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湛盧劍

  第十二章湛盧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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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夢雪兒飛向天空，那抹倩影越來越小，漸漸的消失在遠處。

  頓時，李不凡不禁一陣惆悵，心頭有種若有所失的感覺，雙眼久久的凝視著天空那消失的一點兒

  連日來的邂逅，說不盡的溫柔景象，旖旎風光此刻在李不凡的腦海里一一浮現，心裡生出了些許情愫，道不明白，也說不清楚。

  仙子也許是出於女兒家的嬌羞，看見自己難免會顯得尷尬，所以才匆匆離去。此刻，李不凡心裡這樣想到。

  微風拂過，青色衣袍微微顫動，從衣衫處傳來一絲刺鼻的血腥之味，李不凡低頭看去，發現自己胸膛上的衣服一片血漬，青衣之下的那件天蠶寶甲有一處淺淺的裂痕，這才回想起那驚心動魄的一幕，若不是這件保甲護身，否則凶獸軀體之上的尖刺定會洞穿自己的身體，不禁感嘆，這次算是死裡逃生了。

  溪水潺潺的流淌著，發出低語，迎著溪流，向遠處望去，那從山腰間留下來的瀑布，像是紡織出的白綢飄然而下，匯聚成一汪碧綠色的水潭。

  李不凡縱身一躍，只聽見撲通一聲，瞬間，便沒入了清泉之中，周身被清水包裹，那濃郁的味道也漸漸消散，胸膛上的血漬也在慢慢的稀釋，頓時，感覺一陣暢快。

  過了片刻，李不凡冒出頭來，那瀑布滑落下來濺起的水珠打在了臉上，眼睛不由得的眨了眨。

  忽然，在眼角的余光中，發現有一處傾瀉下來的瀑布之內，竟不是岩壁，而是一片漆黑，定睛一看，是一個一人多高的洞穴，李不凡一陣驚訝，這洞穴極為隱秘，洞口的上方岩壁略微凸起，瀑布飄下來的水勢在這裡飄下，剛好覆蓋整個洞口。若不是自己臨近這瀑布底端，是很難發現這個景觀的。

  也許是好奇心作祟，李不凡調動一絲真氣，縱身一躍，便進入了洞穴之內。

  洞內的空間足足有一間房子這麼大，幾縷陽光穿過瀑布照射了進來，空氣瀰漫著蒙蒙的水氣，在光束的照耀下，呈現淡青色；洞壁的鐘乳石個個奇形怪狀，但又形態逼真，栩栩如生；洞內有個方形的石台，石台中鑲嵌著不知是什麼材料做成的鐵盒，長三尺，其上半部分裸露在外面。

  想不到這裡竟是別有洞天。

  李不凡驚奇的走近石台，正欲打開鐵盒，可蓋子與這盒子渾然於一體似的，竟不能打開，這讓他納悶不已，想來這不是尋常之物。

  思慮片刻後，便氣沉丹田，調動體內的真氣，凝聚於右掌之上，隨即源源不斷的向鐵盒涌去，正如李不凡預料的那般，鐵盒在真氣的注入下，略有鬆動，隨即盒蓋緩緩上升，露出一條縫隙。

  忽然，一道紅芒從縫隙處激射而出，李不凡頓時收斂內氣，並退後了幾步，大驚失色。

  但見那道紅芒慢慢的幻化成一個人體的虛影，漂浮在空氣之中。

  李不凡屏氣凝神，下意識的去調動丹田之內的真氣，見這個虛影年齡在七八十左右，顯得老態龍鍾，面龐布滿細密的紋路，不過臉色紅潤，顯得容光煥發。

  「五百年了，五百年了——」此時那個虛影一陣驚嘆。

  「你是誰？」李不凡試探著，問道。

  老人低頭向面前的少年看去，若有所思的道：「小兄弟，別怕，這是老夫的元神。」

  「元神——」李不凡一陣驚詫，從修真功法中，他知道修煉到高層，便能修煉元神，可脫離肉體，元神是人神志活動的原動力，稟受先天真氣而產生，是人類意識存在的基礎也是生命的根本。

  正如王重陽在《五篇靈文注》裡頭道：「元神者，乃不生不滅，無朽無壞之真靈,非思慮妄想之心。」

  不過，修煉元神是千難萬難的。

  老人疑惑的問道：「老夫的元神在這裡已經五百年了，沒想到今日碰見了小兄弟，這兒乃翠雲山的最深處，不知你是何以找到這兒來的。」

  李不凡沉吟，道：「前幾日，和翠雲山脈內的凶獸大戰，重傷昏迷，所以才掉入山澗，適才發現這兒的洞穴。」

  老人望著眼前的少年道：「這凶獸經歷千年才孕育而生，乃世間的神獸，厲害無比，小兄弟能從虎口逃生，也算是幸運了。」

  李不凡隨即道：「是啊，數百修真強者竟奈何不了它，反而損失慘重。」

  老人微微嘆了嘆，道：「世間萬物，既然存在就有存在的道理，這翠雲山相對於這個世界來說，就好比滄海一粟，倘若這凶獸未跑下山出去傷人，又何嘗不能並存與天地之間呢」

  李不凡聽後，心神一震，想要說什麼，卻久久沉默不語，老人的話在自己腦海里一陣蕩漾。

  老人看著眼前的少年說出的這番話，其實又何嘗不是在說給自己聽的。回憶起當初自己為私慾而不擇手段，視生命如螻蟻，到頭來不也還是一堆枯骨。

  人生在世，如白駒過隙，自己在這秘洞待了幾百年才幡然悔悟。

  此時的老人面露愧色，神情沮喪。

  片刻過後，老人仿佛想起了什麼，隨即望著少年道：「小兄弟，石台上錦盒之內放著一把佩劍——湛盧劍，乃老夫生平機緣巧合間所得，憑此神劍縱橫江湖。」

  相傳，湛盧劍乃鑄劍大師歐冶子所鑄，他從閩侯出發，沿閩江溯流而上，在山高林密海拔1230米的湛盧山，這裡發現了鑄劍所需的神鐵（鐵母）和聖水（冰冷的泉水）。歐冶子在這裡住下後，闢地設爐，用了三年的時間，終於煉成了。

  「……劍之成也，精光貫天，日月爭耀，星斗避彩，鬼神悲號。」鋒芒蓋世的寶劍。（註：漢袁康的《越絕書》記載）

  老人繼續說道：「我現在就把湛盧劍贈送給你，此神劍有靈性，若經你長期修煉，便能人劍合一，發揮出它的最大威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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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先生，這寶劍太過貴重——」李不凡聽到老人的話後，向石台鑲嵌的錦盒望去。

  老人若有所思道：「無妨，這寶劍已有幾百年未出世，待在這洞裡反而埋沒了，今日，小兄弟尋得此處，便是緣分，也算了了老夫一樁心愿。」

  說完，那團光影漸漸消散在空氣中，化為無形。

  李不凡隨即喊道：「老先生，你要去哪兒。」說完，雙手向那團光影消失的地方探了過去，卻是什麼都沒摸著。

  在光影最後消失的一瞬間，傳來老人的話：「塵世再無眷念，元神消逝，轉世輪迴。」

  伴隨著那團光影的消逝，洞內便恢復了之前的平靜。

  李不凡久久的佇立在原地，默不作聲，深深向在老人消逝的空氣作了一揖。隨即，走向面前的方形石台，打開錦盒，一把寶劍映入自己眼帘，劍身長達三尺，劍鞘呈檀木色，顯得古樸莊重。

  眼見於此，李不凡興致頗濃，伸出手去拿寶劍，感覺一片沉重，右手握住劍柄，潛運內力，嗤的一聲脆響，便拔了出來，頓時全身涼颼颼地只感寒氣逼人，不過長劍通體呈黑色，顯得寬厚、慈祥，絲毫感覺不到它的鋒利，也許這就是這寶劍的奧妙所在吧。

  於是，李不凡拿著寶劍在洞內揮舞起來，舞到正酣處，無意間一劍削向洞壁，頓時火光四色，那岩壁深深的出現了一道裂痕。

  隨即，氣沉丹田，真氣運轉一周身後，通過手臂，向湛盧劍涌去，然而，寶劍吸收這股真氣後，發出一絲光亮，片刻間就消失不見。李不凡暗暗嘆道，看來這寶劍需要長時間用真氣煉化，方能為己所用，才能發揮它的威力。

  拿著手中的湛盧劍，李不凡此刻想起了夢雪兒手中的那把冰寒劍，那把曠世神劍，經過她多年的煉化，已經能夠做到人劍合一，威力絕倫。和凶獸激鬥中最後爆發出的那一擊，可謂是大氣磅礴，銳不可當。

  不知何時才能達到她那樣的水平，想到此處，心生嚮往之情。

  天色蒙蒙亮，李不凡手拿湛盧劍走到洞口，縱身一躍，便到了溪流邊草叢之上，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氣，聞到這鄉土的氣息，感覺一片親切、舒適。

  「是時候，下山了。」李不凡心裡嘀咕道，這山澗的環境優美，若是隱居於此，再適合不過了。

  幾經波折過後，終於尋得路徑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