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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子明,中計矣!(下)

2025-01-12 17:48:00 作者: 新手上路了

  第三十四章子明,關羽中計矣!(下)

  第三十四章

  子明,關羽中計矣!(下)

  3

  關羽正在帳中活動右臂。

  周倉匆匆進帳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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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陸口守將陸遜,備了賀禮,來祝將軍大勝!」

  關羽聽了,一驚,忙問。

  「是陸遜差人?還是陸遜自來?」

  「陸遜自來。」

  關羽聽了,眉頭跳了一下,心中暗想道。

  「此人竟敢自來,倒也有些膽略。我且看他如何。」

  關羽想到此,才開了口。

  「請!」

  候在帳外的陸遜,此時正悄悄囑咐隨從。

  「進帳之後,關羽之神色舉止,汝等與我盯仔細了!」

  一隨從聽了,冷冷問道。

  「將軍叮囑我等,你做何事?」

  陸遜聽了,也不生氣,只說了一句。

  「汝等不得違令!」

  眾隨從聽了,才沒再言語。

  周倉出現在帳口,對陸遜一行叫道。

  「有請陸將軍!」

  陸遜一行得邀,便隨陸遜向大帳走來。

  帳中,關羽巍然而坐。

  陸遜神色怯怯地進了帳。因年少且矮小,看起來像個大孩子。他只望了關羽一眼,便怯生生地一直低著頭參拜。

  「在下陸遜,參拜關將軍!」

  關羽見陸遜簡直像個大孩子,怯生生地連正眼也不敢看自己,已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不屑的淡笑,隨口道。

  「免了,看座!」

  陸遜聽了,仍不敢正視關羽,只低頭而語。

  「在下謝座!」

  在陸遜就坐時,王甫掃了一眼陸遜的隨從。隨從們人人神色泰然,都注視著關羽。王甫見了,頓生疑色,心中暗想。

  「陸遜如此不堪,隨從卻泰然自若,這是為何?」

  關羽此時則一直注視著陸遜。待陸遜坐了,才開了口。

  「陸、陸將軍此來,不知何事?」

  陸遜聽關羽一開始竟不知如何稱呼自己,心中暗喜道。

  「關羽全然不以我為意,如此正好。我當再卑微一些,更可助其驕氣。」

  陸遜想著,說話時故意聲音抖抖的。

  「曹、曹賊屢欺敝國,將軍大勝曹賊,威、威震華夏,亦、亦令敝國揚、揚眉吐氣。今我,噢,不是我,是在下,在下。」

  陸遜說到此,自己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關羽聽了,也笑了笑。

  帳內眾人,除了陸遜隨從,聽了盡都忍不住發笑。

  低著頭的陸遜聽到笑聲,心中暗道。

  「好!今日由你笑,來日便要你哭!」

  陸遜想著,裝出惶惶然的樣子,偷偷掃了一眼關羽與眾人,又低下頭說。

  「在下聊備薄禮,來賀將軍。乞將軍笑、笑納!」

  陸遜戰戰兢兢地說完,還假裝抹了把汗。

  關羽見陸遜竟如此怯懦,已全然不以為意,淡笑著隨口說。

  「將軍遣一人便了,何必躬親呢?」

  陸遜聽了,頗為欣喜,忙道。

  「將軍有所不知,在下自來,一示修好之誠,二是瞻仰將軍尊顏。不瞞將軍說,在下乃聽著將軍之英雄故事長大,自幼仰慕將軍,豈可錯過瞻仰將軍尊顏之良機?」

  陸遜說到仰慕關羽時,一副孩子氣的激情。

  關羽聽了,撫髯大笑道。

  「好好好!收下禮物,與我擺酒,為陸將軍洗塵!」

  陸遜聽了,連忙拜辭。

  「多謝將軍賞臉!在下豈敢煩勞將軍?這就告辭!這就告辭!」

  陸遜邊告辭,邊弓身往後退。其形甚為謙卑。

  關羽見了,順水推舟道。

  「也罷,陸將軍既居陸口,來日方長。送客!」

  陸遜退到帳門口,才轉身去了。

  其隨從也相隨出了帳。

  王甫立即相送出帳,將陸遜一行一直送到寨門外。看著陸遜一行遠去,王甫疑惑地想。

  「不對。今日此子親來,必是惑我,以圖荊州!我當提醒君侯才是。」

  王甫送走陸遜一行後,關羽在帳中仍忍不住撫髯大笑。

  「孫仲謀竟用孺子為將,東吳何足慮哉?」

  王甫這時進了帳,憂心忡忡地開了口。

  「君侯,陸遜謙卑,隨從卻倨傲靜觀,顯然在探我虛實,惑我心智,我恐有詐呀!」

  此前,關羽一直盯著陸遜,未曾關注陸遜隨從,聽了王甫之言,仍捋髯而笑道。

  「黃口小兒,乳臭未乾,何能使詐?」

  關羽仍笑著,全然不以為意。

  王甫聽了,卻憂色不減,又道。

  「君侯,陸口之重,孫權不會不知。此前守將,始周瑜,繼魯肅,後呂蒙,皆為都督親自鎮守。今孫權必欲得荊州,反令一小兒守之,恐有慢我軍心之意呀!」

  馬良聽了,也贊同王甫之意,忙說。

  「是啊。君侯,東吳並非無人,為何獨用陸遜?其詐之意甚明呀!」

  關羽聽了二人之言,也思索起來。

  見關羽思索,王甫又開了口。

  「將軍,適才我觀彼等,陸遜謙卑惶恐,而隨從卻泰然自若,我疑那小兒在演戲惑我呀!孫權遣小兒惑我,小兒又演戲惑我,不可謂無詐呀!」

  馬良聽了,也立即說。

  「是啊。俗云:巴地草根多,矮子鬼心多。我觀此小兒,定非常人啦!」

  關羽聽了,打斷了馬良的話。

  「彼進帳以來,便不敢仰視,言語哆嗦,舉止戰慄,有何能為?即惑有詐,一黃口小兒,其奈我何?」

  王甫見關羽仍輕視陸遜,有些急了,忙道。

  「君侯,孫權取荊州心切,我恐其意在荊州啊!黃口小兒,僅孫權手中布偶也!」

  關羽聽了,仍不以為意,說道。

  「休說一乳臭小兒,即或孫權,安敢覬覦我荊州?好了,不必草木皆兵!都退下吧!」

  王甫與馬良聽關羽叫他們住口,相視搖頭,怏怏而去。

  此時,陸遜正傲立在船頭,自信地遙望著遠方。江風吹拂,衣帶飄舞,儼然一英姿勃勃的少年將軍!

  眾隨從立其身後,一個個仍憤憤不平,嚷道。

  「將軍,那關羽狂傲之極,欺人太甚,全然不以將軍為意!是可忍,孰不可忍?」

  陸遜聽了,淡淡一笑道。

  「我所需者,正是此也!」

  眾隨從聽了,大為不解,怒道。

  「甚麼?將軍領了我等,特意去觸霉頭?」

  此時,陸遜突然轉過身,神色嚴肅地盯著眾人,全然不像個少年,卻像一位過關斬將的將軍。他盯眾隨從一會兒,才威嚴地大聲說。

  「誰說本將軍自觸霉頭?嗯?今日,我等乃大勝而歸!」

  眾隨從聽了,全都哭笑不得,叫道。

  「大勝而歸?將軍,你沒喝酒呀?」

  陸遜聽了,冷冷一笑道。

  「哼!我是誰,關羽日後方知。我為何,汝等日後方知。」

  又是「日後方知」!眾隨從聽了,一個個莫名其妙,搖頭不止。

  帳中,關羽袒出右臂,正在驗看傷口。他的右臂膚色如常,刀口已愈。

  關羽用手按了按刀口,立即露出了喜色

  關羽又上下左右揮臂、伸屈、扭轉,盡皆自如。

  關羽十分高興,過去提起了青龍刀。

  此時,陸遜正在營中看吳軍操練。他一邊看,一邊小聲問身邊之將。

  「荊州之兵,可有動靜?」

  他身邊之將見問,搖了搖頭。

  關羽見臂上箭傷已愈,十分欣喜,手提青龍刀出了帳,便在帳外舞了起來。

  刀光起處,風聲呼嘯。

  二十步之外的帳簾,也被舞起的風掀了起來。

  關羽舞了一陣,收住刀,仍氣不喘,汗不流。

  關羽欣喜難抑,回到帳中,立即召馬良、王甫、周倉等人傳令。

  「我今養傷月余,傷已痊癒。適才帳外試刀,一如傷前。我意調荊州之兵,攻打樊城。」

  聽關羽說到此,帳中眾人大驚,一齊反對。

  「不可呀!君侯!」

  關羽立即揚起手,阻止了眾人,開口道。

  「我沿江有烽火台,即或吳軍有動,我回軍亦不為晚。」

  王甫聽了,十分憂慮,忙道。

  「君侯,曹仁閉門不出,我奈其何?樊城不下,若荊州震動,則大勢去矣!」

  馬良聽了,也很擔憂,說道。

  「君侯,孫權用陸遜惑我,意在荊州呀!東吳已蠢蠢欲動,此時當傳嚴令,誡沿江與荊州嚴加守備才是,如何敢動荊州之兵?」

  一向少言的周倉,這時也開了口。

  「君侯,神醫囑您養足百日,今僅三分之一,如何便要起兵?」

  聽了三人之言,關羽仍堅持己見說。

  「我傷已愈,一如傷前。此時若調荊州之兵,驟然攻之,樊城必下。取了樊城,我立即回軍荊州,何憂之有?」

  王甫見關羽仍執意調荊州之兵攻樊城,又力諫道。

  「君侯,曹仁死守,徐晃五萬大軍伺機而動。我若攻樊城,徐晃必襲我之後。此時我已腹背受敵,首尾難顧,樊城還能下麼?樊城不下,君侯之計便難行,若到時不能回軍,則荊州之危,即在眼前呀!」

  關羽聽到此,已露不悅之色。

  馬良雖見關羽已不悅,仍欲諫阻。

  關羽見了,立即以手止之曰。

  「曹仁、徐晃,豈在話下?再則,呂蒙病危,孺子居陸口,我無後顧之憂。此乃取樊城之良機也。此事我已思之再三,汝等無復多言。即傳我令,速調荊州之兵,攻取樊城!」

  眾人聽了,相視嘆息,無不搖頭。

  4

  陸遜久久不見荊州兵動,心中也不安起來,暗自思忖道。

  「依關羽之性,依那日之情,荊州之兵,必往樊城!為何至今仍不見動靜?難道關羽已察覺,我乃驕其心?」

  陸遜繼續低頭沉思。他確信關羽已為他所惑,心中暗道。

  「不。江山易改,秉性難移。關羽性本倨傲,且其心已驕,非劉備、孔明,恐無人能阻。我且稍安勿躁,必有佳音。」

  這時,一偏將神色興奮地匆匆而入,欣喜地報導。

  「將軍,果如您所料,荊州之兵,已大舉出城,逕往樊城!」

  陸遜聽了,僅淡淡一笑。其沉穩,與他的年紀大不相稱。

  孫權得陸遜急報,說荊州之兵已大舉出城往樊城,興奮得坐下又站起,踱幾步又站住,興奮得忍不住揮手自語道。

  「孤久欲得荊州,今日終得良機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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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呂蒙大步進來了。

  孫權一見呂蒙,欣喜上前,抓住呂蒙的手,用力握著,興奮地說。

  「子明,關羽中計矣!」

  呂蒙一聽,也立即興奮起來,忙欣喜地問。

  「可是荊州兵動?」

  孫權聽了,仍興奮不已,急忙欣喜道。

  「正是。據伯言急報,荊州之兵,已大半調往樊城!」

  呂蒙聽了,更加興奮,欣喜不已地說。

  「伯言果然能惑關羽,不負我望!不知吳侯將如何舉措?」

  孫權聽了,神情慷慨,興奮地說。

  「此役,荊州必得,稱孤夙願!卿與孤之弟孫皎,同引大軍前去,如何?」

  呂蒙一聽,笑了笑道。

  「吳侯若以為呂蒙可用,則獨用呂蒙。若以為令弟可用,則獨用令弟。」

  孫權聽了,大感意外,忙問。

  「為何?」

  呂蒙聽孫權問,仍笑著說。

  「吳侯,非蒙爭權,為免不睦也。」

  孫權聽了,沉吟起來,久久不語。

  呂蒙見了,又開口說。

  「吳侯,昔周瑜、程普,命為左右都督,事雖決於周瑜,然程普自以舊臣居其下,頗不相睦;後因見瑜之才,方始敬服。此事,吳侯當知也。」

  孫權聽了,點了點頭說。

  「孤知矣。」

  呂蒙聽了,又笑了笑說。

  「吳侯,今呂蒙之才,不及周瑜;而令弟之親,則勝於程普;若生不睦,恐誤吳侯大事矣!」

  孫權聽了,恍然大悟,忙說。

  「子明之言甚當!孤今拜卿為大都督,總督江東人馬,往攻荊州!」

  呂蒙聽了,立即叩首領令。

  「是!呂蒙遵旨!」

  呂蒙領令畢,又說。

  「吳侯,今攻荊州,不當用大軍。」

  孫權聽了,又不明白了,忙問。

  「今荊州空虛,不用大軍一鼓而下,那當如何?」

  呂蒙聽了,笑了笑道。

  「吳侯,我動大軍,關羽必知。關羽英勇善謀,荊州焉能得下?」

  孫權取荊州心切,聽了一臉焦急,連忙問。

  「那,依卿之意,當如何取之?」

  呂蒙聽了,立即答道。

  「當用奇謀。」

  孫權聽了,急忙問。

  「卿可謀定?」

  呂蒙見孫權問,自信地點了點頭。

  次日,孫權便聚文武於廳中,宣布出兵取荊州之令。

  「眾卿,孤今決意取荊州。請大都督呂蒙點兵!」

  孫權言罷,退身一側。

  孫皎聽孫權稱呂蒙為大都督,頓時怔住了。

  此時,呂蒙已升帳而坐,大聲傳令。

  「眾將聽令!」

  「在!」

  「韓當、蔣欽、朱然、潘璋、周泰、徐盛、丁奉,七將聽令!」

  「在!」

  「今令汝七人,各率兩萬人馬,按計回營待命。得我之令,立即各赴所在,迎戰關羽,不得有誤!」

  「是!」

  呂蒙點了將,又說。

  「我自率三萬精兵,往取荊州!其餘八萬人馬,隨吳侯策應!可都清楚?」

  「清楚了!」

  眾人齊答,聲如雷震。

  陸口帳中,陸遜面帶喜色,正在看信。

  眾將在注視著陸遜。

  陸遜看完信,興奮得一躍而起,明顯露出了孩子氣,興奮地叫道。

  「吳侯拜子明為大都督,荊州指日可下矣!」

  眾將聽了,卻將信將疑,說道。

  「呂將軍守陸口有年,並未下荊州,如何今日拜了大都督,便可下了?」

  陸遜一聽,先是一怔,繼之以笑,才說。

  「汝等日後方知,日後方知。」

  偏將一聽,頗為不悅,說道。

  「又是『日後方知』!『日後方知將軍』,你葫蘆里到底裝的甚麼藥,可否讓我等略知一二?否則,我等還如何用命啦?」

  眾將聽了,也一齊應和。

  「是啊是啊!將軍且透露一二吧!」

  陸遜聽了,笑了笑說。

  「此役,無需汝等用命。餘事日後方知。」

  還是「日後方知」。眾將聽了,相視搖頭苦笑。

  呂蒙部署停當,立即調三萬精兵,登上八十艘大船。

  此時,江邊浪濤拍岸,嘩嘩有聲。

  八十艘大船停在江邊。江風獵獵,旗幡飛揚,氣勢甚為壯觀。

  一艘船上,只掛「隆興號」布幡,別無旌旗,與其他戰船炯異,儼然一艘商船。

  船上,四十個身著白色坎肩的強壯櫓手列於船舷兩側。

  坎肩背後,也大書「隆興」二字。

  此時,呂蒙率眾將立於江邊。

  呂蒙神色嚴肅,靜靜地遙望對岸。江風拂動其衣帶,甚是威嚴。

  呂蒙一側的馬忠抬頭看了看天。

  此時日已中天。

  馬忠見了,有些著急,忙說。

  「大都督,我等已靜候半日,眼見江風愈大,白浪翻卷,如何還不發船呀?」

  呂蒙看了看江面,又望了望天空,才開了口說。

  「稍安勿躁,我自有計較。」

  馬忠聽了,靜候著,百無聊賴地望著船上。

  船上,「隆興號」布幡在江風中蕩來蕩去。

  櫓手們也無聊地或坐或立,三五成群閒聊著。

  呂蒙回到江堤,坐在青羅傘蓋下,靜靜地望著江對岸。

  馬忠看著「隆興號」布幡,開口問道。

  「大都督,荊州商號林立,我等為何獨打『隆興號』旗幡呀?」

  呂蒙聽了,笑了笑道。

  「『隆興號』之掌拒,叫潘雄,乃潘浚胞兄。如今,潘浚暫督荊州之事。汝可明白?」

  馬忠一聽,頗為驚喜,忙道。

  「末將明白。潘家商船,誰敢小視?如此,便更有勝算!大都督可是此意?」

  呂蒙聽了,微微一笑道。

  「正是。」

  馬忠聽了,又問。

  「『隆興號』乃潘家商號,大都督如何得知其詳呀?」

  呂蒙聽了,又笑了笑道。

  「我曾令人,潛入荊州,私作暗訪。」

  馬忠聽了,大為驚訝道。

  「噢!如此說來,取荊州之事,大都督謀劃甚久呀?」

  呂蒙原來,點點頭說。

  「打仗用兵,無所不用其極。所知越多越詳,自有益處。」

  馬忠聽了,肅然起敬,忙說。

  「大都督苦心,此役必獲全勝!」

  呂蒙聽了,自信而笑,又說。

  「還有。汝將奪之烽火台,台監姓文。其父為『隆興號』西門分號帳房師爺。汝此去,可以其父捎物之名近之,便一舉可下。」

  馬忠聞言,大為敬服,說道。

  「大都督謀劃如此周詳,令末將萬分欽佩!」

  呂蒙沒答話,而是看了看江面。

  江面浪濤更大,拍在岸邊轟然作響。

  呂蒙又抬頭看天。

  日已西斜。

  呂蒙起身一揮手,高聲下令。

  「出發!」

  「是!」

  馬忠領令,大步奔向江邊,縱身上了船,高聲下令。

  「出發!」

  眾水手得令,整齊有力地盪起了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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