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來而不往非禮也

  「快講，別磨嘰！」

  夏似錦催促著，好奇的盯著他，好奇心已經按耐不住。

  顧霖生嘆口氣，「小憐出生那年，正好趕上北國邊界動盪不安，她死在那場紛亂之中。」

  嗯！？？？

  「完了？」

  夏似錦剛有情緒，這就完事了，和沒說有什麼區別，見到他臉上的笑容，知道自己被耍了，站起身，拍拍屁股的土，「祝你以後和老婆也像這故事短小，精悍！」

  「你不介意，我也不介意。」

  顧霖生聳聳肩，慢悠悠站起身，握住她的手，「回家了。」

  

  夏似錦剜他一眼，抬步朝家門口走去。

  不遠處，路燈下佝僂的背影焦急的來回踱步，手電筒照著街口的方向，眺望著。

  「外婆。」

  夏似錦聲音有些沙啞，掙脫顧霖生的手，跑過去，緊緊抱住她。

  「你們跑哪去了，等半天都不見你們回來，我都差報警了。」

  見到兩人的身影出現在街口，懸在嗓子的心終於放進肚子。

  「我們在那邊坐坐，讓您擔心了，對不起。」

  夏似錦倍感愧疚，如果不是她的事，外婆這麼大年紀也不會在大晚上還要為他們擔心。

  「傻孩子，回來就好，外婆是怕你們出事，外婆呀，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外婆拉著兩人的手，走進院子。

  顧霖生知道，外婆又想到母親了，雙手搭著外婆的肩膀，命令的語氣，「外婆，您現在要做的就是回去睡一覺，什麼都不用擔心，好嗎？」

  「好，只要看到你們回來，我怎麼都好！」

  外婆開心的走進屋子，留下兩人在院子裡無奈的笑笑。

  「餓了吧？」

  夏似錦扶著他坐下來，走進廚房，不一會兒便端著兩碟小菜，兩碗麵條走出來，「太晚了，隨便吃兩口吧。」

  「嗯。」

  顧霖生接過筷子，摸到碗，夾起苗條吃了小口。

  「好吃吧？」

  夏似錦盯著他臉，期待著，「這可是我媽自己研究的，我小時候最愛吃了，好像有十幾年我不敢碰這麵條。」

  「媽一定是很善良的人。」

  顧霖生夾起小菜小心翼翼放進她的碗裡，又倒杯水放在她面前。

  夏似錦放下筷子，想到母親的臉，仿佛昨天還見過她，重重點頭，「我媽長的不僅漂亮，而且特別善良，不僅會照顧我家附近的流浪動物，每年都會給福利院捐不少錢，就算離開，也把眼角膜捐給需要的人。」

  提到母親，她的臉上盡顯驕傲，「她很溫柔。」

  「捐眼角膜是哪年？」

  顧霖生喝了口水，拿著筷子的手收緊，略顯緊張。

  夏似錦仰頭想了想，端起碗扒拉口苗條，咀嚼著，「我那年八歲，也就是十二年前，具體哪年你自己算。」

  啪嗒。

  指間的筷子脫落，顧霖生臉色蒼白，怔愣的盯著她。

  「怎麼了？」

  夏似錦放下空碗，心滿意足的摸摸肚子，撿起地上筷子放在桌面，「我去給你拿雙乾淨的。」

  「不用了！」

  顧霖生抓住她的手，情緒激動。

  感受到他掌心的濕潤，夏似錦俯睨著，「你沒事吧？」

  發現失態，顧霖生鬆開手，勾唇淡淡一笑，「沒事，不用管我，我想一個人坐坐。」

  夏似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走到門口，望著他的背影，動動唇，卻什麼都未說出口。

  顧霖生緩緩嘆口氣，往事湧出塵封的記憶。

  次日清晨，夏似錦做好早餐，又在廚房裡忙碌起來，兩個便當盒裝滿，拎著包，離開顧家。

  她要去給那個畜牲不如的人回禮，來而不往非禮也。

  打車前往夏氏影視公司，去添添堵。

  總裁辦公室，夏海商接到前台的電話，聽見女兒來送午餐，嘴笑得合不攏，「讓她上來吧。」

  收起桌面的文件，不禁想著，這小丫頭完全就是他肚子的蛔蟲，連餓了都知道。

  自顧自倒杯茶水，期待著。

  見到推門進來的身影，笑容冷僵，一張臉瞬間變得陰沉，「你來做什麼！？」

  「來送午餐，剛才前台不是說了嘛？」

  夏似錦吊兒郎當的拎著包放在辦公桌，拿出食盒，餐具，「這可是我親手做的，保證你喜歡。」

  夏海商精明的目光夾雜著警惕，這個女兒，又在算計什麼？

  見到食盒裡面的午餐，他差點背過氣，白色米飯上面，黑豆鋪成的骷髏頭，番茄炒蛋澆汁，血腥恐怖。

  怒火飆升，顫抖著手指指著她，「你……」

  「這道菜叫送你上西天。」

  夏似錦開心的眨眨眼，「不喜歡麼，那下一道菜，你絕對會喜歡！」

  夏似錦慢條斯理的揭開第二個食盒，期待著接下來的表情。

  「畜牲！」

  見到第二個食盒裡的午餐，夏海商臉憋的醬紫憋出兩個字。

  盒子裡『夏海商』三個字放在糖拌番茄上面，裡面還夾雜著冰片。

  「這個叫刀山火海，做這麼多虧心事，下地獄會走刀山，爬火海，是不是很期待？」

  夏似錦懶洋洋的伸伸懶腰，拿起桌面的擺件，「照片拍的不錯，看來沒有我，你們過的很開心。」

  話落，手一松，玻璃碎片四濺，撿起笑容燦爛的照片，自嘲的笑著。

  她又算什麼，不配麼？

  照片撕的粉碎，輕輕一揚。

  特助推門進來，見到這一幕，「夏總，我去喊保潔來……」

  「出去！」

  夏海商低吼一聲。

  特助連忙關上門，退出去。

  「怕了？不敢讓公司的人知道你到底是什麼樣的垃圾？」

  夏似錦抽出紙巾，坐在沙發上，輕輕擦拭著被玻璃碎片劃傷的腳腕。

  「你再鬧下去我叫保安了！」

  夏海商猛地笑起來，不敢直視桌麵食盒，太可怕了。

  夏似錦扔掉帶血的紙巾，攤攤手，「我倒想問問夏總，為遺囑可以不惜把我這個女兒殺了，對麼？」

  夏海商臉色鐵青，坐回椅子，眼神閃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媽的遺囑是留給你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哦？原來夏總不知道啊？」

  夏似錦捏著下巴，杏眸半眯，「難道夏總不知道如果我死了，遺囑就是你的？」

  「胡說！」

  夏海商大手用力拍著桌面，震的手生疼，「公司每年賺的不比你媽的遺囑多？我還真不稀罕那點錢！」

  「那可是三個億，不然怎麼會讓你鋌而走險，這麼急著殺掉我？」

  夏似錦懶洋洋的握緊沙發，翹起二郎腿，粉唇輕挑，儘是挑釁，「可是夏總未免太小看我，誰先入地獄還不一定呢。」

  「你！！」

  夏海商第一次覺得這個女兒如此的嚇人，可怕。

  「不過，夏總現在大可放心，我不會輕易讓你下地獄的，要讓你親身體驗什麼叫生不如死，人間煉獄！」

  夏似錦說道最後幾個字語氣加重，眼神詭異，仿佛從地獄跑出的鬼魅，攝魂鎖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