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以前是有的

  「你，你幹什麼？」美人如受驚的小鹿，只想趕快逃離是非之地。白皙臉上覆了一層喜人的淡粉。

  傅慎承許久未見這樣的鹿蓁，或者說，許久未見如此生動的小葉子，不似之前那般疏離、虛假。他眸子深了深，不禁又湊近些。

  美人身上的幽香若有若無，不經意間就能嗅到。可是待他細下去問，又聞不到了。一點也不黏人。

  可他倒希望她的小葉子離自己在近些，再膩著些自己。

  鹿蓁的大腦完全陷入死機，渾渾噩噩不知魂兒去了哪遊玩。

  對上男人幽深的眸，她短路的大腦奇蹟般又連上了。

  「傅少，您這是幹什麼？」鹿颯紅唇一揚，好似真得不解般看著他。

  傅慎承如當頭一棒，所有旖旎心思係數退了下去。

  「小葉子，你說呢？」但他不退反進，又挨得進了些。

  鹿蓁只覺兩人的呼吸都已經高高低低交錯在一起，頓時不適地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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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啊……」她拖長了音調，「傅少大概年紀大了，做事力不從心。」

  幾乎是話音剛落，車子裡一聲「嘀——」，被男人用身體圈住的鹿蓁輕鬆開了車門。

  「地方到了，居然忘了開車門。傅少可要多注意身體。」鹿蓁不拖泥帶水，關了車門，並「好心」地拿剛順回來的鑰匙按了鎖，後頭也不回出了停車場。

  停車場光線昏暗，傅慎承一個人坐在車裡，看不清神色。

  通過直升電梯，鹿蓁一路來到十四層，進了研發部。

  殷詩一如既往地活潑道：「蓁蓁姐，早上好！」

  「早。」鹿蓁微微沖她點頭，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之中。

  為了儘早解決事情，好離開芒城，鹿蓁原定的計劃生生往前提了一半是進程。

  她原想著先安穩鹿氏，再伺機從傅慎承手裡奪回景苑，再往後才開始辦理子公司，在芒城發展人脈資源，為風行打開國內市場做鋪墊。

  現在，她不僅為鹿氏費神，還要操心子公司的建立。

  極度缺時間的鹿蓁，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兩半用。

  她上午忙著鹿氏，下午就親自盯著紅魚。

  忙成陀螺的鹿蓁每天早出晚歸，連兩小隻都沒見著幾回，更別提某個和她一樣、甚至更忙的男人。

  休息時間，鹿蓁微微吐口氣。

  深信上次的失智行為是事發突然，猝不及防的大腦並沒有及時接受並處理信息的能力，無法對外界刺激做出反應，這才叫傅慎承調戲了一番。

  這倒也省事，每次一見著他，准沒好事。

  日子一天天過去，手機里的備忘錄響起鬧鈴時，正遇到難題的鹿蓁才猛然從工作中抬頭。

  手機屏幕上亮著一串字：接風洗塵，恭賀殺青。

  她才想起來，自己還有一張王牌沒有露過面。

  鹿颯把玩手機，思索片刻，撥通江蟠電話。

  「……好的！好的，謝謝鹿小姐！」江蟠一臉喜色掛了電話，看到癱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江韻紋氣不打一處來，「江韻紋！」

  「誒。」某江鹹魚沒有發現自家親妹兼經紀人處於暴走階段。

  「你趕快給我起來！」江蟠沒好氣地踢了她一腳，如失火似地跑進跑出，「待會的飯局很重要，你要現在爬起來去給我敷面膜！我來聯繫化妝師、造型師……助理呢！怎麼關鍵時刻盡給我掉鏈子！……」

  江韻紋一個眼神都沒分她，任由她尋不著路般著急忙慌，專心致志盯著電視。

  「我說！你別看了！！」高度緊張的江蟠承受著非人的壓力，看到江韻紋還在看電視——尤其還是在看動畫片，更加火冒三丈。

  某當事人戀戀不捨看了電視一眼，終於肯起身挪窩，開始捯飭自己。雖然大部分是江蟠摁著她頭讓她做的。

  哪怕上了車，快抵達目的地，江蟠依舊神經質地碎碎念：「你今晚別給我整么蛾子！媒體已經約好了，是我們的人。你等會兒和鹿蓁吃飯不要在意攝像頭。舉止千萬別出錯……」

  江韻紋眼裡掠過一絲不耐煩和嫌惡，但是面上不顯，隨意應了一聲。

  她當真不喜歡江蟠這般「處處算計」，掉價不說，更是對自己熱愛事業的蔑視。

  她是演員，可演員不是時時刻刻都必須演戲。

  她實在沒閒心陪那些大腹便便、年齡都能做她爸的老總彎彎繞繞，無非就那幾個話題，亘古不變。

  這也是鹿蓁考慮到的問題，娛樂圈愈發趨於飽和，也就意味著：從上級依次往下，彼此利益關係相互勾連。

  溫飽思淫慾，更不用說那些錢多得令人髮指的老總，更加喜歡用錢買來快樂。

  潛規則，抱大腿，找金主，乃至違法亂紀的事，都讓混娛樂圈的人沾了點去。

  圈子本身不大，恬靜美好，只是讓這些盤根錯節的勢力攪混了水。

  鹿蓁有心要改變這一切，恢復娛樂圈原本的模樣。

  雖然她心裡明白這壓根不可能，先不說國內勢力的頑固，再者，世界那麼大，國外的事她又能獻力幾分呢？

  更別說，她最初的目的是想利用這點，來為自己謀取利益……

  她在思忖著，尚未注意到客人已經來了。

  江韻紋已經在她對面入座，見她還在走神，出聲道：「鹿，你吃什麼？」

  鹿蓁回神看她，眼底是掩飾不住的疲憊：「和你一樣就好。」

  江韻紋點點頭，也不看手機，就盯著餐廳角落的鋼琴。

  以為她喜歡，鹿蓁不經意問道：「學過鋼琴？」

  「嗯。」江韻紋應了聲，視線不肯挪開半分。

  待菜上來後，她也是出色秉持著「食不言」的好習慣，只顧埋頭吃。

  鹿蓁知道她性格如此，並未多在意，反而適時地見縫插針地說上一句話，卻不讓人覺得被過多干涉，而心生反感。

  鹿蓁斟酌著開口，拋出橄欖枝：「不知江小姐願不願意加入我的公司？」

  「鹿氏？」江韻紋皺眉問道。不是因為聽到是鹿氏而不耐，而是因為又是這樣的路數讓她不禁惱火。

  她江韻紋就那麼好騙嗎？還沒送走一個，又來一個？她臉色都不好了起來。

  鹿蓁也知道江韻紋是性情中人，現在在圈內風頭正旺，與天后頂流不分仲伯。要不是被事情絆住，也不至於拘泥於此，只怕會是越來愈好。

  但是她深知這時候打感情牌更加沒用，還不如坦誠一點，直接說自己目的。才更有機會成功。

  「江小姐，只是希望能合作。我想有一個公司做後盾，對江小姐日後的星途更加順利。實不相瞞，我也確實需要你的幫助。互利共贏江小姐不考慮一下嗎？」

  果然，江韻紋在聽到自己話後，更加不悅：「不用了，謝謝鹿總。」

  鹿蓁早就預料到這番結果，沒多驚訝。

  她放下紅酒杯，淡淡一笑：「江小姐不要這麼著急拒絕。本不想掃興，看來還是得不盡興了。」

  這話不假。

  江韻紋畢業後一心扎入事業，除了拍戲就是拍戲路上。

  一直沒遇上志同道合的同齡人。

  鹿蓁年紀與自己相仿，做事風格又與自己相像。

  本想或許能和鹿蓁做個朋友，現在看來……

  江韻紋氣結，原本覺得今晚還算開心。現在只有愁緒飛上眉梢。

  見狀，鹿蓁也不好催促，靜靜品著紅酒。

  「你有夢想嗎？」

  江韻紋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抬頭盯著她。亮閃閃的眸子熠熠生輝。

  伴著舒緩的鋼琴聲，鹿蓁一下子還未反應過來她問了什麼。

  「以前許是有的。」她淡淡回道。

  而江韻紋反而窮追不捨：「你的夢想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