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早在你之前

  速度之快，讓傑克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似是超出了她以往的速度。

  而琦兒，也確實是提起了全身的力量。

  夜風鑽過小巷，不漏一絲縫隙的侵襲著敏感的神經。

  鬢角的髮絲輕輕的動著，翡翠色的碧色清眸中的火焰在一瞬間褪去，眼皮下垂，視線落在放在頸間的匕首上。

  雙方誰也沒有動，誰也沒有先開口打破沉靜。

  唯有那碧色的眸子中那麼黯然，和唇角勾勒出的嘲諷意味十足的笑容，書寫著傑克此時此刻的心情。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狗逼急了也會跳牆。何況，她是一直蟄伏的豹子，隨時都有可能撲出來給人致命的一擊。

  是他太過心急，以至於使得其反。

  肋骨處被她擊傷的地方疼的厲害，可惜，比不上心中那份濃濃的失落。

  她對他拔刀，為了另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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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吧！動手，動手啊！」

  最後三個字傑克幾乎是嘶吼出來的。然而，他的情緒波動並未引起琦兒的情緒波動，擱在他脖頸處的匕首沒有半分的撼動，倒是傑克激動的情緒波動和他顫動的動作，使匕首在他的脖頸上劃出一道清淺的血痕。

  輕微的疼痛刺痛著傑克敏感的神經，本就激動的情緒徹底的被撩撥。

  「琦兒，殺，來。一刀殺了我，就沒人知道你心裡那點兒小秘密了，來，來啊！」

  傑克的手握住匕首的森冷的刀刃，手被劃破，猶不自知。翡翠色的眼中只剩下琦兒的倒影，以及那雙黑的徹底，卻無半分情分的眼睛。

  「你給我住嘴！」

  琦兒低喝，聲音不比傑克，卻成功的讓傑克住了嘴。

  一抹諷刺意味的笑，像是在嘲弄這個男人，又像是在嘲弄自己。

  原來，不管是什麼都會變。

  風過，雲散。

  再聚，也非當初的那片雲。

  宇宙蒼生，都在自己的軌跡上運行，看似不變，實則內里早已翻騰滾動，赫然驟變。

  「你是不是真以為我不會下手？」

  平淡的聲音吹散在空氣中，嗤笑的語氣，輕蔑的神情。直到匕首架在傑克的脖頸上，直到匕首劃破傑克的脖頸，她卻仍能毫不動搖，直到這一刻，看他歇斯底里，仍能冷眼旁觀。

  這一刻，此時此刻。

  她才真真的明白。

  不是她不能殺了言晟曜，只是對他，從未真正下過殺的決心。

  曾經面對比自己強大十倍的敵人仍舊面不改色，取之鮮血的她，又怎會畏懼言晟曜的強悍。

  一切，不過是不願。

  即使嘴裡喊著殺殺殺！卻沒有一刻不希望他好好的活著。

  極力掩藏，不斷的催眠自己，如今，在這異地域的街巷裡，才幡然醒悟。

  所以她選擇相信，選擇把一切交給他。

  悵然呼吸，長長的吸了一口氣。

  忽而一笑，無奈，落寞。

  「傑克，你說對了，我動心了。早在認識你之前……」早在認識你之前，早在他的手伸向她之前……

  輕飄飄的一句話，打得傑克體無完膚，也承認了她極力掩藏的事實。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生而不可與死，死可以生。

  是啊！早在那之前，已然動情，懵懵懂懂，卻是在心裡裝了這麼多年。驀然回首，早在歲月的沉澱中醞釀成壇，濃烈辛辣，卻也美味無窮。

  「早點回去吧！」輕聲長嘆，抽到轉身。

  本是她的錯，又怎能怪傑克的激烈。

  一步跨出，傑克的站在狹窄的巷子裡，高大魁梧的身形像是一尊雕塑。唯有一雙眼睛裡閃爍著落寞，不甘。

  是的，他不甘心。

  即使是在他之前認識了言晟曜，又能說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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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陪她成長的是他，陪她在泥濘中掙扎的也是他。而琦兒，只是被言晟曜迷了心智，只要離開言晟曜，她會想明白的，對，她會想明白的。

  想著，傑克腳下動了。

  動作如飛，猶如凌波微步，眨眼間躥到琦兒身側，單手抓住琦兒的手腕，未等手腕用力，只見那隻握著匕首的手快速抬起，高高的揚起，刀鋒映射著暗夜裡的寒光，森冷的光晃動著眼睛，橫劈而下的鋒芒，在傑克的手臂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口子。

  血，一滴、兩滴，沿著手臂蜿蜒而下。抽刀的女子，卻未曾回頭。

  夜風撩起了她長至腰側的長髮，背影那般決絕，卻又那般灑脫。

  「琦兒，你會後悔的。」

  似是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傑克靠在小巷的牆壁上，任由傷口流出猩紅的血液。

  夜還在繼續，海邊的戰鬥還沒有結束。

  巨大的貨輪在經歷了魚雷的轟炸後一點點的下沉，船上的人正在爭分多秒的放下救生艇，還有小型的武裝快艇。

  「快艇全部放下去，所有人棄船。」

  「是。」

  已然定居，無力回天，頭髮花白的老船長也顧不得一生榮耀，落得個晚節不保，現在人員安全為大。護衛艦還在用僅存的戰鬥力防衛著不斷飛過來的飛彈，艦長盯著雷達上不斷出現的紅點，耳朵里聽著尖銳的警報聲，都要懷疑對方是不是故意在耍他。

  除了第一枚飛彈的目標是朝著護衛艦，而後的攻擊都是朝著貨輪而去。雖然知道對方的目標就是毀了貨輪，可是炮火連天，不時的傳來爆炸聲，火光時隱時現，卻沒有一發是正對著貨輪的。

  這像是一場由對方主導的遊戲，他們已經炸沉了貨輪，這會兒更像是在炫耀，像是在引起一場混亂。

  「干擾解除沒有？」

  艦長不耐煩的問著一旁上手在觸屏鍵盤上飛舞的技術員，然他這一出聲，不但什麼都沒問出來，反而讓技術員渾身一個哆嗦。

  「沒、沒有，對方、對方……」

  「廢物！」

  沒等技術員說完，艦長怒斥。現在的情況，多拖一秒鐘，對他們自己越不利。

  連對手的位置都找不到，第一次這麼挫敗。

  這邊狂轟亂炸，炮火連連，碼頭上的人群也進入了一陣慌亂當中。

  「看那邊，快看！」

  不只是誰喊了一聲，原本聽見轟鳴聲的眾人頓時聚焦在那人所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