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買藏禍心 范蠡受保護
2025-01-12 17:23:10
作者: 祁連風雲
第七十四章石買藏禍心范蠡受保護
范蠡呆在司寇府的死牢里,感覺這兩天的經歷恍若一夢,一場噩夢!
我錯了嗎?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錯在哪裡?在滿腦子一片紛亂之後,他開始認真梳理和思考起來。
難道我不該讓王子騎馬和狩獵嗎?不對!自周王朝以來,貴族子弟的官學普遍實行「六藝」教育,六藝包括「禮、樂、射、御、書、數」,其中的「御」指的就是騎馬和駕車,而且是對學生成績進行評價考核的重要內容。我范蠡作為王子師,教育王子騎馬狩獵,這難道錯了嗎?況且,作為一國王子不會騎馬,這也說不過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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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進一步講,我范蠡讓王子騎馬狩獵,並不是一時心血來潮,而是認真分析和觀察,有過深思熟慮的。王子十五歲了,基本可以算是成年了,以他的體格、武功、騎馬之術來看,甚至完全可以馳騁疆場,更別說是外出狩獵了!
那麼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呢?對,是那一隻突然出現的老狐,它早不來晚不來,為何偏偏要在王子到那個轉彎處的時候飛躍而過呢?這難道真的是命中的劫數嗎?
也不對!老狐是自然之物,它什麼時候出現皆有可能,你難道能夠抱怨一隻狐狸嗎?對了,問題出在「黑豹」身上!
當時,應該是所有馬匹都看見了那隻黃狐,而且不同程度受驚,自己騎的那匹「飛虎」分明也忽騰了一下,然而很快就鎮靜了,這才是一匹良馬應有的素質!然而,唯獨「黑豹」的反應為何會如此激烈呢?這是一匹名貴寶馬應有的低級錯誤嗎?難道這匹馬有容易受驚這個重大缺陷嗎?既然有這個重大缺陷,這能算是一匹寶馬嗎?它原來的主人石買應該知道這個情況,可是他為何不曾提起呢?難道……?
范蠡陷入了迷惑之中,他不願意把一個人想的這麼陰險!
幸虧,剛剛得到了送飯的獄卒帶來的消息:王子醒過來了!這讓范蠡心中寬慰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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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這麼大的事,大司空文種很快知道了,心中驚詫自不待言,暗自叫苦道:「范子啊范子,你又闖下天大的禍了!你為何如此讓人不得安心呢?」
他一陣慌亂之後,立刻行動起來,首先到王宮求見看望重傷的王子,可是遭到王宮侍衛的拒絕:王子正在治療和靜養期間,未經大王召見任何人不得探望!文種無奈,轉而去司寇府大牢看望范蠡。
然而,看望一個被大王親口下令關入死牢的重犯,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文種不得不處處求情,從獄卒、牢頭、獄尹(相當於監獄長)到大司寇(相當於司法部長),均沒有得到允許,最後不得不硬著頭皮求見了大將軍石買。石買倒是沒有過多刁難,思慮片刻之後答應了。在一個王朝司卿、大王重臣的面前,他石買不想讓矛盾過於表面化,況且讓他們見個面又有何妨?這件事是明擺著的,不存在串供之類的嫌疑。
文種探望了范蠡,然而眼下之時,只能是送些酒飯、問詢一下情況、說幾句寬慰的話、長吁短嘆一番,還能如何呢?文種看著往日那麼意氣風發的范蠡,如今卻是滿面憔悴,似乎一夜之間老了許多,心中不由得酸楚!
文種告辭出來之際,在一個牢房的拐彎處,使了個手勢,悄悄叫過獄卒,先是伸手將一包金錢塞進獄卒懷中,低聲道:「煩請獄卒大人好好照管此人,過段日子還有重謝!」然後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小物件交到獄卒手中道:「這是銀針一枚,請大人每次將牢飯測試一下,若銀針發黑,萬萬不可讓他吃!」
獄卒捏了捏胸前的錢包,爽快道:「大人儘管放心,只要在卑職的地盤上,絕不會讓此人多受半分委屈!」
你道文種為何會如此多疑?其實這正是文種的遠見之處!數年來范蠡特立獨行、鋒芒畢露,在王朝上下樹敵頗多,難免會有人趁此機會下黑手,文種不得不防。
事實證明,文種的擔憂一點兒也不多餘,反而是恰逢其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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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蠡被打入死牢,對石買來說無疑是一件大喜事。可是,這難道意味著范蠡必死無疑嗎?事情沒那麼簡單!
石買很清楚,大王是一氣之下將范蠡打入死牢的,然而范蠡在大王心中的位置非同一般,不見得非要讓他死。如果王子有救,必然會有人出面替范蠡求情,莫說文種、逢同等人了,甚至連玉姬、王子本人乃至於王后,都會有求情的可能,到時候大王心中一鬆動,有可能就會把范蠡放了。況且,那小子似乎有九條命,總是會逢凶化吉,讓他死沒那麼容易。
然而,這畢竟是個機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我石買必須要抓住這個好機會!
主意已定,石買立刻秘密召見了大司寇。
「以大司寇看來,范蠡此人如何?」石買開門見山。
「此人狂妄自大,目中無人,卑職早就看不慣他了!」大司寇毫不猶豫。
「是啊,此人不是平處臥的狗,本將軍擔憂,他有一天可能會取代了大司寇你的位置!」石買捋著鬍鬚,瞟一眼大司寇。
大司寇不屑道:「他如今被打入死牢,已經是日薄西山了,大將軍何必有此擔憂?」
「哈哈哈,大司寇如此天真!你以為大王真的會殺了他?如果王子有所不測,倒還有這個可能。可是王子如今已醒過來了,大司寇以為大王還會殺他嗎?他若不死,必為後患!」
大司寇吃驚道:「大將軍果然深謀遠慮!如此看來,大將軍以為該當如何?」
「如今他不是在你大司寇的手裡嗎?」石買意味深長地看一眼大司寇。
「大將軍的意思是,把他做了?」大司寇伸手在脖子上抹了一下,眼裡掠過一絲殺機。作為主管刑獄和司法的大官,在自己的監牢里殺個人,那是個輕而易舉的事情,他大司寇也不是沒有做過。
「嗯……不可!」石買直搖頭,「非但不可直接動手,而且連酷刑也是用不得的!否則他若是死於非命,你我如何向大王交代?」
「那麼,大將軍的意思是……?」大司寇迷惑不解。
「用藥!」石買一字一頓說出兩個字。
「大將軍的意思,毒死他?」大司寇恍然大悟。
「而且要不露痕跡!本將軍聽說有一種慢慢要人命的東西……,」石買意味深長的看著大司寇。
大司寇的眼珠滴溜溜轉了幾圈,突然一擊掌,大喜道:「想起來了!有一種慢性毒藥名曰『金剛石』,此物疏水親油,當人服食金剛石粉末後,此物會粘在腹內各處,長期而往會磨破臟器,致使腹內出血,胃口大減,不治而亡!」
石買大喜道:「果有此物?可否加入飯菜?多日之內可要人命?」
大司寇道:「此物無色無味,完全可以加入飯菜而難以發覺,服用十日之後便無可救藥了!」
石買道:「甚好甚好!」
大司寇道:「卑職這就去辦!」他有點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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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買道:「一定要用可靠之人,切不可留有蛛絲馬跡,事情過後,收拾乾淨了!」石買伸手在脖子上抹一下。
大司寇陰冷一笑:「大將軍放心,卑職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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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買和大司寇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們精心製作的第一頓牢飯送進去以後,並沒有吃進范蠡的肚子。
獄卒收到牢飯之後,拿銀針一測,銀針果然很快發黑。獄卒大吃一驚,對文種大為佩服,受人錢財替人消災,雖然只是個獄卒,但這點誠信還是必須要有的。於是他巧妙地採用偷梁換柱之法,給范蠡換了點別的吃食,將那有毒的牢飯帶出牢房扔進了臭水溝里。此後心中在想,下次那個人來了,須得問他要了每日的飯錢。
石買更沒有想到,他們只送了第一次有毒的牢飯,此後連送第二次的機會也沒有了!
當日,大王緊急召見石買,見面問道:「范蠡在牢中情況如何?」
石買:「回大王,據稟報,范蠡在牢中還算安生,不言不語,只管呆坐,想他也鬧不出什麼動靜來。」
允常:「牢中安全狀況如何?」
石買:「牢房堅固,圍欄結實,人犯鐵索加身,牢房外層層看守嚴密,人犯插翅難飛,大王儘管放心!」
允常搖搖頭道:「本王問的不是這個。本王是說,范蠡的人身安全是否無憂?」
石買心中一驚,大王關心的原來是這個!看來范蠡在大王心中的地位的確非同一般!於是他思慮片刻答道:「回大王,對人犯未曾毆打,未曾用刑,一日三餐按時供應,他的人身安全理當無憂!」
允常:「如此便好!本王命你傳令下去,百日之內必須確保范蠡安全,不得侵害,不得用刑,一日三餐足量供應,若有疾患立刻症治,確保不出任何意外!若有任何閃失,本王要拿你和司寇府是問!還有,你安排下去,讓范蠡每日親手書寫『安好』兩個字,著人給本王送來,不得耽擱,不得作假!」
允常鄭重其事,聲色嚴厲,令石買暗自稱奇。大王這是怎麼了?既然將他打入死牢,為何又對他如此關切?就算不想讓他死,身為一國大王,也不應該對一個打入死牢的人如此關心備至啊!
「是,是,卑職一定用心!」石買只好諾諾答應。
石買出宮之後,心中說不出的窩火。如今非但不能對范蠡下手了,而且還要像伺候自己的爹一樣,對他盡心負責,這算哪門子事啊!
石買回府之後,喝了一通悶酒,鞭打了一個家奴,然後派人緊急召見大司寇。
得知已經給范蠡送過一次有毒的牢飯後,石買心中大驚,一邊抱怨大司寇下手太快了,一邊趕忙派了醫官去給范蠡檢查身體。石買和大司寇暗自叫苦:若是范蠡被這一頓牢飯吃出了問題,他們可就惹了大禍了!
可是,醫官檢查完范蠡的身體回來稟報,范蠡的身體一切正常,沒有任何症狀。
石買和大司寇心中又是一驚。服了毒藥,理應有所表現,為何會毫無症狀呢?莫非是那范蠡身體強健,內功深厚,致使那毒物藥性還未發作呢?
但願范蠡無恙!石買和大司寇擔驚受怕著,竟然為范蠡默默祈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