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細作
2025-01-15 00:13:49
作者: 棲梧落
第一百七十九章 細作
木護法看著屈恆的笑意,終於像是打了一場仗般,整個人輕鬆了下來。同樣面露微笑說道:「太子殿下果然幽默,可千萬別開屬下的玩笑了。」
「怎麼,讓一向執法嚴格的木護法如此焦躁,難道不是一件讓人心情放鬆的樂事嗎?」屈恆調侃著,眼神落在了木護法身邊的金護法和水護法身上。
「金護法,水護法,你們兩個怎麼說?」屈恆一反常態,突然似乎愛上了開玩笑一般,轉頭問起了二人。
水護法一愣,轉頭看了看一旁一直低頭思考的金護法,說道:「太子殿下既然說是樂事,那自然是樂事。」
「那你呢,金護法?」
那金護法終於是擡起了頭來,滿臉的鬍子將自己本來的容貌遮掩的滴水不漏,他擡手,抱拳,恭敬的說道:「太子殿下此刻應該以大局為重,像是開玩笑這樣的話,還是留到青雲壇大勝百足門的時候再說吧。」
「哦?」屈恆的眸色複雜,臉上現出了一抹似笑非笑,轉頭看了看郁華錚,說道:「還是咱們的金護法做事穩重啊,我這毛頭小子在任何情況下,都是浮躁的。金護法是這個意思嗎?」
「屬下不敢。」金護法吃驚,而後單膝跪地。
本章節來源於𝓫𝓪𝓷𝔁𝓲𝓪𝓫𝓪.𝓬𝓸𝓶
「金護法為人正直,一向在執法中一絲不苟。」郁華錚突然開口,單手隻在矮幾上面,托著香腮,嘴邊掛著一抹不經察覺的笑意。
就是這抹笑,將在場所有的人都看呆了過去。從未見過一個女人的笑靨竟然如同雪地裏倏然的梅花綻放一般,美的讓人應接不暇。即便是多麼冷酷的心,在看到這樣一朵溫暖的梅花,也是可以被軟化的。
金護法看著郁華錚,臉上現出了一抹疑慮。隨即斂下眸子,淡淡的說道:「這是屬下的職責。」
「職責?」郁華錚臉上的笑意慢慢斂去,換上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眸中的殘冷足以凍死一個人,與剛剛的那抹笑意行成了鮮明的對比。
「金護法的職責豈是執法長老這一項啊,我看大有取代木護法的意圖。」清脆的幾個字響徹了整個大廳。也成功的讓所有人更加目瞪口呆。
「……壇主言重了,屬下不知道為何壇主會如此說。」金護法跪在地上,頭揚的高高的,並沒有一點膽怯的意識。
「不知道?你馬上就會知道!」郁華錚手掌一番,一本寫有帳簿兩個字的帳本便落在了地面上。
「這個帳本,金護法還認識的吧?」藍色的帳本邊角有些微卷,顯然是時間比較久的。
看到這個帳本的時候,金護法的眸子暗沉了一下,但是卻沒有驚慌的神色。反倒是一旁的木護法,神色一凜,連忙跪下。
「壇主,這事不怪金護法,是屬下的錯。」
「木護法就說說,怎麼是你的錯吧。」郁華錚的神色依舊冰冷,雙手環胸看著下面的木護法。
「那是在一年前,屬下轉移資產的時候忙了幾天幾夜,太子殿下有令,除了屬下之外,任何碰到帳本的人都必須死。可是青雲壇近幾年來資產太多,屬下一人就算是三頭六臂也要忙上十天半月。金護法是看屬下實在太過勞累,所以提議為屬下記帳。」木護法恭敬的說著,不慌不忙,但是卻條理清晰。
「繼續說。」屈恆眼眸微微眯起,看著下面的人說道。
「當時太子殿下要求嚴格,對於屬下的字跡想必很是熟悉,所以……所以……」
「所以,金護法就臨摹了你的筆跡,以求能瞞天過海?」郁華錚輕聲說道,清脆的揭露了事實。
「是。」木護法點頭承認,臉上是尷尬的神色。
屈恆聞言輕輕一笑,隨即臉上露出一抹嘲弄,說道:「木護法,你的膽子倒是不小。膽敢戲弄本太子?」
「太子殿下贖罪,實在是屬下貪懶,一時糊塗了才會這麼做,但是金護法卻是因為想要幫屬下才會出此下冊,請太子殿下饒過他。」木護法請罪的同時,也為金護法辯護著。
「怎麼,相處了幾年,有感情了?」屈恆站起身來,繞著二人身邊走了幾圈,說道:「錚兒,既然是青雲壇的事情,那麼便由你來處 置吧。」
話說完後,便徑直走出了大廳。
眾人見此情景之後,皆是一愣。訝異著這麼大的事情,太子殿下竟然不管了,直接交給了一個女人來處理。雖然郁華錚是大禹國的公主,雖然現在算是青雲壇的壇主,但是想要這一群亡命之徒心服口服,可沒有那麼容易。
屈恆走後,木護法與金護法依舊跪在地上,但是卻沒有再說什麼。似乎隻是單純的跪著,沒有其他的意思。
「社隊長。」半晌,郁華錚終於開口,但是卻是對著社南華說的。
「屬下在。」社南華上前一步,恭敬的彎腰。
郁華錚不動聲色,慢慢的審視著他的臉色,說道:「你說,如果青雲壇出現了細作,我們該怎麼辦?」
社南華一凜,呼吸急促了幾下,擡頭看了看郁華錚平靜的小臉。
最後拱手說道:「屬下,屬下不知壇主意思,請壇主明示。」
「不知道,那麼我就告訴你,青雲壇,有細作,而且這個人,就在你們中間。」郁華錚掃視了所有人,最後再次落在了社南華的身上。
「你說,如果本壇主揪出這個人來,要如何處置?」她輕輕站起身來,慢慢的走到了社南華的身邊,緩緩的問著。平淡的語氣裏,不難聽出等待的意味。
社南華眼眸微閃,似乎要躲開郁華錚的審視。好半晌,才說道:「如果真的,真的有細作。那必定要……」
「必定要如何?」郁華錚不放過他,咄咄逼人的問道。
社南華比了比眼睛,似乎有些痛苦,最後衝口而出:「必定要殺一儆百。」
「好!」這個好字緊隨著社南華的話落而起,郁華錚纖細的小手擡起,落在社南華的肩膀上面。小手上傳來的觸感,明顯可以感覺到社南華的身子一顫。
「殺一儆百,是社隊長提出來的,那麼今日,我便殺這一個。」話落,郁華錚目光如劍,銳利的直刺人心。
「金護法,你可知罪!」郁華錚朗聲一喝,隨即一個漂亮的轉身,坐到了壇主的椅子上面。而後威風凜凜,英姿颯爽的看著下面單膝而跪的金護法。
此言一出,所有全部怔愣住了,尤其是社南華。他剛剛幾乎已經做好了要受死的準備。可是郁華錚的話,就像是一顆炸彈一樣,仍在了眾人之間。看似無心,卻收到了巨大的效果。
金護法雖然早已經心中存有疑慮,但是剛剛一直覺得事情不會落在自己的身上。聽到郁華錚的話,他的心頓時往下一沉。臉色變得鐵青,躬身下去說道:「壇主這罪名,可實在冤枉了屬下,屬下還沒那麼大的膽子。」
臉色雖然不好,但是說出的話卻平靜異常。讓人根本聽不出真假來。
「沒有?金護法,你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嗎?」郁華錚輕輕開口,卻帶著一抹冷徹入骨的寒意。
「這紙條是你寫的吧?」她隨手一揚,紙條便落在了金護法的身邊。
木護法臉色訝異的看了一眼,隨即差點沒窒息過去。
「壇主,這何以證明不是木護法的字跡?」金護法看似冷靜的問道。
「你的確聰明,也很有天份。不過,你的功力雖然與木護法相差無幾,但是終歸有所不同。早在一年之前,你做的這個帳本便已經被屈恆認出來了。」郁華錚端起茶杯慢慢的啜了一口,而後繼續說道。
「之所以當時不揭穿,那是因為自己當時的行為的確是出於好意。可是今日,你卻因為利益薰心,竟然勾結了百足門,最後還陷害了自己多年的兄弟。」
郁華錚聲音不高不低,卻清亮的讓整個大廳裏的人聽個一清二楚。
請您收藏_6_9_書_吧(六//九//書//吧)
「我沒有,這些都不是我做的。」金護法猛地擡頭,目光露出了一抹沉重,但卻帶著尖銳。冷冷的喝道。
「你一個女人,剛剛來青雲壇便挑撥離間,你什麼居心?」金護法突然反問道,跪在地上的身子猛地直起來。眉宇間,竟然有一片正氣在。
「放肆,竟然敢同壇主如此說話。」淩風一個閃身,直接站到了金護法的面前喝道。
與郁華錚相處多時,自然知道她在太子殿下心中的位置。如今在淩風心裡,但凡在他面前羞辱郁華錚的,那便是同羞辱太子一樣。
「淩風,難道你們都瘋了嗎?就因為太子殿下喜歡她,就能讓她在青雲壇內囂張?」金護法似乎有些受不住,不由得厲聲喝道。
想他在這裡已經四五年的時間,何曾受到過這樣的質疑。今日,卻讓一個女人來審判自己。
「金護法,她是壇主。請你放尊重點,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更何況,你現在可是被懷疑成細作的人。」淩風目光凜冽,冰冷的說道。
「你也信?」金護法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壇主的話,我深信不疑。」這是淩風的回答。
金護法一陣語塞,轉頭看了看一旁的人,朗聲喝道:「你們也信嗎?」
眾人不語,卻都是皺眉看著眼前的一幕。
「來人,抓住他。」郁華錚輕輕說道,像是在敘述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
「郁華錚,你憑什麼認定是我,要是木護法怎麼辦?你抓錯了人,不會愧疚一輩子嗎?」金護法沒有反抗,任由一旁的人將他五花大綁了起來,但是嘴裡卻陰狠的問道。
「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這是我的做事原則,至於木護法,自然也要監禁起來。」郁華錚淡淡的說著,語氣裏的冷硬卻不允許任何人反駁。
「壇主,我是無辜的……」
「好了,別人不信服你,隻能委屈你了。雖然隻是憑著這幅字揪出的細作,但是確認你們兩個人無疑。」
「可是……」木護法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金護法,喃喃的說道:「屬下確認不會是屬下,但是如果說是金護法,屬下也不會相信,畢竟他同屬下在青雲壇已經多年,如果要是有反叛之心,屬下不可能不知道的。」
郁華錚輕聲一笑,慢慢的回道:「這就是人,之所以狡詐的地方。既然想要利用你,又怎麼會來告訴你。木護法,這麼多年,你信錯人了。」
一句話,將木護法震驚的目瞪口呆,卻怎麼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是事實。他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我不信,這一切肯定是有人搞鬼,我相信金護法的為人。」
「既然你相信他,那麼你就也有可能是細作。」郁華錚眉心一皺,轉頭對淩風說道:「加強戒備,將金護法關起來,木護法同樣關起來,但是記住,不能讓他們二人接觸。」
「是!」淩風領命下去之後,大手一揮便將二人押了起來。
木護法心中一驚,大聲道:「壇主,屬下是冤枉的。」
「冤枉不冤枉,自有真相大白的一天,都下去吧。你們二人也好好想想,畢竟是兄弟多年,害了對方,難道就真的忍心嗎?」郁華錚銳利的目光掃過二人的面上,冷冷的說道。
金護法眼神遲疑的看了看木護法,拳頭攥的咯咯直響,但是卻什麼話也沒說。
木護法心情焦慮的看著郁華錚的臉,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不一會,二人便已經被帶了下去,一直在旁邊的水護法早已經目瞪口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好了,所有人都下去休息吧。明日將有一場惡戰,恐怕體力會消耗不少。」
隨著郁華錚的結束詞,眾人又是一驚。
「壇主,這麼快嗎?」水護法上前一步,不安的問道。三大護法竟然隻剩下他一個,多少他的心裡還是有些不安的。
「該來的總會來。」說完這句話,她便轉身走出了大廳。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知所措。雖然這裡是殺手組織,可是卻也無法接受三大護法中,竟然兩位被關了起來,其中一人還可能是細作的事情。
就是因為壇中有三大護法坐鎮,所以他們才會稍稍心安一些。百足門的功夫雖然不及青雲壇,但是用毒卻是西疆國的一流。如今三人損了兩人,要如何能夠對抗百足門。況且,如果郁華錚沒有誇大其詞的話,那麼明日,便是兩個門派交鋒的日子了。
夜,依舊在繁星中顯得黑沉壓頂。似是一張張開了大嘴的巨獸一樣,讓人心裡再次難以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