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九章 絕技逐暗探 婉言拒說客
2025-01-12 17:24:29
作者: 祁連風雲
第一零九章絕技逐暗探婉言拒說客
范蠡和馮同一前一後來到客棧,讓店家開了一間靠裡面的客房,要了一些酒菜,兩人邊飲邊談。
范蠡關切道:「馮同兄別來無恙?到越國有何貴幹?」
馮同:「別提了!本來生意做得好好的,卻無奈被吳國的大夫攪擾得不得安生!」
范蠡:「老兄不是和官吏混得挺好嗎?他們為何要攪擾於你?」
馮同:「正因為混得太好了,他們才來攪擾!此來越國,便是受他們之託,專為探訪先生而來!」
范蠡詫異道:「探訪我?奇了怪了,我和吳國有何瓜葛?」
馮同:「只怪先生你太過有才了,也怪老兄我口風不嚴,非要和他們吹噓你我的交情!」
范蠡恍然笑道:「哦,原來如此!請問老兄有何需要范某效勞之處?我可是身無長物,只會卜卦啊!」
馮同擺手道:「先生別再假裝糊塗了!吳國是讓我請你來了!」
范蠡笑道:「老兄真會說笑!偌大個吳國難道還缺個算卦的嗎?」
馮同正色道:「先生再莫要說笑了!他們是請你去做官,這可是相國伍子胥親自安排的!伍子胥已經允諾,只要先生肯到吳國,文可以任府門司卿,武可以任將門參軍,皆為中大夫爵祿!」
范蠡作揖道:「范某感謝伍相國賞識,請老兄代為轉達范某的謝意!然而,范某在越國尚不能勝任大夫,屢屢過錯,怎敢再到吳國丟人現眼?范蠡之才,僅可做個卜卦之人,不敢奢望其它!」
馮同作揖道:「先生如今在越國受到排擠,非但屢屢不得志,而且多次被打入死牢,可見越王允常並非開明之君,馮同後悔當初勸范先生來到越國。如今既然先生在越國為落魄之士,吳國又誠意邀請,先生為何要刻意拒絕呢?」
范蠡道:「老兄奉勸范某來到越國,實為先生高見,並無任何不妥。范某之所以混到今日這個地步,全因自己能耐所限。范某已決意在越國做個卜卦之人,不會離開越國了,還望老兄轉達范某的意思,請伍相國見諒!」
馮同:「先生不可!依馮同之見,先生還是到吳國為好,先生請聽我一一道來……」
馮同正在說話,卻見范蠡心不在焉,目光緊緊盯著窗外,突然飛快揚起手臂,一件物體應聲而出!
范蠡一躍而起,旋即開門出去,卻見一個黑影縱身躍上牆頭。范蠡飛身向前,揮鞭而出,只聽得夜空里「劈啪」一聲脆響!
那黑影慌亂間回首一望,縱身躍下,范蠡緊隨其後飛躍上牆,卻見黑影已經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了。范蠡略作猶豫,轉身跳下牆來,卻如貓兒一般無聲無息。他低頭在地下找尋片刻,彎腰撿起一件東西來,向客房走去。
此刻,馮同也早已來到門口,手握佩刀嚴正以待,看見范蠡上牆下牆如履平地,心頭大驚:此人果然非同一般,非但文韜,而且武略!
進得屋來,范蠡將適才撿到的物品湊到燈下仔細觀看,卻見只是一塊棕綠色的麻布片,正是剛才范蠡一鞭子從不速之客衣服上打下來的,斷口處齊扎扎如同刀切!
馮同詫異道:「來者何人?先生怎麼發覺他的?」
范蠡道:「老兄隨我來看。」
二人來到窗前,卻見窗紗上有一大一小、一上一下兩個新破的口子。范蠡道:「這個大一點的口子是來人用刀尖挑開,用來向屋子裡面竊聽窺視的,這個小一點的口子是我的飛鏢打開的。只可惜來人武功非凡,反應敏捷,竟然沒有中鏢!」
馮同:「若是他中鏢了,莫不是就要一命嗚呼?」
范蠡搖頭道:「非也!范某不明就裡,如何能輕易致人於死地?我用的是禿頭鏢,而且避開了那人的致命之處!」
馮同心中欽佩:真是慈心大義之人!
范蠡喚來店家問道:「請問店家,適才可曾察覺外面的動靜?」
店家疑惑道:「沒有啊?」
范蠡道:「我等入店之後,可曾發覺可疑之人進來?」
店家搖頭道:「沒有沒有!近日小店生意清冷,兩位官爺是最後入住的客人。」
范蠡道:「適才進來過一位不速之客,趴在窗戶上窺視,並挑破了客房的窗紗!」
店家笑道:「兩位客官是大老爺們,又不是一男一女,有甚好窺視的,客官說笑吧!」
范蠡指引店家看過窗戶上兩個破洞後,店家大吃一驚道:「這是為何?」
范蠡道:「我等也不知道,還請店家今晚多操個心,若有動靜招呼一聲!」
店家諾諾道:「好的好的!」
范蠡:「煩請店家掌燈到外面找個東西。」
店家掌了燈來到外面,范蠡從窗戶對面十多步以外的牆壁上拔下了一樣東西。馮同湊上去一看,卻見正是一個指頭樣長短的禿頭鏢,心中便想:看似隨手一揚,卻把個禿頭的東西扎進十多步以外的牆壁了,這是何等的功夫啊!想我馮同也會一些拳腳,這樣的武藝卻是從未見過!
范蠡道:「店家,我在你的窗戶上扎了個洞,明日將賠償一併算進店錢吧。煩請你把我的那匹馬牽來,拴在院子中央,給一些草料便可!」
店家疑惑道:「這是為何?」
范蠡笑道:「防賊的!」
店家心裡嘀咕道:「人家都用狗防賊,你卻用馬來防賊,真是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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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進屋坐定,范蠡舉杯道:「馮同兄,來來來,繼續喝酒!」
馮同端起酒杯,卻面帶憂慮道:「范先生,我看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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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蠡道:「去哪裡?」
馮同:「我們不如回會稽城去!」
范蠡笑道:「回會稽城?夜黑風高,難道路上就安穩嗎?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歹人要事非要找事,難道不會在路上下手嗎?說句實話,范某道是不怕,怕的是老兄有所不測。否則的話,范某何嘗不想回家抱老婆去,哈哈哈!」
馮同嗔怪道:「如此情景之下,你竟然還有心說笑!」
范蠡道:「老兄放心吧,只要有老弟我在,這個客棧里就是安全的!況且,還有我的黑豹在外面放哨呢!」
馮同疑惑道:「黑豹?就是那匹馬麼?」
范蠡得意道:「那是!它要是看見行跡可疑之人,必然會大聲嘶鳴!」
馮同搖搖頭道:「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啊!」
他看著談笑自如的范蠡,只覺得眼前這個人並非凡塵俗物!
馮同舉杯道:「適才話說到一半被那歹人打斷了,老兄我還是奉勸先生到吳國去吧,大丈夫審時度勢,相機而行,先生何必要執著呢?如今伍子胥在吳國一言九鼎,他對先生如此看重,先生若是去了,必然是順風順水,風光無限,也可圓了先生建功立業的宏願啊!」
范蠡搖頭道:「老兄莫要再勸了,范某不會到吳國去的!」
馮同不快道:「先生執意不去,莫不是嫌馮同的身份低微、面子不夠嗎?若是如此,老兄我實不相瞞,與我同來越國的,還有一位吳國的大夫,他不好拋頭露面,正扮作商人住在會稽城裡,備好了幾輛馬車,隨時準備接應先生和先生的家眷。先生若是還不答應,我便請他來與先生親自面談!」
范蠡笑道:「老兄誤會了!在范某心中,就是吳王闔閭的面子也沒有老兄你的面子大,別說是一個大夫了!真人面前不說假話,范某便直言相告吧:范某之所以不去吳國,一來是自知能耐有限,不能勝任吳國大夫,二來是范某生為楚人,不能為楚國效力便也罷了,怎可與楚國為敵?如今吳國的鐵蹄已經在踐踏楚國的土地、殺戮楚國的人民,范某若是去了,必然要效忠吳國,與楚國為敵,范某做不到啊!」
馮同面色難堪道:「這麼說來,我馮同是一個背離祖國的小人了?」
范蠡笑道:「老兄又誤會了!老兄是迫於無奈才投奔吳國,與背離祖國有何關係?如今既然身為吳國人,為吳國效力也是理所當然!然而范某則不同,范某本為楚人,如今是越人,況且也並非無奈之際,若是背離楚越而投奔吳國,莫不是背離了兩個國家?」
馮同扶額沉思片刻,面色豁然道:「先生之言,雖有為馮同開脫之嫌,卻也是肺腑之言,令馮同頗受教誨,深為感動!先生胸懷大義,的確非馮某所能度量,馮某慚愧!既然如此,馮某隻好恭敬不如從命,不敢再勉強先生了!」
范蠡反倒面色愧疚道:「只是,拂了老兄的面子,范某心中不安!不知老兄在吳國那邊可好交代?他們會不會為難老兄?」
馮同擺手道:「這個倒是不會,先生放心好了!他們也有讓我前來試探之意,況且我也沒有對他們承諾。」
范蠡釋然道:「如此便好!來來來,老朋友難得一見,今夜來個一醉方休!」
二人竟然拋卻一應顧慮,暢飲起來。
馮同喝得酩酊大醉,呼呼酣睡起來,范瘋子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迷糊了一夜,他得為老友的安危操心!
次日,二人飛馬直奔會稽城,一路上范蠡處處警覺。直到快入城門了,已經在守城衛兵的視線之下,估計脫離了危險,二人才分頭行動。
殊不知,范瘋子的危險卻正在慢慢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