蘭庭微側的身子驀然僵住，滿心的怔鄂。

  顧西樓，半個月不見了！

  曾經穿著素淨儒袍都一派瀟灑的他，如今換上一身湖藍色的雲紋錦袍，更添了幾分貴氣。深色的鑲玉錦帶將如墨的髮絲規矩的束起，卻又在耳鬢留下一縷，平添幾分隨性。這一抹隨性將那份儒雅點綴成了優雅的灑脫，相矛盾卻又奇妙的融合，風華無雙。

  扶起柳如歡的同時，他波光瀲灩的眸子不經意的就耽到了她的方向。

  四目相對，莫蘭庭沒有錯過他眼裡的震驚。可也只是一剎那，顧西樓的眸子落在了她的腳踝處，長長的羽睫斂去了他眸子裡的神色。莫蘭庭沒有看清，卻覺得已經足夠……她的心這時沉到了谷底，越沉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