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另尋出路
2024-05-08 07:10:27
作者: 清歌
一個死人是沒辦法替老娘報仇的。
侍衛也明白這一點,絕望的垂下手,露出猙獰的面容,「郡主,我願意把兵器庫地圖畫給你,只求你一件事。」
他古銅色的面容上隆起一個不正常的圓球,隨著他說話時隨意遊走。
這是蠱蟲?
惜若通體發寒,被這個想法嚇得不輕,搓了搓手臂,「你想要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侍衛臉上的傷疤好像擴大了幾分,剛才還在嘴角,現在已經蔓延到一側臉頰上的。
侍衛也意識到自己面容變化,摸了摸遍布疤痕的老臉,近乎絕望地說:「沒用的,面具取下來,就沒什麼能壓制住這玩意兒了。」
他以前壯著膽子取下來一回,想要借著機會回家看老娘。
那天月色正好,侍衛抓著繩子從牆壁上滑落,臉上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好在多年有面具擋著,沒人發現他變醜了。
現在老娘都不在了,更不會有人在意他是好是壞了。
「等我死了,把我燒成灰也好,還是剁成幾塊,求郡主把我帶出這個鬼地方吧。」侍衛說出一長段話,呼出一口濁氣,從懷中拿出一塊老粗布,借著身上的血開始畫地圖。
「我在這裡待了太久太久,活著出不去,死了能自由也好。」侍衛說著咧嘴笑了笑,釋然的神情在他猙獰的臉上顯得愈發恐怖,「埋在李家村就行,我想守著老娘。」
一番情真意切的話,饒是惜若早已見慣了生死,也不由得有幾分動容,「你放心,本郡主應下了你這件事,就不會反悔。」
好好的人被青玉閣折磨的不人不鬼,林初墨可真不是東西!
這樣的地方留著只會害了更多的人,惜若愈發堅定要查封青玉閣的想法,「你還有啥想要做的?」
侍衛搖了搖頭,抽空看了一眼惜若,聲音溫和,笑著說:「沒了,郡主可真是個好人,只可惜沒早點遇到郡主。」
明燁神色一凜,覺得自己的寶貝遭人覬覦,下意識想要擋住惜若,「她是我的。」
「郡主是好人,遇到的人自然也是極好的。」侍衛臉上的傷疤已經蔓延到太陽穴了,他不得不加快了畫圖的速度。
胸口撕裂的感覺愈發明顯,侍衛抽出一隻手捂著嘴唇咳嗽兩聲,口中湧出濃重的血腥味,他連忙轉開身子,不讓血跡染了剛畫好的地圖。
「就是不知道老娘說的老閣主是什麼樣的人。」侍衛抹了唇角的鮮血,他滿手鮮血,不好去抓地圖,只能示意惜若自己去拿,「要是他還活著,看到閣主這樣也該會難過吧。」
不過這些和他關係已經不大了,侍衛不怪自己沒趕上好時候,只是有些遺憾,「沒能多陪陪老娘,真是不孝。」
他眼前黑色逐步擴大,侍衛感覺力氣一點點流逝,手指敲了敲地面,費力地說:「要想去入口,跑出去,有一條兇險的法子……」
侍衛撐著說完這個秘密,便徹底倒在了地上。
「喂!」惜若推了推侍衛,只摸到了一手鮮血,「本郡主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怎麼為你立碑?」
真是奇怪,對著一個剛見面的人,她為何會這般難過?
「惜若。」明燁手指划過惜若眼角,沒有摸到淚珠,但一顆心卻像是被大手攥在手中,笨拙地說:「別、難過,有名字。」
他拿起侍衛跌落在地上的面具送到惜若面前,指著側面一個小小的字,說:「看,名字!」
惜若拿過青銅面具,辨認著上面的字,「四十七號?」
這算是什麼名字,只是一個青玉閣的編號。
「罷了,有就行。」惜若命人拔了侍衛身上的利劍,找塊白布將他包裹著,扛著往前走,「既然知道了近道,我們得抓緊時間追過去。」
見到惜若又恢復了精神,明燁心中疼痛淡去幾分,笑著說:「不能讓徐之洲搶功。」
都這種時候了還打趣她,惜若沒好氣瞪了明燁一眼,倒也沒反對他的話。
徐之洲可要撐住啊,別死在林初墨那個變態手裡了!
另一邊,林初墨和竹子逼著徐之洲在前方探路,跟隨的侍衛死的死,傷的傷,只剩下兩個人跟在他們左右。
「徐將軍還真是命大。」林初墨看到徐之洲身上傷口不斷滲出血跡,漆黑如墨的眼底划過一絲冷意,馬上就到入口了,徐之洲也就沒有他的價值了。
徐之洲本就沒指望青玉閣的人能講什麼道德仁義,聽到這句話腳步一頓,斜睨著他說:「我命硬,專克惡人。」
林初墨半分不介意徐之洲的嘲諷,反而露出玩味的神情,故作驚訝說:「難道不是克親克友,註定孤生的命格?」
他可是知道,徐之洲父兄早亡,就連為你的娘親也死在了安南。
「不知他們知曉徐將軍戀慕安南公主,又該作何感想?」竹子看到近在眼前的入口,長舒了一口氣,跟著林初墨挖苦徐之洲。
徐之洲巍然不動,幽幽目光落到林初墨身上,「論命格相剋,確實比不過林公子。」
涼薄的語調,一如往日平穩,仿佛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林初墨眸子陡然暗了幾分,就連竹子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暴漲的殺意,「公子,我們可以出去了。」
他們已經到了入口。
狼窩被姜卿羽用黏土封住,隨後又塞了一塊完整的巨石,任是竹子怎麼砍都巍然不動。
好不容易有了機會逃出去,難道就這麼沒了?
兩個侍衛不甘心,也拔出兵器砍了半天毫無動靜,便使出力氣去推,結果只是引得塵土滑落,入口依舊透不出一絲光亮。
徐之洲就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暗自跳動內力修養傷口。
「只能炸開了。」竹子看到這樣的結果,輕輕嘆了一口氣,解開自己的外衫,露出捆在身上的火藥筒。
密密麻麻的火藥筒如同鎧甲纏在竹子身上,他沒有半分緊張,仿佛掛滿功勳章的將軍,分外自豪。
他自得地笑了笑,對著林初墨說:「公子,馬上就可以離開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