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風水輪流轉
2024-05-08 08:49:40
作者: 阿笛
陳復海端來茶水,好奇地打量王青幾眼。
鹿蓁笑著介紹道:「王青,這是陳復海,我們的陳導。」
接過茶杯後道:「陳復海,這是王青,我的秘書長。」
陳復海連忙伸出手,不住道:「你好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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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王青勾起一抹職業微笑,握住他的手。
她出挑的個子再配上一雙高跟鞋,陳復海需要仰著頭才能看到她,頓時倍感壓力山大。
便識趣沒有多留,告了辭。
鹿蓁細抿一口茶,讚嘆道:「陳導最近茶藝漸長。阿青,你嚇他幹什麼?」
她剛才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對上氣場全開的王青,陳復海額頭不禁又冒了汗。
王青收了氣勢,溫和笑道:「新官上任三把火,空降第一步:先立威風。」
鹿蓁一挑眉,打趣道:「確定不是你惡趣味又上來了?」
對方只是笑。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還是鹿蓁擔心她身體吃不消,幫她訂了酒店就硬把她塞了進去。
「好好休息,明天不要頂著黑眼圈來見我。」說著,鹿蓁關上房門。臨走前還沒收了王青的筆記本。
王青這廂答應得好好的,轉頭就把行李箱最底層的備用筆記本掏了出來。
今年是與鹿蓁相識是第五個年頭。五年前饑寒交迫的狼狽,王青一閉眼就能想起。明明鹿蓁那個時候也身無分文,自己還就這麼栽進她的雞湯裡面,甘心為她打工一直到現在。
霧氣繚繞的帘子後,她撩了一把額前的濕發。
關了淋浴,王青裹了浴巾就走出洗浴間。為自己倒了杯紅酒,她落坐在筆記本前。
這麼長時間了,她王青還是隱隱察覺到BOSS似乎有什麼心愿。雖然她從未和自己說起。
這麼想著,王青不明意味輕笑一聲,拋開雜念,集中注意力繼續盯著屏幕。
既然決定要親自助她登上寶座,不全力以赴又怎麼可以?
翌日,精神抖擻的王青老早抵達紅魚,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然而接到了BOSS的請假電話。
「咳,咳咳,阿青,」鹿蓁喉嚨沙啞得厲害,好似含了沙子般,「我感冒了,今天可能不能去公司了。」
王青擰眉,責怪道:「BOSS,你是不是昨晚又熬夜了?」
「咳,咳咳……」
思蓁公寓裡,鹿蓁心虛,接過劉媽遞來的水,大喝了一口,才有氣無力道:「沒,怎麼會呢?」
王青拿著電話起身,作勢就要出門,鹿蓁好像有千里眼一般,連忙道:「阿青,琪琪和颯颯還在我身邊呢,他們會盯著我的,公司那邊就要勞煩阿青多多上心了。」
王青聞言,這才作罷,不解氣地又說了她幾句,再掛了電話。
鹿蓁丟開手機,一頭癱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
劉媽催促道:「鹿小姐,藥還沒吃呢。」
她只好認命坐直身子,咽了苦兮兮的藥,才如願躺回被窩。
昨天夜色迷人,鹿蓁難得不著急工作,痛痛快快泡了許久的澡。從洗浴間出來,她又開了瓶紅酒,倚著窗台吹風。大半瓶酒喝下去,鹿蓁迷迷糊糊就這麼睡著了,早上一醒來,頭昏眼花,嗓子發癢——
得,感冒了。
鹿蓁在心裡不住嘆氣,迷迷糊糊進入夢鄉。
原以為一覺醒來,自己能好一點,沒想到更加難受。
彼時正午剛過,在被子裡捂了一身的汗的鹿蓁推門,想看看兩小隻。
風兒溜進來,鹿蓁不住打了個寒顫。她還沒完全下樓,客廳里的鹿琪注意到她,立馬叫道:
「媽咪,你怎麼出來了?」
鹿颯緊跟著抬頭,顧不上手裡的高達,噔噔上樓,和鹿琪一起把她往房裡推:「媽咪,你都生病了怎麼還往外跑?」
鹿蓁半推半就被兩小隻塞回了被窩,哭笑不得道:「我只是感冒而已啦,怎麼連樓都不能下了?」
「青青阿姨說了,你這段時間一直背著我們熬夜,把身體熬壞了。」鹿颯小大人似的掖好被角,嚴肅道,「現在她來了,你就應該好好休息幾天。」
鹿蓁無奈,王青怎麼跟著兩小隻鬧呢?公司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她決判呢!
「我只是小感冒,不礙事的。」鹿蓁企圖阻止兩小隻的行為,也不知是不是免疫力真的太差,她掙扎幾下都沒能從床上起來。
鹿颯整個身子壓在她上面,鹿蓁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鹿琪撅著屁股,哼著歌,把自己的筆記本文件夾一股腦塞進她的玩具收納袋裡。
「媽咪就安心休息,不許碰工作!」兩小隻拖著收納袋,飛快溜出房間,可謂滿載而歸。
「哎,風水輪流轉啊。」鹿蓁嘆道,把劉媽送來的粥一口一口吃完,喝了藥,又躺了回去。
昨天是她沒收王青筆記本,今天就輪到自己被剝奪工作權利。她還沒開始回收鹿氏,待開發的紅魚也有一大堆事等著自己……
藥效很快揮發,鹿蓁陷入迷糊,又睡了過去。
傅氏。
高層會議進行中。
主席位上,男人冷著一張俊臉,看底下的人爭得面紅耳赤。
這些人放到外面,也算芒城有頭有臉的人物,現在因為公司資金出現斷層而喋喋不休爭論。
於山立在傅慎承後面,盡職盡責地匯報情況,對這場面早已習以為常。
畢竟傅氏一旦風吹草動,他們這些高管就猶如兔子一般警惕多疑,為了一點股份也爭得頭破血流,絲毫不顧及風度。
特助副隊簡森把場內所有人的表現一一記在心裡,又在心裡把那份早已擬好的名單圈圈畫畫。
傅慎承已經一夜沒合眼,此時心情極差,耳邊的爭吵聲聲聲刺著耳膜。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遞給簡森一個眼神。
「各位,還請各位靜一靜,」簡森領命,上前一步,笑道,「出現了問題沒關係,傅氏會和大家共存亡。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謝謝大家的參與。」
「可是還有環節沒有進行。」一個小年輕冒出了頭,他身旁的長輩連忙把他拽回椅子。
簡森臉上的笑容絲毫未變:「感謝大家的參與。」
一眾高管中,幾隻老狐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各有猜測,還是一一起身離開。
待偌大會議室重歸平靜,傅慎承開口問道:「周青還沒回來?」
「隊長遇到點事情,來信說過幾日就回。」簡森頷首,跟在男人後面,一起到了地下停車場。
「回公寓?」簡森操縱方向盤,確認性問道。
「嗯……」男人似是想起什麼,靠近后座,「不,去陵園。」
簡森在心裡算著日子,隨即瞭然,換了行駛路線。
陵園。
青石板路上,偶爾有幾片落葉。
一塊無字碑前,鋥亮皮鞋停住腳步。
男人彎腰將一束百合花放置墓前,膝蓋一彎,竟直直跪了上去!
簡森低眉退開去,把獨處空間留給傅慎承。
自飛機失事後,鹿蓁潛意識裡不願意相信父母已逝,也拒絕立碑。
死者為大,剛開始那幾年的今天,男人都是一個人來陵園祭拜,掃掃墓,說些話。
後來小葉子離開自己身邊,五年時間,他除卻公司和思蓁公寓,最常來得地方,便是這陵園。
恩師諄諄教誨,音容笑貌,總能帶來些許慰藉。傅慎承閉了閉眼。
或許小葉子知道自己獨白,也只會嗤之以鼻,反唇相譏一句:「假惺惺。」
男人低垂著頭,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呢喃著什麼。
夕陽西下,太陽緩緩退場。西方的黑暗如潮水般湧上來。
幾隻烏鴉嘩嘩掠上天空,用世人嫌惡的呱呱聲,將眷念帶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