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歸途
2025-01-11 19:16:45
作者: 三八亭居士
五天後,一切準備妥當,我打算離開隘口,返回sy市。
畢竟那是自己出生的地方,說到回去,總有那麼一絲激動。儘管那座城市已經不再像從前一樣,曾被人們所厭惡的喧囂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安詳,它安詳地坐落在原地,安詳得可怕。
遍地都是肅殺之色,死亡的氣息瀰漫在任何一個角落。
……
「小飛,都收拾好了!」小羽興高采烈地舉起自己的背包,舉過頭頂。
我想,是我回自己家鄉,又不是你的家鄉,你小子那麼興奮幹嘛?「這可不是去旅遊。」小雪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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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只顧著笑,眯著眼睛。和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樣子有著天壤之別。那時候,他滿眼絕望,而此時,有恢復了一個孩子該有的活潑。
「都收拾好了?」我環顧四周,看見表情冷漠的張澳,正在挖鼻屎的陳雲鶴眼睛瞟著張澳的胸部,背著大背包的小羽,把二愣子背在身後的落落,還有小雪。
「收拾好了!」小羽響亮的回答道。
我站在隘口的大鐵門前,回過頭看了看這個隘口,人們忙碌地行走在街頭。此時的隘口正處於百廢待興的時候。
而城中的百姓沒有一個人知道王小飛要走。我沒有讓攀子把我要走的消息散布出去,所以沒有人來送行,連攀子都沒來。
「攀子呢?」我問道。
「他說你拋棄了他,他不想再看到你。」陳雲鶴打了個哈欠,用鼻屎瞄準著一隻蒼蠅,彈了出去。
「也好,他應該專心處理隘口裡的事,最近這一段時間可有他忙的。」我說,有點悵然失色,「這一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回來。」
「別煽情了,天已經大亮了,再不走,別人真當我們一群人是傻逼了。」
「走吧!」我說道,把大家的行李放好,鑽進了一輛吉普車副駕駛室,由陳雲鶴開車。
車子很快便駛出城去,除了汽車的引擎聲,我還聽見背後的鐵門緩緩關上的聲音。隘口前是個大平原,此時長滿了翠綠的雜草,偶爾能看見一簇簇白的、綠的小野花。
離隘口越遠的地方,那雜草從便越來越深,我們的車沿著一條被壓出來的小道,穿梭在草叢中央。
我打開車窗,一股清草的氣息撲面而來。「這個德天,隘口的環境還是不錯的。」我喃喃自語道,因為每次處理完圍城的喪屍之後,屍體都會被運往很遠的地方進行焚燒或是掩埋。所以這平原上還是十分清潔。
受到鮮血的滋養,這些野花野草也生長得十分茂盛。
我聽見後排的小雪和落落在給小羽、二愣子他們講述我們的家鄉。看著眼前的景象,變得痴迷。
突然,我發現草叢裡有什麼動靜,趕緊警惕起來,「小心!」我對陳雲鶴說道,眼睛緊緊盯著草叢。
而陳雲鶴聽見我的話,非但沒有小心,反而樂呵呵地吹起口哨來。
下一刻,草叢裡傳來震耳欲聾的喊聲,人影閃動。
很快,藏在草叢裡的人一股腦兒站了起來,我看見他們手臂上綁著紅布。他們放下槍,揮舞著手,我聽見他們在大喊著我的名字。
陳雲鶴適當地減緩車速。
「駕!」背後傳來馬蹄聲。
我把頭探出窗外,發現攀子帶領著一隻三十人左右的騎兵,緊緊追在車後。
「小飛!我按照你說的,弄出一隊騎兵來了!」他高興地大喊道。
那些馬匹的腿上都綁上了鐵皮,等於就是穿上了盔甲一般,而攀子此時也穿著簡陋的鐵皮衣,朝我大喊。「你一定要平安回來!」
我點頭。
「平安回來!平安回來!」士兵們高聲呼喊。
我發現車上有人已經潸然淚下,士兵中一些上了年紀的人此時已經老淚縱橫。
陳雲鶴在對著那些流淚的老兵喊話,「老大爺,您別哭,我們這齣去轉一圈就回來。」
十幾分鐘後,他們的身影便從反光鏡里消失了。
「想不到我王小飛這麼讓人掛念,看來是個當將軍的料啊。」我感慨道,哈哈大笑起來。
「拉倒吧,瞧你那慫樣,還不會照照鏡子。」
從隘口到sy市還有個幾百公里,想不到自己當年那一逃,竟然逃了這麼遠。如果走高速,我們在一天之內也就能趕到,可是上不去高速,在入口處就看見廢舊的汽車圍得水泄不通。我們只好走國道,繞小路。
這一來,少說也得三、四天,多則一個星期。好在有車,要是沒車,估計得走個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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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有個小樹林,有條小溪!」小羽指著車外喊道。
「在前面停車吧,休息會。」我說。
「媽蛋,這可不是出來旅遊的,時間就是生命啊。」陳雲鶴說。
「可能有魚誒!」小雪拍打著我的後背,「快停車!」
說道魚,陳雲鶴立馬來了個急剎,車子橫在路邊,一溜煙跳了下去,脫掉鞋,捲起褲管,噗通一聲跳下水去。
很快,我們一行人全部來到水中,除了落落還是背著二愣子在岸上,其他人都跳進了淺淺的溪水中,腳踩著鵝卵石前進。
「哪來的魚?這地方怎麼會有魚呢。」我漫不經心地說道,因為這溪水實在是太淺了,一眼就能看到底,實在是沒發現魚,連小拇指那麼大的都沒發現一條。
倒是陳雲鶴饞得不行,聽見小羽說搬開石頭可能有螃蟹,一個勁兒翻石頭。
「有螃蟹!」陳雲鶴突然大喊一聲。
小雪拉著我跑上前去,一看,哪裡是螃蟹,分明是條蟲。
一說是蟲,陳雲鶴再也不肯翻石頭了。我似乎找到了他的一個弱點,怕蟲。
「我說你一個大男人還怕蟲啊?」我故意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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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他臉一紅,獨自走到前面去了,任我在後面怎麼挑釁他都不說話了。
溪水雖然很淺,倒也十分涼爽,加上樹蔭為我們遮蔽了陽光,所以一伙人走在裡面倒也十分愜意,待會找個好地方野餐也是不錯的。
很快,前面的陳雲鶴停下了腳步。
「有魚。」他像是嚇傻了,輕聲說道,緊接著歡呼起來:「有魚!!魚!!!」
「魚在哪魚在哪??」小雪立馬拉著我衝上去。
我往水下一看,那還真有魚,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多,那是特別的多,隨便撈起一條都有半個巴掌那麼大。
因為前面是一個小水潭,比起剛才的溪水來,這裡要深,最深的地方有半個人那麼深,而水中的魚可以說是密密麻麻,只要脫下衣服去撈,很輕鬆就能撈起來。
而且水潭也只有那麼點大,我們一窩蜂跳下去,那些魚壓根沒地方躲,潛到水裡也得給你抓出來不可。
霎時間,我們開始脫衣服,一個個興奮地不得了。正好天氣有點熱,倒不如洗個澡。
於是我們一邊抓魚一邊打起了水仗,玩得不亦樂乎。
「我去拾柴生火!」小羽自告奮勇道。
接下來,我們抓到的魚就一個勁兒往岸上扔,前文也說過,小羽那小子做飯有一套,烤起魚來也真是不賴。
幾個小時後,我們就嗅到了岸上飄來的香味,女生全去幫忙去了。我和陳雲鶴在水中打成一團,撈起魚就往岸上扔。
「別扔了別扔了!再扔吃不完了!」直到小雪在岸上朝我們大喊。
「吃不完不會帶到車上吃?」
這樣一來,我們從車上拿來了水桶(那是放在車上用來洗衣服的),打滿水,把魚放進去。說不定能存活一兩天,到時候我們可大飽口福了。
兩個小時後,岸上留下了一地的魚刺。
我舔了舔手,推了推陳雲鶴,問道:「這魚還是比老鼠好吃多了吧?」
「那不廢話嗎!」他頭也不抬地說,吃得津津有味。而其他人,大多已經鼓著獨自躺在草地上休息了。
「這種新鮮的食物,末日中怕是難得吃上幾回。」我說。
「隘口裡倒是有啊,雞啊鴨啊,還有豬、羊啥的,只是數量太少,大家都捨不得吃。」
吃飽了,我鑽進樹林裡方便時才聽見不遠處傳來喪屍的吼聲。
它們又來了。估摸著有十來只。
大家好不容易興致高昂,可不能讓它們給掃了興。我穿著一條內褲,獨自摸過去,躲在一顆樹的樹幹後面。
等到它們走過來,挨個扭斷它們的脖子。看著它們嘴裡湧出黑色的血液,倒在血泊中,嘴裡發出虛弱地哀鳴。
我如釋重負地拍了拍手,往回走去。
走到營地,和他們一起躺在草地上休息,感受著和風拂過臉龐,聞著水面上飄來的、草叢裡飄來的清新的氣息。當然,還有剛才吃魚留下的一地腥味,還有不遠處的那些倒地不起的喪屍身上傳來的腐臭味。
風一吹,這些氣味全部消散在空中。
躺在草地上,感覺自己從沒有這麼輕鬆過,沒有喪屍的干擾,就這樣靜靜地躺著,看著天空。哪怕是躺得渾身疼痛,脖子發酸,也是幸福的。
我發覺,末日以前一切我們所認為無聊的事情,在此時此刻,都變得奢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