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別!動!她!
2025-01-11 19:17:30
作者: 三八亭居士
「你快躲床底下。」
張澳扶住我,焦急地問道:「那你呢?」
「噓。」我示意她小點聲,「你聽我說,他們馬上就要上來了,你躲進去,待會他們走了,你就從窗戶跳下去?知道不?」
「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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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管我。這是二樓,窗戶下面是乾草垛,記住,跳下去就往大山里跑!」
「你怎麼辦??」
我望向遠處的山巒,腦海中浮現出樓下那群人抓狂的樣子,嘆氣道:「總要有個人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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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坐在一張破椅子上,看著房間的門,肩膀上的傷口正在往外溢血。我知道那些人隨時都會衝進來,他們都有槍,我此時已經沒有抵抗的力氣了,但至少得保住張澳。
我往床底下看了一眼,張澳正在看著我,捏緊了拳頭。
我對她做了個ok的手勢,她眼睛好像有點不舒服,低下頭去了,完全鑽進床底下,我看不見她。
「嘎吱」一聲,我看見門被緩緩打開,一把步槍的槍口露了出來,那人用槍管把門推開,指著椅子上奄奄一息的我。「找到了!」
隨後樓梯處響起急促的腳步聲,一伙人蜂擁而至,一個個用槍指著我,都是一副迫不及待想打死我的模樣。
「走開!」一個滄桑的聲音出現在人群後方,緊接著人群被人推開,一個白髮老者擠了進來,看起來也就六十來歲,只是頭髮大多白了,十分蓬亂地頂在頭上。
他臉上布滿皺紋,雙眼渾濁不堪,但眼神里有著無法抑制的怒火。
一定嗜酒,我想,一定是長期喝酒致使他雙眼渾濁的。
下一刻,老者衝到我面前,一把揪住我的衣領。他把憤怒的臉湊到我面前,從鼻子裡出氣,胸口起伏十分厲害。
他瞪著我問道:「你是?」
「」
我沒有回答,緊接著,他一拳打在我臉上,把我推在地上,繼續用拳頭打我,怒問著:「是不是??」
「你你說什麼?」
他仿佛沒料到我會開口說話似的,吃驚地鬆開手,繼續怒氣洶洶地瞪著我。
我退到一旁,扶了一把倒在身邊的椅子,沒扶住,人又倒在地上。我再次坐起來,才感覺鼻孔涼涼的,用手一摸,全是鮮血。
那人再一次問我:「我的人是不是你殺的?」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說不是我殺的吧,確實又是我殺的。說是我的殺的,可我也沒殺錯啊。擦了擦血,我只能微微點點頭。
很快,我便被他重新拽住衣角,在一群人的簇擁之下拖下了樓,我的腦袋不斷磕磕碰碰都沒人管我,在他們眼中,我一定是個殺人犯,我殺了他們的弟兄,我是個壞人,該死。
「你們誤會了」我虛弱地解釋道,沒人理我。
我被拖下了樓,那位老者再一次抓住我,把我腦袋按在木地板上,突然拉快一塊木板,我看見下面是個由鋼筋構建的地下室,像是個牢籠一般,下邊全是些面目可憎的喪屍,見我的腦袋壓在籠子上,紛紛擁擠過來,張大嘴巴嘶吼,用爪子來扯我的頭髮。
「啊!」我慘叫著試圖掙脫,可那雙手像鉗子一樣死死掐住,而當時的我沒有反抗的力氣,腦袋才抬起一點,又被狠狠壓了下去。
「為什麼?!」
我不說話。
突然,房子外傳來「砰!」的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從樓上砸了下去。
「去看看!!」白髮老者呵斥道。
幾個人紛紛端著槍往門外跑去,老者也想去,誰料我死死拉住他的一條腿。
「鬆開!」他朝我的臉上啐了一泡口水。
我咬住牙,「不鬆開。」
於是他用腳踢我,踹我的胳肢窩,踹我的左腰,那是腎的位置,腳尖踢起來痛疼得厲害。但我依舊死死拉住他的腳腕,不鬆開。
與此同時,屋外傳來一陣喊聲和槍聲。
「在那!抓住她!」「別跑!!」
「鬆開!」老者氣得目眥盡裂,嘴裡呼哧呼哧出著氣。
我吐出一口血來,笑道:「我不松。」
咔擦一聲,他掏出腰間的手槍,子彈上膛,塞進我的嘴巴。「王八蛋!」他罵道。
突然門被人猛地推開,扔進來一個女人。有人對老者說:「老大,抓回來一個女的。」
隨即他把槍從我嘴裡拿出去,一隻腳踩住我胸口,一隻手接過他們推來的張澳,揪住張澳的頭髮,把她身子壓下去,湊在瘦高個的屍體前,極力抑制著內心的憤怒,問道:「是不是你殺的?」
「是又怎樣?」
「艹!!」老人一巴掌把張澳扇在地上,正想用腳去踹,我再一次抱住他的腳。
「不關她的事。」我喊道,同時手用力往上一抬,老者沒站穩被我摔在地上。
很快,其他人紛紛衝過來,重新把握按住,揮起拳頭來打我。我不知道自己被打了多少拳,總之鼻子和嘴裡一直往外溢血,染紅了我整張臉。
我瞥見老人抽出匕首,走向張澳。而張澳此時也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嘴角有血跡,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他想殺她?
「滾開!!!」我咆哮道,左手胡亂擊出一拳,擠在我身邊踹我的一個小子慘嚎一聲飛了出去,滾落在牆角,捂住自己的肚子哭嚎,痛得眼淚鼻涕流了一臉。
接著,我站了起來。
身邊不斷有人踢我,用拳頭打我的臉,打我的胸部,用手推我、按我。我不管,像是什麼都沒有感覺到,就是直挺挺地站了起來,怒吼道:「別!動!她!!」
老人被嚇了一跳,吃驚地回過頭來,而那時,身邊不斷有人在打我,我無動於衷。
那人放下匕首,皺了皺眉頭。
「和他沒關係,是我殺的,都特麼是我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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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髮老者揮揮手,圍在我身邊一頓爆揍的人立即撤到一旁,由於太亂,剛才是哪個兔崽子在我褲襠里踹了一腳都找不到了。
老者舉起槍。
「是他們先打我的,他們把我們抓過來的,還想殺我,還打我的我的」我一時不知道怎麼稱呼張澳才好,只好說:「打我的朋友!還想對她咳對她不敬!」
「誰先打你?」老人舔了舔自己乾燥的嘴唇,問道:「你說說。」
「我看你也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這事不是我先挑起的。」我說。
「艹!殺了人還敢嘴硬??」一旁有個男的罵道,還想衝上來踹我,一腳踢過來,我揮起左拳,迎了上去。
拳頭打在他的腳底板上,接下來的事情可想而知,那人退了回去,倒在地上打滾,雙手捧住腳慘嚎。
正當其他人想一擁而上把我暴打致死的時候,老者揮手制止。「你說說。」他掏出掛在腰間的破爛不鏽鋼酒壺,坐在沙發上,「你接著說。」
「我們只想穿過鎮子,今天早上,在裡頭的一個停車場外邊看見一頭山羊,我們餓了,想打下它。」我緩緩道來,「我正想開槍,卻突然聽見了槍聲,有人在我對面,一槍打在了我的肚子上。」
「是誰?」
「一個胖子,是你們的人。」
「胖子去了鎮子?」老者不可置信地望向其他人,他們紛紛搖頭表示不解,「我們的人從來不去鎮子!」
「是他,他就是你們的人!」我身子一軟,跪倒在地,差點要暈死過去。緩了緩,接著說道:「他開了一槍,見我沒死,接著又開了兩槍,全打在了我的肚子上!」
「呵呵,吹,接著吹。」老人雙手交叉擺在胸前。
「接著我就暈了,我醒過來就發現自己在這裡了。」我說。
「你的意思是。。。你中槍了?」老者猛喝了一口酒,我也不清楚他那是什麼酒,但酒精的氣味很濃。「可是,我看見的怎麼是個活潑亂跳的你?這麼多人打都打不死?」
「真的,我身上有傷口。」我指了指自己衣服上破了幾個洞和血跡,隨後拉開衣服。
「哈哈哈。。。」老人大笑,接著狠狠地咳嗽起來。
人群也有些騷動起來。
「如果你用菸頭在自己肚子上燙了三個洞就說是我的人開槍打的,呵呵,未免太說不過去了點?」
我低頭一看,傷口早沒了,只是留下的印記確實像菸頭燙了下。
「不是!是你的人用槍打的!」我喊道,「你看,我衣服上還有洞,還有血跡!」
「你他媽當我傻子?」
「真的。」我沒騙你,「真的。」
老者又喝了一口酒。
「不信你開槍打我,打我一槍試試!」我說。
那個老頭,還有圍在我身旁的那幾個夥計,紛紛大笑起來。
「你特麼真不怕死?」
說實話,我怕死。但這種情況,也只有這一種辦法了,如果我沒死,就能夠證明自己的清白。如果死了,那我也得求他別傷害張澳。我看出來了,這個老大是個講道理的人。
「我怕死。」我說得很直白,「但我說的都是實話,如果我死了,別傷害她。我求你。」
老頭冷笑,完全不理我。
大概幾秒鐘後,突然眼神一冷,從茶几上拿起手槍。
「不要!」張澳慘呼。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