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賞梅

  「你也覺得我很可悲，是吧！所有人都說我好好地，什麼事都沒有，唯獨我自己，知道我絕對活不過這個冬天，知道我會連累很多人，但是沒有人信我，都說我在說胡話！」蔓郡主狠狠地一錘身下的軟榻，煩躁地說道。

  雨茗嘆了口氣，這個孩子雖然脾氣不太好，心地卻是極好的，嘆道：「我又沒說過救不了你，你何必那麼悲觀？」

  「……」蔓郡主愣了片刻，道：「是你說，我命不久矣的！」

  「我是說，你覺得你命不久矣！」雨茗無辜的眨眨眼。

  「……」蔓郡主沉默半晌，看著雨茗，道：「你，就是故意看我的笑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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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茗一挑眉，道：「你長的又沒有我好看，我幹嘛要看你笑話，你想太多了小郡主！」

  「……」這下，所有人都沉默了，好吧，雨茗確實長得漂亮，但是，要不要這麼直白，尤其雨涵，頭一次見到柔順乖巧的妹妹露出這麼調皮的一面，有些難以置信。

  雨茗本意就是舒緩一下氣氛，讓蔓郡主放鬆心情，目的達到了，也不管別人怎麼想，徑直上前，給蔓郡主診脈。蔓郡主此時對雨茗多了些好感，也沒有反對雨茗的靠近，見雨茗拉起她的手，還笑道：「給我看病的都是太醫院的老頭子，你看上去就比我大了一點，我說，你真的會看病嗎？」

  雨茗抽出閒著的手，往蔓郡主頭上輕輕一拍，罵道：「別吵！」

  蔓郡主翻了個白眼，倒也沒生氣，道：「你能一眼看出我生了重病，可見比那些個搖頭晃腦的太醫要強的多，唉，你小小的年紀就那麼厲害，真不知道那些太醫這麼多年是吃什麼活的，要不要我引薦你去做太醫，一定比他們都強。」

  雨茗鬆開她的手，接著查看她的眼瞼和舌苔，對她的問題直接忽視，只是蔓郡主卻毫不在意的接著說：「你別不理我呀，你想啊，我是廉王府的郡主，有我照拂誰還能欺負你？還有啊，你可不可以教我啊，這樣以後就不會被人下藥了！」

  雨茗搖搖頭，她還知道自己是被下藥的，自己都照顧不好，還說要照顧她，她可不想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莫名其妙的被人害死，給她查看了身體，雨茗找了個凳子，坐下，問道：「你什麼時候發現自己中毒的？」

  蔓郡主見雨茗認真問問題了，也收起了玩鬧的表情，道：「兩個月前吧，十月間，我得了一次傷寒之後，身體一直很虛弱。父王給我請了知名的太醫，都只說是大病初癒，身體虛弱，只要靜養就好。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生命正在一點點的流逝，可是沒有人信我，或者說，只有柳姨娘一個人信我。」

  「哦，這是怎麼說？」雨茗頗有興趣的問道，看樣子那個柳姨娘還是個有趣的人呢！

  「柳姨娘是五年前進府的，父王除了王妃，府里還有兩個側妃，其他妾侍我還沒認真數過。柳姨娘是父王自己帶進府的，只是也就是剛入府的時候得了些寵愛，之後有了新歡，便也像其他侍妾一般守在後院，等著父王的垂憐。柳姨娘是個通透的人，就只安心的守在自己的院子裡，王妃也不曾注意到她，直到我出事，她憐惜我才向父王進言。父王換過太醫，仍然沒有別的說法，便只當我與王妃鬧脾氣，而柳姨娘也因此被王妃嫉恨。」蔓郡主嘆道，她對柳姨娘有好感，才會更加惱恨自己連累柳姨娘和柳家。

  雨茗點點頭，揀了一塊點心送入口中，道：「接著說，我聽著呢！」

  蔓郡主一噎，她當是在聽故事吃點心呢！卻也接著說道：「柳姨娘那時便知道，太醫都是王妃請來的，只怕都已經被收買了，再請多少都沒用，便對父王說，她的家鄉風景好，帶我過來住些日子，散散心。王妃也支持，我便跟著柳姨娘來到這裡。王妃輕鬆放行的時候，我就猜到，我中的毒只怕不簡單，果然，尋了許多大夫，都沒有用。」

  雨茗點頭，道：「你很聰明，這還真不是普通的毒呢！」

  「是啊，我知道王妃對我多少還有些忌憚，不敢做的太過，多半也就是些慢性毒藥，卻沒想到，她直接下了死手，把我和柳姨娘都算計的死死地。」蔓郡主咬牙道。

  「我知道了，我這就給你開方，不過藥材難尋，能不能找到，就看你的運氣了！」雨茗思索片刻，取過紙筆，寫了藥方，遞給柳大爺，道：「這就是藥方，柳大爺儘快尋齊了藥材，每天一次，連服十天就好了。」

  「多謝唐姑娘，唐姑娘對柳家的恩情，老夫銘記在心，只要姑娘用得上柳家的，柳家絕不推辭。」柳大爺如獲至寶的接過藥方，對雨茗道。

  雨茗撇撇嘴，道：「別以為這樣就可以不給診金！」

  「自然不敢，柳福，快把給唐姑娘備好的診金取來！」柳大爺笑道。

  自始至終，柳瑜都沉默的立在旁邊，雨茗想起柳瑜平日裡話還蠻多的，怎麼今日這般沉默，道：「柳公子這是怎麼了，這許久一句話都沒有？」

  柳瑜聽到雨茗的話，似乎從沉思中回過神來，道：「沒什麼，雨茗，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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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茗挑眉，道：「謝什麼，診金少了我可不干！你小小年紀的，學什麼深沉啊！」柳福取了診金來，雨茗看去，除了銀票還有幾樣精緻的首飾，想來是因為雨茗是個女孩子才給的。雨茗也沒有客氣，接過來收起，她平日不戴首飾，但女孩子對漂亮的東西總是沒有抵抗力的。看著沒有什麼事了，便道：「你好好養病就是，我要先回家去了，過幾天我再來看你。」

  「你不能多陪我一會兒嗎？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跟我說話，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討好我，我只覺得跟人說話都沒有意思可言。」蔓郡主看著雨茗道，精緻的小臉儘是委屈。

  雨茗聳聳肩，道：「你看時間都這麼晚了，我不回去，我娘和妹妹要擔心的，你要是無聊得很，找柳公子說話好了，他就是個話癆！」

  「雨茗你當著本公子的面就說本公子壞話，你有沒有一點女孩子的德行啊！」柳瑜聽雨茗這樣形容自己，立刻就炸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