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第三百四十三章

  齊樂眼裡含著溫意，後來他就被蕭珏直接帶回了宮裡。那時他已經不小了，十幾歲，相比只到他腰間卻又神色自然的蕭珏，他卻顯得小心翼翼。

  本以為蕭珏為了要他保守秘密，不是要殺了他，就是要折磨他的。

  只接下來，他和蕭珏一塊上書房，伺候蕭珏吃飯穿衣，給蕭珏磨墨鋪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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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珏再也沒有提前過那晚的事，只將他當作一個真的跟了很久的下人。

  「身為皇子，你去偷什麼？」直到很多年後，瑞宣宮裡出了大事，九皇子被先帝直接在瑞宣宮裡用了刑，而這一晚蕭珏喝了很多酒，齊樂知道是為了曹淑容。他小心的伺候，卻也忍不住問出了一直想問地話。

  剛剛只是長開了身子的蕭珏，呵呵一笑，搖頭道：「當年我養了一隻小狗，可我用膳都是有人看著的，不能偷偷藏下半點，所以我想去偷東西給那小狗吃。」

  齊樂頓時一驚，他到蕭珏宮裡沒多久，就聽說有一隻小狗死了，被人砍了四肢和小頭。

  「你想起來了吧！」那時的蕭珏只是苦笑，搖搖晃晃的大灌了一口酒，帶著哭腔道：「從小我喜歡的，無論是人是物，她都不會同意的。那隻小狗也是，淑容也是一樣！」

  從那時起，齊樂才知道，那個一直讓他羨慕又忠心的皇子，並不是沒有痛苦，只是他的痛苦他感覺不到。

  「齊樂！」蕭珏將手裡的摺子在齊樂面前晃了晃，笑道：「這天色還早，你就走神了，是不是要回去休息一下啊？」

  「老奴慚愧，只是這幾晚睡得不好，所以有點失神了，還望陛下恕罪！」齊樂忙瞼住心神，想到剛才自己想的事情，心裡一片暖意。

  「好了，龍子去了秦王府，你也早些歇下吧，朕再看幾本摺子，也去睡了。」蕭珏輕笑的擺手道。

  齊樂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小聲地道：「陛下不去秦王府看太妃了嗎？」

  「有什麼看的，人整天都是昏昏沉沉的。」蕭珏知道齊樂說的是曹淑容，苦笑道：「不去，心裡又放心不下，去又兩頭跑，看不到人醒來還惹人耳目，還是不去了吧。」

  「那聖上翻牌的事？」齊樂至從知道蕭珏與曹淑容結為夫妻後，最怕的就是這件事，只是這是規矩，不能不守。

  他不問是不行，就怕萬一問了，蕭珏願意為曹淑容守身，這笑話就大了。

  蕭珏執著硃筆的手一頓，閉上眼想了想道：「最近宮裡有說法沒有？」

  「有倒是有，只是－－」齊樂臉上有點為難，低下頭，沉著嗓子道：「各宮的貴人們，都說是皇后娘娘太過了，讓皇上時時被群臣所纏，更是將宜嬪打入了冷宮，所以聖上才沒有心情入住後宮。」

  「這種消息？」蕭珏斜眼看著齊樂，搖頭笑道：「是柔妃特意放出來的吧，她對淑容也算是仁至意盡了。」

  「是！柔妃娘娘，確實不容易，這六宮由她執管，事情多，她份位又不高，所以總是難過些！」齊樂輕笑的點頭道。

  蕭珏看了看齊樂，想了一會道：「宮裡確實很久沒進位份了，上次進了三年前選秀了吧？」

  「皇上日理萬機，還記得這事。上一次進份位確實是三年前了，這幾年宮裡一直沒進新人，也沒什麼喜事，所以－－」齊樂猛的感覺說錯了什麼話，急急將後面的話給吞了回去。

  「是啊！沒有什麼喜事，朕登基三年，僅僅大皇子一子。」蕭珏苦笑，宮裡的消息向來沒事還能說出來事情，又事更是不得了。

  從錦何開國至今，沒有哪一個皇帝登基五年只得一子的，這讓太醫院的那些太醫們頭痛了不少時日。

  「老奴只是－－只是－－－」齊樂這時臉上全是懊悔，看著蕭珏深思的面孔，笑著搖頭道：「這日後也說不定的。」

  「日後－－」蕭珏臉上全是嘲諷的笑意，苦笑道：「人說害人終害已，這話半點不錯，只是朕不後悔！」

  「陛下，那件事再不能說了。」齊樂臉色發白，不住朝蕭珏擺手道：「有齊神醫在，說不準有得治呢？清雅郡主，福澤深厚，不像是沒有子嗣之人。」

  「是嗎？那就讓齊神醫好好看看吧，無論什麼辦法，能治好淑容身上的聞王，朕都可以答應。」蕭珏眼裡露出希冀，夾雜著深沉的悔意，讓人看著心裡微顫。

  齊樂忙行禮道：「如此老奴就著人好好打聽著，讓齊神醫儘量在秦王府留得久一點，連同那智善智遠兩位大師。」

  「這事你去安排吧，晚膳讓仲孫星來伺候，就說有勞她專心安撫皇后了。」蕭珏低頭閱著摺子，沉聲交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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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奴才明白，皇上請放心。」齊樂終於鬆了一口氣，一出安天殿的殿門，狠狠的擦了把汗。

  一放下袖子，就重重甩了自己兩個耳光道：「這天撞鬼了啊，不是失神就是說錯話，如果不是主子心好，你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總管？」一邊守著門的小太監從來沒見齊大總管這樣的，嚇得拉長聲音，又小聲地問道。

  齊樂擺了擺手，拂著拂塵道：「讓人準備晚膳，你們兩人，隨我前去儲秀宮宣旨。」

  「是！」老個小太監心裡一片嘀咕，又是一片得意。

  嘀咕著這儲秀宮裡，誰這麼好命，德行考究都還沒過，就得聖上旨意，而且是齊樂這個大內總管去宣的。

  得意的是，這第一個去宣旨的，總是能在那新進的貴人面前露個臉，得的賞錢也多，日後得了個臉熟，什麼事都好辦。

  仲孫星聽馬嬤嬤急急來報齊樂來了，心裡一點都不奇怪，昨晚她一個秀女跑到安天殿，三言兩語勸回了張皇后，更是讓群臣離開了安天殿，蕭珏這個皇帝如果不對她好奇，她才感覺奇怪呢。

  只是沒有聽到奇嬤嬤被處死的消息，這倒讓她大為失望。

  「小姐，這可是個好機會，您一定要好好打扮啊！」馬嬤嬤高興不已，能讓齊樂親自來宣旨，必定是不處罰了，而且是去安天殿伺候聖上用膳，這可是後宮那些人打破了頭，也搶不到的機會啊。