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保護費

  第十五章 保護費?

  「顎骨，顎分上下，下顎易卸，被卸則呼吸、言語不變，雖然只是微痛，但可瞬間制敵……」

  輕輕的讀書聲響徹大殿，隨著何旭的小聲閱讀，他的腦海中同樣浮現出一個人形骷髏，上面的二百零六塊骨頭清晰可見。何旭正是用它來和古籍上的卸骨技巧彼此映照。

  「咻。」

  破空聲響起。

  隨著領悟的逐漸加深，何旭不由探出右手呈爪狀，收縮之間，仿照自己腦中臆想的軌跡，在空中划過一條條曼妙的曲線。

  ……

  

  何旭越是學習，心中越是喜悅。

  這武技簡直是為自己量身打造一般，雖然還沒有經過實戰驗證，但何旭卻已經可以想像到它的威力。

  碰則斷骨，擦則傷筋。

  然而，正當何旭痴迷其中難以自拔之時，突然一道聲音如天雷般直接響徹他的腦袋。

  「醒來！」

  何旭受到驚嚇，渾身一顫，就連手中古籍都掉在了地上。

  何旭抬頭望去，卻是黑伯站在自己眼前，眼中笑意盎然。

  「不錯，看樣子你很有學習這門武技的天分，但武技修煉絕非一日之功」

  「你進來已經兩個時辰了，為防止引起別人注意，你還是先出去吧。」

  兩個時辰？

  何旭陡然大驚，這才猛然想起，現在的他可不是在外門客峰自己的房間，而是在內門客峰的武技閣！

  「多謝黑伯贈書。」

  何旭起身，將古籍遞迴黑伯手中，鞠身拱手，將立刻轉身向塔門走去。

  只要是在黑塔空間內的東西，自己想何時看就可以進來翻閱一番，現在的他也沒有能耐將古籍帶出體外。

  何旭的心神出了黑塔，便重新掌管了自己的身體，然而待他睜開眼來，卻見一對灰濛濛的眼珠直勾勾的看著自己，一張如老槐樹皮般滄桑的臉，險些貼在自己臉上。

  想也不想，何旭腰身一扭，一拳轟出！

  「轟！」

  蘊含千斤之力的一記直拳，就連空氣都險些爆開。

  「咻。」

  然而何旭只覺眼前一花，原本近在咫尺的那張布滿褶皺的老臉突然失去了蹤影。

  何旭一拳落空，險些一頭栽倒在地。

  「不愧是李小子的徒弟，果然殺意十足。」

  驀地，一個滄桑的聲音在何旭頭頂響起。何旭心中大駭，抬起頭來，卻見那張老臉又貼了過來，但這次距離自己比上次要遠了許多。

  強者！

  何旭明白，自己又遇到了一個遠遠超過自己的武者。並且聽他的話語，好像還和師尊認識。

  在何旭的印象中，敢叫師尊「小子」的僅有一人，那便是「藥殿」的主人，藥老。而這位灰發蒼蒼的老者便是第二個。

  難道他也是九大長老之一？

  何旭緩緩從地上站起身來，狐疑的看著眼前一臉壞笑的老人。

  「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尊姓大名？」灰發老者臉上的表情一滯，突然低聲發笑，「嘿嘿，時間太久了，老夫的名字也記不清了。你和其他弟子一般，叫我石瘋子便是。」

  石瘋子？

  看著老者臉上略顯癲狂的表情，何旭逐漸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想法。

  這應該不是九大長老之一吧？

  「精英弟子何旭，拜見石老。」

  雖然不知道老者前來何事，但何旭的規矩卻是沒丟，拱手以示尊敬。

  「石老，嘿嘿，這名字不錯，我喜歡。」灰發老者又是「呵呵」一笑，配上他那沙啞的嗓音，卻如殘破了的風箱一般，讓人不寒而慄。

  「我說小子，你剛才在這裡足足坐了兩個時辰，是在學習哪本武技？」

  武技？

  何旭眼神陡然一凝，多了幾絲謹慎。

  「沒有，弟子只是隨便看看，略有些感悟。」

  何旭自然不會向他說出自己學習的根本不是這武技閣的武技，黑塔可是關乎自己最大的秘密。

  「還不說？」

  遭到何旭婉拒，石老臉上陡然變色，眼中閃過一絲凌厲，手臂一動，剛要揚起卻又突然放下。

  「真是一塊硬骨頭。看在你師尊的面子上，也就不教訓你了。」

  話剛說完，石老便轉過身去，如孩童一般，一蹦一跳的離開了，只留下目光呆滯的何旭獨自站在原地。

  行為好生怪異！

  莫非這位石老真是一個瘋子？

  回想著石老的動作，何旭突然感到一陣哭笑不得。

  「他是不是瘋子我不知道，但從他體內的玄氣看來，他也是一名天階武者。」何旭丹田中，黑伯的聲音陡然傳出。

  天階！

  何旭臉上的微笑陡然一凝。

  莫非他真的是蒼陵門九大長老之一,怎麼會變成這般摸樣?

  沉思半晌，何旭終究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天色不早了，還是趕緊上山去尋藥衡吧。」

  何旭毫不留戀的走出武技閣，徑直向山頭奔去。

  ……

  「藥衡到底住在哪裡？」

  直到踏上山頂，看到一片片的木屋群，何旭這才突然想起，自己和藥衡分別的時候，竟然沒有向他詢問住址，不由感到一陣頭痛。

  只能一個個的詢問了。

  然而正待何旭準備走到距離他最近的木屋詢問時，卻聽見不遠處，陡然響起一聲爆吼。

  「藥族小子，你到底交還是不交！」

  藥族小子？

  何旭聽在耳中，心中不由一動。

  藥衡跟隨藥老學習，並且自身也姓藥，肯定也是藥族子弟吧。莫非這吼聲便是在向他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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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不是，藥族弟子應該也都相識，暫且過去看看。

  瞬息間，何旭打定主意，玄氣灌注雙腿，整個人如一道離弦的箭，朝聲源處疾奔而去。

  聲源，是一座小院。

  何旭在小院門前站定，剛要推門進去，卻聽裡面一道耳光聲響起。

  「啪！」

  「哼。」有人吃痛呻吟。

  聽到熟悉的聲音，何旭心中陡然一跳，當即一腳直踹。

  「哐！」

  破舊的木門立刻化為一團糜粉，作為始作俑者，何旭在第一時間便跳入院中。

  只見方圓兩丈有餘的庭院中，四五人圍作一圈，正對中間某人拳打腳踢。而再看中間那已經陷入昏迷的少年，一身熟悉的白袍，不是藥衡又是何人？

  「住手！」

  隨著何旭一聲怒喝，庭院中所有人立刻停下動作，齊齊向他看來。

  「這是哪家的小子，不要多管閒事。」

  其中一名衣著華貴的少年瞥了一眼何旭，卻發現只是一個練肉四層的十三四歲少年，當即不屑的扯了扯嘴角，揚起手來想要繼續毆打。

  不聽言勸？

  何旭眉頭一皺，自然不會任由這群人毆打下去，當即屈膝一彈，揚起右拳，直衝那打首少年轟去。

  想動手？

  不自量力！

  察覺何旭的動作，華貴少年嘴角猛然勾起一絲冷笑，手腕一翻，化掌為拳，同樣是一記直拳轟出，嫣然是一副要與何旭硬碰硬的摸樣。

  硬碰硬?你不行！

  就在兩拳相交的瞬間，何旭的右拳陡然再次攥緊，一千八百斤的拳力盡藏其中。

  「轟！」

  隨著一聲驚天震響，血光閃現，一個身影立刻倒飛出戰圈，狠狠摔在地上，正是那華貴少年！

  「少爺！」

  而直到這時，同樣參與毆打藥衡的其他四人才陡然發現，吃虧的竟然是自己人，連忙跑了過去，將他們口中的「少爺」扶起。

  「哼。」

  安然無恙的何旭甩了甩拳頭，卻是沒有趁勝追擊，也沒有阻止其他人前去救援。一腳踏出，便來到了臥地不省人事的藥衡身邊。

  「藥衡？」

  何旭眉頭微皺，看著臂彎中臉部腫脹，仍舊不省人事的藥衡，一股怒氣猛然從心底爆發出來。輕輕將藥衡放下，何旭陡然站起身來，抬手怒指那幾名施暴者。

  「你們是誰？為什麼要毆打我家師兄！」

  師兄？

  此時，華貴少年已經在同伴的努力呼喚下轉醒過來，驚駭的看著怒氣衝天的何旭，滿臉的難以置信。

  這少年是誰？

  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僅僅練肉四層的修為，怎麼會有如此重的拳頭！

  華貴少年本以為自己十五歲便達練肉七層已經極其優秀，卻想到僅僅一個照面，自己便完敗於何旭之手。

  藥衡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個恐怖的師兄！

  「怎麼？不說話？」

  何旭眉頭再次鎖緊，滿臉的不耐煩。

  然而正當何旭想再次向前，將他們一一毒打一頓時，卻聽腳下突然響起一個極度微弱的聲音。

  「師弟，不要動手，他們是來收保護費的。」

  保護費？

  何旭心頭一動，連忙蹲下身去，卻見藥衡不知何時已經醒來，正氣若懸絲的呻吟著，「他們後台很硬，咱們惹不起。」

  後台，惹不起?

  看著藥衡如此怯弱的表現，何旭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而藥衡的話同樣傳到了華貴少年的耳中，卻見他眼神突然一亮，脊梁骨挺起，硬生生的站了起來，指著何旭便是破口大罵。

  「你小子是什麼人，竟然敢尋我的晦氣。」

  「我的哥哥鬼刀劉磊可是整個蒼陵門內門弟子中排名前十的強者！」

  劉磊，蒼陵門內門前十？

  這就是他們所謂的後台？

  何旭垂頭看向藥衡，卻見他眼眸中的畏懼又深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