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第三百六十章

  「老洪伯是不是上次從你那個燒得沒剩的家裡找出來的那個老人家啊？」一邊的齊佳都聽得一頭霧水，納悶地問道。

  曹淑容點了點頭，老洪伯是曹府唯一的下人了，又從小對她最是照顧。

  而當年她譴散府里的下人時，只有老洪伯在府門口不遠處支了個小面擺，時時注意著府里的動向。

  「是！」曹淑容看著齊佳，對於這個像妹妹一般的存在，她沒有心思避開。

  齊佳咬著下唇，過了一會放開笑道：「他要太忠心了吧，難不成他還以為智遠的醫術不如岳五和我，讓他給如卿看病不好？」

  「可看他的樣子不是這樣的！」鳳一臉色稍緩，可又拿不準到底什麼事情，讓老洪伯這麼死拉著不放。

  曹淑容也是一頭霧水，老洪伯是爺爺安排來看守內院的，從小就陪著她一塊玩到大。可也沒聽說他出過府，或是有其他的家人。

  智遠更是不會惹事，當年他以親身上戰場救助將士而出名，後來卻只居於盤龍山上的寧心寺。

  

  「不用再猜了，反正他就來了，我換身衣服見了他就明白了！」曹淑容擺手搖頭，將手裡的銅鏡放下，對一邊的子姍笑道。

  衣服剛換好，就聽到門外一陣喧鬧。

  「大小姐！大小姐！」老洪伯老沉的聲音遠遠的傳來，還夾雜著智遠無奈的佛號聲。

  子姍快速的找出面巾給曹淑容蒙上，齊佳笑著拉著曹淑容就朝外走去。

  只見外室，老洪伯左手死死拉著智遠的衣袖，右手卻是拉著腰帶不放，臉上全是憤恨之意。

  而被他拉著的智遠法師就是一臉的無奈，只是不住的念著經文。

  龍午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看著兩人奇怪的方式。

  曹淑容見老洪伯這樣，忙兩步邁出內室的帷帳問道：「老洪伯，這是－－？」

  見到曹淑容出來，老洪伯那蒼老的臉上頓時濕了一片，泣不成聲地道：「大小姐，你要給侯爺和世子報仇啊！」

  「什麼？」曹淑容聽不真切，但侯爺和世子卻還是如雷一般的在耳朵邊響起，睜眼看著老洪伯問道。

  智遠聽得老洪伯此言，眼神一愣，雙手合十，嘴裡的清心咒卻是再也念不下去了。

  「大小姐！就是這人，是他害了侯爺和世子啊！」老洪伯拉著智遠的衣袖，用力的扯著他上前兩步，對曹淑容道：「大小姐，老奴死都記得這張臉的！」

  「老洪伯，你不要急，慢慢說！」曹淑容頓時心裡大急，當年離城之事她也只是聽說，從未有人將具體事情告訴於她。

  而內務府所有宗卷也都消失了，其他的武將也是三緘其口。

  「阿彌陀佛！」智遠滿臉都是悔恨，沉聲的念了句佛號道：「沒想到曹家還有知道當年事之人！」

  「臭和尚！」老洪伯滿臉的怒意，指著他對曹淑容道：「大小姐，當年離城之戰，這賊仗著侯爺信他。離城戰事告急，幾次派出人向京求助都沒有結果，後來這賊自告奮勇，兵分三路掩護他出了離城。」

  「當年之事－－？」曹淑容也聽說過離城告急之事，只是聽先帝說卻是一人送出信來。一直到了後來，發現離城一直無奏摺送出，京里才讓最近的南陽前去救援。

  「大小姐當真以為沒有人出來送信嗎？這賊就出來了，可他卻沒有給南淮送信，這賊將信送到了南陽仲孫家！」老洪伯仰天大笑，指著智遠惡喝道：「老賊，你也想過今天嗎？你說，你對得住侯爺嗎？」

  「阿彌陀佛！老納日夜不能入眠，一想到離城數十萬將士，因我一人之**死，老納就夜不得寐，本以想一死以謝天下，但奈何－」智遠重重一嘆氣，對著曹淑容搖頭苦笑。

  曹淑容面露疑惑的看著智遠和老洪伯，苦笑道：「這麼說來當年離城之事，還另有隱情？」

  「大小姐！」老洪伯哭道：「當年世子爺勇冠三軍，又有錦何最強的將士，怎麼一敗塗地，如果不是這惡賊貪生怕死，未曾將消息傳回盛京，侯爺和世子怎麼會？」

  「未曾傳回盛京？」曹淑容臉含笑意的看著智遠，沉聲道：「未曾傳回盛京，法師為何會將消息傳到南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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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彌陀佛！」智善一聲佛號，出現在門口看著曹淑容道：「曹施主，當年之事已經過去，何必再去過問！還是放下仇恨，清心渡日的好！」

  「你們這些和尚！」曹淑容尚未發話，老洪伯就指著智善喝道：「你就不想想離城那慘死的數十萬將士，也要想想那些無辜被害的百姓啊！」

  「就是！」齊佳最是不怕事大，認同地道：「當年離城之戰我也有所聽聞，曹家軍戰死雖說不到十萬，可這也是曹世子單身力敵之功，而百姓死傷卻也不下十萬，這還是曹家軍死守的後果。」

  「老納罪孽深重！師兄－－」智遠面露苦色，看著曹淑容道：「從南陽回來後，我就一直守在寧心寺里，發誓再不下山，日夜訟經，只怕能消除罪孽，也盼著曹施主能安穩度日。從盤龍山下看到施主的那一天開始，老納就知道老納的罪又回了一重。」

  「智遠！不得胡言！」智善見智遠心生絕念，大聲喝道：「因果循環，你是出家之人，又何必執著！」

  「出家之人－－」曹淑容聽得一聲冷笑，看著智遠道：「你說你罪孽深重，這是因為你不想將真正有罪的人供出。法師，離城雖說離南陽近，但卻不是回盛京的方向，你是如何去的南陽的？」

  「曹施主！」智善見曹淑容已然發覺，忙上前道：「當年之事，已然過了，施主又何必執著呢！」

  「我不執著，住持可曾想過那幾十萬生的性命？」曹淑容眼露冷色，死看著智遠道：「法師即有隱瞞之意，又何必再多主其他！」

  「老納並未曾隱瞞，結果施主已經猜到了！~」智遠輕念一聲佛號，面如死灰地道：「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