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教訓姨母及弟妹
2025-01-13 01:52:55
作者: 棲梧落
第十八章教訓姨母及弟妹
如此秋涼的天氣,柳兒竟然跑得滿頭大汗。遠遠的看見郁華錚,露出了笑容,送了一口氣。立即奔了上來。
在郁華錚面前站定,柳兒向屈恆問好:「屈恆太子安好。」典型的小家碧玉型。
屈恆點了點頭沒有搭腔。
柳兒這才轉頭對郁華錚說道:「小姐,老爺說讓您去大廳吃飯。大少爺和大少奶奶回來了。」
「哦?弟弟和弟媳回來了?」郁華錚輕聲問著,臉上現出一抹笑意,「正好,我也有一些事情想跟他們算算清楚。」
屈恆轉頭看著她,知道她臉上雖然在笑,實則心裡陰暗的很。他倒是奇怪,這女人的狠心也會用在她親人的身上嗎?
三個人繼續往前走著,向著燈火通明的大廳走去
郁華錚一進大廳,圓桌上圍坐一團的人紛紛看向了她。除了父親鬱金堂和方巧娘已經見過她之外,其他人無不發出嘆息聲,紛紛不敢相信自己所見到的事實。
眼前絕美的女子是和他們一起長大的那個郁華錚嗎?是那個丑到每日讓他們打罵奚落的女人嗎?每個人都用手揉著自己的眼睛,想看看是不是自己的眼花了。
唯有一個人,怔愣的一動不動。那便是她大弟郁清生新娶的媳婦王氏。她坐在郁清生的邊上,安靜而嫻淑的樣子。眼眸在看到郁華錚的同時便出現了一抹驚訝,驚訝過後便是濃濃的嫉妒。
這種嫉妒的眼神,郁華錚並不陌生。早在她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季平原的十夫人看見她的時候,還有她在季平原宴會上卸了臉上的胭脂水粉的時候,那些女人看見自己的容貌時。就和如今王氏的眼神差不多,是那種恨不得掐死她,恨不得她這個人從來沒來這世界上目光。嫉妒而後狠毒。
她悄無聲息的對上了王氏的眸子,與她對視中。郁華錚的眼中瞬間染上一抹寒冷,凌厲向著王氏射去。
那王氏一凜,立即眨了眨眼睛,將裡面的情緒眨掉。眼神調轉看向了郁華錚旁邊的屈恆,這一看,更是怔愣不已。王氏雖然從沒見過屈恆,但是卻也知道這男人的俊美無雙,定是世間少有。單看他一身白衣似錦,華麗非常,如天上的明月般,高不可攀。登時一雙美眸冒出了傾慕之情。
郁華錚和屈恆並排站在了門口,一襲白衣月光清冷,一襲藍衣流光溢彩。站在那裡如同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人物,將這個小小的門口也變成了一副水墨丹青圖。
鬱金堂看著兩人,心下暗暗想著,如果真如屈恆太子所言,兩個人能永結同好,倒也是個不錯主意。單就這麼看著,兩個人就是如此的般配。
二人只是稍稍停頓了一下,便繼續走了進來。
屈恆的目光掃了一圈,最後定在真娘的身上,那目光中有探究,有疑惑。最後在真娘低下頭的瞬間,屈恆才將目光收回。
鬱金堂一看兩人進來,立即站了起來,說道:「屈恆太子,請上座。」連忙將自己的位置讓給了屈恆。
屈恆也不客氣直接坐了過去,淡淡的掃了一眼眾人說道:「今日來府上打擾,真是不好意思。」
郁華錚斜瞪了他一眼,心裡暗道:不好意思?我看你是很好意思。
「你們都不用管我,該說什麼說什麼,我自己吃飯就行了。也都不要拘謹,大家都坐下吧。」看著郁府所有人都站著,屈恆開口說道。拿起婢女剛剛拿來的碗筷自動自發的便吃了起來。
鬱金堂陪著笑臉,看了眼還在邊上站著的郁華錚,轉頭對自己的二女兒說道:「青蓮,給你姐姐讓座。」
郁青蓮聽此話後,凝眉看了一眼郁華錚,又轉頭看了看屈恆。她這個位置雖然跟屈恆之間隔了方巧娘,但是在所有女兒中,離取屈恆太子是最近的。可如今爹爹已經發話,她不得不讓給她。皺著一張臉,生氣的轉身。
「大妹不用讓,姐姐坐的位置,可不是你那裡。」郁華錚突然開口,聲音淡淡的,卻清涼無比。
方巧娘自從二人進來的時候便怒火中燒,這女人被平原王休了竟然還勾搭上了屈恆太子,狐媚手段倒是厲害。如今見她不坐,登時發起火來說道:「郁華錚,你不坐青蓮那,難不成想坐我這裡嗎?」她的聲音很尖,似是一把寶劍一樣寒光點點。尖銳的讓人耳朵里一陣不舒服。
郁華錚輕笑道:「有何不可?」她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登時將方巧娘的怒火全部勾了出來。
就見方巧娘藤的一下便站起來,也不管旁邊的屈恆是否是太子,直接大聲罵道:「郁華錚,你膽子不小啊,我是你姨母,你這麼跟我說話,誰給你的膽子,一點規矩都不懂。」
鬱金堂看著眼前又開始撒潑的方巧娘,眉心緊皺,可是卻也說不出什麼反駁她的話來。
「姨母?」郁華錚反眼看著眼前的女人,聲音冰冷,卻不自覺的抬高了幾分,說道:「你還知道是我的姨母,而不是母親嗎?」
寒風陣陣的眼眸轉向了鬱金堂,問道:「爹,我想問你,你的原配夫人是誰?」
鬱金堂一愣,轉頭看了看郁華錚的乳娘真娘,見她同樣看著自己,隨後便斂下了眸,老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之色,半晌,喃喃的回道:「是你母親。」
「是否只有我母親一人是你的原配?」郁華錚再次問道。
鬱金堂突然間像是老了很多,看著郁華錚的臉,再次點了點頭,回道:「是」
郁華錚點了點頭,轉向了方巧娘,說道:「你聽到了,你只是姨太太,並不是正室。難道你的位置我坐不得嗎?」
方巧娘臉色發青,似是根本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為何自己的地位就從郁府的太太變成了姨太太。她剛想發作,就聽郁華錚的聲音再次傳來。
「姨母,其實按道理來說,你和我這些弟弟妹妹是沒資格和我們一起用餐的,但是你也知道,我從小就是一個心軟的人。所以,不會跟你計較太多的。」她轉個身,從外面六個小廝中,叫來兩個小廝說道:「你們兩個,去在搬張桌子來,讓姨母和弟弟妹妹們好有個地方吃飯。」
那兩個小廝遲遲不敢動,只是眼神偷偷的瞄著方巧娘。郁華錚見狀說道:「怎麼?我一個郁府的小姐還指使不動你了嗎?你最好認清楚了,誰是主子,誰是奴才。」
郁華錚此話一出,方巧娘氣的渾身發抖,她嫁進郁府已經十幾年了,從來沒受過這樣的氣。如今竟然一個小丫頭指著鼻子罵她是奴才,讓她以後如何在這郁府待下去。
「你」她氣的手指都在顫抖著,一腔怒火似是要將郁華錚給燒了。「小蹄子,你膽敢這麼說話,我」
「啪」的一聲脆響,眾人只覺得眼前一晃,一道水藍色的影子從眼前晃過,就聽到這聲巴掌聲。
方巧娘瞪大了眼睛,驚恐的看著自己面前的郁華錚。她一身藍衣在她面前站定,似是一道風景,臉上沒有半分表情,只是淡淡的看了自己一眼。
「你竟然敢打我?」方巧娘終於回過神來,看著她少了一抹怒氣,多了一抹驚訝。
郁華錚清冷的聲音說道:「我打你又怎麼樣,既然你不知禮數,以下犯上,就是欠教訓。我打你都是輕的。郁老爺,你對我的做法是否同意。」她冷眼看向了鬱金堂問道,卻稱呼他為郁老爺,而不是爹。
鬱金堂神色一凜,眉心緊皺。說道:「華箏做的沒錯,她是姨娘,你是我郁府嫡女。你是主,她是仆。」
古代人思想觀念很保守,身份等級分的也甚是分明。只有有名有份的才是主子,其他人都是下人,只是這下人中也有高貴和低賤之分。
「好啊,你們父女是要反了天了,這日子沒法過了」方巧娘大聲指責,眼裡的淚花立即灑了下來。
「過不了就給我滾。」鬱金堂突然出聲,他鐵青著一張老臉,怒氣沖沖。也不知道是再生誰的氣。
郁華錚莞爾一笑說道:「這是怎麼說的,姨母也彆氣,華箏剛剛只是想教教你這規矩。畢竟如今的郁華錚不再是以前的那個任人宰割的郁華錚。你想打就打,想罵就罵的那個時代已經過去了。華箏以後都會在這郁府生活,如果你實在是看不慣我這行為,那就只能委屈您走了。」話說完,她用力一扯方巧娘,將她拉過一邊,坐下圓凳後再次開口說道:「既然門口那兩個小廝不聽話,我郁府也就沒有留著的必要,拉下去每人打五十大棍,趕出郁府,永不錄用。」
她說的很輕,很淡,聽在那兩個小廝的耳里卻如同晴天霹靂,連忙跪下大喊:「大小姐恕罪,我們再也不敢了。」
「見風使舵的人我見多了,個個都原諒,你們以為我很閒嗎?」郁華錚連頭都沒抬起來,再次冷聲說道:「拉下去打,不打這二人,你們也跟著走。」
外面四個小廝同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也沒有遲疑,上前拉了那兩個人出了廳堂的大門。
鬱金堂一直只是冷眼看著,並沒有說話。
郁華錚卻看到鬱金堂冰冷的神色時,輕聲說道:「郁老爺,華箏從小到大您都沒管過。如今,華箏想做什麼,是否也不用經過郁老爺呢?」
聽到郁華錚的話,鬱金堂明顯一震,冰冷的臉色立即垮了下來,是啊,他欠華箏的實在太多太多。如今,她被平原王休離回家,心中自是委屈,讓她發泄一下也無不可。更可況,他實在是愧疚。遂說道:「華箏,是爹不對,如今這郁府是你的家,在自己的家裡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郁華錚嘴角一扯,斜斜的睨了一眼方巧娘鐵青的臉色,說道:「多謝爹的理解,如今,有了爹的支持,華箏在這個家裡便不會再受到別人的欺負了。」看著鬱金堂愧疚的臉,她再次喊了他一聲爹。
她話說完,淡淡的掃了一眼兩個弟弟和兩個妹妹,就見他們立即低下了頭,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不過,不管是什麼,她這十幾年受過的苦,她都要讓她們一一償還回來。
這一刻事情變化的太快了,讓大廳里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每個人都摒住了呼吸躲開郁華錚的目光。只有一人例外,那便是屈恆。
他坐在那裡,身體筆直,似是一個王者一樣看著眾人。臉上沒有表情,卻能讓人看出那股冰寒。拿著筷子的手動作利落,將郁華錚面前的碗夾滿了菜。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卻在看見郁華錚的臉色時,露出一抹心疼的眼神。
即使沒有和她一起長大,也能想像得到,一個女孩子從小失去了母親,父親又不曾管過。姨母是個有野心的女人,弟弟妹妹也不是好像與的。在這樣一個環境裡長大,郁華錚能活下來都算是奇蹟了。
想到這,他身上的寒又更盛了幾分,他想替她出氣,可是他卻知道,她並願意讓他代勞。自己的仇要自己報才有意思。
想到這,屈恆臉色緩和了一下,繼續吃著自己的菜。郁華錚沒有看面前站著的眾人,也底下了頭吃著菜。
就在眾人不知道是該坐不該坐的時候,外面傳來兩個小廝的哭喊聲以及板子落下的啪啪聲。眾人皆是一凜,刺耳的聲音傳來,像是螞蟻一樣,讓他們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屈恆和郁華錚仿若沒有聽見一樣,繼續吃著自己的菜。一頓飯的時間,五十板子也已經打完,二人的飯也吃完了。眾人站在餐桌旁整整看了這一晌午,滴米未進。
郁華錚拍了拍手,起身越過眾人,眼看就要走出了大廳。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來說道:「既然大家都覺得飯菜不好吃,那就都別吃了,真娘,去告訴廚房。不准在另做晚餐,這桌子飯菜都給我拿去餵狗。」
「是,小姐。」真娘應了一聲,稱呼有大小姐改成了小姐。別看這只是差了一字,卻明白的告訴別人,這郁府只有一個小姐,其他的女兒都算不得。
郁清生和王氏咬牙切齒,他們出去旅行剛剛回來,本來肚子就餓的要命,如今站了半天,眼看郁華錚走了可以吃飯。可是這女人,竟然將菜都拿去餵狗,還不讓廚房重新做。簡直是欺人太甚。
王氏首先站了起來,本來算是標緻的臉上扭曲成苦瓜一樣,說道:「郁華錚,你算個什麼東西,什麼郁府嫡女,都是狗屁。有本事你變成個男人,繼承我們郁家的香火。不就是一個被休棄的女人嗎?你有什麼了不起的。」
王氏似是有恃無恐,她相公郁清生是郁府的長子,同時也是獨子,以後這郁府的家業勢必傳給她相公。至於這個郁華錚,難道要讓她們養她一輩子不成。
「哦?」郁華錚冷眼看著她,眼眸中出現了一抹厲色,開口說道:「你是誰?你們郁家,我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郁家換了主人了。」
她的話音冰冷,似是一把尖刀。看那王氏也是出身富商之家,從小嬌生慣養。一直以來都是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何曾被人奚落過。
「我是郁清生的夫人,郁府只有郁清生一個兒子,以後的家業必然都是我相公的。而你,郁華錚,早晚是別人的人,來我郁府撒野,你還嫩」
「啪」的一聲,郁華錚再次棲身上前,給了王氏一個巴掌。將她要說出口的話硬生生的打落。
王氏還沒有反映過來,就聽見郁清生低聲喊了一句:「太過分了,郁華錚,你欺人太甚。」
「怎麼?你也想罵我?」郁華錚轉頭看向了他,說道:「你從小到大欺負我的還少嗎?」她走進了他幾步,淡漠的看著他說道:「還記得小時候你將我推到荷花池裡的事嗎?我九死一生從鬼門關回來,你倒好,開口閉口一個活該,我自找的。如今,我也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做活該,自找的。」她話說完,反手向後面扇了過去,一個巴掌又拍在了王氏的臉上。
這個巴掌郁華錚用了八分力氣,王氏被扇的一個轉身,直接倒在了飯桌上。頓時桌子上的盤盤碗碗掉了一地,叮叮噹噹亂響了半晌。
所有人驚慌的跳到了一邊,沒人敢去拉王氏起來。那王氏承受不住這等侮辱,心下一惱,竟然昏死了過去。
郁清生看著眼前的一切,突然有些害怕起眼前的郁華錚,雖然她容貌改變,但是性情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變化。那個又丑又傻的姐姐,真的是和眼前的這個姐姐一樣嗎?
「你」郁清生看著她問道:「你不是郁華錚。」他淡淡的說出口。
在一6一9一書一吧一看無一錯版本!
郁華錚聽後先是一怔,隨即輕笑出聲說道:「對,以前的郁華錚已經死了。如今站在你們面前的,是死而復生的郁華錚。她要將你們這十幾年欠她的都補回來,要讓你們知道,人,不是隨便就能欺負的。」
她說的是實話,以前的女人死了,藍寧來了,所以重生在他們面前。可是眾人聽了她的話,都以為她說的是以前那個懦弱又醜陋的郁華錚,已經變成了如今堅強漂亮的郁華錚。
看著她陰狠的眸孔,所有人都開始心驚膽顫,暗暗回想著自己在過去的幾年裡,有沒有對她作出什麼,越想臉色越差,額上的汗開始滴落。
郁華錚冷眼掃了眾人一眼,聲音冷冷的說道:「怎麼?就這樣你們就怕了?那你們怎麼沒想過,我當年是怎麼從恐懼中過來的?」
所有人神色一慌,看都不敢看她。
郁華錚回頭看了一眼郁清生,開口說道:「既然身為郁家的長子,妻子犯錯就是你的錯,去祠堂跪著。不到天明不准起來。」
郁清生一愣,呆呆的看著她。
「怎麼?我沒權利嗎?」郁華錚看了他一眼,轉過頭去看了看鬱金堂說道:「爹,華箏算不算是這個家的小姐,竟然沒有一個人聽我的。」
鬱金堂看著眾人臉上的驚慌,這才發現十幾年來他的不管不問到底是造了什麼孽。隨即開口說道:「華箏,你當然是這裡的小姐,是我郁府唯一的嫡女。從今以後,這個家就由你當。」
「老爺,你不能這樣做。」方巧娘什麼都能忍受,兒子兒媳被侮辱,自己被侮辱,這些她都可以忍受,唯一不能忍受的便是將她當家主母的位置讓出去。
鬱金堂看著如今當真是慌了的方巧娘說道:「巧娘,把鑰匙都交給華箏,這個家以後都是華箏管。你管這個家已經十幾年了,現在不管事了也樂的清閒。你我也好想享享清福,安度個晚年。」他輕聲安撫道,伸出手來抓住方巧娘的手拍了拍。
「安度萬年?」方巧娘用力撥開鬱金堂的手,厲聲說道:「怎麼安度?你告訴我怎麼安度?這個女人一回來,郁府就變了天了,你以為我們以後還會有好日子過嗎?」
「巧娘」
「你不用再說了,我是不會交鑰匙的,這個家有我沒她,有她沒我。」方巧娘強硬的態度沒有一絲緩和,怒道。
鬱金堂看著生氣的女人,又轉頭看了看郁華錚清冷的小臉,就在猶豫不決間,屈恆上前一步說道:「郁老爺,本太子有點累了,就不打擾各位的家事了,先告退。」
鬱金堂這才回過神來,說道:「屈恆太子多加恕罪,小人家裡的事情讓屈恆太子見笑了。招待不周,實在是萬分抱歉。」都是這幾個人搗亂,竟然忘記了這個貴客還在這裡看著。
屈恆也不怪罪,反而笑著說道:「郁老爺真是客氣了,我都跟你說過,以後有可能是一家人,沒什麼抱歉的。不過要是有人敢欺負錚兒,我可是不乾的。」他臉上雖然帶著笑意,可是眸子裡卻冰冷的恨,轉頭看了一眼方巧娘。
那方巧娘一看屈恆太子看著自己,立即哆嗦的低下了頭,完全沒有剛剛的意氣風發。
「誰叫你多管閒事了。」郁華錚清冷的口氣吐出,語氣里的不滿毫不掩飾,似有責怪之意。
屈恆一聽,眸中的寒冷立即軟了下來,聲音也跟著軟綿綿道:「錚兒,人家也沒說什麼啊,就是捨不得你吃虧。」聽的人膩膩的,似有央求的意味。
眾人皆是一凜,渾身起了雞皮疙瘩。眼神偷偷的看向那二人。這就是傳說中的腹黑太子屈恆?這,怎麼看都不像啊。
屈恆眼神一轉,眾人立即低下了頭。他嘴角輕揚,似是奸計得逞的表情。這一切都看在郁華錚的眼裡,她又怎麼不明白他的用意。他此舉是想告訴別人,她郁華錚是他屈恆心尖上的人,誰人惹了,便不會有好下場。
看看現在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喘的樣子,本來郁華錚一個人便已經讓他們焦頭爛額了,如今又來一個屈恆太子給她撐腰,他們如何不怕。
看在他將所有人都嚇成這個樣子,就先不跟他計較了。
轉過頭看著他說道:「你在這裡已經沒用了,可以滾去休息了。」她說的毫不客氣,下了逐客令。
她話音剛落,眾人皆是一陣抽氣聲。郁華錚這樣跟屈恆太子說話,是想他郁家所有人跟著她去陪葬嗎?
屈恆莞爾一笑,也不跟她計較,低聲說道:「那我先休息去了,你也不要太晚太辛苦啊,我會心疼的。」依然像是六月的雨,黏稠稠的。惹得郁華錚的大妹和二妹小臉一陣殷紅。
郁華錚看著他離自己如此近的俊臉,低聲斥道:「滾。」這個字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可以聽得出是在發怒的邊緣。
屈恆看著她惱怒的小臉,這才收起嬉皮笑臉,說道:「走了。」隨即不再廢話,轉個身走出了廳堂。
他出了堂門向旁邊的幾個院子看了看,最後還是向著這府里最破最小的那個院子走去。
屈恆走後,郁華錚淡淡的開口說道:「方姨娘,你鑰匙到底是交還是不交?」沒了剛剛的怒氣,只是平淡的像是一杯水。
方巧娘咬著牙,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如果交了,那麼她在這個家就無立足之地,如果不交,以郁華錚和屈恆太子的關係,她有惹不起。所以遲遲不肯說話。
「巧娘,你把鑰匙給華箏,快。」鬱金堂是生意人,自然知道這裡的厲害關係。郁華錚不是以前的郁華錚,他早就看出來。屈恆太子即使不在,這郁府也必然是郁華錚當家做主。他提前說交要是,只是做了個順水推舟,一來可以彌補他的虧欠,二來不要讓郁華錚親自來要。那個時候不給也要給,他這個做爹的便沒有一點尊嚴了。
「我」方巧娘還在遲疑。
「來人啊。」鬱金堂高聲一喝,外面進來了兩個小廝,恭敬的不敢抬頭。「去夫人的房裡將庫房的要是拿來給小姐。」他吩咐道。
「是,老爺。」那兩個小廝沒有遲疑,立即走了出去。
「不要。」方巧娘像是剛反映過來,立即沖了過去,大有不要命的架勢,邊跑邊喊:「不要動我的鑰匙。」
郁華錚神色一凜,見她經過自己的身邊,迅速抬腳絆住了她。
方巧娘驚呼一聲,便直接往前撲了過去,一頭栽倒在了地上,頓時額角流出了血來,昏死了過去。
「娘」方巧娘的三個孩子立即跑了過來。
郁華錚冷冷的看著,對那兩個同樣嚇呆了小廝說道:「將方巧娘送去祠堂,今晚同樣不給飯吃不給水喝。」
話落,那兩個小廝猶豫了一下。郁華錚猛地轉過頭來,冰冷的目光看向了二人。那二人嚇了一跳,再也顧不上是不是平日裡嚴厲的夫人,趕緊架起來走了出去。
郁清生伸手拉開兩個小廝,嘴裡喊道:「郁華錚,你這個賤、人。」看來還是老娘重要,老婆被郁華錚打暈了都沒說什麼,看在他是孝子的份上,郁華錚便手下留情,先不打死他。
「啪」的一聲,火辣辣的耳光打在郁清生的臉上,在郁清生不敢置信的目光下,郁華錚輕輕的吹了吹自己有些發紅的手掌,說道:「郁清生,你這是跟長姐說話的態度嗎?既然你如此心疼你娘,那便跟她一起去祠堂跪著。」
郁清生瞪著眼睛看著她,突然發狠,伸出手來五指併攏,就要給她一個巴掌。郁華錚臉色一沉,眸光一暗,身體微微一側,躲過了這個巴掌,隨即拎起地上的一張椅子,用力衝著郁清生的後背砸了過去。
「咔嚓」一聲,椅子應聲而碎,郁清生一下子撲到在地上,嘴裡吐出了一口血。旁邊的郁青蓮郁紫蓮尖叫了幾聲才停下來,驚恐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郁華錚此時的樣子像是從地獄裡走出來的使者,滿身的戾氣,看一眼便讓人暈厥過去。鬱金堂也同樣嚇呆了,見郁清生吐血,急忙跑了過來說道:「華箏,放過他吧,他畢竟是你弟弟。」
郁華錚本來也沒想趕盡殺絕,今日的教訓夠他們受的,折磨要慢慢來才過癮。讓他們日日活在恐懼中,嘗嘗郁華錚以前受過的苦,這樣才算是報復。
「都關進祠堂,讓他們好好反省一下。」郁華錚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身後四個小廝立即跑了上來,拉起暈倒的三個人向祠堂里走去。鬱金堂鬆了一口氣,到底是放過了郁清生。
郁青蓮和郁紫蓮幾乎要抱在了一起,驚恐的看著郁華錚,心裡默默祈禱著,郁華錚沒有看到自己。
「你們兩個是想被拉進去,還是自己過去?」淡淡的聲音傳來,二人低下了頭,默默的走出了房間。
真娘和柳兒奉命去祠堂看守母子四人,也跟著走出了廳堂。房間裡瞬間便只剩下郁華錚和鬱金堂兩個人。
「爹是否認為女兒做的不對?」郁華錚輕聲問道,淡淡的聲音沒了剛剛的寒慄,但是同樣不含一絲溫度。
鬱金堂搖了搖頭,嘆息道:「只怪以前爹爹沒有看好你,讓你受了那麼多苦。」
「爹不怪女兒就好,女兒先去休息了。」話說完,不再停留一刻,轉身走了出去。
鬱金堂看著郁華錚小小的肩膀,再次嘆息了一口,心裡的愧疚慢慢的往上湧來。出了廳堂,墨色的天空顯得安逸無比,遠處的祠堂里燈火通明。看了好一會,只看到一個身影來回走著,最後安靜的坐了下去。目光定在那抹身影上,許久許久。他終是收回了視線,也收回了那抹哀傷,轉身向著寢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