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糧食不夠了

  「封開濟來信了？」

  林北辰蹭的一下就彈了起來，滿臉興奮的看向小六。

  崔靈兒點了點頭：「三天前就已經到了朔方，估摸著這會兒已經在回長安的路上了。」

  「生意做得怎麼樣？」

  「說是換得牛羊一萬三千餘頭，共計得肉四十餘萬斤。」

  「好！」

  林北辰一拍大腿：「封開濟還說了什麼？」

  崔靈兒便皺了皺眉頭：「除了封開濟他這一路，其餘幾路的情況，都不太好。」

  

  林北辰眉頭便是一皺：「都不太好是什麼意思？」

  「聽封開濟說，好幾路前往北邊的商隊現在還被困在大大小小的部落里走不脫。」

  林北辰楞了一下：「不應該啊，難道是頡利反應過來了，派兵阻攔？」

  崔靈兒就搖了搖頭：「不是，是那些牧民不讓他們走，除非他們把那些牛羊全都換完。」

  「這是好事啊，換就是啊！」

  崔靈兒便是一聲苦笑：「沒有糧食了啊，你讓他們拿什麼換？」

  「先是大雪，再是霜凍，草原上凍死、餓死的牛羊越來越多，封開濟他們剛去的時候，五斤糧換一斤肉，到得日前，已經是一斤糧換一斤肉了，就這，糧食還是遠遠不夠。」

  「他們換不到糧，便不許商隊離開，封開濟之前又曾告訴過他們，只要沒有腐爛，便全都先收下來。」

  「以至於現在咱們的那些商隊，還欠著人家不少糧食。」

  「不能再運一些過去麼？」

  「運不了了，眼下長安的糧價已經漲了快三成了。」

  林北辰就又是一愣：「不至於吧？我們總共也沒買多少糧食啊。」

  崔靈兒便皺起了眉頭：「跟咱們關係不大，主要是今年京師附近的收成不太好。」

  「收成不好？怎麼會這樣的，我看天氣還行啊。」

  崔靈兒便搖了搖頭：「並非如此，聽咱們祥瑞園的老農說，今年這天氣，已經算是極旱了，若非園子裡種的是土豆，只怕沒什麼收成，而且……」

  明以食為天，糧食這兩個字，從來都是重中之重。

  林北辰連問道：「而且什麼？」

  「北辰，你看這是什麼？」

  崔靈兒一邊說，一邊就從手邊的布囊里掏出一隻小蟲子擺在了林北辰面前。

  林北辰看著桌上那隻小蟲子的屍體，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無他，不認識。

  這就很尷尬。

  沉默了許久，林北辰終於還是鼓起勇氣問道：「靈兒，這是螞蚱？」

  崔靈兒這才反應過來，隨即苦笑道：「原來你不認識……這是小蝗蟲啊！」

  蝗蟲幼崽！！！

  林北辰大吃一驚：「哪兒來的？」

  「老袁在咱們的園子裡抓的，就今天一早上，抓了十多隻，老袁說，這是要鬧蝗災的先兆啊！」

  老袁祥瑞園裡年紀最大的一個老農，經驗極其豐富，是崔靈兒特意請來照顧土豆兒的。

  他說的話，絕對可信！

  蝗災！

  林北辰不由得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這玩意兒，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這玩意兒的危害，林北辰可是心知肚明。

  那鋪天蓋地的一來，別說是莊稼，人都能給你嚇個半死。

  而且……

  自己似乎忘了什麼事……

  許久之後，林北辰突然便是猛的一拍大腿：「我草，怎麼把李世民吃蝗蟲這檔子事兒給忘了！」

  崔靈兒被他嚇了一大跳：「北辰慎言，怎可直呼陛下姓名！」

  頓得一頓，又滿是好奇的問道：「陛下還吃過蝗蟲？那麼噁心的東西，怎麼吃得下？」

  是挺噁心的。

  但歷史上確實有記載，貞觀二年，京師旱，蝗蟲大起。

  而李世民為了表明自己願意替百姓受過的態度和誠心，直接生吞了好幾隻蝗蟲。

  《貞觀政要》上說，李世民吞了蝗蟲之後，蝗災便沒了。

  林北辰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的，這擺明了實在歌功頌德，吃幾隻蝗蟲就能把蝗災給滅了？

  看不起蝗蟲是吧？

  但貞觀二年長安附近的那場蝗災，到底是怎麼消失的，並無記載。

  就林北辰所知，哪怕是自己的那個年代，蝗災之害，也是非常難以治理的，更何況古時治蝗，手段有限，如果明年長安附近真的起了蝗災……

  可想而知，那會付出多大的代價。

  不行，這事兒不能等閒視之。

  最好是能防患於未然。

  「靈兒，讓老袁再多抓幾隻小蝗蟲，明日一早，隨我去長安面聖！」

  ……

  ……

  老袁被崔秘書弄到玉山來幫林侯種祥瑞之後。

  幾乎每天都是笑呵呵的。

  尤其是最近這段日子，之前能吃飽穿暖，還住上了那麼好的水泥房子，已經讓他很是滿足。

  萬萬沒想到，自家的小孫子竟然還能進書院念書，而且那書院還是皇后娘娘開辦的小學。

  這都是林侯和崔秘書賜下的恩德啊！

  但現在的他，臉上卻是一點兒笑容都沒有的。

  一半是擔心，一半是害怕。

  林侯居然要帶自己去見當今陛下！

  之前見到過的太子殿下，倒是和藹得很，但是……

  待會兒要見的人，那可是陛下啊！

  聽人說，上次那個姓王的老夫子在天工學院被林侯罵的狗血淋頭，陛下就露過面，早知如此，當時就該去看看的。

  話說，陛下住的這房子真大。

  這麼大一座房子，得用多少水泥啊？

  也不曉得陛下家的地里有蝗蟲崽子沒有，如果有的話……

  呸！

  陛下要抓蝗蟲，自然有禁軍動手，還用著你老袁？

  陛下種地用的都是金鋤頭，給你你敢接手麼？

  鋤壞了賠得起麼？

  正自惴惴不安，就見有一行人急急忙忙的走進了這座不知道用了多少水泥的大屋子裡。

  七八個人當中，他也就認識林北辰。

  又想起之前崔靈兒的吩咐，老袁連忙就朝著林北辰身邊最胖的那一個跪了下去：「草民袁福，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話音一落，林北辰就是一愣，然後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別瞎叫，當心害死了長孫老哥。」

  長孫無忌也確實是被嚇了一大跳。

  連忙躲到一邊：「老人家慎言，我可不敢活一萬歲，有個七八千就謝天謝地了。」

  長孫無忌這話一出口，立時引發一陣大笑。

  便是這一陣笑聲，嚇得老袁渾身篩糠，又尷尬無比，腦子裡一片空白，除了一個勁兒的磕頭，什麼都不記得了。

  林北辰就狠狠地瞪了長孫無忌一眼：「烏龜王八才能活那麼久呢……都別笑了，看你們把老袁給嚇的！」

  一邊說著，一邊連忙上前扶起老袁：「老袁，給幾位國公說說，你在祥瑞園裡發現了什麼。」

  老袁這才忙不迭的答道：「草民在園子裡捉到好多蝗蟲崽子，這是要鬧蝗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